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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能有几人有她的真性情?正如兄长所言:夫妻相处之道不言谁强谁弱。既然景世子愿意娶她,而且言:今生只此一妻,独一无二。那么臣妾自然也乐见其成!”
老皇帝老眼瞬间射出厉光,看着皇后。
皇后当没看到,推开孙嬷嬷,笔直而站。大红服饰虽然厚重,但遮掩不住她眉眼间的坚定决然。这一刻将皇上身边一众妃嫔全部都比了下去。当得上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她也想明白了,这些年在皇宫如坐死牢,已经没有希望。而云浅月不同!她既然已经让皇上废除祖训,今日即便不能再打破云王府和荣王府不得联姻的不成文规定又何妨?总归是让云王府的女儿不再听从命运摆布。她帮不上忙,但也不能为了保全自己而不顾他们。哪怕是皇上会杀了她,她此时也要同意。
云浅月心中温暖,想着她这个姑姑不枉费她今日一番施救!看她神情大约还不知道老皇帝想要借素素之事废除她,但在不知道的情形下做到这一步才更显不易。
容景神色不动,显然早就料到皇后会如此。
“朕还不知道原来皇后是乐见其成的!”老皇帝抛出一句话,老眼看着皇后,“朕记得你月前还跟朕说将月丫头嫁给容枫也不错。如今又改主意了?”
容枫今日也被特意宣旨进宫参加乞巧,听见老皇帝提到他的名字面色微变。
皇后亦是面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神色,温婉端庄地道:“臣妾是觉得她快及笄了。既然喜欢容枫,嫁了也就嫁了。后来得知她对容枫不过是贪玩胡闹,做不得真,也就作罢了。如今她这般郑重其事,臣妾本来就欣赏景世子,景世子如今喜欢月儿,臣妾觉得最好不过。皇上知道臣妾就这么一个侄女。自然希望她嫁得好的。”
“你希望她嫁得好?难道皇家还比不上荣王府不成?”老皇帝盯着皇后。这一句话可谓是胸中藏有雷霆,令人闻之胆寒。将荣王府搬上了和皇室对比的台阶。一个不好,便会大发雷霆怒火。
皇后一惊,连忙道:“皇上误会了!臣妾不是说荣王府好。而是说景世子好!荣王府和皇宫相比,一个是臣子之府,一个是天家宫殿。哪里可比?”
“皇后这是在说我皇室拿不出一个比得过景世子的人吗?”老皇帝冷声问。
皇后袖中的手攥了攥,摇摇头,面无惧意,“皇子们都很好,但月儿喜欢才是真的好!”
云浅月暗暗给皇后叫了一声好。想着老皇帝今日大约会气疯了!本来想要设连环局废后夺了云王府的权,或者再牵连将其毁去,不想本来准备掐死的蚂蚱翻牌,打了他一个大巴掌。
“哈哈,好一个月儿喜欢才是真的好!这样就是在说朕的皇子们月丫头都看不上了?”老皇帝揪住皇后的话,心中的确怒意翻滚。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居然让他布置的棋局还无用武之地便胎死腹中。这个节骨眼上还如何有心思喊出素素听曲进而治罪于皇后?
“皇上错了!不是月儿看不是您的皇子们,而是您的皇子们看不上月儿!”皇后纠正老皇帝的话,看了夜天倾一眼,“太子殿下这些年一直不喜月儿,喜欢丞相府的秦小姐。这还是您前些日子赐婚的呢!您难道忘了不成?”
“那朕的其他皇子呢?”老皇帝老眼阴沉地看了一眼夜天倾。
夜天倾袖中的手攥出血痕,此时已经再无一丝反驳的机会。
“您的其他皇子自然也看不上我。”云浅月接过话,抬起头看着老皇帝。
“你怎么知道朕的其他皇子看不上你?”老皇帝似乎瞥了一直没开口看不出表情的夜天逸一眼。沉声问。
“您的皇子们都身份尊贵。有太子殿下的前车之鉴,就算有人看上了我,我可也不敢再高攀了。”云浅月接过话。她自然知道老皇帝指得是谁?
“那你就敢高攀朕亲自赐封的天圣第一奇才?”老皇帝挑眉,眉峰间笼罩着一团青色。
“他是天圣第一奇才没错。可也是个病秧子!指不定哪日不小心就病死了。”云浅月对上老皇帝冷冽的视线,笑着道:“我一个废物嫁给一个病秧子,这不是天作之合吗?”话落,她偏头问容景,“你说是不是?”
容景轻笑,点头,“是!”
云浅月再看向老皇帝,“皇上姑父,这天下间怕是再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的了。您难道不觉得吗?”
老皇帝看着云浅月不再开口,老脸阴沉。
云浅月终于明白夜天倾脸色时常阴沉随谁了。老皇帝这般看起来是真的怒了!不过他就算怒,怒火能有多大?将她和容景推出午门外斩首?打入天牢?或者立即拔剑刺死?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什么天作之合!父皇别听云浅月胡诌!景世子就算是一个病秧子,也比云浅月强几千倍。”六公主立即大声道,“她配不上景世子!”
“哦?小六儿今日的话语较之往日多了不少。那你说谁配得上景世子?”老皇帝挑眉。
六公主抿唇,看了容景一眼,鼓起勇气道:“我!”
“你?”老皇帝再次挑眉。
“是!我!”六公主肯定地点头。
“哈哈,景世子,朕的公主也心仪你。认为月丫头配不上你,她配得上你。你怎么看?”老皇帝大笑,似乎扳回来一局一般,笑声舒畅不好。
“容景配不上六公主!”容景淡淡道。
六公主面色一变。
云浅月嘴角扯开。
老皇帝笑意还没到达眼底便收起,眯起老眼看着容景,“哦?景世子是这么认为?”
“是!”容景点头。
老皇子盯着容景,沉声问:“这么说景世子就认为天下女子只月丫头配得上你,你也配得上她了?”
“是!”容景再次点头。
“一派胡言!”老皇帝忽然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扔向容景。
众人顿时大惊。
容景一躲不躲。
云浅月瞬间出手接住茶盏,对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您打他哪里都可以,可不能打这张脸。我以后要日日看着的。你将他毁容了,我还怎么赏心悦目?”话落,他不等老皇帝开口,忽然将茶盏扔向六公主,六公主根本躲避不开,茶盏瞬间打在了她的额头上,她“啊”的一声,直直向地上栽去,云浅月看也不看六公主,对着老皇帝笑道:“您看,她若是毁容了的话,还有人愿意看吗?”
六公主在云浅月话落直直栽倒了地上,额头被打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冒!
众人大惊失色,谁也想不到老皇帝会用茶盏打容景,更想不到云浅月对六公主出手!一时间惊骇莫名。觉得云浅月疯了,敢当着皇上的面打公主。
“六儿!”老皇帝面色一寒,对云浅月大怒,“放肆!”
云浅月不惧怒意,小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她喜欢容景可不行!她若是喜欢别的东西我可以让给她,容景是我的,不能让。这是原则问题。刚刚我就想打她了,奈何手里没东西。如今皇上姑父借给我茶盏,我不打就太对不起您了!”
“你……”老皇帝气怒失语。
“皇上姑父,我们可是跪了半天了,到底同不同意您说一句话。我们两个人互相喜欢,想成就百年之好。可不碍着谁,您问了这个又问那个!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孝亲王、德亲王、太子殿下、就连一个小小的孝亲王府郡主都能做得了您的主当得了您的家呢!”云浅月撇了一眼孝亲王和冷疏离,笑着道。
孝亲王和冷疏离面色大变。
“你……”老皇帝看着云浅月,额头青筋跳了跳,怒极,“放肆!”
“我放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上姑父不是早就知道吗?”云浅月面上笑意不变,看着老皇帝气怒,心中畅快,想着最好将他气死。
可是她忘了,老皇帝是帝王。即便再气再怒,可是他依然是帝王。气不死,却是执掌人的生死!她话落,老皇帝忽然大喝,“来人!将这个……”
“皇上,她纨绔不化,天下人人皆知,您是知道的,我也是知道的。她言语无忌的确放肆,还请皇上见谅。等她嫁给我,我以后好好管教于她,再不让她生事。”容景拦住老皇帝的话,温声道。
云浅月想着容景真有做丈夫的范儿!
老皇帝住了口,眯着眼睛看着容景。
容景也看着老皇帝,两人视线隔着躺着地上的六公主交汇。虽然没有兵器操戈,但众人似乎感觉到了不见血的兵刃在二人之间较量。
须臾,老皇帝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侍候老皇帝的宫女太监立即跟上,转眼间呼啦啦走了一大片人。
云浅月皱眉,想着老皇帝这样一言不发甩袖走了是什么意思?刚要开口。容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将想要说的话吞了回来,偏头看向容景,容景对她摇头。她感觉他手心里有细微的凉汗。这才想起今日她的主要目的是救皇后,也没指望老皇帝会答应赐婚,便作罢!
她看着老皇帝虎步如风,很快就出了百花园。她揉揉膝盖起身站了起来。
老皇帝走了,她还跪个什么劲?
容景随着云浅月一起站了起来,如玉的手轻轻拂了一下月牙白的锦袍。清淡的眸光扫了众人一眼,对云浅月柔声道:“我们回府吧!”
“好!”云浅月点头,自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容景拉着云浅月转身,云浅月跟着他抬步。
“景世子和月妹妹将父皇气走?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夜天倾一见二人就打算如此走了,沉着脸截住二人。
“皇上姑父是被我们气走吗?我怎么觉得他像是默认了?不是说沉默等于默认吗?”云浅月冷冷看了夜天倾一眼。见他面色阴沉,死死盯着她和容景,她心里冷笑一声。如今知道上当了?可是也晚了。要怪只怪你太想坐皇帝了。偏偏将底牌压在一个女人大才堪当国母身上,老皇帝不弃了你才怪!
“默认?说得轻巧?父皇从来都是金口玉言,哪里有默认一说?”夜天倾看了云浅月一眼,目光定在容景脸上,“景世子早就对她有心思了吧?否则怎么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
“太子殿下说对了,我是对她早就有心思。”容景看着夜天倾,直认不讳,淡淡道:“和太子殿下对丞相府的秦小姐一样,已经多年了!”
夜天倾想起秦玉凝,立即偏头去看。只见秦玉凝正看着这边,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容景,小脸上面无表情。他看向凤丞相,凤丞相也正看着他,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忽然收起怒意,对容景道:“既然如此,景世子好自为之吧!”
他已经没了父皇的信任,自然不能再丢失凤丞相这个支柱!
“多谢太子殿下,容景自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容景拉着云浅月绕过夜天倾。
再无人阻拦,众人都看着二人离去。
月牙白锦袍,紫衣阮烟罗,二人在星缘灯下走出湖心亭,在幻境中看起来风景如画。众人忽然觉得景世子和浅月小姐其实很配的。只是可惜,生错了荣王府和云王府。
直到二人身影走出百花园,众人才收回视线,都看向没离开的皇后。皇上甩袖而去,这里剩下的人中皇后为尊。一时间众人视线都聚焦在皇后身上。
皇后不理会众人,对身边的明妃道:“明妹妹,六公主受了伤,你带着她回宫赶紧让太医院诊治吧!虽然出了血,但月儿是留了情面的,若诊治的及时大约不会留疤!再晚怕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