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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有车。”李铭轩发现夜然手指停在门把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情急地一把按着夜然的手,看着交错而过的车。
夜然就这样透着车窗,看着江浩那白色宝马缓缓地跟奥迪擦肩而过,隔着两层玻璃车窗,彼此的神色都有些模糊不清。
夜然下车,目送着她熟悉的车缓缓地驶离视线,心里有种冲动,真的想这样追过去,可是想到江浩已婚,想到那个叫润润的孩子,她的脚步就犹如生了钉似的,再也没力气移动半分。
“夜然,你怎么了?”李铭轩跟着下车问。
夜然抬脸,随意地笑了笑,遮掩着说:“没事,刚才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是不是累了?要不,我扶你回去休息下?”
“不用,不用。”夜然忙摇手拒绝。
“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夜然条件反射地看向江浩驶离的方向。
“不是那边,是这边。”李铭轩伸手,将夜然的头扳向相反方向。
夜然看着楼道口两张灿烂的笑脸,整个脑袋轰的一声,脸色刷地一下子爆红,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逮着一样。
“你的表情很奇怪。”李铭轩伸手,在夜然瞬间爆红的脸上摸了下,“还滚烫滚烫的……该不是生病了吧?”
夜然一把抓开李铭轩的手,硬着头皮转过身子,堆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老爸、老妈仿佛没有看见夜然似的,四眼眸光灼灼地盯着李铭轩看。
李铭轩也有点懵了,拉了拉夜然的衣角,悄声问:“是伯父、伯母啊?”
这一番小举动看在老爸、老妈眼里,自然又是别样理解。老妈瞬间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打量了一圈,接着温和地问:“你是?”
李铭轩有点尴尬,但是扯出一抹笑遮掩了过去,淡定地回话:“伯母,您好,我叫李铭轩。”
“李铭轩?看着好像有点眼熟。”老妈似乎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名字也有点耳熟。”
夜然心头一颤,忙岔开话题,“妈,你们来了怎么也不上去?”
“马上就上去了。”老妈灿烂地笑了笑,接着问,“你们刚出去吃饭了,还是玩了?”
夜然翻了翻白眼,深吸了口气拖长着尾音叫了声,“妈!”
“妈什么妈,你都多大的孩子了,就知道叫妈。”老妈瞪了一眼夜然,转过脸,又笑嘻嘻地对李铭轩说,“要不,我们一起上去坐坐吧。”
李铭轩抿着嘴,看着夜然,似乎也有上去坐坐的意向。
夜然一个头两个大,忙快一步出声打断,“妈,李铭轩有事,没空上去坐坐的。”
“他都没说话,你又知道。”
“妈,你没看他是不好意思说吗?”夜然厚着脸皮,继续扯谎。
“就稍微坐坐,喝杯茶,都这时候了,也忙不到哪里去吧。”
老妈的热情好似一把火,燃烧得夜然的心生疼生疼的,怄气说道:“妈,要不,你们上去坐坐,我出去遛遛。”
老妈看着夜然不快的神色,讪讪地不再出声。
李铭轩识相地说:“伯母,今天我有事,下次有空了再上去喝茶吧。”
“那好,下次可一定要来喝茶啊。”老妈恋恋不舍地目送李铭轩的车在夜色里绝尘而去。
“好了,人都走远了,还看。”夜然一把拖着老妈,一手钩着老爸,将他们朝着电梯里拖去。
老爸沉默了半天,终于冒了一句,“夜然,李铭轩不是你的相亲对象吗?”
夜然挤了一个笑,装傻道:“什么相亲对象?”
“你竟然给我装傻充愣?”老妈一爪子就朝夜然的耳朵拧了过来,“我们都在电视上看到了。对,就是李铭轩,难怪我感觉那么眼熟。”
夜然愣了,呆呆地反问:“你们不是没看到节目吗?”
“是啊,就为了让你跟桑梓相亲没看到,不过今天上午重播,我跟你爸正好看到了,还帮你录了下来。”
夜然心里把电视台诅咒了一万遍,该死的丢脸丢一次就算了,竟然还有重播。
老妈反应过来,“原来你那天要相亲是故意不让我们看电视!”
“没有没有。”夜然护着被老妈拧红的耳朵,忙撇得干干净净,“那天纯属巧合。”
老爸感慨地说:“看你相亲,真比电视连续剧还精彩。”
“老爸,有你这么挤对女儿的吗?”
“夜然,我可跟你说,李铭轩这孩子看着不错。”老妈对夜然一本正经地说。
老爸笑着点头,“我看也不错。”
“你们哪里看出他不错了?”夜然有气无力地问。
“长得不错。”
“车不错。”
夜然哭笑不得地听着老爸老妈完全南辕北辙的答案。
“然然,就凭他在节目里那句我爱你,说得那么深情款款,你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老妈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骨子里依旧期盼着浪漫。
夜然眨了眨眼,看向老爸,他清了清嗓子,义正词严地说:“在节目里,当着那么多人面,他竟然敢亲你,这孩子有胆色,不错,我喜欢。”
“老爸,他吃你女儿豆腐,你竟然还欣赏,还喜欢,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夜然扯着嗓子不满地叫,接着转过脸,再对老妈吼,“老妈,你不是一直反对我早恋吗?他是我十年前的男朋友,丢下我走了十年,这么不靠谱的人,你竟然叫我考虑?”
老妈没有回夜然的话,凑着老爸的耳朵说:“看吧,恼羞成怒。”
老爸还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被说中心事。”
“老爸,老妈,你们,我真是被你们气死了。”夜然又气又恼地跺了跺脚。
“然然,原来节目里你们没相成,现实里倒有一腿,要不是今天被我们撞见,你还准备藏到什么时候?”老爸质问。
“就是,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谈个男朋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今时不同往日,老妈我又不会追究你以前偷偷摸摸早恋的事。”
夜然彻底被老爸老妈打败了,从来没发现原来他们还有这么多幽默细胞。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就等于遮盖事实,好吧,夜然不解释了。
“然然,那个李铭轩在哪里上班的?”老妈笑眯眯地问。
“电视台。”
“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不清楚。”
“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老妈问完,又特严肃地问,“手牵了没?抱了没?”
夜然抬眼看了看老妈,保持了沉默,要被问下去,隐私都要被挖出来了。
老妈拍了拍脑袋,“好吧,我换个问题。”
“老妈,我头疼。”夜然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老妈一巴掌就朝她脑袋盖了下来,“你是肠胃炎,肚子疼还差不多,你说你,撒谎都不会,怎么谈恋爱啊?”
“老妈,我错了,但是,你今天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不舒服。”
老妈看着夜然脸上似乎真有疲倦之色,终于决定放她一马,“好了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你改天带李铭轩来家里喝喝茶,让我们正式见见。”
夜然敷衍着点了点头。
星期一回公司上班,顾不得同事那些好奇、八卦、探寻的目光,夜然一头扎进公事里,处理那一沓的文件。临近下班的时候,夜然的眼前还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文字,胡乱地在脑海里交织着,又接到临时通知,要陪老总去Y市出差几天,顶替原来采购经理去看服装订单。
等周五出差回来,大家的八卦热情也都消退了,夜然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除了多了李铭轩这么一号难缠的追求者。
“夜然,你下班了没?”李铭轩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嗯,还有点文件要处理。”夜然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握着笔,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名。
“下班后,我们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今晚我要回爸妈家吃饭。”夜然皱眉,语气平淡。
“你该不是想带我一起去你爸妈家吃饭吧?”李铭轩的声音戏谑地笑了起来,“我都忘了告诉你,伯父伯母贼有才的,去电视台要到了我的号码,今天还给我打电话。”
夜然停下手里的笔,咬牙切齿地问:“你说的是真的?”确实是老爸、老妈做事的风格。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好吧,你说,去哪里吃饭?”夜然投降了,这对活宝父母,就差在她身上贴上“清仓甩卖”的标签了。
“一会儿我来接你,你忙完给我打个电话就好。”李铭轩笑着挂断了电话。
夜然气恼地磨了磨牙,抓着笔愤恨地签了个名,因为用力过度,那纸都被划出了好大的一道口子。
跟李铭轩吃完饭,夜然刚想礼貌地说送我回家吧,竟被李铭轩快一步地说:“今天时间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影,不想看。”夜然委婉地拒绝。
“那我们跟朋友一起唱歌,凑凑热闹吧?我不想那么早回家,太无聊。”李铭轩笑着说。
夜然刚想找理由拒绝,下一秒手机就显示美阳来电,夜然心里窃喜,还来不及出声,那头美阳已经先发制人了,“然然,我跟你说,今天晚上八点阿里巴巴,《相亲才会赢》线下嘉宾聚会,你一定要来参加啊。”
“我不去,丢脸都丢死了。”想到在节目里那么丢脸,夜然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才没脸再去参加任何有关相亲的见面会呢。
“你是第一期的女嘉宾,不能不去撑场子啊,就当给我个面子,不然,我老公这编导很难做啊。”美阳威逼外加压人情。
“阳阳,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现在有约,你干吗不早点通知我?”夜然在《相亲才会赢》线下嘉宾会跟李铭轩之间,毫不犹豫见风使舵地选择了李铭轩。
“你有约?我没听错吧?”
夜然懒得解释,随手把手机朝似笑非笑的李铭轩手里一扔,丢了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喂,你好,我是李铭轩。”
“李铭轩?陈铭轩?”美阳的惊叫声从漏音的手机里清晰地传到了夜然的耳内。
“嗯,夜然现在跟我在一起,我们一会儿要去看电影,所以,那个《相亲才会赢》的嘉宾会就不去了,不好意思啊。”李铭轩温文尔雅地说着,嘴角始终带着浅笑。
“好吧,你把手机给夜然,我有话跟她说。”李铭轩又笑着把手机还给夜然。
“既然你跟他在一起,那你们好好玩吧,晚上KTV唱歌一定要来啊。”美阳退而求其次地说完,又狠狠地压了一句,“姐姐我从生完孩子就没踏进过KTV了,你等会儿要是不来,我跟你绝交。”
夜然撇了撇嘴,轻声地回了句:“好吧。”
夜然跟李铭轩去电影院看了一场连内容都复述不完整的科幻片,出了电影院就直接去了KTV。
包间里已经热闹了起来,众人看到推门而入的夜然跟李铭轩时,有一瞬间的惊诧。美阳抓着话筒就这样走调了几个高音,回过神来,放下话筒,一把将夜然拽到身边,接着眼神****地朝着李铭轩打量着。
夜然浑身不自在,仿佛那灼热的眸光扫在自己身上一般,拉了拉美阳,“看什么看?”
“我看李铭轩,你急什么急?”被美阳这一大嗓门一吼,本来看李铭轩的目光,瞬间全部转移到夜然身上,好奇的,探究的,审视的……啧啧,眸光还真齐全。
夜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面色泛红地看着美阳,弱弱地说:“姐姐,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你就别挤对我了,我认生。”
“不用认生,这里的几位可都认识你的。”楼尘跳出来,笑嘻嘻地说。
“是啊,是啊,我们都认识你,夜然嘛。”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好了,大家既然聚在一起,先喝一杯吧。”李铭轩已经抓着酒杯,对包间里的人说。
“酒是必须要喝的,不过你们迟到了,得要有点惩罚吧?”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抓着麦克风,笑嘻嘻地提议。
“是啊,是啊,你们两个来得最晚,要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