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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都是貌相姣好仪表堂堂之人,所以夙离生来也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但他却为私生之子,被魔君的妃子们毁了容貌,诬陷狼女生性风流,继而才会无情地将夙离抛弃。
娘亲说过,经历过如此殇痛的夙离,只希望他可以平静安宁的度过余生,不愿他重返鬼界。但命定的本性无人可以左右,他是魔王之子,注定还是会回归他应有的人生,唯一的希望便是他可以拥有善良的秉性。
还不见夙离与那老鬼头回来,我在一处磐石上坐下,微微有些倦乏,顺手抬起撑在身侧的石壁上想倚着歇一会儿。熟料我懵懵呼呼不知触到了哪里,只闻得一声响亮,竟然猛一阵地天地动荡,骨都触石遮天,浓漠飞烟盖地,几千根垂悬的石棱子便向我砸了下来。
我来不及躲闪,只得本能的施法抖开袖摆蒙住自己,避去一场灭顶之灾。待这一场地动山摇过后,我收了袖摆,但见除却我的脚下,方圆几丈的平地系数被砸成千百凹凸的大孔小孔。而我方才依靠的石山,竟然显现出一扇掏空而成的石门。
我如探宝一般试着去推推那门,自然,纹丝不动。一阵喧嚣袭来,我回头见着夙离正率领鬼兵们向这边赶。方才的巨响估计没有人会预料,此番都应当是吓坏了。我向他挥挥手,忽然自门中蹿出一股未知气涡,将我连人带身边的碎石一并卷入门中。乾坤不明,一阵昏天黑地,不容我反应间便带我旋入石门中去。
顷刻间,铺天弥漫的桃花香气逼迫而来。我混沌中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身处于石门内室,仅有微弱透亮辨认出向前仍有一条漆黑甬长的密道,而那桃花香气便是从里面蔓延出来。
我摸索出火石擦出光亮来照着引路,整间内室四面见方,凿壁雕砌有鬼符神画,许是一间许久不曾用过的墓室。我举着火光内心悸动地向里走些,如若我的猜测是对的,那桃花酒的真身就在这条路的尽处了。
入口设有一处悬障,这悬障没有个千万年的修为是入不得,想必是有人故意不准那些小鬼们擅自进去。我费了半天力气终于破掉,一路越走越深,越行越觉没底,但桃花香也越发醇厚。这会儿我满心都是寻找酒的喜悦,丝毫没了恐惧与担忧,只是硬着头皮向里闯,更不怕惊动什么鬼神。
终于,过堂风弱了,我举着火石仔细辨认,应当已经走到了这路的尽处。两侧的石壁上留有早已干涸的灯盏,我使法一一点亮,刹那间一座金碧辉煌的墓室便如天降一般呈现在眼前。
桃花香最盛,映入眼底地便是黄金供台上的一樽耀眼酒盏,供台下栽种着经年不枯的桃花,环绕一周是碧水潺潺,别有洞天。另有攀附在四壁藤萝牵扯,瑶草香兰。这么个胜似仙境之所,竟然没有出路可寻,着实令我诧异。
但那供着的酒不正是我心心念念的桃花仙酿么?我一阵欢喜,抬脚就想上去拿下来,一道戾光毫不留情地突然向我射出,若不是我躲闪及时兴许一条胳膊就这么没了。
“洛玉——”
身后一声急唤,我回身见着夙离跟着闯进来,几步上前拉过我道:“你没事罢?方才可真是吓坏了我!”
我摇摇头笑道:“夙离师兄你快看呐!那酒被我寻到了!”
可是夙离却不似我这般开心,他依旧拉着我的腕子,怏然道:“是……那便是你要找的酒,我……我其实早就知晓它放在这里。”
我一惊:“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还害得我们大家都白白寻了那么久?”
夙离的喉部吞吞吐吐:“阿玉,我根本不希望你寻到。”他望着那酒,几经周转:“阿玉,你可知那酒代表着天地命数,没有一颗诚心是取不下的。”
我拍拍胸脯道:“我自然是一百分一万分的有诚心!”
他苦涩地摇摇头:“可是我师父并不能看见你的诚心……这也是我在他死了之后才意识到的失策,我竟然不知晓他留了这个魔咒来害我最爱的人。而我,也只有在焚烧他遗物的时候才发觉这一切都早已注定。”
我倒退了几步,瞪圆了眼珠子看他:“不焰鬼君,果真是已经仙逝了?是……真的是你……”
那张鬼面下的皮肤已毁,却依旧可以变出令人做寒的笑容:“是我亲手杀了他,现在你懂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了罢。”
我却一点都不能相信,懵懵地摇头。夙离别过脸去,指着那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桃花酒道:“凡人一颗心,仙人半颗心,只要肯诚心割下来祭祀他,便可以取酒。”
“半……半颗心?”我怔愕:“要我的半颗心?”
夙离痛苦地颔首:“我从不知我的罪孽会注定造成对你的殇痛。是,用你的半颗心去换西海的安宁,你可愿意?”
我顿时僵立,胸膛里似乎永远听不得跳动。
、三十章
行过界碑,夙离一直心事重重地凝着我,几欲开口却又都被他咽了回去。我见着仙界的云口就在前方了,遂弯唇道:“夙离师兄,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艰难开口道:“阿玉,你不会再要那酒了是不是?我怕你还会在想着那酒,我命人去毁了好么?你从方才就不曾再说过话,我很担心。”
我慌忙摇头阻止他道:“师兄切莫毁掉!我千辛万苦总算找到的岂能就这样毁了?你不用担心我,毕竟是半颗心,容我好生想想,无碍的。”
“不要不要阿玉!”夙离越发焦虑:“我不会允你取下半颗心来只为了那酒!我不会同意的,若是你执意要如此,我便命人在鬼界拦你,永世不许你进去!”
我笑道:“那是谁说还要我留下不让我走的?”
他缄默,垂下头:“如果你当真割了半颗心,我会永远替你守着的,只要你割下来,我就再不许你从我身边拿走。”
我道:“夙离师兄替我看着那半颗心,也好,比它孤孤单单留在那酒盏里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
夙离眼眸中燃起星星火焰:“那……你愿意给我半颗心?”
我微微一笑:“我的心早已是分成两半,一半是青珣师兄,另一半空无一物,正巧不难割舍。”
他闻声双拳紧握,直到将我送下船也再不曾与我讲过半个字。临走前,我见他一直闷声不语,抿抿唇道了声:“洛玉且去,夙离师兄回罢。”
他忽地开口叫住我,道:“阿玉,你要将那半空的割舍下罢。你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现在一定很失望。”
我正要开口,他却抢先我一步:“我不仅仅是杀了师父,我还亲手杀了更多你想象不到的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从未做过令你伤心之事,从未想过会害你。即使你从此之后都会忘了我的剖白,不愿意再见我,或许我早就该死,我也不知晓我的生命会踉跄地走向什么样结局,但你是我活下来的唯一光明,我永远都在等着能见到你对我笑。”
他微微抬起鬼面,抬手掩住嘴兀自轻咳了几声,另一只手向我挥一挥,轻笑一声:“我知道的,我还是不能对你狠心。”他向我沉沉一望,徐徐抬手,那驶着云舟的小鬼便戳动舟楫载他离去。
夙离走了,我捂着心口坐在云团上愣愣出神。原来我的心会这么值钱,半个就可以换来西海千万年的平安无事。还有,也能换来弗苏不被惩处,换来他早日成婚。这样算来是一笔多么划算的买卖。我为何却高兴不起来呢?
刚一回到东溪,见着弗苏正在帮着姑姑与仙娥们在屋前栽种桃树。他一撩头上的羽冠,扎紧玉色袍子的裤管,弯下身子去亲手将土坯地结实些,又起身蹬了两脚,惹得那两个仙娥在一旁花痴不已。仿佛她们在谈议着种个树都这么帅还有没有天理?
直至姑姑唤了我一声,弗苏才回身看见我,丢了铲子便行过来,见我笑盈盈地看他,那一直耷拉着的唇角总算有了笑容:“你去哪里了?见我在这里没有觉得喜悦么?你应当过来给我一个拥抱才是。”
我脸庞一热,姑姑十分有眼界地带着两个眼里冒桃花的姑娘进屋去了。弗苏凑过脸来与我道:“我身上有没有泥灰?你帮我拂拂。”
我踮起脚帮他吹了吹脸上的落灰,他又转过另一边来给我:“还有这边。”
我又吹了几口气,谁知他忽然将头一转,正巧就亲到了我的唇。还没待我又羞又气地伸手打他就自己窃到宝贝一般早有防备的退开几步。
闹过一会儿,弗苏轻轻溜达过来,始终都冲我乐着,似乎今日的心情格外不错。我展颜问他:“你在开心什么?”
他深深一笑,我才发觉他唇侧还有只不浅的梨涡,那是师兄不曾有的:“我在你的床头见着那兔儿的灯笼,原来你没有丢掉。”
我道:“给我的我为何要随意丢了?况且那兔儿生得多可爱,我才舍不得。”
弗苏听了笑得更深,似乎得逞了一件测算许久的计谋。他忍了笑问道:“你失踪三日是去了哪里?”
我并不打算隐瞒:“我寻到那酒了。”
他的脸色忽然刷地变白,凛眉如霜:“你去了鬼界?还住了三日?并且寻到了那酒?”
我点了三下头,弗苏的好心情似乎全然消失了。他急转身,行数步,又折返,眸色惹火,声色铿锵愠怒:“我不信你看不出你那貌相不善的师兄对你有什么企图,你身为女仙居然私自出界去了那鬼魔之地不说,还逗留了三日!且,你寻到了那酒,准备用半颗心去换我西海无事么?你到真的是慈悲为怀!我不需要你这样去抵挡。”
我亦有些生气:“你们都知晓那酒要用半颗心去换,却都瞒着我。弗苏,我不是什么慈悲为怀,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子民因为我们的过失而千万年受灾却置之不理么?只不过是半颗心而已,我换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他无力地喟叹:“你准备割舍的半颗心里都有什么?换回了酒,西海无事,我亦无事,君上下旨桃花复开,我迎娶太子妃……都是你日夜期盼的罢。阿玉,你总是在计算着如何将欠下的债都尽快还清,好让自己背负的轻快一些,撇清与我的一切然后孤身远离,认为你自己给不起别人感情,但你却不知你还债的同时还会伤了更多的人。”
其实我的要害很简单,就是一颗不敢再爱上任何人的心。我没有回答,弗苏或许猜得到结果,望着新栽的桃树:“你看,或许过上几万年,这棵树也能酿出一壶好酒来。明晚王母仙寿,我要先回西海,今日注定是带不回你了。”
一个冲动我脱口而出,或许是实在厌烦了他只留给我背影:“我若爱上了你,你也会在娶我的那天跳楼,让我再做一世的寡妇怎么办?”
他回过身倾眸一笑:“我说过的,你没嫁我试一次,又怎会知晓?”
我正自鸣得意,他又道:“但我没有说过,我就一定会娶你。”
我白他一眼,摸摸自己的心口:“我若真的失了一半,余下的一半,你有把握会留给你么?”
弗苏似笑非笑,走过来蹲下去揉揉我的脚腕子,然后又起身:“你失掉的那一半也是我的,即使你整颗心都归了别人,我也不会畏惧你忘了我。待我向上仙同公主问好。”
他道罢丢了罐子药膏给我,自顾面向我倒退着笑着离开:“我留正面给你看。”
我握着那带着他掌心余温的药露,笑着挪挪扭伤的脚腕,果真痊愈,比什么都灵。
我回到屋中,见九哥坐在桌子旁扒拉扒拉地啃花生,便问道:“怎的方才不出去?已经都没事了么?啊,对了,麝岚她还好么?”
九哥将一盘子花生都倒进嘴里去:“你知道我生平最厌恶貌相好的男子,更厌恶貌相好的男子同女子在卿卿我我,最最厌恶他们卿卿我我还旁若无人!那我还出去作何?麝岚……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