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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正抚着冷邵卓,那一剑正好刺在他胸口,他胸口此时鲜血直冒。她立即出手点住了他胸口两处穴道,见冷邵卓正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唇瓣紧紧抿起,并没说话。
冷邵卓却对她笑了,“幸好没伤到你……”
云浅月眉头皱起,“为何给我挡剑?”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剑都挡了,再问什么都多余,但挡剑的人是冷邵卓,她不得不问。
“你刚刚说过我们是朋友……谁要打你让我帮着点……”冷邵卓哑着嗓子道。
云浅月一时无言,她刚刚对他说的话不过是瞎掰的话而已,并没有想过真让冷邵卓帮她什么,却不想这么快就应验了。
“况且你若是不拉我下车,那些箭……我也躲不过……”冷邵卓又道。
云浅月点点头,算是明白了,面色暖了下来,对他道:“别说话了,你的伤口需要赶紧处理。”
“我若是能为你挡剑死了……也不后悔……”冷邵卓垂下眼皮,声音极低。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的剑刺进胸口的并不深,放心吧,死不了。”云浅月想着多亏了凌莲和伊雪刚刚齐齐掷出手中的剑挡了那刺客的剑一些力道,否则难保现在冷邵卓不会被刺穿个透心凉。如今虽然伤在心口,但她注意到了那剑的尺寸和力道,死不人。也许刺客武功太高,觉得根本不必用毒,所以剑上也没毒。
“这里距离云王府最近,先带冷小王爷回云王府吧!”容枫走过来,伸手从云浅月手里接过冷邵卓,心里也讶异冷邵卓居然肯为云浅月挡剑。
“好!”云浅月想着幸好容枫来了,否则今日又不堪设想。看来那背后之人真要除她而后快了,这等随时抓准时机就刺杀她的事情可见那背后之人有多想要她死。
马车已经不能坐了,但幸好这一条街到转过去另一条街就是云王府,距离不远。几人徒步向云王府走去。
“幸好只射了一波剑雨。”凌莲低声道。
“那些人已经吸取了经验,刺杀越来越精准了。更何况是在这一条繁华的主街,只射一波剑雨就迅速撤离,让我们觉得刺杀过去了,其实这不过是障眼法,为了让我们在被那波剑雨吸引了注意力之后而使得暗中那高手刺杀成功而已。”云浅月淡淡道。
“奴婢二人武功不高,还是保护不了小姐,幸好有枫世子及时赶到。”伊雪道。
云浅月看了容景一眼,见他抱着冷邵卓快步走在前面,她不再说话。想着今日是坐了冷邵卓的车,若是坐秦玉凝的车会如何?秦玉凝有武功,保不准在与刺客合伙下就杀她成功了。看来以后更应该小心些了,秦玉凝想让她死的心她一点儿都不怀疑。
凌莲和伊雪见云浅月不再言语,也不再说话。齐齐想着不知道华笙姐姐将睿太子送到了南梁没有,若是她和苍澜凤颜等人回来的话,小姐的安慰就有很大的保障,只靠她们二人实在力量单薄。
几人很快就来到云王府,正赶上云王爷要出府,当见到容枫怀里抱着胸口流了一大片血的冷邵卓大吃一惊,连忙询问,“冷……冷小王爷……这是……”
“他从宫里送我回来,帮我挡剑受了伤。”云浅月解释道。
云王爷闻言面色一变,“那快……请太医!”
“不用,容枫懂得艺术。”云浅月摇摇头。
“云王府不用请太医,我能救冷小王爷。会保他无事儿的。”容枫对云王爷颔首,抱着冷邵卓绕过他向府内走去。
“里面第三进院子里的第一间客房!”云浅月跟不上容枫的脚步,走在后面对他道。
“好!”容枫应声。
凌莲和伊雪连忙头前向第三进院子跑去准备清水和包扎物事儿。
“浅月,这……要不要赶紧知会孝亲王?”云王爷白着脸问。孝亲王宝贝冷邵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如今冷邵卓刚大难不死又受了伤,孝亲王指不定怎么急呢!
“你派人去孝亲王府告诉孝亲王吧!”云浅月头也不回地道。
云王爷点点头,连忙对身后的长随吩咐了一句,那长随立即跑出了府,他本来要出府去礼部,如今则是跟在云浅月身后急急向府内走去。
来到里面第三进院子的客房,容枫将冷邵卓放在床上,冷邵卓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因为疼痛,此时脸色惨白,但没昏过去。
凌莲和伊雪打来温水,容枫挽起衣袖,扯掉冷邵卓的外衣。只见胸口处一个深深的口子,虽然被云浅月点住穴道,但还是有血流出。他开始动手给他清洗伤口,动作虽然看着不快,但有条不紊,很是顺手。
云浅月见冷邵卓的伤口虽然深,但真的没伤到心脉,便也放下了心,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歪倒在屋中的软榻上看着容枫给冷邵卓包扎。凌莲和伊雪给容枫打下手,递包扎需要的东西。
云王爷进了房间,腿还有些打颤,白着脸问云浅月,“浅月,你怎么又遇到刺杀了?”
“我也想知道,也许我天生犯灾星。”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觉得疲惫极了。
云王爷被云浅月的话噎了一下,见她脸色极其不好,也知道昨夜为了进宫救皇后她太过劳累,叹了口气道:“到底是什么人一直要杀你?今日的杀手可抓了活口?”
“抓什么活口,没被他杀了就不错了!”云浅月摇摇头。
云王爷的老脸依然惨白,“父王给你的那三千隐卫你怎么不……”话音未落,他忽然想起屋中还有冷邵卓,立即住了口。每个王府只能养一千隐卫,但云王府养了三千隐卫,这事情自然不能往外张扬。
“孝亲王府也养了……三千隐卫……云王叔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冷邵卓哑着嗓子似乎忍着疼痛对云王爷道。
云王爷连忙点头,心里疑惑不解冷邵卓为何给云浅月挡刀剑,但见冷邵卓表态,先说出孝亲王府也养了三千隐卫的事情,当下便也宽下了心。
容枫给冷邵卓清洗完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净了手,走到桌前提笔开药方。
“这也要喝药?”冷邵卓躺在床上不敢乱动,见容枫写方子,白着脸询问。
“你本来大病初愈,身体极度虚弱,如今又失血太多,必须要药补。”容枫回道。
冷邵卓有些痛苦地点点头。
云浅月看着冷邵卓有些好笑,难得见到他如此痛苦又可爱的表情。可能见一个人顺眼了之后,他的表情也跟着顺眼了吧!她这样想着笑道:“你若是怕苦,喝药的时候准备一盘蜜饯。先苦后甜,别有一番滋味。”
冷邵卓痛苦的表情疏松了些,点点头。
容枫给冷邵卓开完一张方子,放下笔,向云浅月走来,走到她身边拿过她的手给她把脉。云浅月也不推拒,想着自己这副身体也要喝药了。
容枫手刚放在云浅月手腕上便眉头拧起,好看的薄唇也紧紧抿起。
“枫世子,浅月她……很严重?”云王爷紧张地看着容枫。
冷邵卓也支起耳朵,似乎也有些紧张地盯着容枫。
凌莲和伊雪本来要将血水泼出去,此时也端着水盆紧张地看着容枫。
“精气损耗过甚,体虚力乏,气血虚弱,身体亏损甚重。”容枫吐出一句话,看着云浅月,如她猜想一般,果然说道:“我给你开个方子,要喝一个月的汤药,”
云浅月苦下脸。
“否则你再这样折腾下去,以后真不易怀孕了。”容枫又道。
云王爷老脸大变,急道:“浅月,这可怎生是好?听枫世子的吧……”
云浅月打起几分精神来,任命地点点头。
容枫撤回手,重新走到桌前提笔开药方。他笔拿得极稳,握笔有力,房间内只听得他唰唰的书写声。落在宣纸上的字迹行云流水。
云浅月看着容枫,想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将来可以配这样的他,如此美好……
凌莲和伊雪端着脏水走了出去,想着一定要监督小姐吃药,未来一个月给她养好身子。
这时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走进来,脚步声踉踉跄跄,极为熟悉,这样的脚步声云浅月上次在皇后冷邵卓被南凌睿设计夜天倾伤了他时听过一回,显然是孝亲王听到消息急急赶来了。她抬头看向窗外,果然见云王爷的贴身长随领着孝亲王进了院子。
孝亲王老脸发白,数日不见似乎苍老了许多。
云王爷见孝亲王来了,连忙迎了出去,“冷王兄,你……来了?”
“邵卓呢?他怎么样了?”孝亲王脚步不停,推开云王爷就往屋内冲。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屋,看到冷邵卓在床上躺着,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床前,看着他身上裹着白色的绢布,绢布上有血迹透出来,他腿有些站不稳,似乎话也不会说了,只磕磕绊绊地道:“邵……邵卓,你……你……”
“父王,我没事儿,就是小伤。枫世子医术很好,已经帮我包扎好了。”冷邵卓看着孝亲王,接过他的话,连忙道。
“真……真没事儿?”孝亲王不确定地问。
“真没事。不信您问枫世子,就需要躺几日就好。”冷邵卓看向容枫。
孝亲王似乎这才看到屋中的别人,老眼在软榻上懒洋洋地躺着的云浅月身上定了定,看向站在桌前的容枫。
“冷小王爷受的伤口虽然有些深,但不致命,我给他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卧床休息大约十日应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容枫温和地道。
孝亲王闻言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收敛了些焦急的神色,回头对冷邵卓问,“你怎么受的伤?”
“我送云浅月回来,我们遇到了刺客,就受伤了。”冷邵卓没有说是为了救云浅月。
“怎么会遇到刺客?在哪里遇到的刺客?为父不是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你吗?”孝亲王恢复冷静,皱眉询问。
“刺客武功太高,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召唤隐卫。”冷邵卓道。
孝亲王点点头,看了云浅月一眼,脸色不是太好,“你怎么会送浅月小姐回来?浅月小姐没受伤?”
“冷王叔,你是希望我受伤吗?我从宫里出来,昨夜为了救姑姑太累了,正巧冷小王爷的马车在宫门口,我没马车,便搭了他的车回府。”云浅月看向孝亲王,“我武功失了大半,使不上力气,否则冷小王爷也不会受伤了。”
“原来是这样!”孝亲王老脸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些尴尬地道:“本王只是疑惑罢了!昨夜宫中的事情我也知道。浅月小姐能救回皇后,很是厉害。如今外面的百姓对您都甚是推崇。”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只要不骂我就行了!推崇什么的就算了!”
孝亲王点点头,回过身对冷邵卓道:“邵卓,为父这就带你回府。”
冷邵卓垂下头,低声道:“父王,我……”
“怎么了?”孝亲王紧张地看着他。
冷邵卓似乎咬了咬唇,抬头看了云浅月一眼,复又低下头,“我想在这里养伤。”
“什么?”孝亲王一惊。
云浅月眨眨眼睛。
“云浅月,我想在这里养伤。”冷邵卓似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云浅月认真地道。
云浅月看着他,觉得拒绝不了一个为你挡剑的人的请求,尤其还有这么一双认真的眼睛。她笑了笑,“好,那就在这里养伤吧!我也喝药,你也喝药,正好一起也不无聊。”
冷邵卓眼睛亮了亮。
“不行!这怎么能行?”孝亲王立即反对。
“父王,我想在这里养伤。”冷邵卓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