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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琛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谁敢笑话你!”自己却先笑出声儿来了。清浅瞪他一眼,背过去睡下,睿琛却不肯放过她,扳着她的肩膀追问:“你是不是生了一天的闷气,嗯?从前可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小醋坛子。”
清浅不想理他,闭上眼说:“我睡着了!”
睿琛低笑起来:“脱了衣裳再睡。”伸手便去解她衣带,清浅半推半就,低语:“脱了衣裳就没法睡了。”
却说两人这会子没睡,到底做了什么,便是后话了。
66月闻喜
八月十五中秋节;皇帝到夕月坛祭月;回宫后在乾清宫赐宴阖宫嫔妃。宫妃们陆陆续续的都到了,清浅这几日身上疲乏;本不想过来;但这毕竟是团圆日子;若是不来;又怕睿琛担心。
她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没想到还有更晚的;直到开席,康妃都没出现。皇后循例问了一句,便有人道:“康妃娘娘身子不适,不来赴宴了。”皇后看向睿琛;睿琛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随她吧。”
丝竹声起,舞姬衣衫婆娑,姿态曼妙,鱼贯而入,步步生香。因睿琛不喜奢靡,皇后又太过端庄,太后常年卧病,因此宫中少有饮宴歌舞。因此,众人难得有如此放松轻快的时候,目光看着舞姬们,各自窃窃私语。
清浅见了桌上的食物就觉腻烦,微微蹙眉别过脸去,心中很不自在。这几日极不耐烦,往日之桃之树玩闹她从不苛责,前几日却骂了她们一顿!整个儿启祥宫都知道她情绪不稳,就是睿琛去了,也多半陪着小心。睿琛只以为她知道自己要复宠康妃心里不痛快,清浅自己却觉得大约是秋天来了,越发躁动不安。
坐得时间久了,原本清越的管弦乐声也变得嘈嘈切切,舞姬们转动身姿时,也让人眼花缭乱。清浅的眉头越蹙越深,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见皇后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凝,一眼不眨的盯着正中翩翩起舞的女子。
清浅狐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女子一身白纱舞裙,纤腰束缚,广袖迎风。举手投足,或露出雪白一截藕臂,或露出莹润光滑的脚踝来。只是轻纱蒙面,看不清容貌,但身姿倒是有几分熟悉。这样的舞蹈妖而不艳,媚而不俗,兼之双目流光转动,朦胧如仙子降世,当真让人耳目一新。
睿琛本没在意,只瞧着清浅盯着那舞姬,便也看过去,他可算得上阅女无数,并不觉得哪里特别,不过那女子确有几分熟悉,便也多看了两眼。
他的目光落在哪里,后宫诸人的目光自然也会跟着落在哪里。
那舞姬万众瞩目,更是跳得不遗余力,及至一曲终,她慢慢定格出最后一个动作,揭开了面上的轻纱。
“康妃!”已有人失声惊呼。
清浅喉间一滞,转眼望向睿琛,见他唇边依稀散开轻慢的笑意,看不清,道不明。
“不是说身子不适吗?”睿琛淡淡笑道。
康妃含羞带怯的说道:“臣妾前些日子确实身体不适,可是今日乃中秋团圆之夜,臣妾特意献舞于皇上,以博皇上一笑。不知,臣妾此舞,皇上可喜欢?”
睿琛并不答话,只向她伸出手,道:“坐到朕身边来吧!”
自古能与皇帝坐到一处的便只有皇后,皇后闻言已微微露出不满,但随即掩饰了去。众妃十分讶然,却也不敢公然挑衅,只在私下低语。
“怎么大家子的公侯小姐,也学得这般狐媚?”
“什么公侯小姐,她不过是个庶出!”
“庶出又如何?就是咱们寒门单族的庶出,也没有教授舞蹈的!这哪里像正经人家的女儿,倒像是……”
“你以为呢?当初谁不知道永昌侯府特意培养了这些个庶女,就是为了送进宫来!琴棋书画都是常用的,这诗词歌舞,取悦男人方面呀,更是……”
众妃嫔窃笑,看着康妃的神色更加不屑,亦更加嫉妒。
睿琛飞快的扫了一眼清浅,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清浅只当没看见。睿琛无奈,对康妃笑道:“你今儿辛苦,朕也许久没去你宫里了,待会儿朕送你回去。”
妃嫔的私语都止住了,今儿可是八月十五的大日子,再怎么也得陪着皇后娘娘啊!
清浅五内俱焚,忽然起身说道:“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也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她已转身走出大殿。众妃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也太不把皇上皇后放在眼里了!
可是皇上并未怪罪,皇后也没有做声,庄妃小声说道:“这和嫔的脾气渐长呀!从前可是好性儿的很呢!”说着轻瞥康妃,语气里颇有一副看戏不怕太高的讥讽。
康妃也没料到一向沉稳淡然的和嫔会把不满放在脸上,故作不安的问睿琛:“皇上,臣妾似乎惹和嫔姐姐不快了,皇上可要去瞧瞧?”
睿琛心中对康妃十分恼怒,但面上只道:“不必,兴许她真的是不舒服。”
皇后温和的笑道:“是啊,和嫔的身子一向不好,既然说不适,那便真的是不适。”言外之意,和嫔可不是跟你这“有病说没病”,“没病装有病”的人一个德行的!
仿佛为了应正皇后的话似的,之桃匆匆忙忙满脸惊慌的跑进殿来,急道:“皇上,我们娘娘晕倒在宫外了。”
皇后先惊呼起来:“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到底怎么回事啊?”
之桃吓得不轻,白着脸说:“奴婢也不知道,还没上步辇呢,就发晕倒在地上了。”
睿琛已起身往外走,皇后也道:“臣妾也去看看。”她这么一说,众妃焉有不跟从之理?出门果然看见敏华抱着清浅,正掐着她的人中。皇后忙道:“和嫔如何了?叫太医了没有?快抬回宫去。”
清浅悠悠醒转,见围了一大圈的人,愈发觉得不适。
睿琛皱眉对张保道:“你送和嫔回宫,其余人都各自散了吧!”
皇后生怕他仍要去康妃宫中,便道:“皇上,和嫔身子不适,也不知是什么病症,皇上不如送她回去,问过太医才好。”
睿琛略一沉吟,点头说道:“也好,辛苦皇后了。”
皇后鼻中酸涩,垂首道:“臣妾愧不敢当。”
御驾与和嫔的步辇一离开,众妃也都没了兴致,康妃为今日之舞煞费苦心,本以为可以一举复宠,没想到竟会遇到此事!见皇后转身欲走,她忽然说道:“皇后娘娘,今日和嫔这一发晕,还真是时候呢!”
皇后回头冲她笑了笑,道:“康妃这话说的就不通了,难不成人要晕倒,也会挑时候么?倒是康妃你,夜凉如水,康妃可要当心啊!有些话说多了,只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这是咒自己呢!康妃怒极,却只能忍耐,顿足离去。
一触到绵软的锦被,清浅又睡了过去,迷蒙间似乎有人给自己把脉。又听到一阵极低的说话声,只是她实在困得很,没听清楚就睡着了。
睿琛叫太医院院使单独到书房说话,压低声音说:“你知道该如何对外面说……太医院是你的辖地,脉案和药方都写两份儿,药都拿到启祥宫来煎。你听着,此事没有‘万一’,没有‘如果’!八个月后我要母子均安,稍有差池,朕不光要你的项上人头,你九族皆不保!”
太医院院使周正明吓得冷汗涔涔,后背早已寒凉一片,跪在地上保证道:“臣万死不辞!绝不会让娘娘有半点闪失!”当时他诊出和嫔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时,正要向皇帝禀明这个好消息。只是他脸上的喜色被皇上看出来,示意他不要声张,又在他药枕上划了个“孕”字,他点头之后,皇上就把他叫到了这里。
宫中阴私甚多,他本不想参与其中,这位和嫔五年前曾有孕,却莫名其妙的小产,前些时候的僖嫔……罢了,那是假孕争宠。可是皇上膝下只有两位公主,皇上又快满而立之年了,若再不诞下皇长子,国祚不稳,臣民难安呐!
也难怪皇上会如此小心,他任职太医院院使,平日里常出入后宫,虽一再告诫自己不该听的不要听,可孙太后一心想要让永昌侯府的人诞下皇长子,那是天下皆知的。
过去四年,和嫔一直医药不断,那些药可不光是为她治愈右手的。还有一些调理身体的药,到了后期,更有专门培育男胎之药。和嫔的身子对外说来是一向虚弱,可只要无人蓄意谋害,这一胎直到顺利生产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否则,孕妇怀孕一月时便会出现孕吐,而和嫔也只是心情烦躁些罢了。
从五年前甚至更久远前,皇上就铁了心要和嫔生下皇长子了。
太医院院使走出启祥宫时,双腿仍在瑟瑟发抖,今日的脉案上写得只是和嫔心浮气躁,药方上也只是些益气补血的药。这一手瞒天过海,最要紧的关头便是接下来的三个月,待和嫔的身孕有了五个月,胎象稳固,虽不可掉以轻心,但也无需提心吊胆。可是看皇上今儿的态度,非等和嫔诞下皇长子,他这颗心是别想放回肚子里了!
若只是他一人性命也罢,株连九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加快了脚步,得回太医院开副上好的安胎药来。幸好和嫔底子打得好,只需一剂一剂的试着,若再不烦躁,便可不必用药了。
次日清浅醒来竟已日上三竿了,她嗔怪敏华:“怎么不叫我?”
敏华笑着去扶她,道:“皇后娘娘昨儿就派人来说,让你好好将养,这几日都不必过去定省。”她昨日可真是被吓得不轻,好端端的,人就栽倒在她跟前。亏得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要不然……可真不敢往下想!事后从皇上口中得知清浅有了身孕,她脸都白了!这要是跌出个三长两短来,可真是越想越后怕!
穿衣洗漱后,清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髻简单,只斜斜插了支白玉簪,耳朵上戴着莲子米大小的翡翠耳塞。脸上不施粉黛,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她心中暗暗称奇,及至上了膳食,见都是清淡小菜,便忍不住问道:“这菜式是谁吩咐的?”
敏华忙问:“可是不合口味?我这就叫人重做去!”
清浅拉住她,笑道:“你今日实在奇怪,往日我不爱打扮,你说我该拿出嫔位的气度来。这膳食可丝毫没有嫔位的气度啊!是谁克扣了不成?”
敏华笑道:“如今谁敢克扣咱们启祥宫的东西?是太医说你虚火旺,要吃点清淡东西才好呢!”
清浅不以为意的说:“那倒也罢了。”便不再理论。
敏华暗自松口气,叮咛之桃和之树好生伺候她用膳,自己到小厨房亲自煎药。这正是皇上再三嘱咐的,以后清浅的一应吃食、药材、用品全部由她亲自过问,绝不可假她人之手!
她如今对清浅,那是可以豁出性命来保护的,上天垂怜清浅终于又有了孩子,定要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才好啊!
可她的小心翼翼落在清浅眼里便是古怪,两三日后,清浅不必再吃药,也总结出敏华的古怪处来。
“你不让我走动,不让我看书,也不让我单独呆着!你说,你到底是想怎样?往日煎药的都是之树,这几日都是你亲自做;她们几个略有声音大些的,你也要训斥;这里的摆设也全都换了,不让熏香,连新鲜香花儿也不让摆!”清浅不悦的问她。
敏华却只是笑吟吟的,说:“这可不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