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浅月点点头,“你先走吧!我再待会儿!”
“也好!”夜轻染扫了马车一眼,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不再停留,向城门而去。
云浅月继续看着南方,目光静静地看着南梁和南疆的使者队伍走远,直到走没了影,她才收回视线,回到车前,伸手挑开帘幕,上了车。
车中,容景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躺着,手边一个空酒坛,浓郁的酒香飘散在车中,将他如雪似莲的气息沾染,融合了淡淡酒香,到是别有一番味道。
“夜轻染给你酒,你还真喝!”云浅月瞥了那空酒坛一眼,蹙眉。
容景“嗯”了一声,气息极轻。
云浅月不再看他,也有些疲惫地靠着车壁闭上眼睛,对外面吩咐,“凌莲、伊雪,回府!”
“是,小姐!”二人立即上了马车,坐在车前,马车调转马头,向城门而去。
马车刚走上不久,容景伸手一揽,将云浅月揽进怀里,声音有些抑郁,“以后再不准给别人弹琴。”
云浅月伸手抱住容景的腰,头轻轻在他胸前蹭了蹭,很是乖巧地点头,“好!”
容景嘴角勾了勾,不再说话。
云浅月也不再说话。想着如今走了南凌睿、叶倩、云暮寒,死了清婉公主和云香荷,这天圣京城的天变了,又没变。但无论变还是不变,这些年总会让她觉得压抑,似乎从娘亲去了之后,似乎从十年前寿宴之后,似乎从荣王和荣王妃去了之后,似乎从文伯侯府一夜之间被灭门之后,似乎从五年前蓝妃和蓝氏一族连根拔起之后,似乎从夜天逸回来之后,似乎从寿宴那日的玉女池和金臀暗器风波之后……如今被容景抱在怀里,她只觉得这么多的无可奈何让人难以承受之重,幸好她还有他,他的怀里,可以令她放松安稳。
回城的路静静,只听得车轱辘压着地面的声响,极浅极轻。直到来到城门,这一条官道都是极静,并无行人来往。十里地,足够云浅月收拾好心情。
城门口一名守卫拦在车前,对车内恭敬地道:“里面坐的可是浅月小姐?”
“不错,正是我家小姐!”凌莲看了一眼那名守卫,应声。
“七皇子如今在城墙上,让属下前来请浅月小姐上城墙一趟!”那名守卫道。
凌莲闻言看向马车。
云浅月身子动了动,容景手臂收紧,她闭着眼睛睁开抬眼看他,轻声道:“我去一趟吧!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必定有想法,我见见他,才能知道如何应对。”
容景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容景!”云浅月轻轻喊了一声。
容景眼皮动了动,缓缓放开了她,低声道:“快些!早上没吃饭,我饿着呢!”
“好!”云浅月退出他的怀抱,伸手挑开车帘,轻身下了车。
“七皇子在城墙上!”那名守卫伸手对城墙上一指。
云浅月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夜天逸背着手立在城墙上,距离有些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视线是看向她。她对那名守卫点点头,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飞身向城墙而去。她刚刚起步,便听到城门口的士兵一阵赞叹声。她面色淡淡,在贴近城墙半墙腰处,抖出红颜锦勾住城墙的墙角,借力飘身落在了城墙上。
“月儿的武功又有进步了!”夜天逸见云浅月飞身而上,眸光微闪。
云浅月不置可否,从解除了凤凰劫之后,她每日的功力都有轻微的进步,十天半个月便可以小小上升一个层次。她看了夜天逸一眼,问道:“怎么在这里?”
“这里送行比十里送君亭看得远一些。”夜天逸对她眨眨眼睛,一如以前。
云浅月浅浅一笑,“是站得高吧!”
“嗯!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夜天逸点头。
云浅月目光看向前方,由天圣城门向南三十里都是一马平川的空阔之地。她在送君亭已经目送南凌睿和叶倩、云暮寒的队伍走了没影,到此时上了城墙,却依然隐隐约约看到远行的队伍。她刚收拾好的心情又生出不舍。
“月儿,你对南凌睿很好!”夜天逸也看向前方。
云浅月心思一动,不动声色地道:“是啊,难得投脾性。虽然是个花花太子,但是为人不讨人嫌,的确有些不舍。”
“你对云暮寒也很好!”夜天逸又道。
“我的哥哥,我自然要对他好的。”云浅月淡淡一笑。
“是吗?”夜天逸声音忽然很轻。
“自然!”云浅月神色不变。
“你以前也对我很好的。”夜天逸又道。
云浅月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下来。
“月儿,我想听听关于你和那个人的事情。”夜天逸也是沉默,片刻后道。
云浅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夜天逸,“哪个人?”
“你心里的那个人,和我很像的那个人,你每次透过我看着的那个人。别告诉我是容景。”夜天逸也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释然。她和夜天逸自小一起长大,夜天逸本来就聪明绝顶,从她第一次见面她就拉着他跑出了荣华宫,之后长达五年的玩在一起,又长达五年的互通书信。若说这个人最了解自己,恐怕也不为过。她沉默不语。
“月儿,你不想说?”夜天逸看着云浅月,挑眉。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
“我觉得我应该是最有权知道的那个人!”夜天倾看着云浅月垂下的眼睫,声音微重。
云浅月抿了抿唇,忽然一笑,笑容极淡,淡如风过无痕,须臾,她抬头,盯着夜天逸的眼睛,“虽然你长得像那个人,但我这些年一直没有将你和他识别错。即便在我喝酒喝得最醉的时候,你就是你,他就是他。”
夜天逸不语。
云浅月移开视线,目光看向远方,南梁和南疆使者离开的车队在这时看来仅剩下一个小黑点,她淡淡道:“他在我心中的分量就如一块顽石,碰不得,触不得,我从来就知道。而你就是你,你是天圣的七皇子,我也一直知道,并且很清楚。所以,对于他,我不觉得你有权利知道。”
“月儿,我在你心中可有分量?”夜天逸看向云浅月侧脸,忽然声音很轻。
“自然!”云浅月点头。
“有多重?”夜天逸问。
云浅月摇摇头,“说不出来!”
“那容景呢?”夜天逸又问。
“重如生命之重,全天下之轻。”云浅月很是确定地道。
夜天逸忽然惨然一笑,“月儿,从我从北疆回来以后,每次见你都要被你伤一次。你伤我是不是很畅快很过瘾?生怕我不知道容景在你心里的地位?”
“你既然问我,我不想骗你,便说了!难道你要我说假话?”云浅月看着夜天逸惨然的笑,轻声道:“那把青玉箫你给我吧!我的心如今已经被容景占满,再也容纳不下别人。若你愿意,我永远将你当做朋友。”
“朋友?已经不可能了!我的心落在你身上,即便我想收回,也已经收不回。”夜天逸摇摇头,“青玉箫我也不会还给你。”
云浅月沉默。
“你说你的心如今已经被容景站满,那你心里的那个人呢?”夜天逸挑眉。
“为了容景,我愿意试着去将他忘记。直到有朝一日,不再记起。”云浅月道。
夜天逸面色微变,紧紧盯着云浅月,“月儿,若是拿云王府和容景相比,有朝一日云王府数千人的性命和容景一人的性命相比的话,你会选谁?”
“容景!”云浅月毫不犹豫。
“是吗?”夜天逸忽然一笑,“我知道南凌睿要带你去南梁。南梁王身体一直很好,正值盛年。南凌睿这个太子大约会做几年,这几年定然能护你平安,你之所以不和他走不是因为容景,而是因为云王府吧?”
“谁说天圣要乱了,我就该要走?”云浅月伸手扶住城墙,将身子的全部重量压在墙头上,学着容景早先的口气,有三分清淡,三分散漫地道:“云王府是我家,我自然要护住。但若是有朝一日不能护的时候,便也是顺应时事而消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云爷爷呢?”夜天逸挑眉。
“爷爷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那个糟老头子不招我喜欢,早先入土让我早些安心。”云浅月哼了一声。
“那云王爷呢?”夜天逸又问。
“他对我并不好,这些年没什么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云浅月瞥了夜天逸一眼,“天逸,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最好别告诉我你想用云王府来威胁我,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性,这一套不管用。”
“容景比全天下人都重,若是威胁的话,我应该用他。”夜天逸脸色有些晦暗。
“若你能黑得过容景,我没意见!”云浅月耸耸肩,站起身,“你叫我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若只说这些,会让我觉得我没吃早膳和你站在这里吹风不太值。”
“月儿,你从来在我面前就是这样!”夜天逸转过头看向城门口的马车道:“容景如今在你的车中吧?所以你刚刚来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云浅月不置可否。
“他根本就没中暗器对不对?”夜天倾继续道:“父皇算计我,想要杀你,顺便杀他和南梁国师,可惜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没算计到别人反而伤了自己卧病在床。南梁国师走了,他想拦住南凌睿又有心无力。所以太子皇兄只能做了替罪羔羊。”
云浅月继续沉默。
“容景在你心中果然很重。我倒想知道等东海国的公主来了之后,他会如何。”夜天逸又道:“不知道他会不会真做出背信弃义之事,让他和荣王府的百年声名毁于一旦。”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依然未言语。
“我很期待东海公主来!”夜天倾忽然一笑,“月儿,她来了,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杀了她的。而且我定会不遗余力促成好事。”
“那就看你本事了!我也很期待她来。”云浅月淡淡一笑。
夜天逸不再说话。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觉得再没停留的必要,足尖轻点,飘身下了城墙。脚刚落地,便挑开帘幕钻进了车内,对凌莲和伊雪吩咐,“回府!”
二人应了一声,一挥马鞭,马车进了城。
车中容景依然闭着眼睛,云浅月靠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身子靠近他的怀里,容景伸手揽住云浅月的腰,并未说话。
夜天逸看着云浅月上了车,看向马车进城,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他却依然看着,目光有些淡,有些冷,有些凌厉,有些漠然。许久,他掏出青玉箫用手轻轻抚摸了两下,一步一步走下了城墙。
城墙上的所有士兵都对这个七皇子恭敬无比。
云浅月靠在容景怀里闭上眼睛,想着夜天逸与她说那一番话的意思。如今夜天倾锒铛入狱,对天圣京城的政权来说就是一个转折点,对于夜天逸也是一个转折点,他不将青玉箫还给她,不放手是肯定的了,而他说到东海公主时的神色仿佛是拿定了东海公主会来天圣履行诺言一般,难道这些年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他和东海有联系?或者是一直在关注东海国的事情?
“在想什么?”容景忽然出声。
“在想东海国的公主。”云浅月道。
“哦?”容景轻笑,“我竟然不知道你如此惦记着她!”
“我不该惦记着?”云浅月仰脸,挑眉看着容景。
容景笑意渐深,忽然身后拿起身边的空酒坛扔了出去,对外面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