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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闻言忽然笑了,“照浅月小姐这样说婚约就无效了?当年东海公主的约定不值一钱?君子成人之美,那么谁来成全君子?你又怎知我是拆散有情人?你对景世子有情,难道我就没情?说不准我嫁了景世子的话,我们能琴瑟和鸣呢!”
云浅月忽然也笑了,停住脚步看着洛瑶,盯着她看了片刻问,“你是认真的?”
“自然”洛瑶点头。
“婚约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吧?你独自而来,是否落低了身份?”云浅月笑问。
“当年荣王前去东海跪着在圣殿求索了避邪珠都不觉得落低了身份,我拿着婚约站在这里,怎么会落低了身份?”洛瑶扬眉。
云浅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忽然道:“我父王前去恭贺南梁睿太子登基,顺便商议德亲王府小郡主和南梁太子的婚事。”
洛瑶眸光一缩,声音忽冷,“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你知道一下而已。”云浅月继续向府内走去,对荣王府门口的守卫吩咐,“关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来!”
“是!”门口的守卫齐齐应声。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洛瑶被关在了门外。
洛瑶回过神来顿时大恼,“我是东海国公主,这就是你们荣王府的待客之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东海公主?如今容景没回来,荣王府我当家,你要是想和他琴瑟和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当然,如果你能让他履行婚约的话。”云浅月从大门里面传出一句话。
洛瑶瞪眼,怒道,“云浅月,你怎么如此野蛮?景世子喜欢你也是奇怪。”
云浅月当没听见,不再理会她。
洛瑶站在原地,看着紧紧关闭的门,脸色不好。
“哈哈哈哈……”对面墙头上忽然传来一声大笑,紧接着落下一个人,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他围着洛瑶转了两圈,笑得见鼻子不见眼睛地道,“我就说你来荣王府没好果子吃吧!怎么样?如今信了?”
洛瑶沉着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少年盯着她的脸,“你是因为云浅月将你关在门外生气?还是因为她说南梁睿太子和德亲王府小郡主结亲生气?”
“要你管!”洛瑶瞪了他一眼。
“的确不用我管,但我就爱看你生气的样子,觉得无比享受。”少年看着她,似乎她越气,她越乐,“比你那一张死板的脸好看多了。”
“别忘了我是你姐姐!”洛瑶脸色难看。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弟弟吗?”少年挑眉。
“谁说穿了男人的衣服你就是男人了?没有半丝女人的样子!比云浅月还不如。”洛瑶转身离开荣王府。
少年正是罗玉,哼了一下,“你有女人的样子?还不是不得男人的喜欢?从南梁受了委屈跑出来,没出息,你不是有本事吗?得罪你的人不都是没好下场吗?怎么这回为南凌睿在南梁做了那么多,如今灰溜溜地逃了出来?没将他大卸八块了再光明正大地走?”
洛瑶不答话,继续向前走。
“你不会是喜欢上南凌睿了吧?”罗玉追上她。
“你最好闭嘴!”洛瑶冷冷地看了罗玉一眼。
“原来你是真的喜欢上南凌睿了!哈,那个风流太子……”罗玉大乐。
洛瑶脸色寒了下来,“谁说他是风流太子?你不了解他少在我面前胡说。”
“啧啧,这就维护他了?新鲜啊,我们家的洛瑶美人从小到大维护过谁?连子书哥哥都没得你维护过!”罗玉新鲜地看着洛瑶,“他不是风流太子谁是?以前是南疆叶公主和他的情事天下皆知,后来是太子府三千粉黛,据说各个貌美如花,再后来是烟柳楼的素素,据说他在天圣京城的时候日日与素素厮混,之后还扬言要带云浅月去南梁,后来在回南梁的途中看上了蓝家的家主,后来见你美色比蓝家主好,又看上了你,如今竟然不知足又勾搭有夫之妇的楚夫人,他的劣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洛瑶忽然停住脚步,看着罗玉,怒喝一声,“紫萝,是不是想要我封住你的嘴?”
罗玉翻了个白眼,“戮中你的痛脚了?”
洛瑶狠狠地瞪着她。
“姑姑给你选的良缘,子书哥哥帮你做的媒,你说他不风流,如此维护他?有本事让他娶你啊!有本事让他一辈子娶你一个啊?拿着婚书跑来荣王府算什么?”罗玉哼了一声,不理会洛瑶难看的脸色,“别怪我当妹妹的没提醒你,别太高傲了!你凡事都要求十全十美,不见得你就好了。别人娶的是妻子,不是娶个全能的雕像,你日日木着一张脸对人,谁看了谁都倒胃口。南凌睿见过的女人多了,你想收住他的心,你以为用你和容景的婚约刺激他就管用?”
洛瑶一瞬间有一种被戮中心事的恼怒,“谁说我木着一张脸了?”
“没有吗?你看看现在的你,成什么样子?”罗玉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一把撩开洛瑶的面纱,对准她。
镜子中映出一张面沉如水的容颜,杏眸圆瞪,满是恼怒。
洛瑶撇开脸,挥手打开镜子,“看我笑话你开心是不是?父皇如何教导的我们?让我们互敬互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罗玉将镜子收回怀里,眼皮翻了翻,“从小到大你不是就看我不顺眼?”
“谁叫你不好好受教了?日日往外面跑,跟个疯小子似的。”洛瑶瞪了她一眼。
“你想变成模子雕刻的木头,我可不想,外面的大千世界,好玩的多了,比你那些诗文兵法什么治国之策强多了。你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你不顺眼呢!”罗玉越过洛瑶向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洛瑶面色稍霁。
“你刚刚想去哪里,我就想去哪里。”罗玉头也不回地道。
洛瑶瞪了她一眼,不说话,抬步跟上她。姐妹二人离开了荣王府。
荣王府大门内,云浅月并没有离开,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见二人离开,她笑了一下,摇摇头,向府内走去。
荣王府的人见了她都恭敬地见礼,她如走在自家的院子。
回到紫竹院,进了房间,懒洋洋地躺回床上,今日在刑部天牢看到夜天煜不过一个月就变成了那副样子,让她心中的震骇不亚于赵可菡死在她怀里。她想着人真是不能失败,一步错,满盘皆输。如今这一局棋,和未来,她和容景的,都不能出一步差错。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身边躺了一个人,房中并没有掌灯,但熟悉的气息和怀抱让她很快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当然,这间他的房间,除了他谁又能进来?她动了动身子,偏过头看着容景。
窗外有隐隐的月光射进来,他一双清泉般的眸子温润地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温柔地询问,“醒了?”
云浅月“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容景道。
云浅月伸了个懒腰,问道:“知道洛瑶来了吗?”
容景笑着点头,“知道!”
“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是聪明还是傻,明明已经喜欢了哥哥,偏偏拿着婚约出现在这里。自视甚高,尽做蠢事。”云浅月坐起身。
“她出身在东海皇室,见惯宫中阴谋诡计,心机手段,又熟读兵法谋略。怎么会是愚蠢之人?”容景笑着摇摇头,“不明不白地待在南梁,南梁宫中有皇后,南梁的皇后可不是一般的皇后,而她在太子府无名无分,却还要受宫中的管制和规制。可想而知这其中的缘由。太子府以前有三千美色,凡是在太子身边的美人,都会被另眼相待。她得知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他,她虽然是东海公主,但是南凌睿在南梁至今并未正经地公开过她的身份,她如何能不负气出走?”
“到也是这个道理!”云浅月点头,随即烦闷地道:“若不是我故意提了哥哥和夜轻暖有可能的婚事儿,看到她眼中的情绪,知道她对哥哥在意了,否则我当时就想将她扔出去,拿着婚约上门来抢人,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容景轻笑,“怪不得连睡觉也脸色不好,感情是醋了。”
云浅月冷哼一声,怒道:“荣王为了救贞婧皇后跑去了东海,回来人救活了,也不能在一起,只看着她在夜家的皇宫里,到头来还累及子孙。以后我嫁给你,不去祠堂给他上香叩头。”
容景本来勾着的嘴角笑开,笑声愉悦,摸了摸她孩子气的脸,笑道:“好!不给他去上香叩头。”话落,吻了她脸颊一下,低低地笑道:“但是也得你先嫁给我,才能去我们荣王府祠堂,到时候你在牌位前面对他们说‘看,谁说荣王府的男人娶不到云王府的女人?’,之后对他们贬低一番再走出来,多威风。”云浅月“噗哧”一笑,瞪着容景无语。这人……
容景将她拉着怀里,低头温柔地吻她。片刻后,对她询问,“葵水来了?”
云浅月一怔,摇头,“现在没有,大约就这两日吧!”
“我算计着也是这两日。”容景嘟囔一句。
云浅月看着他,“你计算我的葵水做什么?”
“不想再被你弄一身,所以,你葵水来的时候,多穿一些。”容景道。
云浅月咳了一声,想起第一次她来葵水,弄了他一身的事情,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还有些脸红,但幸好她天黑,看不到她脸红,恼道:“明日我回府不就得了!”
“不行!我会睡不着觉的。”容景抱着她摇头,柔声道:“这两日总算又长了些肉。”
云浅月打了个哈欠,伸手摸了摸他,嘟囔一句,“你还是没肉。”话落,问道:“楚夫人的事情今日早朝商议得如何了?”
“群臣谏言,楚夫人干涉天圣三个附属国的内政,总要对天圣有个交代。于是摄政王命人去楚家传了旨意,请楚家主和楚夫人来京。”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皱眉,“然后呢?”
“去的人今日已经启程了!”容景道。
“再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云浅月挑眉。
“没有然后,也不打算怎么办!十大世家虽然入世,但也不曾受朝廷管制。”容景淡声道:“他传召就该进京?如今的天圣已经不是以前的天圣了。”
云浅月点点头。
“明日你等在府中,洛瑶再来的话,你就让她进府吧!”容景温声笑道:“你拿了她的剑,总要还给她。我与她的婚约,也要解除。”
“凭什么不是你等在府里?”云浅月不满地瞪着他。
容景“唔”了一声,“我与玉太子书信相交数月,总不好对他的妹妹下手!”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难道我就好下手?”
“不想我和她琴瑟和鸣,你自然要好好下一番手,让她再不拿婚约说事儿。”容景躺下,环抱住云浅月的身子,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睡吧!明日好有精神论剑。”
云浅月用鼻孔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日,容景醒来,云浅月也跟着醒来,容景穿戴妥当,见云浅月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走过来,俯下脸在她唇瓣落下一吻,柔声道:“今日只能赢,不能输。”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我会将你买个好价钱的!”
容景轻笑,转身走了出去。
云浅月在床上又躺了片刻,才起身,梳洗妥当,用过早膳,外面青裳的声音响起,轻声道,“浅月小姐,洛瑶公主又来了荣王府,说早先在您手里寄存的剑,该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