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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米岚把手机扔到床上，程超凡面前，“不要怪我没告诉你，是百思洁的电话。”
听到百思洁三个字，程超凡立刻拿起手机坐起来，还没有拨出去，百思洁又迫不及待打过来了。
米岚撇了一眼程超凡，看他紧张的样子，百思洁这三个字对程超凡来说，还真是举足轻重。
米岚心里酸溜溜的：他未免太在乎百思洁了吧。
实际上，程超凡在乎的是，“思洁，是不是晓彤那件案子遇到什么新麻烦了？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别着急慢慢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她打赢官司的。”
……
“思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哭吗？你现在在律师行吗？我这就过去。”
律师行？米岚一边收拾包包，一边纳闷：百思洁在律师行做什么？晓彤的案子？打赢官司？难道程超凡还真有律师这一身份？这么多天，他和百思洁就是在忙律师行的事情吗？
警察局，会客室。
百思洁坐在沙发上，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默默地掉眼泪，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失声大哭。这个时候，百思洁还是记得，程超凡最受不了别人的哭声。
于是，百思洁把手机递给了警察局的刘副局长，刘副局长自报名号，“程少爷你好，我是第州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刘长山。”
警察局副局长？百思洁现在在警局吗？
“刘局长？您好。思洁发什么事情了？”
……
“什么！”程超凡惊讶地叫道，“刘局长，你说谁……死了？前几天，我才在聚会上见过他，百叔叔怎么会忽然死呢？你跟思洁说，我这就去警局。”
百慕尚死了？米岚刚打开门还没走出去，就听到这个噩耗。她停住脚步，转身，程超凡已经起床，箭步飞到了浴室。
这是第几次听到认识的人死去了？赵红雷、那个最后联系她的女警察、洪诗、松木，现在又加上百慕尚，已经五个人用消失的生命告诉她，死亡作为生存的对立面，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死和生是共存的。
米岚想不通，就像程超凡说的，百慕尚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了呢？
程超凡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米岚等着程超凡从浴室走出来，紧跟其后，“我跟你一起去。”
程超凡看了米岚一眼，点点头。他从来不会拒绝米岚的要求。只是米岚对他的要求是那样少。
第州市中心警察局，会客室。
程超凡和米岚一走进警察局，便有一个年轻的女警带着笑容，迎上来，带他们到达会客室。
程超凡一脚刚迈进会客室，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穿着警察制服，上面挂满了各种勋章，立刻向他走过来，伸出手，“程少爷，幸会幸会。”
程超凡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手，“刘局长，您好。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刘副局长冲米岚笑笑，“程太太，您好。”
“您好。”米岚礼貌地回之一笑。她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少爷，程太太，你们先坐下，我慢慢跟你们讲。”刘局长引程超凡和米岚走到会客厅的上座。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起来回话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起来回话
程超凡并没有走过去坐下，而是走到百思洁跟前，“思洁……”
就这么轻轻地呼唤，百思洁抬起头，泪眼婆娑，什么都不顾了，站起来，紧紧抱住程超凡。看得出来，她很伤心，骨瘦如柴的手指把程超凡的西服外套揉成好几个褶子，才压抑住心中的悲伤。
眼泪混着伤心如奔流不息的小溪，牙齿却咬着下嘴唇，隐忍着，不发出哭声。
米岚看到这一幕，低下头，她感受得到百思洁的百感交集，却看不得另一个女人从她丈夫那里寻找安慰。
程超凡轻轻拍着百思洁的背，“思洁，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切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米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重复这一句话。
百思洁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程超凡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程超凡转过身，问刘长山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局长，百叔叔他是怎么……”
当着百思洁的面，程超凡实在说不出死这个字眼。
刘副局长明白程超凡的意思，程超凡不坐下，刘长山也只好站着回道：“程少爷，是这样的。今天凌晨五点，一群渔民在东江打渔时，捞上了一具男尸。当时，男尸已经腐烂得相当严重，可以说是面目全非。只能凭借他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初步得到了他的身份。后来经过法医鉴定，证实这个男尸确实是百合集团董事长百慕尚。”
“今天凌晨五点发现的？尸体腐烂程度相当严重？”程超凡和米岚一样，也觉得不对劲，他问道：“百叔叔是怎么死的？中毒？”
刘长山摇摇头，回答的过于简洁，“不是。”他好像也陷入迷茫之中。
刚才带他们进来的女警察，接过来说道：“程少爷，百慕尚不是中毒而死，也不是溺水而亡，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被人割了脖子大动脉，流血过多而死。然后，又被人弃尸东江之中。从尸体腐烂程度上来看，百慕尚的死亡时间，至少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程超凡惊讶，“怎么会是一个月前呢？前几天，我还看到百叔叔……思洁，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思洁抬起头，看了一眼程超凡，咬着嘴唇，悲伤自责的泪水已经淹没了她的胸腔，她依旧说不出话来。
“百小姐说，昨天晚上，她才刚见到她的父亲。”女警察补充道，“很有可能，在这一个月来，百慕尚被人冒充了。”
“被人冒充？”米岚对这个问题相当敏感，“什么人能冒充百慕尚这么久，而百思洁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一定是非常熟悉百慕尚生活习惯的人，他甚至能模仿百慕尚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女警察答道。
程超凡走到百思洁面前，坐在她身旁，“思洁，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那个冒充百叔叔的人很可能就是杀害百叔叔的凶手。为了尽快找到凶手，思洁，你好好想一想，那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实……”在程超凡的温言细语下，百思洁终于开口了，“自从你和米岚婚礼过后，父亲的举动就怪异了。他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也每天和你忙着遭受家暴儿童的案子，便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现在想想，这一个多月来，我很少见到他。昨天晚上看到那个人，也是偶然。”
“偶然？”女警察快人快语，代替所有人发出疑问。
“昨天晚上，我去找小乔，却撞到父亲，不是，那个冒充我父亲的人从小乔的房间里走出来……”
“小乔是谁？”女警察问道。
“小乔是我父亲的专用司机。”百思洁答道。
“你找他做什么？”女警察习惯性地发问。
“我觉得父亲很奇怪，所以我想问问小乔，这么多天父亲都在忙什么。可是，我没有见到小乔，而是撞见那个冒充我父亲的人……”
昨天晚上，百思洁从律师行回到家中的时候，百慕尚的书房和卧室都没有灯光。她想当然地认为，父亲已经关灯休息了。
因为晓彤的家庭性侵案已经得到圆满解决，百思洁明天可以休息一天。百思洁就想到了父亲，她好像很久没和父亲一起吃饭聊天了。
百思洁本来打算去卧室找父亲，走在途中，脑海里却突然闪现，父亲曾经在书房鬼鬼祟祟的把一沓照片锁到抽屉里。还有，在程超凡和米岚的婚宴上，父亲看到一个白色倩影，像被勾了魂似的离开了宴席……
难道父亲看上别的女人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只爱母亲一个人。可是母亲已经去世那么久，父亲另结新欢，百思洁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打算找小乔探探底细。
百思洁寻思着，走到小乔房间门口，抬起胳膊，还没来得及敲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百慕尚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着急出门的样子。
看到百思洁站在门口，百慕尚眼里充满了惊诧。
百思洁也一样感到奇怪，“爸爸，你怎么在小乔房间？”
“哦，我拿一份文件。”百慕尚草草答道，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思洁，早点休息去吧。”
“什么文件？”百思洁看着百慕尚手里的牛皮纸袋，“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爸爸，其实，你大可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
百慕尚抚摸了一下百思洁的脑袋，“傻孩子，我怎么会瞒着你呢？乖，快回去睡觉吧。”
百思洁以为百慕尚不好意思对她说另结新欢这件事，笑着说道：“爸爸，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小乔了。”
百思洁说着，就要往房间里钻，百慕尚却死死地挡在门口，慌张地说道：“小乔不在房间，我让小乔给我办事去了。思洁，听话，睡觉去。爸爸真的没有事情瞒着你，等小乔明天回来，你再问他，好吗？”
百思洁的思绪拉回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父亲被别人冒充了，我这个当女儿的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我这女儿真是太失败了。我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却……”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也说了，你很久没有见到百叔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得查清楚，那个冒充百叔叔的人目的是什么。”程超凡分析道，“思洁，为了百叔叔，为了百合集团，为了我们的事务所，这个时候，你必须得坚强起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女警察上前一步，“程少爷说的没错。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找到那个叫小乔的人。他是百慕尚的专用司机，百慕尚的事情，他应该非常清楚。也许，他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如果他还活着……”
经过女警察一提醒，百思洁突然想到，“小乔，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没错，自从超凡婚宴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想当然地认为，他还在家里，只是躲着不想见到我。”
“这么说，百慕尚很有可能是程少爷婚宴那天被杀害的。”女警察认真推理，“百小姐，你说小乔躲着你不想见你，是什么意思？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百思洁沉默了一分钟，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如实答道：“那天晚上，他向我表白，我拒绝了。”
“哦，是这样。冒充百慕尚的人手里拿着的文件袋，你以前见过吗？”女警察相当专业，不放过任何疑点，“根据你对父亲的了解，他会用那种文件袋装什么呢？”
百思洁看着女警察，“我见过一次，当时他正把一沓照片放进文件袋。”
“照片？什么照片？”
“我没有看清楚，有一张照片好像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百思洁努力回想着，“婚宴上，父亲就是看到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人，才匆匆离去的……”
女警察刚要问什么，突然有个男警察闯进来，“刘局长，有个叫小乔的人来报案。他说他的老板百慕尚被人杀害了……”
众人皆诧异，事情进展的似乎太顺利了。警方还没出动，踏遍铁鞋寻觅，小乔这个关键人物，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刘长山立刻说道：“快，把他带到这里来。”
每个人不约而同关注门口，三五分钟，也许更长，小乔终于出现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衣衫褴褛，邋遢狼狈，面黄肌瘦，身上有很多擦伤，好像受了很多折磨，千辛万苦逃出沙漠的迷路人，对这个世界如饥似渴。
他进来后，巡视了一圈，看到百思洁，一下子跑过去，扑通跪倒在百思洁面前，“小姐，对不起，我无能，没有保护好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真的尽力了，可是，我……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小乔，到底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