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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六十里,高约千寻。
锺山又称蒋山,因东汉抹陵尉蒋子文在此死难而得名。
锺山一名紫金山,其名来源,相传为梁元帝渡江时,风水师爷望蒋山覆以紫云,遂名焉。
实际上,锺山的地质有紫色的页岩,远望为紫红色,朝夕辉映,发射金光,风水际会,引紫云为祥瑞。
九月九日,又称重九,节号“天中”,据传此日元景帝登高避灾,故后人於此日携酒煮鳌,登高一叙。
诗人墨客於此日,更是邀友琢磨,留下佳作。
锺山,原本是诗人最好去处,但今年今夕,却被武林中人占用了。
小龙到达时,尚是卯时末,找到了开善寺附近,已过了辰时,天都大亮了。
但见一片竹林旁的平坦石坪上,已有数十人伫立等候,这一次邀斗,是由天魔帮发起,武林中人对天魔帮十分熟悉,但他的对手——“丑小子”石小龙就很陌生了。
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人,居然散天魔帖,因此,惊动了许多武林中人。
这块平坦石坪不下数十丈方圆,山南有梁高僧宝志的墓塔,令人怀古幽思。
场惯有些座位,先到的人有茶点招待,小龙发现五大门派都有门人在座,但个个一脸忧色。
这些人当中,小龙没有一个认识的,不过,他发现一个奇特事,说是招待人员都是茅山派弟子。
如今他也证实了茅山派果然依附了天魔帮。
辰末己初,小径那边急急传来了乐声,不久,只见一行乐师吹吹打打,引导约二十余人向这边走来。
为首二人年纪都不到三十,较大者走路还歪歪斜斜的,小龙很熟稔,正是现任天魔帮帮主宫不忘,另一位生了个元宝头的丑汉,该是他弟弟宫不屈了。
这二人之后,是一些衣着华丽的丑人。
最后,是一群美艳少女,抬着两乘软轿冉冉跟着。
到了石坪上,为首的丑人也就是宫不忘,他当众宣布了约斗小龙的真相。
然后宣布比斗内容,第一场是聆听一阕“天魔曲”,第二场是“天魔阵”,第三场是“桃花舞春风”,只要石小龙能连胜三场,以往过节一笔勾销,天魔帮从此绝迹江湖。
大会开始,天魔帮走出十位少女,各抱乐器,盘膝坐在一角。
小龙知道自己再不走出来是不行了,但是,他也没办法解释,说他在媚药下力御二女脱阴致死,会有谁信呢?
谣言止於智者,武林中人“胜者王,败者贼”,只要赢这一仗,再解释就简单了。
第一场开始,十名少女,垂首瞑目,手指拂弦。
初弹时,琴声不高,忽地渐渐扬起,彷佛是一物抛出,在空中飞舞回绕似的,琴音委婉曲折,却不带一丝难涩。
小龙见这些少女,年纪轻轻,琴音能有如此造诣,也不禁暗暗点头。
琴音一变,尽是凄楚之昔,入耳但觉,如杜鹃啼血,断雁西风,令人情不自禁,悲从中来,泫然欲泣。
小龙心下一惊,暗忖天魔帮的确不简单,这琴音尤为古怪,我可不能大意,着了他的道儿。
心念一动,连忙端坐静默,收慑心神,仔细来听这琴音,分辨来源。
听了一会,琴昔中的凄侧缠绵,不变更深。
小龙聆听之下,蓦然间找到了线索,想起这曲调,竟是失传已久的“河满子”。
河满子本名“河满”,乃是人名,昔年因事,犯罪当死,临死时献上这支曲调,进供廷听。
皇帝听了,心中惘然动容,旁听者无不悲伤下泪,咸叹为百年难得一听的佳作。
河满献曲,原想以此赎死,不料结果未获如愿,仍在斧钹之下丧生。
因为这曲调悲凉凄婉,感人至深,当时流传广远,有诗道:“一声河满子,双泪落卿前”,此曲的价值,由此町见。
河满子一曲的唱法早已失传,小龙博览群籍,过目不忘,对於诗书昔律,医卜星相,无一不精。
此曲有三个起落高低,非极有训练的歌手不能唱出,非极高明的琴手不能弹奏,曲高和寡,少人领会,这便是河满一曲失传的原因了。
小龙在王陋的遗物中,看到收集的典籍中,有这么一曲词调,现在凝神听这些女子的弹奏,但觉她们的琴音,确实已入化境。
他偶一顾盼,发现在场的群豪,已是如醉如痴,附近的树枝上,竟停着有好些鸟儿在默默伫听,一动也不动,宛如是泥塑木雕的一般。
他心想:哇噻!这些少女的琴音,竟能使雀鸟感应,若是毁了她们,实在是於心不忍。
蓦地——琴晋一变,慢慢低沉,渐渐细得连听都听不真切。
小龙不敢出声,屏息细听,只觉急急有一缕乐音发生,彷佛是自那极深的泥土中钻了出来似的,陡地高扬抛起,如一缕烟火升空。
转瞬间琴音又变,委婉回绕,彷佛如一片出岫之云,在万山峯壑中飘荡,稍顿,琴音又凝成一点,渐往下落,如前次一样,没入地中。
等了一会,又复钻出抛起,如此三起三落,小龙已可确定,这确是失传已久的名曲——河满子。
当河满第三起落时,曲调之中,哀伤之意发挥得淋漓尽致,听曲断肠,彷佛是叙述那壮士远征,埋首异乡,嫠妇孤儿,形影相守。
无定河边之首,就是春闺梦里之人。
又像是在敍述国破家亡,铁骑蹂躏,孤身亡命,天寒地冻,腹内苦饥,濒临绝境,呼天不应,椎胸泣血。
又彷佛在春日楼头,佳人凝眸,离人不归,那无尽的幽怨,缕缕如泣如诉。
苏婷婷、府小兰、阿娟三人,都是父母双亡,孑然一身,飘泊江湖,唯有匹马只剑相伴,此番触动愁肠,均悲不自胜,一包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小龙一瞧,觉得不能不反击了,若长久弹奏下去,自己虽无大碍,但苏婷婷等人,则会遭催人心肝的荼毒。
心念既动,撮唇一啸,“满江红”脱口而出,一声声雄浑,激昂的歌声,袅袅飘扬。
只听得“啪!啪!”数声,弦断琴声寂,这些弹琴少女本已心疲力竭,经激昂雄壮声音一震,一个个口吐鲜血倒在琴上。
看来,第一场天魔帮是全军覆没了。
倏地——天魔帮中霍然闪出八条黄色身影,只听得笑面跛丐疾呼:“天南八魔”。
天魔倏忽疾走,人影交错之际。阵形立变。
“震雷魔”隆鸣与“龚风魔”胡伦二人,手搭手腾空而起,一个抡左掌,一个抡右掌,夹击小龙。
而且双魔的脚心,尚在地下的“坤地魔”郭展及“艮山魔”高岩的掌心承托之下,二人出掌,无形中集合了四人的力量。
小龙宅心仁厚,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并末施展“丹心神功”,仅以“水波流”轻功在天魔阵中游走。
“离火魔”马林,“坎水魔”任癸,在跨步疾走,阵式变幻中,以单掌按住“坤地魇”郭展,“艮山魔”高岩的背心,以助其功力。
坤地、艮山二魔各以单掌托住震雷、巽风二魔,同时,藉水、火二魔的助力,各以单掌推出,仍是汇合四人功力。
“乾天魔”邝充,单掌握住桂魔一掌,去接应尾部的“兑泽魔”龙稳,单掌握住水魔一掌,接应阵首。
首尾在腰部汇合,双双攻向小龙,也是集四人功力。
在阵中疾行游走的小龙似末还手,八魔似是知道厉害,因此,阵式摧动得更快。
只见,八条黄色身影,疾如闪电,错综交叉,随看阵形流转,如狂飚亘浪的掌风,源源不断的拍出,形成一道无比强劲的铜墙铁壁。
在阳光下,只见一条白练,绕着一团黄影打转,倒也好看!
但是,天下群雄可没有闲情逸致来欣赏这奇景,一些正义之士,一个个心中盘算,如何打破这魔阵?以杀之天魔帮的狂气,不要让他小瞧了中原武林!
时间一久,小龙已感不耐了,觉得这批人实在不知好歹,忍见白影一闪,一声惊呼,一条人影破空飞出……八魔一见,齐运双掌,以十六掌封住阵势,十六掌齐向小龙跃起的身影击来—八人八掌,齐齐合击,有多大威力?谁都无法估计!
只见飚飚掌风,排山倒海似的向小龙压下。
小龙艺高瞻大,迎面震来的享风,被他一式“浩天掌”挡住,但下半身可就眼看被强大的掌风击中!
就这样,小龙若被掌风击中,双腿也得全废……说时迟,那时快,小龙的蛟尾鞭已经出手了。
在八魔之首,邝充心里认为,八人合力一掌,威不可挡,还不是立刻把小龙震飞!
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邝充突然发觉八人联手,威力无俦的一掌击出,竟软绵绵的毫无着力之处,尤其在小龙晃动身形,发动阵式之际,竟感到有一股巨大无匹的吸力,使自己脚步身不由己的向冲出去!
乾元魔邝充大吃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刚要搭住震雷魔,以求变幻阵式,忽觉吸力更形加大,自己身形已突出阵外,同时另一股按挤力,从左右双方向自己周身压迫过来。
按挤力愈来愈大,而且身后自己阵内的力道,竟也似乎向自己撞来,他被左、右、后三股力量一撞,再也支持不住。
骤然闷哼一声,一付高大身躯,硬被摔出二丈开外!
邝充这一下子可乐了。
周身三百六七骨节尽散,体内五脏离位,落在二丈开外的地上,喷了一口鲜血,人也跟着昏死过去!
同时,天魔阵的尾部,兑泽魔龙渔,也与头部的乾元魔受了同一命运。
腰部的艮山魔高岩与水、火二魔被蛟尾鞭一卷,亦被排往阵外,不过,他们一发觉不对,立即顺劲腾身脱离,所以仅受了轻伤,而末丧命!
天魔阵头尾一破,队形立即大乱,而艮山、水、火、三魔又被蛟鞭击伤,算是全部瓦解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这一场龙争虎斗,看起来惊险万分,在小龙本身来说,前后仅仅出了三招。
桃花三娘子末想到小龙有此身手,心头着实震动不已!
正在沉思是否应由自己来接下第三场,倏地,从人群中走出一人,道:“哇操!以多为胜,还使用车轮战,丢人也丢到你姥姥家了!”
宫不忘一看,这人竟是石辅基,立即想起了柳小倩,夺妻之恨,顿上心头,咬牙切齿的道:“石辅基!我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清心头恨!”
“哇操!七月半的鸭子,咀硬!”
宫不忘猛一挥手,说道:“宾字二号。”
天魔帮里走出一位长袍蒙面人,二人门户还未开好,就由分而合的缠斗起来。
场中府小兰低声对苏婷婷道:“婷姐,这人是茅山派的!”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们的招式,要不是龙哥哥手下留情,他们掌门人逍遥真人早就报废了。”
石小龙回首微微一笑,道:“哇噻!兰妹可真是过目不忘,一下就认出来了。”
语声一顿,道:“哇噻!石辅基是我么叔,哇噻!想不到他竟赶来了,不知道么婶来了没有?”
就在这应对之间,他们已拆了二十招,石辅基一招“魁星踢斗”把皂袍人踢到座位去了。
宫不忘又呼叫了“宾字四号”,又一皂袍人走出来,才十九招,被一掌砸到场外去了。
这些挫败的人,都不许别人接近,就地打坐疗伤。
然后是五号,还没出十五招,就中了三拳,当场吐血。
三号末超过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