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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中温暖充塞,使得她娇唤一声:“师父”纵体投入梅凌霜婆婆的怀内,玉臂紧拥住她的脖子,流下两行感激与欣喜的泪来!
梅凌霜慈爱的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叹着道:“乖徒,你是为师的命根子,我老婆子那能让你受半点屈曲啊!”
说着,又叹息一声道:“这半年多,我时时隐在暗中,实指望你能挑选个好女婿,谁知道,这姓粟的恶贼,竟这么下流无耻,白白糟蹋了一副好面孔。”
府小兰闻言,芳心里又羞又恨,暗自发誓,将来非亲手杀死粟雄不可!
梅凌霜见她不言不语,微微一顿,又道:“倒是那姓石的,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可惜就是太丑了些,否则,倒是蛮合适的!”
说到这里,“哦”的一声问道:“倒是那姓石的,怎么不见啦,那个老头子呢?”
府小兰闻言,心想你也不晓得那老头子就是龙哥哥扮的啊!
想着,不由得意的“嗤”声笑了出来。
但“笑”声方出,转念想到龙哥哥今已不辞而别,顿时失尽了满心欢乐,柳眉一皱,旋即簌簌地掉下泪来!
这又笑又哭之状,落在梅凌霜的眼中,疑云大起,奇道:“乖徒,你怎么啦?……”
府小兰闻言更加伤心,强抑悲声,颤声道:“他,他走啦!他留下个字条,一声不响的走啦……”
梅凌霜婆婆追问缘故,府小兰悲切切的将经过说了一遍,说完又痛哭起来!
梅凌霜见识多广,顿时发觉,小龙竟然对自己这位美如仙女的爱徒,无动於心,不由得霍然动怒,嗔道:“这丑小于到臭美的紧呢!难道我徒儿真的赖上了你吗?乖徒别哭,为师就不信天下找不着此他好的!”
府小兰闻言大恸,唤道:“师父,他,他……”
梅凌霜心中又痛又惜,白眉霍扬,大声道:“他什么,他欺负过你?乖徒别伤心,为师一定找去毙了他,替你出气!”
府小兰一听,顿时吃了一惊,也不哭了,一把拉住梅凌霜,道:“师父,他没有欺负我,他一直待我很好,我……喜欢他……”
这后一句话,声音极低,像是蚊鸣一样,说完了羞怯怯垂下头去,再也不肯抬起来了!
“哇噻!这丫头真爱上了那丑小子了吗?这……”
一怔之后,故意探试,道:“这小子有什么好,他怎能配得上你啊!依我看算啦:赶明儿为师陪着你去江南玩玩,那地方才真有俊秀的人物呢!”
府小兰不知梅凌霜婆婆有意相试,她觉得师父对小龙不够公平。
因此,忍不住替小龙辩护,娇声幽幽的说道:“你不知道,他虽然长得丑,心性人品却比什么人都好万倍。我不以为外表该重於内心,像粟……。我不要去江南,我……”
梅凌霜暗中一叹,接口道:“你要去找那小子,是不是?”
府小兰眼角微阖,螓首垂得更低,却一声不哼。
梅凌霜故意逗她,促着问说:“是不是啊!怕什么,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在为师面前,还怕什么羞呢!”
府小兰就逼得无法,只好微微地点了点头,点过之后,却扑在师父身上,默声不语。
梅凌霜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暗叫声:“寃孽!”道:“唉,乖徒,既然你自己挑中了他,为师可不好说否,好啦!明天一早,为师陪你去找他吧!”
说着,拥着府小兰站起,缓缓踱在门边,正欲出室,目光忽瞥见案上钉着的数根细针,这才想起,那像煞自己的人!
她知道人家已然走了,心头不由有点歉然,皆因人家好意来拯救自己的乖徒,虽则自己也同时赶到,却也不该只顾述旧亲热,连谢字都不道一声。
不过,她并未说出来,只是用叹息来表示遗憾,口中却言:“只是便宜那小子啦!”
府小兰不知恩师口中的那小子指的是谁,但还是自觉耳根有点发烧。
房顶上的苏婷婷,一直未曾离开,她方才潜听着房内师徒二人大部份的谈话,芳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并未窥见府小兰的表情,甚至也未听清府小兰若干低细的声音,但从梅凌霜的口音之中,却也不难了解大概的情形!
因此,她觉得若站在局外人的立场,府小兰是值得敬佩,而应该予以协助!
但是事实上,她不仅非局外人,还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
在私心里,她不愿意出让心上人,甚至那天性的妬嫉,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
因此,她虽则同情敬佩府小兰的一切,却一时不能决定,应该怎样应付。
她默默的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无论如何,总应该先见见小龙再说。
她以为,小龙是这事的主角,一切也应该由他自己去决定,若果他喜欢府小兰,也誓必须要与府小兰分享一切不可!
反之,若小龙不认为府小兰有何可爱,则任凭府小兰如何痴情,自己又何必画蛇添足,协助她呢?
因此,她便觉得应该去找小龙了。
苏婷婷一路跟踪下来,竟发现心上人进入了赌坊,当时真是芳心欲碎,想不到时隔不久,竟然堕落如此。
继之一想,小龙是她曾经苦心教养培育的心上人,纵使再堕落,自己也应该有苦劝料正他的责任。
於是,便不动声色的在暗中观察,这才发现小龙只不过将计就计的在与一股邪恶组合周旋。
这才定下心来。
真所谓:一工平安,—工福;一日无代志,小神仙。
这些日子来,苏婷婷真是把一颗心揑在手里,吃不好,睡不安,为小龙瞅着心。
直到阿娟开始以色相引诱,这才打出丝绢,把心上人引出来。
它顺着小龙所去的方向,计算小龙因乘马关系,必不会走得太远!
当时是初更已过,二更未到,苏婷婷尽情展开轻功,去若飞矢般,连奔了两个更次!
以她轻功而论,虽稍逊小龙,却堪称是江湖中罕有高手,脚程展开,不须寻路,只要是认准方向,穿林越野,虽只走了两个更次,却已到达了小龙被困的古刹山下。
她本想绕过山去,不知怎的,心灵霍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异样之感!
这感觉生像是语云的“心血来潮”,心灵方寸间直觉得搅绕不宁。
蓦地,瞥见山中古庙,远望宇角如画。
行至庙前,只见那古刹荒凉颓废,阴气森森,才知是座废弃已久的破庙!
她曾服鲸珠,目光虽不此小龙,视夜如昼,却也锐利之极。
虽则大殿中漆黑如墨,仍能清晰的看见一切的陈设,以及倒毙的黑马。
苏婷婷瞥见这黑马十分眼熟,新死不久。心中惊讶的细加察看,发现那马,头部双目之间,微露出一只铁器。
拔出一看,只见那铁器形似一蛇,长约八寸,弯弯曲曲的,前头十分锋利。
她目下经验见识,大非昔比,见状芳心一转,疾看把手处,果然发现上面刻铸着一个“蛇”字。
她不由“咦”了一声,暗中一凛,忖道:“啊!这老妖物还没有死吗?这……”
想着,无意间瞥了死马一眼,顿时心头猛跳,想道:“这,这不是龙弟的坐骑吗?怎会死在此地,那?龙弟弟……”
苏婷婷不由打了个寒战,信手丢掉蛇形暗器,晃身扑入后园。正赶上小龙脱困逃出,也正迎着那装鬼吓人的怪老头!
她虽因见过蛇形暗器,芳心中已有了个底儿,但黑夜间猛见这僵尸也似的人物,仍然忍不住生埋上的恐怖反应。
她宝剑一摆,全神戒备,沉声叱问道:“老妖不要装鬼吓人!你当无人能认得你吗?”
藏着的小龙与那怪物都吃了一惊!
小龙是惊奇她怎的会这等博闻,像是知道那怪人的来历一般?
那老怪则是想不到,在自己隐居数十年后,竟还有人,第一眼便能识破自己的行藏!
苏婷婷瞥见他迟疑之状,便确认自己所料不差,冷笑着道:“绿蛇叟你不必奇怪,难道你忘记了当年的教训与誓言吗?”
那妖人果然是绿蛇叟,他远在四十年前,出道江湖,为非作歹,杀人如麻,不出数年,便即成了江湖黑白两道,人人头痛的煞星!
但这绿蛇叟,不仅功力高绝,练就僵尸气功,周身上下,坚僵如铁,非宝刀宝刃不足伤他,更且性喜厮养奇毒恶蛇。
行事但凭好坏,不分是非亲疏。
最坏的,不讲究什么绿林规矩,他只求能达到一己之目的,偷袭暗算,无所不用其极。
因此之故,江湖中人人畏之如虎,行迹所至,往往是人人纷逃,如避蛇蝎。
那时孤芳客才出江湖不久,也不过廿多岁,闻其劣迹,触动侠肠,只人单剑,寻着绿蛇叟要求比斗。
在比斗之先,孤芳客已知但凭真实功力,自己尚不能真的胜他,故而使用出傲敌之计,声言自己若果不胜,则立即自刎在绿蛇叟的面前!
绿蛇叟过於狂傲,一生眼高过顶,不但未曾把孤芳客放在眼里,同时也从未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狂过。
因此,绿蛇叟顿时怒气冲天,大怒回答道:“好小于,我绿蛇叟若不成全你自刎之志,一辈子宁愿老死荒山,也不再重履江湖!”
孤芳客要的正是这话,闻言立即接口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绿蛇叟你可不要自食其言!”
绿蛇叟气的鬼叫一声,怒冲冲骂道:“王八蛋浑小子,我绿蛇叟一生行事,无不如意而行,今天既然这么说了,还能不算数吗?”
孤芳客心知目的已达成一半,便不多言,立即抽出宝剑,攻将上去。
这一仗可打得极紧张刺激。孤芳客自知内功差他一筹,便竭力用其轻灵疾捷的身法剑术,与他游斗。
绿蛇叟所练的僵尸功,以坚硬刚猛见长,善於以硬撞硬。孤芳客身法如电,倏忽飘逸,令人有“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感觉,让他摸不着边儿,故此绿蛇叟愈打愈气。
就这样两人耗斗了一天一夜,绿蛇叟僵尸功耗力过大,终於中了孤芳客一掌。
这一掌正巧击中绿蛇叟背后“敲尾”穴上,这敲尾穴,也正是绿蛇叟的罩门。
故此这一掌虽未将他当时击毙,却震散了绿蛇叟苦练而成的僵尸毒气!
败招离去,果然是未再出现,而偷偷的隐居起来,重练他那被破的僵尸毒气。
而孤芳客因此一举成名,一日之间,立郎变成了江湖中人人侧目的热门人物!
苏婷婷曾听她师父提过此事,就知当年绿蛇叟所擅武功暗器与习性,故尔今日一见,便突然想了起来。
那绿蛇叟埋首这荒山废寺之中,苦练绝艺,为的便是要报复当年的一掌之仇。
如今他绝艺初成,尚未下山,首次遇着这老婆婆,便揭起他这个旧疮疤,岂能不气!
只见他满头绿发,霍的爆竖起来,绿光闪闪的眼里,射出仇恨的凄厉光芒,口中鬼叫一声,道:“老乞婆你是何人?既知老夫大名,当亦知老夫习性,今日你既然闯入此间,分明是阳寿已终,待老夫超渡你嗝屁!”
语音一顿,又道:“若你这老乞婆,能说出孤芳客现在何处,老夫到可能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呢!”
苏婷婷知他是想找师父报仇,心中更加有气,冷笑一声,道:“凭你这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长像,不但不配问你家姑奶奶的来历。更不配与天下第一剑客为敌。今日遇上你家姑奶奶,也是你阳寿该终之日,不过……”
她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