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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叹了口气,没继续说。容华的心揪得紧紧的,颤声说道:“他为了我,擅自激发了这内力,便再没能保护他自己是不是?”
富贵摇头说道:“容华,不怨你。”
能不怨吗?容华真的很想狠狠的扎自己两刀,狠狠地疼一下,好像唯有那样,才能让自己受到惩罚。或许还是不够的,即使那样,也不够。
是她要出谷,才有了这战争。是她在孔雀城让他生气,才激发他的内力。是她保护不了自己,落在林荣华丰手里,才让他不得不去学功夫。都是她……
容华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
你亲手毁了你最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何况容华毁的,是她最爱的人。容华恨自己,也恨沐容雪歌,他分明是说以前是对功夫不感兴趣的,分明说后来觉得有意思了才学的,分明是这么说的。
容华和自己说,你是个贱人,你不要脸,你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天底下最不知廉耻的人!不是个误人误己还自以为是的大傻瓜!你活该下十八层地狱!她想用自己知道的所有恶毒的话来骂自己。可是有什么用呢,还是无济于事。
容华泪如雨下,却没有一点声音。上天对她太仁慈了,她竟然还能哭得出来。
富贵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已经累得再说不出来了,看着容华哑着声音哭泣,脸色有些急,却奈何动不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容华总算看见富贵窘迫的样子,强撑着张嘴,试了几次,才颤声说道:“我没事。你别急。”
富贵见她能说话了,总算放心下来,提了一口气,正要张口,却被外卖奔进来的沐容雪歌一指点了,说不出话来。
沐容雪歌接连点了富贵几处穴道,又抵着他的背输内里过去,看着富贵脸色缓和下来,这才收手,沉声说道:“好好的运功。”
容华安静的看着他做这一切,自己站在一旁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不说话,不动,不颤抖,甚至,不呼吸。
真的,她憋着一口气,让自己快要窒息了。才觉得心里一丁点的爽快。
沐容雪歌看着容华憋得通红的脸和红肿的双眼,叹了口气,扯了容华到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嘴,他使劲儿的撬开她咬合的紧紧的牙关,这才抬头,让容华大口大口的吸气。
容华哇的一声扑到沐容雪歌怀里,抽泣着说道:“我……我,该……死……”
沐容雪歌再叹了口气,眼睛里满是心疼,轻轻捧了容华的脸,柔声说道:“容华,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小虫子,它只能活一天,可是它这一天都非常开心非常快乐。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华哭得更厉害了,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不是这样的不是啊!
沐容雪歌捧着容华的脸,一点一点的亲吻容华的眼泪,轻声说道:“如果容华死了,沐容雪歌就连一天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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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釜底抽薪
容华说:“你干什么那么傻,如果我知道你会这样,我自然不会出来的。我宁愿和你在谷里,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沐容雪歌笑,不说话。‘
容华说:“你太傻。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怎么会用自己的命来做这种傻事。”
沐容雪歌亲吻容华,不说话。
容华哭着说:“我恨死你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过,怎么过?”
沐容雪歌抱着容华,紧紧搂她在怀里,没有说话。
上官洪曾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自己。他叹气,因为他没遇到那个最了解他的人。
容华何其幸运,遇到了沐容雪歌。她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他。她以为妥协可以让他们两全其美,他却知道她从来不会甘于寂寞。她以为自己愿意为了他放弃所有的一切,他却知道她的放弃会附带着太多的痛苦。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怕就是重来一次,也不会让你少多少伤痛。
沐容雪歌轻声哄道:“容华,我已经足够了。我很满足。”他没有说出口的一句话是,我早晚要离你而去,我更愿意看着你纯纯粹粹的快乐。
容华肆无忌惮的哭泣,当一个人深深自责的时候,有个怀抱可以让你放纵自己的悲伤,真的是一种幸福。
容华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在他面前搂在一起的两个人。地牢里昏黄的灯光,变得柔和甜蜜。
容华哭了好久,才冷静下来,整理自己的思路。嘶哑着声音问道:“富贵怎么了?”
沐容雪歌看了一眼还是动不了的富贵,答道:“我前几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怕是已经不行了。便背着你日日到这地牢里自己运气,想要多抵挡些日子。”
容华心疼的闭了眼睛。听他继续说道:“那天被富贵发现了,正是我自己已经控住不住的时候,他用内力给我压制住的。可是比起上官洪的功力,实在太少了。富贵为此,差点丧命。”
容华靠在沐容雪歌怀里,不敢抬头看他。半响才又问:“富贵会好吗?”
沐容雪歌恩了一声,又说:“得调养些日子。而且,怕是身体还不如普通人了。”
富贵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来。他想让沐容雪歌放弃帮他,就这么死了算了。可是他知道沐容雪歌不会放弃,他也并不想死。
富贵不是怕死,他只是想,没了自己,谁再来照料他们。
容华一再深深地吸气,却如何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意气风发的人呢,连这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如今成了这样。
怨谁呢?
终于能开口,问道:“你呢?你如何了?”
沐容雪歌居然还笑得出来,轻声说道:“还能陪你些日子呢。”
他没说是多久,容华没敢问。一天如何,两天如何,一年十年,一百年都太少啊。
上官洪这个骗子,他说心想事成是很容易的,只要你做得对。如今容华怎么去做?怎么去做呢?
沐容雪歌低声说道:“富贵动不了,咱们别打扰他了。”他抱了容华上楼,容华挣扎的要下去,被他拒绝了。
容华傻傻的看着沐容雪歌,连眼睛都不眨,只怕哪天,就在看不见了。沐容雪歌呵呵的傻笑,低声说道:“真是一刻都离不开我呢,也不知道你怎么能把秋红给放到的。”
他赶回去看容华,才发现容华已经不在了,这才又连忙返回地牢,正看见容华和富贵两个人。
容华恩了一声,去摸他的脸,一点一点的抚摸。沐容雪歌叹道:“真好。”
容华吸了口冷气,放下手来。如果真的时日不多,她能做的,就是展现给他一个快乐的容华。
她笑着靠在沐容雪歌的胸前,轻声哼歌,正是当日沐容雪歌从林荣华丰的大军中抱容华出来,给她披了五彩披风的夜里,唱过的那曲歌。沐容雪歌竟然还记得,也轻声跟着容华哼着,两个人旁若无人,傻乎乎的朝寝宫过去,路上的宫女太监都吓住了。
然后就迎面遇到了吕林茹姗。
她黑着脸看着沐容雪歌,挡在前面一动不动,见沐容雪歌抬头看自己,才勉强屈膝行礼,不过是意思了一下。
容华厌恶她打断了自己的好时光,转过头把脸藏在沐容雪歌怀里,不想看她。
吕林茹姗冷声说道:“容华是病了还是伤了,何不叫御医来看看。”
容华正要答话,沐容雪歌却放她下来,抢着说道:“茹姗费心了。找我什么事情?”
吕林茹姗看了一眼容华,她眼睛里的得意衬着容华脸上的诧异,沐容雪歌却看着吕林茹姗,无动于衷。
“臣妾做了皇上最爱吃的点心,等着皇上过去品尝呢。”吕林茹姗突然之间低了姿态,浅笑着,几分娇羞。她莲步轻移,不动声色的在沐容雪歌身前的容华推到一边,自己挽了沐容雪歌的胳膊。
容华看沐容雪歌,等着他推开她。
但是没有,沐容雪歌笑道:“还是茹姗对我最好。”他没看容华,搂了吕林茹姗,朝她的宫殿去了。
容华呆呆的战着,呆呆的看他们离去。直到秋红扯她的衣裳,才回过神来。
秋红叹道:“赶快回去吧。”说完也不待容华统一,扶了她就飞奔回沐容雪歌的寝宫。容华一直有些恍恍惚惚,到了地方,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秋红被沐容雪歌救出来,一直等在地牢外面,自然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好按着自己的想法哄容华说道:“容华姐,怕是皇后要对你不利,你看看咱们周围多少侍卫,皇上是在保护你呢。你也忍忍吧,毕竟吕家那么有势力。”
容华这才想起沐容雪歌和吕林从南的对话,沐容雪歌做这场戏,是为了哄着他们把那东西教出来,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沐容雪歌会在意的东西,会是什么?
容华来回踱步,仔细地思考,突然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喜悦起来。会不会有什么灵药,能让沐容雪歌多活些年?然后吕林从南那里就有。这就是了,要不会是什么东西,吕林从南还舍不得给皇上的呢。
她自己这么一厢情愿的想了,就兴奋起来,转头正要和秋红说话,见秋红红着眼睛正担忧的看着自己,想起自己拿炉灰扔了她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对不住了,我心里担心雪歌。并不是要害你。”
秋红笑道:“我知道的,你又给我洗过,过两天就没事了。”
这日晚间,沐容雪歌留宿在吕林茹姗那里。容华总想着出来帮他些什么,奈何秋红看的更紧了,实在是想不出法子。又秋红夜里故意守着容华,指点她听外面兵器碰撞的声音,甚至叫人拎了人头进来给容华看。
秋红认真的说道:“容华姐,你也不想想,皇上可有无故乱作的事情?这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吕家明目张胆的要除了你。你可千万别任性胡来,到时候让皇上伤心,后悔的怕还是你。”
容华吸了口冷气,诧异地看着她,秋红可真是说到她的痛处了。当初如果不是她任性,沐容雪歌怎么会为了保护她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容华点头,真的没了出去的打算。铝价这么猖狂,是真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容华想到这里,又有几分兴奋,祈祷真的有法子让沐容雪歌多活些日子。
第二日沐容雪歌还是抽了时间回来看容华,容华便兴冲冲的给他说了自己的猜测,问他是不是这样。沐容雪歌愣了一愣,叹了口气,容华心瞬间凉了下来,却听他说道:“本来想都弄好了才告诉你的,谁让你猜到的。坏女人。”
他竟然吓唬容华!容华过去就想踢他,半路想起他如今的身子不比往日,硬生生的撤了回来。喜形于色的问道:“我能做什么?他怎么样才会给你那东西?世界上再没了吗?到底是什么?”
沐容雪歌呵呵笑道,抱了容华,低声说道:“你还不信我吗?乖乖的等着就是了。”
谁知这一等,竟然等了半个月。容华天天只能见沐容雪歌一面,她也生气,也着急,但是一想是有法子以后多日的相守,便忍了下来。幸而富贵后来能走动了,天天这里陪着容华。
富贵没了内力,便不似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在容华面前的时候总是一张笑脸,少了些英气,却多了几分温柔。
容华便和富贵说起沐容雪歌要从吕林从南那里要什么东西,却不好要。富贵点头,说道:“本来是吕林茹姗藏了的,其实吕林从南都未必知道是什么。所以公子这些日子才哄着她。你不要往心里去。”
容华听了,更是觉得喜滋滋的,一个是沐容雪歌的话是真的,再一个,到底他委屈自己去吕林茹姗那里,还是为了他们的以后。
半个月后,终于有了一点好消息,是沐唐礼男一家子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