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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全身上下的感觉几乎全部集中到下半身了,那叫嚣着无法释放的痛楚,那种痛比分筋错骨还要痛上百倍,几乎是随时随刻都在啃咬着他的心他的意志,那是别的人永远都不能了解的痛,那是她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痛。
可是,他的心里偏偏又是那么的甜蜜。这一生头一次有离她这么近的时候,那温软的身躯就在身侧,那幽幽的呼吸就在耳畔,鼻尖萦绕着她淡淡的芬芳。
涟漪,涟漪……我竟然也可以离你这么近……
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和他能在一起。他会如何的开心如何的乐不可支,他们的日子会如何的绚烂多彩,幸福甜蜜。
他想要带着她去风景最美的地方一起看星星,想带她到沙漠最深处去看看那美丽的绿洲,想带她去漫无边际的草原上策马奔驰,想带着她到所有他觉得最美好的地方去。
然而想过无数遍,想过无数种,却仍旧比不上这真实而又平淡的一天。
他竟然也有机会带着她,默默的走上街头,走在那些他从未去过集市上。两边都是些老实巴交的村民,用竹篮装着一些自家种的青菜瓜果,早早的拿到市集来卖,或者换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回去。
她开开心心的左右打量,他完全不敢大意的小心护着她,帮她隔开拥挤的人群,让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看自己想看的。牵着她的那只手,有一种不自然的热度在传来,心跳的太快,他甚至害怕她能用他手上不正常的脉搏上发现些什么。
而他这辈子从来没想过的是,她竟然能现学现卖,叉着腰做出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和那些小贩还有菜农讨价还价,认认真真的挑选那些蔬菜,他手里的篮子从一开始的空荡荡一直装到沉甸甸。
就像他那颗漂浮不定,没有归处的心一样,一点点的被填满和充实,渐渐的定了下来。
走在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群中,他突然有种错觉,他不再是那个让别人闻风丧胆的风雷将军,她也不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公主了。
他和她,只是男人和女人,只是所有人中一对最不起眼的贫贱夫妻。
“这位大哥,你家娘子可真会过日子!”旁人带着点艳羡和感慨的语气,笑呵呵的冲着他说。
他看着那个男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娘子,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只能回抱以微笑,然后赶紧追上那个仍然一脸兴奋,兴致高昂的小女人。
没有人知道,在青川的那段日子,在那段本该是最惊险的日子里,青亦每天换着法子搜城,一到晚上就宵禁,每天夜里几乎都有数个宫中暗卫从他们的屋顶掠过。
然而有她安稳的睡在身边,所有的危险似乎都算不上危险了。那段最该胆战心惊的日子确实他这辈子过的最开心幸福的日子。
他想,他一定会牢牢的记着一辈子,他和她也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可以做一回普通的夫妻。
那晚,他吃过饭,早早的就哄着她上床了,她的毫不怀疑让他心里有些负罪感。却也不忍让她太过于担心了,只能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安稳的睡去。
那是风彻要突围的晚上,城中安静异常却又透露着诡异,他早早的就选了一个地方躲起来慢慢的等着,身为那个人的儿子,就算不懂他的全部,最少也能抓到他的皮毛吧。
时辰到了,城中还是四处起火,原本平静的夜里突然就被打破,看着半个城的人都在慌乱的奔跑救火,他心里突然变的有些安心,还好他的涟漪还在安稳的沉睡者,她不用知道这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的世界要一直美丽一直单纯,就像风彻常做的那样,将那些繁华背后的黑暗,藏在花朵下的刀子都挡起来,永远只让她看到美丽的那一面,这就足够了。
那一夜果然是精彩绝伦,看着风彻和青亦,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智斗,这种感觉很畅快。
直到看到风彻的马车安然的离开时,那个人远远的从马车里探出个头看过来。
对视的时候,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说之前他看风彻的时候,都是带着一种儿子对父亲的尊敬,那么那一刻,他们之间却是一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视。风彻不会不知道他对涟漪的感情,但是他却默许了自己陪在她的身边。
相比于他对风啸的毫不留情,坚决抵制,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幸运。是因为忌讳那个死劫吧,此刻他自己也身不由己,已经无力顾及到涟漪的安危。所以才这么慎重的将最心爱的女人托付到一个隐性的敌人手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到再也看不见为止,他才慢慢的收回眼神。
回去的路上,心里沉重的说不出话来,好像这段时间的自我催眠在一夜之中惊醒了。
他骗自己就算只有短短几日,只要能留下和涟漪在一起的记忆,他就会默默的抱着那些回忆过剩下的日子,他可以像从前一样继续站在远处默默的祝福。
终于到了家门口,他在巷子里慢慢的停下,辗转了几次都没办法进门。
他做不到,他又骗了自己。这个简陋的小院,早就被他当成了家,屋子里静静睡着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以放手,怎么放得开手。
如果一辈子都不回风越,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躲在这里,和涟漪过一辈子,就这么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洗衣煮饭这些他全部都会做,就算没有丫鬟服侍,他也不会雷到她一分的,她只需要天天牵着他的手去街上买菜就好了。
他的要求那么低,什么都不要,只要过最贫贱的夫妻生活就足够了。就算天天都吃粗茶淡饭,也比在宫里锦衣玉食还要让他觉得幸福。
哪怕这一辈子都不能碰涟漪,哪怕这一辈子都只能这么默默的看着,可是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已经什么都够了。王都北辰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足够让两个人藏一辈子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憧憬,天色还未大亮,小巷子里依旧安静,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心情和此时的天色一样,晦暗不明。
终于,还是轻轻的推开门回到了熟悉的小院里。简陋的卧室里,他心爱的女子正沉沉的睡着,看到她可爱的睡脸,一整夜的疲惫都消散于无形了,侧躺上床,轻轻的闭上眼。
他在心里和她道歉,涟漪,我真想这样困你一辈子,这样你就是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了。
但是我不能,不论我多想,不论我下了多大的决心,都比不上你一个不开心的表情,我怎么舍得让你不开心,舍得让你在这个小院里凋谢,你应该是最耀眼的明珠,在那两个男人的手里,你才能绽放出最美的姿态和色泽。
在小巷里挣扎犹豫的心情,此刻看起来更像一个笑话。
他此刻正收拾着必要的东西,准备带着她离开。心里一直有些混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留下她和送走她,真的只是转瞬之间的一个念头。
为什么他就不能为了自己自私一次呢,他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么的蠢呢!
一回头对上她清亮的眼神,那是全然的信任。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涟漪,你知不知道我心里那些龌龊的想法,早晨我还想着要将你困在这一辈子呢。你的昭哥哥是这世上最混蛋最无耻的人,请你再也不要这样信任他了。
出去的暗道就藏在井里,夜里的水温度有些低,他很担心她会着凉,却又无路可选。
抱着她纤细的腰,他最后深吸了一下她身上淡淡的清甜的气息,以后,可能不会有机会再这样亲近了,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都成了倒计时。
在井中,因为天色太暗,竟然没能一下就找到出口,游了一会儿。就看到她有些憋不住了,他忙凑过去渡了口气,却私心的多停留了一下,轻轻的感受着她的柔软。而她浑然不觉,小手依旧紧紧的攀着他的身子。
又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从来都不会怀疑他的用心和动机,这让心中龌龊的他更加的觉得自卑和自厌。
好不容易出了护城河,他又担心她会着凉,又担心被人发现了追来。权衡之下,还是带着她躲的远点,才升了一堆火给她哄干衣裳。
看到她脱了衣裳冷的发抖的模样,他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开口了。“冷吗?过来。”
他的身子很暖,抱着她正好可以取暖。如当然,如果事情都符合想象的话,那这个世界一定美好的不像话,就像他永远都低估了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力,也低估了在这个女人面前的自制力,憋又憋不住,只能有尴尬了一回。
“风昭,你的那个一直在顶着我。”她抬起小脸瞪着他,却不知道她可爱的模样,让他更加没办法自己。
谁知道,她倒是更开心了,扭来扭去的玩的更欢,却苦了自制力快要崩溃的他。看着胸膛上被咬的一口一口的压印,他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个丫头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有机会就喜欢欺负他,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随便让她去欺负,只是两个人的心情早已经分道扬镳很久了。
他是她的死党,朋友,哥哥,她心里一直分的很清楚。
但其实他的心里同样很清楚,她这辈子永远都是他唯一心爱的女人。
他又是一夜没睡,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能坐怀不乱的男人又有几个。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去用力,生怕吵醒了她,让这个梦就这样散了。细细的看着她的脸,那张看过不管千遍万遍,仍旧让他痴迷和心动的小脸,微微张开的小嘴,让他的眼神忍不住变得火热。
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又开始仰着小下巴欺负她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多可爱,看在他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种暗痒,难耐却非忍不可。
等她折腾够了,他才筋疲力尽的去给她找食物和水。应付她甚至比应付千军万马还要来的疲惫,是因为心里压了太多的东西么。
找好了食物和水,他还在犹豫着怎么回去,很怕看到那张脸,心里的野兽快要挣脱束缚跳出来了,只有那么一层薄薄的比纸厚不了多少的围墙了,只要她随意一个碰触,就能轻易的戳开,然后呢……
然后事情一定会变得无法收拾,他犹豫了,这一回去,真的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他也想过,在暗地里守着她,等救援的人来到,将她托付给别人。自己暗中跟随,只要不直接接触到她,那么他还可以撑下去,忍到她安全的离开。
自己就可以悄悄的找个地方,将胸膛那处早就腐烂疼痛的伤口狠狠的剖开,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抖出来,让阳光狠狠的净化一番。
脚却不听使唤的慢慢在往回走,靠近那空地的时候,他猛然看到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哭泣。
脑袋里的那根叫理智的弦一下就断了,忙把东西都丢到一边,冲过去将她揽在怀里,声音是自己无法想象的温柔。“是不是害怕?是不是我去的太久?”
她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从默默的啜泣到肆无忌惮的大哭,他心疼的看着她的眼泪,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哄,在他记忆中,从小到大,这大概是她哭的最凄惨的一次。
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能让她哭到这个份上的,只有那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为谁,但他料定她是想回家了,心里的某个部位慢慢的枯萎,像是泥胎一样慢慢的剥落掉下,一片片碎裂成看不见的粉末。
他这辈子从来都不敢奢望的感情,终于真正的正式的在宣告他被除名,眼眶痛的像是要裂开,但是他却没有泪水可以流下。
“风昭,我喜欢你。”有一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