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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三年来,他们走得忽近忽远,忽明忽暗,谁是爱,谁是恨,渐渐地模糊起来。米岚不是铁石心肠,她的心墙也不是固若金汤,杨辰的柔情攻势,早已攻破了她的防线。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爱恨分明,米岚对杨辰的感情早已变成爱恨交加。谁能记恨自己一辈子?连自己都不爱,还谈什么爱别人。
杨辰若不是以爱之名,总是伤害身边的人。也许,有天早晨醒来,米岚会忘掉过去,看着眼前的一切,会被感动,不计前嫌地,飞蛾扑火般死心塌地。只要不是爱情,她随时可以整装待发。
有的人,一生拥有过一次爱情,便足矣。不爱了,还剩下喜欢,还可以像爱情一样的喜欢。带着对另一个人的忧伤,把乐观留给眼前的人。
米岚从床上,坐起身来,也许,她真的可以,给杨辰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心疼杨辰,就像安慰受伤的自己。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住手吧。别再泥潭里越陷越深。
、第五十三章 在一起
米岚洗簌完毕,坐在方形的木桌前,从电饭煲里舀出一碗粥,放在自己眼前。浓浓的香味,满是母亲的关爱。也许,她这个决定,最高兴的,莫过于她的母亲安惠琴了。也许,她再也不用听她的母亲唠叨了。
‘说曹操曹操到’,米岚刚想到这,安惠琴便买了早餐,从外面回来了。她在外面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回来后,坐在餐桌前,整个人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她似乎有话要说。
“妈,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米岚喝了一口粥,只是随口一问,心里并没当回事。安惠琴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她的眼里,最多的就是缺斤短两、讨价还价的事情。
安惠琴没有回答,米岚没在意,依然悠闲地吃着饭,不经意想起,“凌晨,怎么到现在都没跟我发短信?”
“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他了。我让他走了。”安惠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为什么?你都跟他说了什么?”米岚很了解凌晨对自己的感情,正像安惠琴说的那样,凌晨很听米岚的话,米岚让他做什么,凌晨绝对是无条件服从。若是按照约定,凌晨这个时间,应该给她发个短信才是。若不是安惠琴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凌晨绝对不会忘记这个约定。
安惠琴似乎就是在等米岚的这句话,她果断地放下筷子,看着米岚,神情却又缓和下来,“米岚,我是为你好。你两个都不松手,谁也猜不出你的心意,谁也不敢向你多走一步,到最后,将是一个也得不到。干脆放掉一个,另一个才会对你死心塌地。”
“我只想知道,你对凌晨说了什么?”米岚从来不会对家人发脾气,这次也不例外。她只是很平静的问道。
“我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你早晚要嫁人的,以后不要再来找你了。他问我,这是你的决定吗?我说,昨天晚上在梦里,我听见你喊杨辰的名字了。他就再也没说什么话,就直接走开了。”
米岚没有再说话,她的眼睛盯着一个地方,似乎在想什么。
“你生我的气了?”安惠琴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米岚回过神来,她怎么可能会生安惠琴的气呢。她看着安惠琴,她黑色稀疏的头发,已经有了几根银丝,气色虽然比前两年好了很多,但是耳鬓前已经松弛的皮肤再也无法年轻了。
“妈,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为了我,不再轻易哭泣,重新变得坚强。谢谢你没有倒下去。我最感谢你的是,你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弟弟。我真的需要你的信任。”
提到她的弟弟米修,安惠琴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不知道,你弟弟过得好不好,长高了没……”安惠琴再一次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三年了,米岚跑过无数次警察局,一点进展都没有。永远都是那句话,让她们等消息。那对日本夫妻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杨辰对此也无能为力。
安惠琴哭得泪眼婆娑,她脸上的表情,就像三年前,她在病房第一次看到脸色惨白的米岚躺在病床时,一样的难过。接二连三的变故,把脆弱的安惠琴打击得,更是老了几岁。她每天坐在病床前,单是看着米岚,她的眼泪,不停地流,话还没说出口,便开始哽咽。说不出话来,还是情不自禁地小声抽泣。她也不想惹米岚伤心,可是,她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像决堤的水库,一发不可收拾。
米岚躺在病床上,被她母亲哭得,整个人,整个心都散了。她也难受得要命,她的悲伤却找不到出口,她哭不出来。
米岚睁开双眼,很平静地看着安惠琴,哭肿的双眼,她想,她这辈子的眼泪,也许,已经被她母亲安惠琴哭光了。所以,她才无泪可流。
米岚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安惠琴,“妈,别难过了。好人有好报。你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找到弟弟的。警察正在竭力寻找,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如果他们还是找不到弟弟的下落,我就亲自去日本寻找。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弟弟的。”
米岚说的信誓旦旦,安惠琴停止了悲伤,担忧起来。杨辰告诉过她,他听警察的朋友说,那对日本夫妻,很可能与国际黑帮组织有关系,并且郑重提醒过她,为了米岚好,这事千万不要让米岚知道。米岚那个烈性子,只怕还没找到米修,她这个出头鸟就先撞上枪口。
那个时候,她之所以没日没夜的哭,就是因为,她觉得,她的亲生儿子米修已经不可能找回来了。要怪就怪她当时没能力抚养米修,才被迫答应过继给陌生的日本夫妇。不仅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而且连对方的电话号码都没留下来。只是米岚还不知情,她也不敢告诉米岚。她也不想失去,这个虽不是亲生,却比亲生更亲的女儿。
“米岚,你别乱来,你还是工作要紧。你和你弟弟都是我的命根子。现在,我眼前没有你弟弟,我不想再失去你。你弟弟的事,就让警察去找吧。他们找回了那么多被拐走的孩子,我相信,他们一定也能找到你的弟弟。”
安惠琴擦了一把眼泪,平静了很多,过了一会,又把话题拉到米岚身上,“杨辰和凌晨,你必须选一个,我自作主张,替你选了杨辰。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如果你执意选凌晨,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米岚,我真的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女人最好还是找到一个会体贴人的男人。杨辰虽然话不多,也不会甜言蜜语,来的也不殷勤,但是他对你的关心,胜过任何人,包括我和凌晨。米岚,妈,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杨辰。”
米岚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妈,我听你的。我以后会对杨辰好的。不过,凌晨永远是我的好朋友。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他断绝关系。妈,我希望您能尊重我这一点。”
安惠琴立刻点点头,“行,我答应你。只要你打算和杨辰在一起,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支持你。米岚,你终于想通了。你早该对杨辰好点了。这个世界上,杨辰才是最适合你的。只有他,才可能容忍你这无端的脾气。”
米岚没再说话,只是笑笑,也许吧。也许杨辰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她的。
、第五十四章 不同寻常
吃过早饭,米岚就出门了。她并没有急着去找凌晨,而是去非凡广场逛了一圈。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广场。她在青色石板路上,一步一步走着,精准的步子,忽然转身,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一对情侣。米岚手中的白色手机,和情侣中的女孩子一模一样的白色手机,一同掉在了地上。
米岚一边道歉,一边把两个手机同时捡起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腼腆地笑了一下,没关系。她接过米岚的手机,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便和人高马大的男朋友离开了,向音乐喷泉走去。那是情侣们最爱去的地方。
米岚把女孩子的白色手机揣进紫色的风衣左兜里,依然慢悠悠地,像无数个闲逛的散步人,离开了非凡广场。
晚上八点,彩虹桥附近。
米岚站在明青河栏杆前,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的彩虹桥。桥下黑如缎的河水缓缓流淌,桥上黑漆复古的路灯,发出怀旧的光芒,反射到栏杆前的石板路上,米岚身体两边的杨柳。
米岚跟凌晨打了一个电话,她约他八点钟在彩虹桥见面,不等凌晨开口,她便一句不见不散,结束了电话。凌晨一定会如期而至的。这一点,米岚很确定。所以,她准时地到达了约会地点,彩虹桥不远处的石板路上。
凌晨坐在酒吧里,一个高级包厢里,坐在绒皮沙发上,一口一口喝着闷酒。坐在他身边的玄子,知道他老大借酒消愁无非是为了米岚的事。三年了,玄子算是亲眼目睹,他老大凌晨对米岚是心甘情愿、有求必应、鞍前马后,短信定时发,电话定点打,米岚对凌晨也是有回应的,也经常约凌晨去非凡广场。在外人看来,至少在他眼里,只要米岚没有心仪的人,他老大凌晨早晚都会追上米岚的。
“老大,你和米岚吵架了?”玄子想想,不可能啊,他老大才不会舍得和米岚闹脾气。“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你帮不了我的。”凌晨怎么喝都不醉,整个人清醒的郁闷。“米岚怎么可以选择杨辰呢?她怎么可以选择杨辰呢?”
“米岚选择杨少爷?!”玄子惊讶的睁大了嘴巴,“原来杨少爷也喜欢米岚。怎么这么突然就……是不是杨少爷先向米岚表白了?老大,你怎么这么傻呢?你不向米岚表白,米岚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
“表白?!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感情……”凌晨自嘲的笑了两声,“我当然表白过,当时我怕她再次得罪彩虹山庄的人。我大声喊着,我喜欢她。可是,她却问杨辰,要不要答应我。还问了两次。说喜欢她的人是我,可她却寻求杨辰的意见,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玄子看着凌晨受伤的样子,若有所思,“难道米岚那个时候就喜欢杨少爷了?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呀。”
“我也本以为是。她若真的喜欢杨辰,就好了。我只怕,这是她那烂透了的计划的一部分。她说过,如果一个女人连贞洁都不在乎了,那生命对她来说,就无足轻重了。我怕她,为了什么所谓的正义,牺牲掉自己。米岚看着比谁都聪明,其实,她就是个大傻瓜。”
玄子听的一头雾水,“计划?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就可以阻止她了。她不愿告诉我,危险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告诉身边的人呢?她这个傻瓜,总是喜欢把责任往一个人身上揽。”凌晨拿起酒杯,又干了一杯酒。“我也是个傻瓜。三年了,我也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妥。”
玄子不了解米岚,他不明白,他老大为什么会这么杞人忧天。他甚至觉得他老大受了太大的打击,才会异想天开。米岚生活无忧,何苦为了什么正义牺牲掉自己。她选择杨辰,是再合乎情理不过的事情了。他觉得,杨辰家世显赫,又是这么优秀完美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喜欢的。他曾经还一直不解,米岚为何对杨辰如此冷漠。
“老大,是不是你想多了?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也许,米岚和其他女人一样,没能抵得住杨少爷的柔情攻势。老大,你不要多想了。老大,我劝你,再争取一次。老大,如果你真的觉得,米岚不喜欢杨少爷,那你可以再表白一次嘛。我想,米岚之所以会答应杨少爷,一定是考虑她母亲的缘故。”
“再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