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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遗憾了,我太久没露面了,或许,我可以打几个电话……”斯内尔先生两眼望向虚空处,低低的计划着。
“事实上,您如果想让外界看到您的话,有更好选择。现在,这座大楼内有有两家媒体的记者,她们随时可以为您效劳。”祝童道;“宁先生在美国某家银行里有个保险箱,为了您的健康,我需要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什么?”
“最重要的是一本书。”
“知识是最宝贵的财富,你会得到的。”斯内尔先生点点头,肯肯定地说。又道:“那……让她们准备吧,三点应该是个合适的时间。我觉得个花园相当不错,特别是那个假山,很适合做背景。可以吗?”
“当然。”
“谢谢您,李先生。”
斯内尔选择十八楼召开新闻发布会,是为了让外界知道他还活着,对通过哪家媒体并不在意,对于他这个万众瞩目的大人物来说,根本就不值得在这种问题上费心。
为了斯内尔的这次漫步,空中花园的东侧的特意用柔软的短毛波斯地毯铺了一条两米宽,三十米长的通道。两个身体强壮的男护士还扛着一卷地毯,随时按照斯内尔先生的意愿替他铺路。
五分钟后,汉密尔顿勋爵和范加斯特先生来了。
不是他们轻慢,祝童看斯内尔先生吃完大餐才派人把他们从睡梦中叫醒,能这么快的赶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斯内尔先生的身体不允许他长时间站立。
空中花园一角,斯内尔半趟在侍者刚搬上来的沙发上,倾听汉密尔顿勋爵和范加斯特先生的汇报。
空中花园的中间有座太湖石假山,潺潺清泉轻轻流淌,虽然是人工使然,却有几分天然趣味。
斯内尔夫人从假山旁摘下一朵紫色幽兰,插在胸前扣眼上:“没想到这栋冰冷的大楼里有如此令人惊喜的世界,李先生有颗蔚蓝色的心啊。”
“我的心是红的。”祝童瞥一眼斯内尔先生那边;“夫人,勋爵要走了,是吗?”
“您怎么知道?”斯内尔夫人惊讶地看着祝童。
“这么说,我猜对了。”祝童唇角泛起笑纹。
“勋爵有些财务问题需要处理,事情很突然。他本想等到斯内尔先生出院再走。”斯内尔夫人忽然显得有些落寞,望着一株娇艳的蕙兰,不知在想什么。
祝童也在看那株蕙兰,思量着该怎么给汉密尔顿勋爵送行。
杰瑞斯死了,表示书斋的此次行动彻底失败,祝童一直在想知道谁是那个向书斋下订单的人。为了这个目的,他不得不求助于王文远,将自己与心里的怀疑对象交往的情况简单的介绍给他。
王文远认为,汉密尔顿勋爵和那个修伊博士身上的嫌疑最大,当然,还有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威尔逊夫人。
威尔逊夫人前天出院走了,祝童不认为她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威尔逊家族历史悠久,虽然如今已经没落了,很可能有向书斋下订单的资格。她,应该只是利用家族的深厚底蕴替人下单的白手套。
这两天,祝童对汉密尔顿勋爵表现的异常热络,时常邀请他到办公室聊天,晚餐时也总是叫着他。
听斯内尔夫人确认了他要走的消息,祝童这才确定,那个人就是汉密尔顿勋爵。
思来想去,有觉得怎么做都不合适。
斯内尔先生的病还需要治疗,尹石风后天才能回来,龙虎丹的效果究竟怎么样还是未知。他与叶儿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实在不是横生枝节的时候。
汉密尔顿勋爵知道祝童的反击是他所承受不了的,不知道祝童如今也是麻烦缠身。
也许看在他如此识趣的,感觉被识破了就离开的份上,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祝童想。
“李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吗?“斯内尔夫人忽然抓住祝童的手,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她十分紧张,语速急促,不停地瞟向斯内尔先生那里。
“这个问题……需要慎重。”祝童轻轻挣脱开,抚着蕙兰青翠欲滴的叶片,沉吟道。
大致上,他能猜到这个美人要对自己说什么。那个叫博尼的家伙、迈克。斯内尔先生的次子也该登场了。之前一直是汉密尔顿勋爵在照顾他,所以在斯内尔夫人心里,对勋爵有天然的信任与亲切感。勋爵这一走,等与抽掉了她心里的一根主要的支柱。
他现在不能确定那个博尼与这次针对自己的暗杀有没有关系,
“如果能得到您的帮助,我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斯内尔夫人以为祝童的“慎重”是要想要好处,急切地说。
“你们……”祝童眯起眼睛。
“我和博尼。”斯内尔夫人眉角飞起一丝艳红;“为了他,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什么都能答应。即使是……”
她细长嫩白的手指从胸口摘下那朵蓝色幽兰,胳膊下探,撩开祝童的上衣,以一种很优雅地姿态将幽兰插在祝童腰间的皮带上。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哦,夫人,您是在是太……可爱了。”祝童做震撼状。
他取下那朵幽兰,轻轻别回斯内尔夫人胸前,在薄薄真丝的凸起处轻轻一抹,笑道:“现在不是个合适的时间,明天下午,来喝下午茶吧。”
斯内尔夫人轻轻抖了一下,抬起头妩媚地飞了他一眼:“我预感到将是个美妙的下午,我十分期待。”
祝童还以苦笑,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个什么形象。
他有点怜惜这个可怜的女人,她虽然身处富贵之家,却只能以自己的身体做筹码,来换取祝童的合作。
同时又有些搞不懂尊贵自持的斯内尔夫人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为了情人,竟然可以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许是东西方文化上的差异,在他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在人家眼里可能算不得什么。
“夫人,李先生,斯内尔先生请你们过去。”范加斯特过来了。
斯内尔夫人整整仪容,以尽量端庄的步伐向斯内尔先生走去。
斯内尔先生远远地张开手臂:“夫人,谢谢您替我做的一切。”
斯内尔夫人俯下身,让他在自己脸颊请吻两下:“亲爱的,任何人在那种时候都会那样做。”
“你不是任何人。我已经对范斯说了,请罗格公司的设计师下周来拜访你。他们会带来至少三套最新款的首饰,其中一套将属于你。”斯内尔先生让她坐在沙发一角,揽着柔软的腰肢看着祝童说:“也谢谢您,李先生。去年的这个时候,研究中心有幸邀请到一位老先生,他也是中医。他曾经警告过我,宁先生的治疗方法有很大的隐患。饮鸩止渴……对,他就是这么说的。可那个时候我很信任宁先生,安东尼认为他是危言耸听。五月份的时候,我想再次倾听他的建议,可惜,他已经故去了,因为一次可怕的交通事故。”
斯内尔脆弱的肺部不足以提供足够的气息,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我并不能保证什么。”对方明显话里有话,祝童的感觉不太好。
斯内尔等呼吸平稳了一些,抬头看一眼范加斯特。
后者微微躬身道:“我这就去准备新闻发布会的事,夫人,您比较熟悉那两位美丽的天使,能来请帮我一下吗?”
“我很乐意。”斯内尔夫人起身,挽着范加斯特伸出的胳膊走了。
女主播和沙子全程拍摄了郑书榕唤醒斯内尔先生的情景,也预料到可能会有一个新闻发布会,根本就用不着斯内尔夫人去。斯内尔,一定有话要对祝童或汉密尔顿勋爵说。
“勋爵告诉我,您不久之前遭遇了一次可耻谋杀。”斯内尔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缓缓地说;“我很遗憾,您将得到合适的补偿。另外,我认为,那个人就在我们中间。”
汉密尔顿勋爵脸上微笑瞬间冻结,在场的只有他、“神医李想”和斯内尔先生三个人。祝童不可能出钱刺杀自己,斯内尔先生需要“神医李想”的治疗,这番话明显指的是他。
“您真会开玩笑。”汉密尔顿勋爵僵硬地说。
“是的,我开玩笑呢。亲爱的勋爵,我和夫人都相信您,我们认识已经三十年了。您刚才说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祝您一路顺利。”斯内尔先生微笑着说。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祝童认为在说这番话之前斯内尔先生心里没有确定汉密尔顿就是那个下订单的人。
现在嘛……所谓心里有鬼怕打雷,汉密尔顿勋爵的反应实在是太糟糕了,彻底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祝童心里不禁暗自叹服!迈克。斯内尔的语气很平淡,也很正式,但傻瓜都能听出里面讥讽的味道,每句话每个字都暗藏玄机。斯内尔,果然是个骂人不带脏字、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厉害家伙!
第三十五卷、如影随行 二、手腕(下)
汉密尔顿勋爵手足无措。)
他不知说什么好,掏出手帕擦拭脸上不停渗出的汗珠,一副被人脱光了衣服的样子。
虽然,在祝童看来,斯内尔多少还算给他留了点面子。
又一想,斯内尔这番话却大有深意,他来上海之前肯定看过对“神医李想”的评估报告,知道勋爵与雷曼在他手上载过大跟头。现在由他当着祝童的面捅破,未尝不能看成一种对勋爵的保护。
有了这一出,祝童即使准备报复,也不好动手了。
原来,斯内尔心里真得偏向那个叫博尼的家伙啊。保全了汉密尔顿勋爵,就等于保护了博尼。虽然,刺客刺杀祝童等于威胁到了斯内尔的生命。
勋爵又呆了一会儿,彼此无话,只好怏怏地去了。
祝童和斯内尔先生都看着勋爵寂寥的背影没出声。
“已经解决了,是吗?”斯内尔问。
“‘教授’和刺客都死了。他们应该不知道雇主是谁。”
“你很厉害。”过了一会儿,斯内尔轻声问:“李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吗?”
同样的问题,不久之前斯内尔夫人问过。
祝童很可肯定地点点头:“当然,我是的您的医生。”
“不是为了这个。”斯内尔轻轻摇头;“关于安东尼,他是很忠心……好狗。你把我的狗杀了。他一定得罪你了,可是,我原准备把他留给博尼去杀。”
“斯内尔先生,我喜欢你的坦率,和这样的谈话方式。”祝童开心地笑了。
“没有了安东尼的守护,而我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那样一种状态之中。你的我的医生,可以让我醒过来,也可以让我永远沉睡。现在的我,除了坦率面对你,没得选择。”斯内尔苦恼地作出个无奈的手势,脸上却还挂着微笑;“我的要求并不高,我需要三年的时间。告诉我,你的胃口有多大?”
“我的胃口并不大。”祝童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加上一根。
“四千万美金?”斯内尔看着那四根手指,不确定地问道。
祝童摇摇头。
“四亿美金。年轻人,你的胃口相当不错。”斯内尔从祝童脸上读出答案,缓缓吐出口气,闭上眼。
从他的话里,祝童听出了赞许,也有惋惜,还有一丝……不以为然。
“告诉我你的计划,我肯定能再活三年吗?”
“我正在为您准备一种神奇的药物,即使在中国,掌握它的秘密的人也寥寥无几。制造它,用去了两只凶猛的雄性活虎。对于我来说,使用它是个难度很高的挑战。那种药将被植入您的身体,它们将为您提供旺盛的生命力。如果成功,您至少还能如正常人一样再活十年。”
斯内尔抬起头,淡淡地看着祝童;“如果失败呢?”
“失败的话,您可以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再活三年,我保证让您有三分之一的清醒时间。前提是,您需要长期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