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药。”
李璟之眼睛一眯,眸中浮现几丝玩味:“药?不悔药铺抓来的药?”
齐放点头,将药端了过去:“公子可是要现在就喝?”
“喝!怎么不喝?”李璟之眼角满是笑意,薄唇轻启,“可是,不能就这么喝了……”
齐放心里一惊,他家公子又开始算计别人了……
但是,能算计成功吗?
————————————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不悔药铺的招牌前,挂着两盏灯笼,照亮了周边的道路。而一阵顽固的敲门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砰砰砰——”
“砰砰砰——”
“哗——”大门被拉开,里面露出青衣童子睡眼惺忪的脸。深秋的夜晚,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就寝的单衣,在寒风中哆嗦了一下。许是半夜被人吵醒,他的口气十分不好:“干什么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你?”青衣童子看到黑衣侍卫背上的那个人时,不禁愣了愣,以为是他旧疾复发,便道:“我说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这里是药铺,又不是医馆!要找大夫,前面那个路口左拐,就有一个家同仁堂,我们药铺又没有大夫!”说着就要把大门关上。
“慢着——”背上的那个蓝衣公子叫了一声,在稀疏的灯光下,他的脸竟是格外地苍白,毫无血色。他说话也十分吃力,声音软绵绵没有力道,“我就是吃了你们家的药,才会变得这样的,你们要……赔偿!”
这个蓝衣公子正是李璟之,他的声音虽然没有力道,可是“赔偿”两字却像是一道惊雷,青衣童子蓦地瞪大眼睛:“你、你、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这样虚弱的状况下,李璟之还是笑了,笑得很苍白却很咄咄逼人,“我昏迷的时候,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醒来之后我就是喝了从你家抓来的药,才开始上吐下泻,浑身无力,虚汗连连……”
“小康,去抓一副止泻药。”毫无温度的声音。红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青衣童子的身后,来得悄无声息,如同忽然出现的鬼魅。她在暗处冷冷地打量着李璟之,冰冷的视线让齐放微微一颤。
李璟之终于见到了红溪的脸,桃花眼眯了眯,果然是个冰美人。然而他可不会被美色蛊惑,嚷嚷了起来:“我现在头痛手痛脚痛喉咙痛,总之是全身都痛,就是吃了你家的药铺才出的问题!你们药铺一副止泻药就想把我打发了吗?!我要——赔偿费!”
“好。”干脆利落就一字。
“诶?”红溪答应得太过爽快,反而让李璟之一愣。然而——
“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已是深夜,不如明日再行商讨。”红溪冷冷的声音伴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已经被阻隔在门内。
李璟之脸色铁青铁青,正想再说什么,却又听里面飘渺地传出红溪清冽的声音:“看样子这位公子恢复得很好,想必止泻药什么的也不必送了。两位慢走不送。”
声音之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已经离开。
“太嚣张了!简直就是太嚣张了!”向来宠辱不惊的李璟之此时异常气急败坏。
齐放心中默叹:果然再次失败!这姑娘真是公子的天生克星啊……
齐放:“公子,还敲门吗?”
“啊~好困~”李璟之忽然变得很虚弱,整个人软塌塌地趴在了齐放身上,还顺带打了个哈欠,“小放,我们回客栈吧……”
齐放:“……”默默地背着李璟之转身。
两次苦肉计,华丽丽地都以失败告终!
——————————
两次失败之后,李璟之果断改变策略,暗的不行就要来明的!
他身上的箭伤却并不是假的。所以,他也只是稍稍地休息了两天,再天之后再次走进了不悔药铺。
这一日的天气并不算好,大雨瓢泼,街上的行人都是寥寥无几。
不悔药铺的柜台前,青衣童子百无聊赖地瞧着账本发愁,又是入不敷出的一个月。这药铺要怎么生计?
一个人撑着油纸伞在门口停下,收了伞,放在门旁,就走进了药铺。
小康感觉到有个人进了门,便抬起了头,看见来人,不禁眉头深深皱起:“你怎么又……”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是“啪——”地一声,一叠银票砸在了不悔药铺的柜台前,李璟之很嚣张地将头颅高高抬起:“我要买长生不老药!”
小康不禁目瞪口呆,差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这、这……”
李璟之哼了哼:“这些一共一千两。你若不信,尽可以点点。若是你家姑娘狮子大开口,还有更多的钱财。”
他也就这么一说,要显示出自己财大气粗的模样,没想到小康真的一张一张清点了起来,他怔了一怔,然后惊讶地发现小康不仅仅是在数银票,更是在一张张仔仔细细地查看,他奇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这银票都是哪国的。姜地本地的银票是最为保险的,如果是其他三国的也还行,但是秦国的银票,那是万万不能收的。”童子答得理所当然。
李璟之敛了敛神色,点了点头:“不错。如今秦国内乱,国政不稳,动荡不安,秦国的银票的确不安全。”
小康哼了一声,问道:“我看你这银票,有一小部分是燕国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姜地的,大部分却都是虞国的……你是虞国人?”
李璟之颇为赞赏地瞧了一眼童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双手一拱:“不错。在下正是虞国将军李璟之,奉我家国君之命,特来求取长生不老之药,还望公子成全。”
小康听了立即脸色涨红,不禁大怒道:“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家药铺是正经药铺,怎么会有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
“哦?当真没有?”李璟之的嘴角勾出一抹高声莫测的笑容,“可是李某分明听说……红溪姑娘红颜不老。”
“那是因为……”小康蓦地顿住,一脸戒备地看着李璟之,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银票还了回去,“我家药铺的确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之药。”
李璟之轻轻地笑了起来:“没有长生不老药,却不知不悔药铺卖的又是什么药?不悔不悔,难道卖的还是后悔药不成?”
“我家药铺……”小康一顿,看着李璟之,不由得心存戏耍之心,声音猛地拔高三分,“我家药铺卖的是止泻药,行不行啊!”
李璟之的笑容僵住。
随即他又绽放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带着三分无赖的痞气:“那就求驻颜药。”
小康不耐烦地甩甩手:“没有驻颜药!”
“那就返老还童药。”
“没有返老还童药!”
“那就后悔药。”
“没有后……”小康蓦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你来求后悔药?”
李璟之的眸光一闪,笑意在嘴角扩散开来:“没错,在下就是来求后悔……”
“我们这里没有后悔药。”红溪忽然从帘子中走了出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小康,小康委屈地垂下了头。
“哦?可是刚才小康明明问我……”李璟之无辜地眨眨眼。
“那又如何?”红溪轻轻一笑,笑容如沐春风,让李璟之不禁一呆,“千金难买后悔药。公子这区区一千金,别说是后悔药,就是止泻药都未必求得起!”
李璟之眼睛一眯,双手一拱:“如此看来,红溪姑娘竟是有交易的意愿?价格倒不是问题,还请姑娘开个价。”
红溪笑了笑,笑得风情万种,眉心的朱砂竟然透着几分妖冶的气息:“就算我这里有真的后悔药又如何?我要的,公子却未必给的起。别说是公子,就连你们的国君,也未必给的起。”
李璟之笑了,摇了摇折扇,风淡云轻地悠悠道:“连我们国君都未必给得起,莫非姑娘,要的是天下?”
红溪深深地凝视着李璟之,双眼满含笑意,让人看不真切。她朱唇微启,出口的话竟是毫无顾忌:“我要的,就是天下。”
满室震惊。
只能听到门外雨水倾盆的声音。静谧得可怕。
成功地看到李璟之风云突变的脸,红溪的唇角一勾:“若是我要的,就是天下,公子又打算如何?”
李璟之摇了摇头,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容:“在下只恨自己不是周幽王,不能烽火戏诸侯搏美人一笑。”言语之中,已经带着几分轻薄之意。
红溪斜睨了他一眼,笑意更深:“就算你是周幽王,我绝不做褒姒。”
李璟之面色不改:“哦?那做苏妲己也是一样的。”
红溪哼了哼,转身道:“只可惜,小女子只是姜地的红溪。小康,送客!”
“等等——”这个声音却不是李璟之发出来的。
红溪一怔,再次转过头来,却见不悔药铺的门口,赫然站着一个狼狈的红衣女子。
李璟之见到那个女子的一瞬,瞳孔骤然收缩。
女子浑身湿透,凌乱的发丝粘在脸颊上。而她的脸颊被雨水冲刷得毫无血色,嘴唇被冻得发紫。她身上的红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虽不至于泄露了春光,也将她的身形完美地勾勒了出来。只是……这红衣上尽是斑斑点点的泥渍,显然这位姑娘在雨中奔波了许久。
她身上的雨水源源不断地往下滴,脚下顿时湿了一大片。可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有一种戾气,那是久经高位之人才会有的戾气。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冷冽,让店里的其他三人都移不开视线。
“姑娘,你……”小康刚说了三个字,门口的那位红衣女子已经冷冷地开口:“我来求——后悔药!”
她的声音,竟是沙哑无比。
李璟之暗暗心惊,桃花眼眯了一眯。
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会这样好,竟然可以亲眼看见不悔药铺接生意。而这见到的第一笔生意,就是这样大的一个买主。他自然认得这个女子,东方秦国的国君——秦恒。
李璟之VS曼珠沙华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一曲《钗头凤》,婉转低沉的琴声在耳边萦绕,又是谁在唱着那苍凉的歌?
秦恒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那个男子纵然是阶下囚,依旧笑得那样张狂,目光锐利,逼视着她,大声地质问着她:“这罪名,臣领了!臣斗胆,只问陛下一句,这八年来,你待臣,都是虚情假意吗?”
梦里的那个自己笑的冰冷而绝情:“陈策远,那你倒是说说,这八年来,你说朕虚情假意,难道你就不是虚与委蛇?你待朕那般好,不是想着等有朝一日朕做了天下之主,你便可以近水楼台,做朕的皇夫,然后,待朕驾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上这龙座?”
然后,那个男子低头开始笑:“是啊,你虚情,我假意,我们两个,倒是谁也不欠谁。”
她站在玉阶之上,她的眼睛躲在冕旒之后,她看不清玉阶下低着头的他的神情。只觉得整个极泰殿都空旷得可怕。
秦恒蓦地惊醒。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稀稀疏疏的是窗外的下雨的声音,昨夜的雨,还没有停。这一切都提着着她,这只是一场梦。可是这场梦,这样真实。
因为它,实实在在地发生过。
一阵不熟悉的药香味传来,秦恒这才想起,自己并不在秦国云都的皇宫之中,而是在千里之外的姜地的一家药铺中。
这世上,可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