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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赤也不服气:“我又没料到会下雨!雅治前辈你太不讲道理了。”
仁王更生气:“跟我讲道理?你有没有想过幸村的病如果再复发……”
他的声音低下去,像是不想让房间里的幸村听到。
幸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雅治会选择做医生,正如他不明白为什么出身医生世家的柳生最后会成为推理小说作家。
其实有很多事幸村都不明白。
雅治陪他来到这个偏远小村,在村小学做保健医生,每次幸村生病都很紧张,大概是生怕幸村再像那年旧病复发。
那一次就像噩梦,那一次也终于让幸村彻底放弃了视为生命的网球。
如今的幸村已经把网球封印到了心底最深处,他靠给出版社画插图维持生计,因为不需要自己争取,身为出版社职员的千里会主动替他联络业务。
想想真是好笑,以前想要靠争取证明自己,而如今却完全不愿意去主动,可以有这样截然相反的想法,有这样背道相驰的人生,真是件耐人寻味的事。
记得很多年前,他们还在上中学的时候,有次网球部成员聊天,也忘了是谁提起的,只是说命运是生命和运气凑在一起才形成,缺一不可。
幸村想,或许自己的人生就是欠缺些运气,所以才会让重要的人、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边逃走。网球是,真田也是。
知道自己彻底不能打网球的时候,真田对他表白。
幸村看过偶像剧,里面男生的表白总是极尽浪漫,但是他一直想象不出,如果是男生向男生表白会是怎样的情景,被告白的人又该怎么回答呢?
那天真田站在他的病床前,双手紧握住他的双手,说话用的音量和握住幸村手的力气一样大,幸村不禁怀疑,如果此时恰巧有人从门外走过,一定会认为真田是在吵架,而不是在告白。
“精市,我喜欢你。”
“好啊。”
好什么?幸村不知道,或许真田当时就只是表白而已,并没有想要交往,而自己却连他没说出的交往的请求都答允了。
那以后虽然自然而然在一起,但是或许真田只是被动,因为真田是个认真负责的人,不像幸村那么感性,所以总会慎重的做出选择。
若非如此,当初他怎么会走的那么决绝?
“精市,我要和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结婚。”
“精市,对不起。”
真田,说喜欢的是你,说对不起的也是你,只是你从未在乎过我心里究竟怎么想。
如果我说不想你走,你会不会为我留下?
四、
雅治生日的时候接到电话,未知的号码,接起来对方却不说话,只是沉默又沉默。
雅治挂断,对方又打来,再挂断,继续打来。简直就像电视里提到的跟踪狂,雅治最后拔了电话线,长长松一口气,像对幸村说,又像自言自语。
“这下好了。”
晚饭吃到一半,突然停电,雅治从抽屉翻出两只蜡烛点燃。半开玩笑:“正好,烛光晚餐。”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声不吭的吃着面前的晚饭——杂煮和荞麦面。幸村本来主张从外面订菜吃,毕竟是一年一次的生日,但是被雅治拒绝。于是幸村想平时都是仁王做饭,今天让他休息一天,但是幸村的料理手艺很糟糕,最后落到吃简单的杂煮和荞麦面。
烛光摇曳中映照的雅治的脸忽明忽暗,猜测不出什么心情,幸村发现他的头发长到披肩,已经能够扎起马尾。
为什么是雅治而不是别人?
和真田分开的时候,很多人都安慰自己,文太想让自己搬去一起住,切原也风尘仆仆的从国外赶回来拖着自己说要一起去旅行散心,但都被他拒绝,他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他们,那种时候如果见到熟悉的面孔会更让自己难过,幸村不想强颜欢笑,也不想做强颜欢笑的人。
直到有天,接到雅治的电话,他只一句话。
“幸村,现在我一个人住了,你过来吧。”
这句话仿佛带有什么魔力,幸村去了仁王半山的高级住宅区,有着宽大落地的玻璃窗的顶楼,几乎看得见全东京的夜景。
“雅治,你好有钱。”
“是啊,我是年轻有为的仁王医生。”
他半开玩笑的说,坐在沙发上始终望着窗外。
“精市,你想不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雅治,你想逃去哪里?
幸村心里这样想,却仍笑着问:“雅治,这算不算私奔邀请?”
仁王转头过来看幸村说:“算。”他也在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只有多到数不尽的寂寥。
他们从东京一路步行流浪到这个偏远村庄的时候,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占据着六千多坪的斜坡上种满山樱、枝垂樱和牡丹樱等,幸村一眼就爱上了它,从此不愿走开。
他买下位于半山的宅院,置办了必要的生活用品,随后就搬家来这个小村子,说是搬家,其实只是旅行袋里的简单衣物和身份证明。
他们就此在樱花环绕中过起半隐居的生活。
幸村不了解仁王,也不想了解。越是相像的人越是要保持距离,像冬天取暖的刺猬,靠的太近会伤害对方,所以需要保持距离。
大概也因为这样,才能和仁王相处的更久,如果换成文太或者赤也,幸村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很快的厌烦对方的关怀,然后逃走。
但是因为是仁王,所以就有那么点放心,又有那么点期望,才会答应和对方一起生活。
互相不打扰的一起生活,他们从来不过问彼此的私事,非但过去的一切像是没发生,就是在同一屋檐下,捧着同样质地的茶杯,也难得的交流,偶尔聊上几句也都是不痛不痒的话题。
他们的生活平淡如水,一如他们的关系。
这是他们封印过去的山中结界,是他们的桃源乡。
因为停电,喝完饭后茶他们就早早的回房间休息。幸村走到房间门口才想起一件事,又折回去,敲雅治房间的门。
“雅治,生日快乐。”
隔了许久,雅治的声音才透过门板传出来。
“谢谢,精市。”
零叁
五、
转眼就是圣诞节,他和雅治都懒得下山,平时的日常用品也都是电话订购送货上门。本来并不想庆祝,但是千里却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替他们采购,于是幸村就拜托了她。
直到圣诞前夕,千里才终于开着那辆中古破车一路磕磕碰碰的冲上山。
她从驾驶室跳出来,幸村惊奇的发现她居然带着兔耳朵的装饰,还穿着一件缀满星星的漆皮外套。
“特地来陪你们过圣诞,感动吧!”
“不必,放下东西后,你就顺着原路给我回去!”
千里对雅治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开始往下搬东西。
搬到一半的时候,幸村他们才发现车子后座还有一个人,被埋在大堆的物品中。
那人穿着双排扣外套,留着红色的妹妹头,走下车来满脸不高兴,不住的低声埋怨。
看到幸村的时候一愣,然后双方都开始拼命回忆,因为似曾相识。
“幸村、仁王,立海大附属——我哥们。”
“冰帝,向日岳人——我老板。”
千里仍在继续搬东西,头也不抬的给双方介绍说。
对于冰帝的印象已经很遥远,唯一记得是国中时期关东大赛的对手,却不及和争夺冠军并最终取胜的青青春学园记忆那么深刻。
唯一记得是冰帝的那群人都是名门之后,贵族子弟。
千里居然和对方熟识这件事却是幸村始料不及的。
向日岳人犹豫了很久,才向幸村伸出手,幸村微笑着握住。
仁王看了他一眼,借势帮千里往屋子中搬东西,转身忽略了对方朝自己伸来的手。
“你们还真是住在足够偏远的地方,一路过来没有购物中心没有娱乐中心也没有游戏中心。”
向日岳人一口气说了三个中心,幸村笑了笑:“这样才足够安静,和自然贴近会生活的更舒服的。”
“如果是我就受不了。”
向日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用很小的声音的说道,被碰巧经过身边的千里听到,对方瞪了他一眼:“没人强迫,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
又凑到幸村耳边小声的说:“精市,如果讨厌的话可以赶他走。”
看到幸村表情后又赶忙解释:“我是没办法,他是我老板,不过你就没关系,不喜欢的话让他回去就好。”
既然如此,为什么千里自己不干脆拒绝?幸村心想。
还是仁王解了围,出门请大家进屋喝茶。
向日跪坐的姿势有些别扭,看上去不是很习惯和式房间,他一边喝茶一边打量房间:“只有你们两个人住啊,女朋友呢?”
“没有。”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住在偏僻的小乡村,你们俩真是有够奇怪。”
真不知向日是迟钝还是原本就是这么毫不顾虑的说话方式。
吃过了简单的午饭,向日表示自己需要午睡,幸村把他带到自己房间。
下楼的时候看到千里站在楼梯口,一脸愧疚。
“精市,很抱歉,我不该带他来。”
“千里帮了我很多忙,况且对方是出版社老板,也算是我的衣食父母,所以招待一下也是应该的。”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希望仁王也做同样想法。”
“雅治不会在乎的。”
“是吗?可是他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杀掉我才好。”
“雅治才不会那么小气。”
千里没有再回答,她今天的一切举动都显得有些奇怪。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雪,幸村上楼去叫醒向日。
照顾向日似乎成了他的工作,先不说仁王,连千里都是对他不闻不问,这让幸村很是奇怪。
在门外听到房间里有走动声音,推开门发现围着被子坐在榻榻米上望着玻璃窗外昏暗天空出神的向日。
因为下雪的缘故,房间里很暗,他没有开灯,手指间有红色火光闪烁。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抽烟。”
幸村倚靠着门,平淡的微笑。
“要不要来一根?”
“不了,我身体不好。”
“要保重身体。”向日边吸烟边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幸村自己也不会相信那个相貌精致的像女孩子般清秀的向日抽烟动作会这么好看。
“千里呢?”
“在厨房帮忙仁王做晚餐。”
“是吗?我以为他们关系不好。”向日吐出一口烟雾,半开玩笑的语气。
“你有喜欢的人吗?幸村。”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向日将手中的烟掐灭,转过来面对他。
“那我就干脆一点问,千里喜欢的是谁?你——还是仁王雅治?”
六
幸村和森千里是同班同学。
也记不清是因为什么原因亲近起来,只记得她是当时立海大唯一和自己说话不会脸红的女生。
幸村曾问过她为什么,森千里说,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们。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不是特指幸村。
千里和网球部的人关系并不亲近,和仁王关系尤其不好。
国中毕业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直升立海大附高,她却考去了公立学校。
再之后十年没有再相见。
和真田分手之后,幸村搬出来住,他和家里早断绝了联系,积蓄又很快花光,日常生活都成了问题,那个时候不知道千里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他的住处,跑过来向他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