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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一路上连爬带跑的,过了风越的边境。将那个人暂时的给甩在了身後,可是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带著大军杀过边境线,却不代表他不能掩盖了身份追到风越来。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风越的边界线看起来外松内紧,若非他远比常人更强的警觉和感应能力,说不定早在边界线就被风越大军捉住。
而他每日在山里乱窜,早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里还像一个人,用野人来形容才贴切。
偶尔出了深山,遇到山下的村民,却总是将别人惊吓到。那些猎户带著狗和弓,开始漫山遍野的抓他。
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这世上如此之大,却再无他容身之处。回不了狼群,也融入不了人类的世界,他到底算什麽东西?或者,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怪物而已。
逃避著那个人的追捕,又要避开那些打猎的猎户和樵夫,他只能往更深的山里躲。却不知什麽时候,追捕他的人没有了,他以为他已经安全了。
却遇到了大规模的狩猎,大部队安营扎寨,似乎将周围的山都围了起来,很多人将山上的猎物驱赶的往前面逃窜。留在前面的人又将那些怪物圈在一个范围之内,接著就看到一群光鲜亮丽,衣著华贵的男人,骑著马拉著弓,尽情的捕杀那些已经惊慌失措的兽类。
他不屑的啐了一口,人类就是喜欢这样,肆意的掠夺和侵略别人,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畜生为乐,他们总是高傲的仰著头颅,将那些兽类嘲讽为畜生。若是说没有感情和智慧的生物便是畜生,那麽谁比较像畜生,或者连畜生都不如。
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落入别人的陷阱的一天,当被风越的一队人给围住,然後被捆住时,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也到头了。
和在青川的时候一样,所有人当他是个怪物,用木头做了一个巨大的笼子,又将他关了起来,他们将他抬到了营前的空地上,让所有的人都过来围观他。
那些人嘴里不住的叫著,“怪物啊!”“真的有怪物……”“这怪物长的好像人。”
是否他真的是一个怪物?不是纯粹的野兽,也不是一个纯粹的人,这样子的他,除了怪物这两个字还有别的解释麽。
他们待他还不如在青川时,那时候虽然总是被打骂,或者是挨饿,可是吃的总算是干净的食物,那些东西总是用漂亮的瓷碗乘了放在他面前,虽然他总是喜欢恶意的摔碎。
可是,在风越,那些人随意的将吃剩的饭菜倒在他的笼子前,就不再管了。就算再这样的情况下,他内心深处的灵魂却依然是高傲的,反正落在谁手里也难逃一死,与其屈辱的死去,他宁可这样有点骨气的饿死。
狩猎结束的时候,那些男人骑著马回来,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他,都围著笑。从他们的对话里,他才懂了,原来他误闯了风越的皇家猎场,而人群中那个极俊美的男人,就是风越的王。
别的人都似乎对他这个怪物很感兴趣,他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反而是追问身边的随从,“还在睡麽?醒来没有?饿了没有?有没有吃东西?”
那个随从小心的禀报道,“七公主刚醒了一会,吃了几块糕点,正吵著要出去看打猎。”
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如此轻声细语询问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原来,人类中也有这样温情的感情,而他却从未感受到,他的那个父亲,带给他的除了挨饿就是鞭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才发觉,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很渴望得到一点人类的温情。
他匍匐在笼子里,默默的盯著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怔怔的想著自己的心事。然後,看到那个人抱著一个小小的女孩钻出了营帐,小女孩大概五岁的样子,小手一直揉著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的醒来。
他听到那个风越的王,轻声的说著。“他们说抓到了一个怪物,想不想去看看。”
“嗯?很吓人麽?那还是不要了。”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带著浓浓的撒娇的意味。
“不怕,有父王呢。”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伸出手摸摸小脸,笑得很宠溺。
看著眼前的这对父女,他竟然生出了一股渴望,像要变成人类的渴望。虽然他心里恨人类比较多,可是,他渴望温暖的心情却第一次压倒了恨意。
小女孩注意到了他,眼里闪过了很多的情绪,却没有最常见的害怕或者是嘲笑,反而是好奇还有一些兴奋,他看见她从那个男人的身上蹭了下来,然後蹬蹬蹬的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
蹲下小小的身子,和他平视著,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後伸出小手像要摸摸他。
以往,只要有人敢靠近他,或者妄想要触碰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攻击对方,可是这一次,他不知道为什麽,却并没有动,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太美丽了。
小小的脸蛋上带著甜美的笑颜,一双又大又明亮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清澈的可以将自己给倒映出来。
不过还没等那只小手碰到他,另外一个人的动作更快,直接把她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密密实实的护在怀里,“小心他咬你。”
小女孩不依不饶的说,“可是他刚才没有要咬我啊。”
“他已经咬伤了好几个人,乖乖的。”然後不容她质疑,直接抱著她回了营帐。
他愣愣的望著,却开始有些期待,若是被她碰触到,不知道是什麽感觉?人类的手是温暖的?还是冰冷的?而他竟然从不知道被人碰触的感觉,身体留下的记忆,只是鞭子带来的撕裂的感觉和包扎伤口时揪心的疼痛。
那些剩菜剩饭还是倒在那里,他看也不去看。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也没有人去搭理他,他静静的靠著笼子看著天空的圆月,想著自己会怎样死去。
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些轻微的动静,然後看到一个小黑影,悄悄地朝这边溜过来。他细细的一看,竟然是黄昏是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她溜到他的笼子面前,再一次蹲下来看著他,然後对著他笑。“我可以摸摸你麽?”
他不答,只是直直的看著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她听说他咬伤了很多人,还是有些犹豫,然後又轻声问了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咬我?”
他自己也不明白,却已经在她那样期待的眼神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吐著舌头笑了笑,然後怯怯的伸出一只小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脸,看到他没有要咬她的动作,才慢慢的贴了上去。
温暖的柔软的感觉,包裹了他的全身,甚至还带一点微醺的醉意,酥酥的麻麻的。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她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後移到他的下颚,轻抚了几下。
“我叫涟漪,你叫什麽?”她抽回了手,然後开始饶有兴致的对著他讲话。
名字麽?他睁大了眼睛看著她,在狼群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名字。被那个人抓走之後,他教了他很多东西,却从未给他取过名字,一个怪物需要名字麽?
似乎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麽,或者他的表情她过於明显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抚他,“别难过,那我叫你小黑好了。”
小黑?他看著她,这是她给他取的名字麽?还没等他答应,这个名字就被定下来了。
“小黑,你怎麽会被抓住的?”她饶有兴致的看著他,似乎认定了他会说话一样。
他试著张了张口,声音有些生硬和嘶哑。“因为我是个怪物。”
“呀,原来你真的会讲话啊!”她一脸惊喜,不过马上又不赞同的说,“谁说你是怪物了,丧子的母狼会把别人不要的孩子叼回去养大,这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说完,她又悄悄吐了吐舌头,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贸然的评论,会伤害到他。但是他的全副心神都被她的话给吸引了,她说其实他不是怪物,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发生过?
不然她一个五岁大的女孩,怎麽会知道这些,这样一想,他陡然有一种被承认的感觉。第一次有一个人如此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你不是怪物。
“你不是怪物,你是万兽之王。”看出他的自卑,她故意这样打气道。
万兽之王!他的眼睛里闪闪亮亮的,竟然比星子更明亮,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但是这个小女孩却给了他活下去的憧憬,头一次,他觉得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给抛弃。
“小黑,我放你出去,你可别再被抓住了哟。”她不知从哪拿来了笼子的钥匙。
直到笼子的门被打开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这麽容易就可以得救了?
看著他还愣愣的发呆,她忍不住焦急道,“小黑,你快走啊。被发现就来不及了。”
他,他不知道该怎麽开口,那一刻,他想带著她一起走。可是他更清楚,要是带著她离开,风越的王无论如何都不会绕过他。“你怎麽办?”
“放心,父王不会生我气的。”她摆摆手,笑得甜甜的,那股甜竟然甜到了他的心里去。
他朝幽暗的森林走了几步,然後还是舍不得的赚回来看她,这个世上第一个让他觉得温暖和想要守护的人,以後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看著他还在犹豫,涟漪忍不住有些著急,“快走啊,小黑!”
他终於狠下心头也不回的扎进了森林深处,然後急速的狂奔起来,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涟漪才撅著小嘴转过身抱怨,“父王,我知道你在,你出来啦!”
风彻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然後看著她吐著小舌头,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开心了?”
呃,涟漪忍不住张开手臂抱著他的长腿,她就奇怪,怎麽钥匙放在桌上,周围没人看守,原来风彻知道她想放走那个人,所以故意给她制造了机会。
“父王,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世上最好的父王!”她被他轻轻的抱到怀里。
英气的剑眉微微挑起,“说过了。”涟漪揽著他的脖子再一次撒娇道,“那我再说一次,好不好?”他终於忍不住笑开了,薄薄的唇拉出完美的弧度,帅气的让人心醉。“好。”
不过,他终究是辜负了她的心意,他还是被人捉住了,这一次抓到他的是那个应该叫做父亲的人,他真的追过了边境线来了。
他被人困住手脚,然後再一次给关在了笼子里,一直运回了北辰。
私自逃离的下场是什麽?他以前从不知道,他以为以前的鞭打和挨饿已经是很残忍的手段了,可是他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喜欢玩的花样有很多。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笼子,他被丢了进去。就在他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又有人扛著几个笼子过来了,有狮子,还有老虎。
这是要做什麽?他不懂。那个人不是最讨厌他像个野兽麽?为何还要带这麽多的野兽来给他看,是想在他面前杀死这些野兽,然後刺激他麽?
不过,他最终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天真。那些狮子和老虎被放到关他的那个大笼子里。
被饿了数天的野兽,然後又将它们都放到一个笼子里,不需要谁的命令,它们自己就会撕咬起来。而他看起来,又是这一堆野兽里,最脆弱的那一个,顿时,他就成了所有野兽的猎物,那种刀子一样的眼神,隔著他的皮肤开始发疼。
他不知道别的人,为了活下去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他只知道,那个夜晚之後,他已经不想死了,他想要向她证明,他是万兽之王。
那是一场纯粹兽性的厮杀,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武功,仅凭著他最原始的本能,抓咬厮打,他一次一次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