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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三封信,花去了两个钟头。
写完的时候,已经头昏眼花,把三封信折叠好。放在床边的桌上,盖上文件夹板。周小依躺在床上开始沉沉入睡。
夜晚十二点,韩越推门而入,在傍晚他就听到了周小依高烧的消息,但是那个时候正忙于救治濒死的UK病人。直到现在才能找到机会来看她。
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点月光照进来。周小依睡得很熟,呼吸均匀。苍白的脸色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润滑如绸缎。韩越在床边蹲下,亲吻周小依的额头。眼角余光撇到了桌上的信。轻轻拿出来,辨认完收件人的名字就又放回去。
周小依预感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床沿上坐着一个人,静静凝望她,似乎一直凝望了很久,从宇宙洪荒到世界末日都会这么凝望下去。
周小依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韩越把她的手握住。
“你……出去……会……传染。”
韩越抬高周小依的手,俯下头,轻吻着周小依的手背:“那么传染给我吧。是为了我你才到这里来的,我没有理由独善其身。”
周小依知道他执拗,也不再说了。何况现在的自己真的很想和他待在一起,毕竟时间不多了,她不想浪费。
“扶我起来,我想坐着。”
韩越扶着周小依半躺着,自己坐着背靠着墙头,小依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看了你写的信了。”摩挲着周小依的头发,韩越低声说道。
“嗯。”周小依轻声应和。
“怎么没有我的?”
“我知道你会来,我当面跟你说。”
韩越双手圈住周小依的腰,下巴顶在周小依的头上。眼睛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想对我说什么?”
周小依双手交叠在韩越的双手上,嘴角扬了一下:“想说很多,很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越反手抓住周小依的手:“后悔吗?如果喜欢的人不是我,你就不会跟着我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周小依眼皮耷拉着,有点疲惫:“说什么呢,我总结了一下我的人生。爱上你,跟着你,是我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是我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说得通俗呢,就是好歹也算活过一回。”
韩越没有说话,周小依自己接着说下去:“泰坦尼克看过吧,杰克对罗丝说的那些,好好活下去,组建自己的家庭,娶老婆,生小孩。把我的那份也一起活下去。之前,我会幻想和你一起度过的人生。我们的婚礼,不是在酒店,是在一个海边,有百合,有香槟,有气球,有亲人,有朋友。你穿着白色的西装,我穿着白色的婚纱。我们拥抱,交换戒指。然后,我会想到很多年以后,我们已经七老八十,孙子在玩,你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我。我们在小庭院里散步,累了就坐在树下的摇椅里休息。你说现在还有那种摇椅吗?好久没看到那种摇椅了。”说到这,周小依又自嘲起来:“我想远了,想远了。”
韩越仍旧没有说话,直到周小依觉得有水滴湿润了自己的头发。
周小依轻轻叹了口气:“你曾经让我哭过一次,如今,总算报仇了。”
韩越紧紧抱着周小依,似乎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血肉内。
“小依,如果我知道时间这么短,当初在动车上,就应该爱上你。这样,就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周小依笑了,轻轻浅浅的笑意,却是乐在了骨子里。
“你呀你呀,干脆我一出生就去找我算了。咦,你有看过东野圭吾的一本书吗?儿子死了后穿越到十几年前,去找那个时候还很年轻的爸爸。”周小依仰起头,从下往上看着韩越:“如果我死了,我就穿越到你的小时候,去找你。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很多的时间在一起了吧。”
韩越看着周小依,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周小依的唇色在月光中惨淡得可怜,韩越俯下头,慢慢凑过去。周小依推开他,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传染的可能性太大了。”说完,双手按着韩越的肩膀,提起身子,轻轻在韩越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简洁的一个吻。
“这样就够了。”
第十七章
半年后
“所以你到底是要怎样?我不要拍婚纱照,干嘛跑那么远啊。”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难道我是男人吗?”
“不拍就不拍,真是搞不懂你。”
“你看你,现在就对我这么不耐烦,结婚后还了得!”
咖啡馆内,韩越,张采采,刘振礼三人坐着,看着对刘振礼无理取闹的张采采,韩越颇是无语。想想自家小娘子,顿时舒了一口气。还是性子好点的女人比较好。
“韩医生,你说,喜宴办在哪啊?哪家酒店你觉得好。”刘振礼不再继续跟张采采纠缠,转过头来问韩越。
韩越抚额:“我都可以,只要你们取得一致的意见就好。”
一致意见?谈何容易。刘振礼嫌弃地看了一眼张采采。张采采又瞪了回来:“怎样,你是怎样?如果不是你,我就可以当伴娘了,好吗?”
刘振礼气得拍桌子:“你意思是我们不该结婚喽。”
张采采扬起下巴,不可一世:“是啊。我本来就不想这么早结婚的!”
“好好好,不结!不结!”
“哼。”
又吵?韩越对天翻白眼,让上苍把这两人速速收走吧。眼角余光一瞥,看到玻璃窗外一道粉色身影往这边过来。
进了咖啡馆,扫视一圈,锁定韩越这桌。韩越拉开身边的椅子,周小依把包放在椅背边,自己才坐下来。对着韩越轻轻一笑,然后看到对面那两人正扭头背对对方。
“这是干嘛,都要结婚的人了。”周小依对他们两人这种状况已经是见怪不怪,只是不得不后悔啊。
“韩医生,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举行婚礼,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早结婚了吧。也不用拖到现在。”周小依用双手撑着下巴,无奈道。
韩越调皮地点头同意:“嗯。不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周小依微微脸红,恼羞成怒,冲着对面两人大声道:“你们别结婚算了!吵啊吵的,吵死个人啊。”
结果两个人又异口同声了:“结啊,干嘛不结!”
周小依在心里把他们深深地鄙视个一百回。
半年前
周小依半躺着韩越的怀里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平躺着,韩越人也不见了。周小依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昨天的护士,韩越和许护士,翁彩宜医生以及其他很多医生都纷纷步入窄小的病房内。
周小依呆呆地看着这么多人,这是来给她送行吗?
许护士上前轻轻抱住周小依。
“周记者,上苍保佑。你是健康的,你没有感染上UK,只是高烧而已。”许护士用妈妈般慈爱的眼光对着周小依说道。
周小依下意识张大嘴,又合上咽了一口唾沫。
“真的吗?”周小依不太相信自己竟能够死里逃生。
几个医生都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翁彩宜医生走上前:“你一直没有出现虹膜异色和斑点的现象,现在你的高烧已经退了。你是健康的人,非常健康的人。”
周小依恍恍惚惚的,看了看许护士又看了看翁医生,眼光游移到韩越身上。
韩越笑着,眼里眉梢全是笑意,笑着与周小依对视,然后颔首。
周小依咬着唇,肩膀一抖一抖的,又想哭,又想笑。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真想狠狠抱住韩越,去证实此刻的真实。
护士端着盘子过来,翁彩宜从盘子里拿起棉花擦拭周小依的胳膊,擦完又从盘里拿出注射用的针。
“这是?”周小依问道。
翁彩宜乐意解释:“这是UK预防疫苗。”
周小依张大嘴,作为记者的职业嗅觉灵敏了起来:“已经大批量生产了吗?我们国家已经有了?B市已经有了?大家都可以注射了?”
翁彩宜笑着点头,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脸上是止不住地笑意,幸福得像盛不住要溢出来似的。
周小依一手按压胸口,闭上双眼。
感谢上天,再一次放过人类。
疾病的夜幕就要,撤去新的日子正在揭开。
周小依出院时,E院已经处在半开放状态。家属的病人可以进入照顾自己的亲人。由于疫苗的大规模应用,病情得到了控制。已经感染UK的病人却无力回天,纷纷逝世,最后一个病例逝世时,全世界的人民点了蜡烛纪念这个横行近乎两个月的UK。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所有为了病患染病逝世的医务人员都被郑重地举办纪念仪式。而那些好运地活了下来的医务人员都被表彰。
这天,B市市政府里正在举办表彰活动。E院作为B市抗站第一线,几乎一半医务人员上榜。当然,总不能抛下工作都来领奖。只来十二个代表,韩越就在其中。
周小依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表彰纪念会,带着刘振礼早早来到观众席上。市长讲了一大堆例行公事的话,之后一一颁奖。下面掌声雷动。在主持人的建议下,每个代表上前讲话。轮到韩越的时候,他说:“我只是守着我的岗位,尽着我的指责而已。”总是如此平淡的话,周小依使劲鼓掌,眼睛模糊了起来,因为眼泪溢满眼眶。
越是辛苦难熬的日子,讲出来却往往一语带过。那些煎熬,那些绝望,那些迷茫深深印在心里的某个地方,碰了就会痛,不敢太细致地去回忆,只能像收纳箱一样让它安妥地置放在某个角落。
翁彩宜也来了,她说的话成为了第二天报纸的头条。
“在最困难的时候,我女儿成为了我的支柱。我希望她拥有的是一个正直勇敢的妈妈。”那个时候,她女儿才五个月大。
表彰会结束后,周小依马上跑去找韩越。
“韩医生,我是来采访你的。”周小依一本正经,韩越笑笑,示意她继续。
周小依看着韩越手里的烫金黑皮的证书,突发好奇:“我看看嘛。”韩越递给了她。周小依拿过后,仔细瞅了瞅。顿时爱不释手,这可是属于她与他的荣誉。虽然上面没有她的名字。
“给我吧,我帮你保管。”
韩越揉揉周小依的头发,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周小依不高兴。韩越拉过周小依的手:“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
“一天的假?”
“嗯。”
“那跟我们一起去个地方吧。”
“去哪?”
“安后山庄。”
安后山庄是B市的的顶级墓园。普通人没法在这里安眠,只有有钱人才能。但是这次这一批所有因公殉职的医务人员都在这里沉睡。
E院这次殉职的医务人员共有八人。一排过去八个墓碑紧紧挨着。韩越,翁彩宜和其他医生护士一个个向墓碑鞠躬默哀。
许多公民自发来纪念这些战死在岗位上的英雄。墓碑前有许多花圈和挽联,简直要把路给堵死,只留一条缝来让人走过。
韩越将那本沉甸甸的证书轻轻放在了白明和医生前的花圈上。
“这不是我的荣誉,是他们的荣誉。”
周小依点了点头。
墓碑上的相片里,白明和医生戴着无框眼镜的眼睛看着远方,神情温和。
海边,正热闹着。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已经陆续到座,海风习习,女士们穿着长裙戴着编织帽,男士们穿着正装。
两个穿着白西装的男士在低语交谈着什么。到座的人电视台里的一半,E院的人一半,剩下的都是亲戚们。
老刘对着韩越和刘振礼不停打趣,主任正围着台长不停奉承。许护士帮忙布置现场的百合花玫瑰花。院长与几位老医生们聊天说笑。翁彩宜推着宝宝车和丈夫携手而来。
韩越和刘振礼一路和宾客们说笑,老刘捧着一杯香槟上来。
“啧啧啧。真幸福啊,能这么早就结婚。”
韩越用手里的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抿嘴笑道:“你不是说结婚了是围城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