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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播吓得花容失色,斯内尔的保镖身上有股煞气,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一定少不了;她承受不住。
“你们最好坐下,喝完你们的咖啡。”祝童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安东尼,这是什么意思?”
“您应该再考虑一下。有些事也许当时接受不了,但当我们把眼光放的长远些,也许就能现一切都是值得的。世界上有些人应该拥有特权,而有些人……好了年轻人,就这样吧,我们回头再聊。”安东尼是个很沉稳的人,他坐在沙上直到昨天的背影消失,才遗憾地站起来。
他看得很清楚,年轻的“神医李想”对他们特意出的威胁根本就不屑一顾,护着安娜从他们之间穿过,扬长而去。
两人保镖坐下了,安静地端起酒杯喝咖啡。西蕾亚小姐撇撇嘴,一副早知道的样子。
她站在门口礼貌地做个请的手势。
主人走了,安东尼和雷曼也不好赖在这里不走。
他们一同回到望海医院为斯内尔先生的随从们准备的别墅,安东尼打电话向老板汇报,雷曼站在窗前无聊地呆。
“紫色风号明天上午十点十五分到。”安东尼放下电话,走到雷曼身边轻声道:“斯内尔夫人让我转达她的歉意,她知道您为了斯内尔先生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夫人说,您一直是她心里最可信赖的朋友。”
“安东尼,你把事情搞砸了。”雷曼摇头道;“他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由本事的人都会有些脾气。这次,你错了。劝他答应同意为斯内尔先生看病没费多少事,可是上帝,你不能由此认为他是个贪财的家伙。那一套,对他没用。”
安东尼道:“我知道,尊敬的参议员先生。我可以再次向他道歉,如果需要的话。我想,事情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斯内尔夫人明天就到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夫人吩咐的,她会有办法的。您知道,芬尼先生是夫人的好友,他已经答应帮忙了。”
“美国驻上海总领馆的芬尼先生吗?最好别让斯内尔夫人在他面前提到那个人,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有时候……我是说有的时候,比如在感觉到被轻视的时候,他会很轻易地变成极端民族主义者。”雷曼不屑地说。
安东尼一怔。他很了解这位参议员,一位白人之上注意者与一位中国人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友谊,还倾心倾力赞助着一位叫渡边俊的黄黑混血高尔夫少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中国人是“神医李想”。
对于芬尼来说,西京之行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东西,回到上海后只在私下里抱怨了几句。安东尼当然不可能知道几天之前生在“神医李想”与芬尼之间的不愉快。
“有什么建议吗,参议员先生?”安东尼摸着下巴上短胡须问道。
“晚上我去找他谈谈。”雷曼无奈地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希望并不大。可是,他并没现在就赶你们走。也许还有希望,一定是这样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安东尼按住雷曼拨号的手,道:“我们医学研究中心也有中医,对此,斯内尔先生说过。合理的解释应该是:中医是一个很难以理解的群体,他们的行为大多遵循一种很平和的人生哲学:做事留些余地,给人留点面子。我觉得很有道理。”
“安东尼,你真是个幸运而精明的的家伙。”雷曼翘起大拇指说道;“至于斯内尔夫人,但愿她这次的运气与她的容貌同样美好。”
“夫人的运气一向很好。”安东尼颇为自信地说。
雷曼哼了一声,在他看来,祝童不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他身边有不少美丽迷人女性,有些被他变成了妹妹,更多的只是单纯的朋友。
在上海流传着不少于“神医李想”有关的八卦绯闻,可圈内人都很知道那些只是八卦而已,“神医李想”是个用情很深的人。
这,也是他能得到信任的原因之一。
“你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安东尼高声道。
两位保镖搬进来个黑色箱子,后面跟着一位脸色苍白身材瘦弱的男子。
他打开箱子,拿出一些看起来很精密的仪器,很快组装出一台古典报机样的东西。
“这是伯尔斯。”安东尼简单地介绍道。
雷曼点点头,很明显,安东尼并没有介绍他们认识的意思。
三十四卷、大树朝天 九、规则(下)
“斯内尔夫人吗?”望海医院十二楼,香薰室隔壁,祝童从耳朵里掏出一枚纽扣样的东西。
安装在别墅墙壁里的窃听装置已经没用了,耳机里传来一阵刺刺啦啦的杂音。那个叫伯尔斯的家伙是个高手,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将别墅屏蔽了。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啊。”祝童在心里给安东尼下了定论。
很明显,刚才那番话是人家故意让他听到的。安东尼手上,一定有一份与他有关的详细而全面的调查报告。
怪不得芬尼会很不礼貌地凑上来,以一个生硬的借口非要跟随雷曼参议员去西京。看来,FBI的特工也喜欢钱,也接一些酬劳丰厚的生意啊。
王文远正坐在香薰室内接受熏蒸治疗,他的身边放着两个杯子。大杯子里是水,小杯子里是酒。
祝童告诉女主播,今天应该没什么与斯内尔先生有关的活动了。
她可以去望海中医研究会所随便转转,享受一下;也可以选择做些别的,比如和那个眼巴巴看着她的年轻人深情款款地聊天。
女主播妩媚地横了他一眼,她更希望与他深情款款,而不是那个叫尹石风的乡巴佬。
祝童换上宽松的衣服走进香薰室,王文远刚喝完酒,处于微醺状态。
他抬头看一眼祝童,问:“怎么样?我可以出院了吗?”
“一周后肯定可以。放松些,你需要检查一下。”祝童走到王文远身后,拉开他肩部的衣服,手里旋转着两枚黑针,轻轻捻入。
冷热两股实质般的气流从左右肩渗入王文远体内,所过之处酥麻而松弛,他觉得周围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
可惜的是,气流的行程很短,在他胸前膻中穴回合后就不在移动了。
“唔。”王文远按着心口舒服地呻吟一声,摇头晃脑地享受着说:“有时候,你这人还是很不错的。如果能安心做个医生,你会有更多的朋友。”
“你是在说‘神医李想’不务正业,没有医德心,应该这样理解吧?”祝童抽出龙星毫,举在眼前自己观察针体上的黑晶。
王文远点点头,又摇摇头;“医德心,你从来就没有。在你眼里,有的病人是名,有的病人只钱。”
祝童不再理会他,把注意力凝聚在龙星毫上。
最近近期他一直在按照叶儿的方法与红蝶神沟通,试图以关爱化解红蝶神的对抗。可他之前的表现太过霸道,几天的时间太短,与红蝶神之间的联系虽然恢复了一点点,却还不能驱使红蝶神什么。
进来之前,他喝了一大口酒,全部送给了红蝶神。
这不是贿赂,而是为了把那个小精灵灌醉。
红蝶神翅膀的破损的根部正缓慢地生出一双新翅膀,这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从寄主那里汲取大量的营养与烈酒。只有在满足它的需求的情况下,祝童才能有限度地“请”它做一些事。
比如现在,祝童利用红蝶神把王文远体内的紫蝶抽了出来。
周行、马八与郑书榕三人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迈克。斯内尔先生的病情,祝童上午去他们的房间里聊了一会儿。
从现有的资料看,无论中医西医,只靠常规治疗方法都只能勉强留住迈克。斯内尔的生命。这种挽留是极其脆弱的,他随时有告别这个世界的危险。
祝童以为,斯内尔医学研究中心一定聘请有高明的中医,那是个真正的中医,如若不然的话只这次长途飞行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主要治疗措施由周行他们的负责,但是在此之前,祝童要给迈克。斯内尔先生种上一枚用来保命的紫蝶。
以红蝶神现在的状态,在生出一双完美的翅膀之前不可能为祝童提供紫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祝童不想麻烦叶儿。他对白蝶神产出的玉蝶的控制能力相当有限,那样的话,势必会把叶儿拉进来。
可这个正在推进中的计划明显与叶儿的身份与道德观念相悖。
祝童很清楚,叶儿只要参与进来,就等于宣布计划终止。
所以,他现在只能从以前散播出去的紫蝶中挑选一只,种进迈克。斯内尔先生体内。
好在,祝童以前相当大方,他身边可供选择的紫蝶很是有几只。可他不能选择在寄主体内呆的时间太长、相对处于稳定状态的成熟体。那样的紫蝶已经与寄主之间形成了一种共生平衡,紫蝶需求稳定,迈克。斯内尔的身体供养不起,更经受不住它们折腾。
如此一来,可供祝童选择的紫蝶就只有李颂汉和王文远身上的这两只了。
李颂汉还在望海医院附近活动,可抽取紫蝶需要一定的条件,它只能在黑晶内保持一小时,不进入寄主的身体就会失去活力。
可以想见,明天上午从迈克。斯内尔一行到达望海医院的那刻起,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大家关注的焦点,不可能有的机会。
因此,王文远身上的紫蝶就成为唯一的选择了。
可是,凝视着黑晶内的紫蝶,祝童却皱起了眉头。
不知是不是绿度母的原因,这只紫蝶有些怪异,原本应该是紫红的翅膀上隐隐出现了几粒闪烁绿芒的耀斑,唔,是六粒,左右各三粒对称排列。
这样一只紫蝶进入迈克。斯内尔先生体内肯定会有一些不可预料的变数,祝童搞不清楚,那具孱弱到奄奄一息的身体能否经受得住。
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下,祝童把这只变异紫蝶送回王文远胸前膻中穴。
美好的感受经得起重复,王文远又舒服地呻吟几声,道:“听说有位世界级富豪要来找你看病,这一次,你准备赚多少?”
“赚多少……我还没考虑好。”祝童在王文远对面坐下。
他这会儿没什么安排,让红蝶神享受一会儿香薰,和这个精明干练的警官聊聊,是个不错的选择。
“据说,迈克。斯内尔先生的身家超过二百亿美金。按照你的规则,十取其一的话,应该是二十亿美金吧?”王文远眯着眼悠悠道。
祝童心里一惊,王文远一直在调查他,知道祝门十取其一的规矩并不太让他意外。可是,仅凭一个简单的信息,他怎么能想到自己的计划?二十亿美金,他没那么大胃口,计划中的收益是四到五亿美金。
“替那样的病人看病,我多收点钱是对他们的尊重。二十亿美金?我没想过。真是好大一笔啊。原来在王警官眼里,我是如此的贪婪。”
王文远依旧眯着眼睛,不疾不徐地说:“这个房间湿气太重,监视设备昨天就失效了。除了那个……”他指指观察窗外的那个摄像头;“所以,很多以前不能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请讲。”祝童向后移动一下,让身体靠住木壁;这样感觉舒服一些。
“你心里一定觉得很委屈,对我盯着你不放很是不屑。你觉得我是用纳税人的钱做一些毫无道理的事。是啊,我知道凤凰基金帮助了很多可爱的孩子,凤凰基金可以没有朵花,但没有你在背后支撑它早完蛋了。大部分的善款都是因为你才进入凤凰基金,在这件事上,你是位值得尊重的好人。如果只看这一件事的话,我根本就没有调查你的资格。 ”
“我更希望听你说‘但是’后面的内容。”祝童也眯起眼,香薰室内水气大,他的眼镜在外面。
“但是……瞧,我是多么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