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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长江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时间已经到了八点,江城医院保卫处内气氛沉闷而压抑,几乎所有人都被被困倦和深深的挫折感击垮了。
他们早习惯了熬夜,可他们在江城医院的两座主楼和辅助建筑中进进出出忙碌了整整一夜。重点区域搜索过多次,非重点区域搜查了两次甚至三次。
上百人对医院进行的拉网式搜索,竟然毫无所获,李想和叶儿似乎蒸了。
毫无所获并不准确,他们抓到了六名潜入医院图谋不轨的小贼,并在心血管科病房里抓到一名被公安部网上通缉的杀人犯。
还有就是一些比较不好定性的内部问题,所谓不好定性是因为作风问题已经不是什么问题。搜查人员在对储藏室之类、准备间之类的区域搜查过程中,遇到了两个不光彩的场面,且引了一些激烈的小事件,已经移交给院方进行处理。
多数人已经开始怀疑王文远之前的判断,李想和苏警官真的还在江城医院吗?
唯一的现来自张伟带领的小组,他们在麻醉手术科的五号手术室找到了李想停留的痕迹。
可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那些痕迹只能证明他们曾经到过那里,并不能证明他们现在还在医院。
李颂汉再次被弄得灰头土脸,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可越是这样他越能感觉沉重的压力。
屋漏偏逢连夜雨,水警派人送来一个东西了,他们也在长江里忙碌了半夜,打捞到了一件江城医院病号服上衣。通过比对号码,正是苏警官身上的那件。
黄海再次飙了。
“现在你满意了?李处长,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黄海抓着湿漉漉的病号服在李颂汉面前抖动,双目冒火脸色通红。
“请相信,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结果。”李颂汉苍白的辩解毫无力量。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得力助手不在身边,王文远在监视器旁熬了一夜,得到五号手术室有现消息就赶过去进行现场勘查,现在还没回来。
“我不相信!你不就是为了抱某人的大腿升官吗?别忘了了,我们是人民警察!苏警官也是人民警察……”黄海完全撕破脸,指着李颂汉的鼻子痛斥他草菅人命,为了一己之私,拿同事的生命安危做赌注。
这件事仔细说来很微妙,房间里的很有几个人知道点内幕。
李颂汉费劲心机要捉住李想其实只是表面文章,真正的较量在另一层面上。
黄海正是利益一方王向帧的准女婿,而李颂汉以他的特殊身份代表着另一方。
所以,大家都只是听,或装出劳累过度的样子,闭目养神。
在内心,他们都不太相信苏叶已经殉职了。那般美好的一个生命,不会如此轻易凋零。
王文远回来,他的状态比还算正常。眼不红、耳不花,步伐轻盈,年轻就是好啊。
他没有参与黄海和李颂汉之间的争吵,也没有回应李颂汉投来的充满希冀的眼神。他打开电脑进入江城医院的的内部管理系统蓝精灵,调出医院的三维全景图。
“他会躲在哪里呢?一定有个隐秘的漏洞……”王文远移动鼠标,在屏幕上一点点搜索探寻着。
第二十六卷 九、空中花园(上)
重庆多云多雨多浓雾,阳光就属于稀缺资源。(…》
江城医院的前任院长是位雅人,两座大楼在他手里拔地而起。
楼顶被雅人斥巨资布置成一座空中花园,并将院长办公室安置在联体大厦门诊楼的最高处,十八层。
工作之余步入空中花园,坐在玻璃花房里沐浴春天的阳光,远观大江穿行山城的迤逦,俯瞰都市夜景,都是既能陶冶性情又能调养精神的好习惯。
可惜,雅人也是人,也会被一些不屑的东西所惑,比如金钱,比如美人。
一个雾气沉沉的清晨,雅人从他最喜爱的空中花园跳了下去,飘呼哉投身于大江之中,最终也没有浮上来,留下一堆难解的谜团。
这一任江城医院的院长虽然还在以前的院长办公室办公,却始终对空中花园有某种排斥心理。
他不喜欢花花草草,却有一个奇怪的嗜好,养猫。
于是,曾经的空中花园就成为一个猫的乐园。
花园的凉亭被改造成了猫舍,里面林林总总大大小小居住着几十只品种各异的猫咪。
阳光玻璃房被锁了起来,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原封不动保留着。
如今,祝童和叶儿就躲在玻璃房内。他并不清楚空中花园的历史,白天不比黑夜,江城医院所有的犄角旮栏都失去了隐身的价值,躲到这里是无奈的选择,只是对花园里因为长时间没人照顾修剪而变得荒芜杂乱的花花草草感到惋惜。
另一个原因是,空中花园虽然也属于监控区域,可此处安装的摄像头已经被雷电击毁了。
祝童安顿好叶儿就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
玻璃房内有软椅、有茶台,东东墙上挂着个桃木钟馗神像,墙角有个龙王神龛,里面供奉着千手观音神像。西墙上挂着只半米高的十字架下,安放着一只硕大的水晶球。
最奇怪的南墙,正面挂一只太极八卦图案的青铜照妖镜,左边是招魂幡,右边是天蓬尺。
整个玻璃房内竟然有道家、佛、基督三种教派的法器,且都是驱鬼震邪的东西,与其说是一处修身养性的所在,不如说是一处闹鬼的鬼屋。
没有人更好,管他闹不闹鬼,祝童如今正需要一个别人不敢轻易踏足的所在。
刚过去的那个夜晚是漫长而惊险的。
祝童抱着叶儿几乎每过十分钟就要进行一次转移,他们从三楼开始移动,江城医院几乎所有没有监控的地方都转遍了。
最危急的时刻是在天亮之前。
祝童和叶儿被堵在底层停车场,如果不是某个保安不小心碰到一辆汽车,引起十几辆汽车的防盗装置出刺耳的报警声,他趁机打开多辆私家车的后备箱、并选择空间最大的一个和叶儿躲进去,根本不会有如今的轻松。
就是这间玻璃房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进来。空中花园属于重点区域,曾经被三组人搜查过,玻璃房的门锁也不是祝童打开的,地面上的灰尘早已被人踩乱了,遮盖家具的罩单也被好奇的猫咪拖到引无人管理而疯长的葡萄架上。
叶儿的情况还算稳定,她在五点半的时候醒过来两分钟,祝童怕她哭闹,用凤星毫让她沉入更深的睡眠。
可是,一个大活人不能总在睡眠状态,叶儿需要吃喝拉撒,呆在这里短时间还可以,时间长了总要出问题。
祝童坐在茶台前,打开茶坛,内部已变得漆黑,隐约还有一股怪味,里面的茶叶早变质**掉了。
拿起紫砂壶。外表虽然光鲜,入手的感觉滞涩,证明很久都没有使用过了。
空中花园的入口处传来脚步声。
祝童抱起叶儿,轻轻关好玻璃门,跳到到葡萄架上。
郁郁葱葱的葡萄叶并不能完全遮住祝童与叶儿的身体,但谁抬起头向上看都不会太仔细。小猫们对陌生的侵入已经逐渐习惯了,他身上有股奇怪的、让猫狗们畏惧的味道,祝童到哪里,小猫们就会自动躲开。
来人是位儒雅的中年男人,衣着讲究器宇轩昂,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两手端着个大号猫食盆。
原来是院长来喂猫了。祝童松口气,这个人不会进玻璃房,他连看都不会看。
中年男人边喂着猫边打电话,都是向朋友打听与昨天晚上的搜查有关的事。
祝童就在他的头顶上,每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听到几句对方的声音。
他麻烦的朋友实在是太多了,同样的问题,他翻来覆去问了十几个朋友。
“这个人心里有鬼啊。”小骗子逐渐品出点怪异的味道。他特别关注的是主持搜查是人是谁?从哪里来?以及之类的背景问题。
半小时后,他心里有确切答案,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一个女人,两个人卿卿我我说了好些肉麻的话。
来人走了,祝童也知道了中年男人的身份,江城医院的现任院长,刘之祥。
刘院长至始至终都没去玻璃房,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祝童想了一会儿把叶儿安置回玻璃房,想着该去找点吃喝的东西了。
江城医院保卫处内,黄海与李颂汉又争吵起来。
黄海坚决要求从江城医院撤离,而李颂汉坚决不同意。于是两个人一拍两散,黄海带着专案组成员离开江城医院返回驻地,李颂汉和王文远留继续追捕李想并寻找苏警官。
黄海还不错,同意了王文远的要求,把身手最好的张伟留下来配合他们的工作。
送走了黄海同事们,李颂汉第一时间请求上级加派人手,几分钟后他把电话放下,说:“小王,你认为他们还在这里吗?”
王文远很肯定的点点头:“一定在,我刚检查过五号手术室,地板上现了很清晰的足迹,只有湿润的鞋底才能留下那样的痕迹,门边的墙壁上还现新鲜血迹。五号手术是间无尘手术室,有专人负责卫生。他一定回来了,并且确实受伤了。过去的一夜我们辛苦,他也不会轻松。白天对于我们更有利,苏警官是他的最大拖累,在没有确定安全之前,他不会冒险离开。”
“这么重要的情况,刚才你为什么不说?”李颂汉有点恼怒的质问道。如果他和黄海争吵的时候王文远说出这些话,现在应该是另一个局势。
“黄处一定会走,我说了也没用。”王文远轻轻道。
李颂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道歉,说上级已经答应加派人手,要求他们坚持岗位到下午两点之前,援兵那个时候才能就位。
李颂汉接下来征求两个手下的意见:如何在援兵到来之前阻止李想离开江城医院?
“空城计。”小王看张伟没有开口的意思,回答道。领导问话了,没人回答总是难堪的。
“我们从本地警局借不到人手,借几辆警车应该不算困难。我们可以在大门口和门诊楼前面各停一辆警车,侧门再停一辆。李想现在已成惊弓之鸟,看到警车就会想到周围有被封锁了。我和张警官换上警服守住大门和侧门,李处在这里看监控,应该就可以了。”
李颂汉采纳了王文远建议,一番联系后表示,十分钟之后,三辆警车就能到位。
接着开始布置工作,他强调下一步的主要工作是寻找苏警官而不是抓捕李想。
张伟想,有区别吗?根本就是换了个说辞;张伟他更不以为然的王文远坚持要让他留下。
他脑子里想的是,怎么才能让祝童知道江城医院周围已经没有多少警力了?如果中午之前不离开,下午将承受更严密的搜查。
九点,祝童用半小时在葡萄架上搭建出一个舒适的床铺,把叶儿安置上去。除非是有心人,否则很难现叶儿。
九点半,祝童出现在门诊楼一层大厅里。
他穿了件白大褂,头梳得纹丝不乱,加上黑框眼镜和实习医生的胸卡,没人会怀疑他就是那个让医院一夜不得安宁的李想。他右手提着个饭盒,里面是从职工餐厅买的米粥和包子,左手是个食品袋,里面是一些营养品和水果。
隔着玻璃门,祝童远远的看到了站在医院大门前的张伟,他穿上笔挺的警服是那么威武挺拔,进进出出的人第一眼就会被他吸引。
祝童脑子里充满的疑惑,搞不懂这代表什么意思?
两辆警车拉着警笛驶来,一辆停在大门口,一辆开进供急救车进出的通道,停在门诊大楼前,距离祝童的直线距离不过十几米。
警车上下来一个便衣男子,祝童一眼就能看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