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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傅继续问道:“二十几年前失踪的新娘,如今家人是否还安在?和昨日被掠走的新娘是否有关联?”
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道:“二十几年前,我的女儿出嫁前夜被人掠走,到了如今还是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婆婆触及往事,泣不成声。
族长说道:“寨子一直和附近的几个村落联姻,多年下来,虽有亲疏之别,但从各个方面论起,大家都能攀亲带故。”
众人议论一会,还是毫无头绪,族长也派出村里的青壮年,到四方去寻找线索。
众人散去后,紫凝小声对林师傅说道:“那个新娘真是可怜,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知去向,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林师傅推测道:“她应该还活着。”
紫凝听后不解地问道:“师傅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失踪的新娘(3)
林师傅解释道:“打劫之事,无非是劫财劫物劫人。昨天那新娘的嫁妆虽多,但也不是贵重之物,况且物品也没缺损,可见歹徒是想劫人。可这里相对封闭,新娘在寨子里长大,周围环境单纯,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仇家。”
紫凝接道:“所以歹徒应该是贪图美色。”
林师傅正色道:“紫凝,从今天起,你不要随便外出,身边不能断了人。”紫凝心知师傅担心自己安危,连忙点头答应。
两人向回走时,突然看见方才说话的老婆婆神情凄然地坐在树下,眺望远方。
紫凝上前问道:“婆婆,您不舒服了吗?”
老婆婆转过头来,缓缓说道:“我想起了我女儿,二十五年了,她还是音讯皆无,还不知在不在世上。”
紫凝见老婆婆伤心难过,忙安慰道:“婆婆别难过,或许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老婆婆长叹一口气,说道:“不管她在哪,只要平安无事,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可她在哪呢?”
紫凝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望向林师傅。林师傅问道:“婆婆,当初您女儿被掠走,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痕迹?”
婆婆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有什么痕迹,如今也早就没了。说起来也怪我,她马上就要离家出嫁了,我还跟她大吵了一架。”
“为什么争吵啊?”紫凝问完后,看见老婆婆神情痛苦,想是自己的问题触到了婆婆的伤心处,忙改口道:“婆婆,您累了罢,要不我送您回去?”
老婆婆继续说道:“当初,我和她爹给她定好了一门亲事,就在隔壁村。谁知有一天,她说她不想嫁到邻村去。”
紫凝没想到婆婆还是说出了原委,继续问道:“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老婆婆神色复杂,过了半晌才说道:“她说她去镇子的庙会上遇见一个年轻人,两人聊得投机,就互许了终身。我和她爹坚决不同意,一来寨子里的姑娘历来就只嫁给附近几个村的人家;二来她只见过那人几次,相互间根本就不了解,哪像附近村里的人,知根知底。”
失踪的新娘(4)
“我和她爹也是为她着想,怕她误了终身。”婆婆叹气道。
紫凝想起自己跟村民聊天时,据他们说寨子里联姻的范围就是附近几个村子,很少远嫁。
婆婆的一番话引起了林师傅的遐想,问道:“她有没有说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
婆婆干脆地说道:“她只说是从北面来的,其余的也没说清楚。关键是已经定了亲,这么多年相互往来,就此悔婚说不过去。”
此地位处南域的南端,对于他们来说,世上绝大部分人都在北方,所以说从北面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老婆婆联想起往事伤感不已,再加上上了年纪,神情倍加痛苦。紫凝忙说道:
“婆婆,在这里久坐,小心被风吹着着凉。”林师傅也上前搀扶道:“我们送您回去罢。”
从老婆婆家走出来,紫凝望向远处的田野,说道:“昨天那位新娘就从那里经过。”
林师傅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这片田地的尽头就是邻村,按理说距离不算远,当天就能走个来回。况且这里地势平坦,歹徒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呢?”
紫凝也疑惑道:“就是,他们能躲什么地方呢?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林师傅立刻否定道:“不行,你不能过去。我先送你回去,再去和族长商量一下。”
紫凝平日身手不错,可如今却不能再运气用力,只好听从师傅建议,回到住处。
林师傅来到首领住处,此时,派出的人已经回来。没找到丝毫线索,大家难免垂头丧气。
众人长久在一处居住,彼此就像亲人一样,如今寨子里的姑娘被劫,下落不明,大家都气愤不已。
林师傅问道:“田野周围除了几个村落以外,还有些什么地方?”
其中一个青年说道:“田野四周,只有几个村落和一些小树林。北边是镇子,南边是雁南山,再远处就是几座荒山了。”
失踪的新娘(5)
“荒山,荒山……”林师傅思忖着,“荒山里可有人居住?”
另一个青年说道:“既然是荒山,肯定没人住。话说就是雁南山,也是座荒山。”
这个林师傅知道,雁南山地处极南端,北部甚少有人知道,自己师傅云游四方,把所到之处的风物以及平生所学记录下来,著成《千秋广志》。若不是这部记录,奇﹕书﹕网自己也不知道雁南细沙,更不知道如何缓解紫凝的寒毒。
“这些歹徒会不会隐藏在荒山里?”林师傅猜测道。
族长说道:“有这个可能,否则附近的村落来了生人,肯定能被认出来。可是荒山那里,既无树木,也无野兽,住在那里怎么生活呢?”
此时,有个青年问道:“会不会藏在镇子上?”
林师傅说道:“也有这个可能,隐于闹市,反倒难以查找。”
新娘的哥哥,也是当日的送行者之一,问道:“可镇子那么大,怎么找呢?”
林师傅小时就闯荡江湖,涉猎颇广,见识非凡,虽说十几年来一直不过问江湖世事,但经验胆识齐俱,于是假设道:“如果你是歹徒,抢了人躲在镇子里,接下来会选择怎么做?”
新娘哥哥顿时脸色难看,暗暗责怪林师傅把自己比成了歹徒。
林师傅意识到自己所言有些不妥,忙说道:“我是打个比方,按照歹徒的立场想问题,或许就能找出些线索。”
新娘哥哥想及林师傅为了妹妹之事,赶来出谋划策,应当心存感激,脸色有所缓和,道:“在镇子上找个地方藏起来。”
林师傅继续问道:“会藏在什么地方呢?随后如何转移呢?”
新娘哥哥答道:“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等风声过了,再撤出去。”
族长点头道:“有道理。镇子上人来人往,彼此大都互不相识,即使来了陌生人,人们也不会起疑。”
新娘哥哥立即请缨道:“族长,我带几个人去镇子上找找看。”
失踪的新娘(6)
族长点头道:“多带几个人去,分别查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林师傅建议道:“依在下看,先找张镇上的地图,把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标记出来,比如客栈、用于出租的民居和其他隐蔽的角落,再重点查找。”
族长赞同道:“好,就这么办。再叫上新郎的家人和其他几个村的人一起去。”当晚,众人拟定计划,准备分头行动。
林师傅回到住处时,紫凝还未休息。
“怎么还没睡?”林师傅问道。
紫凝给师傅端来热水,说道:“师傅一走,我不放心,就一直等着您。情况怎么样?”
林师傅边洗手边把众人的计划简单说了说。
紫凝又把热好的饭菜端到师傅面前,说道:“师傅饿了罢,吃点东西。”
林师傅笑了笑,以前紫凝经常跟自己撒娇,而此行却一直恭敬有加,或许是长大了的缘故罢,说道:“族长本来留饭,可大家救人心切,没顾得上吃,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师傅,你要去镇上吗?”紫凝坐在对面,看着师傅吃饭。
“歹徒突然出现,又如此猖獗,光天化日下强抢女子。我放心不下你,便派了几个咱们的护卫跟他们一起去,我就不去了。”林师傅边吃边说。
紫凝知道师傅时刻关心自己,又想着帮助村民,便说道:“师傅,你心地真好。”紫凝把馨月说过的话照搬过来。
林师傅一愣,复又笑笑不语。
“师傅,那个新娘真可怜,还没过门就被人掠走。”紫凝不禁感叹道,“若是一旦受了歹徒屈辱,就算找了回来,只怕新郎家里也不会让她过门了。”西梁的风俗就是如此。
“我看不会,这里的风俗跟西梁不同,大家心地善良,心思纯朴,应该不会让新娘难堪的。”林师傅说道。
“但愿罢。”紫凝还是为新娘担忧。
“别想太多,不会有事的。”林师傅安慰道。
紫凝倒了杯热水递给师傅,说道:“师傅,喝水。”
失踪的新娘(7)
“紫凝真乖!”林师傅摸了摸紫凝的头赞扬道。
紫凝突然觉得师傅以前关于男女之防、师徒之名分的话很有道理。小时候师傅就经常这样夸奖自己,摸摸头然后说“紫凝真乖”,可如今自己已经长大,的确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可为什么以前没有察觉到这种分别呢?
“早点休息罢。”林师傅说道。
紫凝点点头,说道:“师傅也早点休息。”
紫凝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开始感叹新娘的命运,并由此联想到了自己,都是在幸福即将来临的前一刻突遭变故,新娘是由于遭遇歹徒,自己则是因为太多的因素。
此时的北国应该是风雪交加了罢,不知道玉轩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冷着冻着?想想这个问题实在可笑,他身在王府,定是舒服得很。
第二天下午,阳光充足,紫凝照例和林师傅等人在寨子间漫步一会。刚到南域时,紫凝经常蒙头大睡。
林师傅说睡眠太少不好,太多了也不好,便提议每日午后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久而久之,形成习惯。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哭声。向前走去,听见那哭声从一处院落里传来。没多久,附近的村民便聚集而来,看个究竟。
紫凝和林师傅等人也走了进去。原来是这户人家的小男孩贪玩,从树上跌落下来,偏巧下面是块硬石,擦伤了不说,还扭了脚,此时正疼痛不已。
村里的郎中过来看过,敷了些止血消肿的药,但孩子还是痛哭不止,大人束手无策。
林师傅以前在江湖上行走,对各种跌打损伤甚为熟悉,于是上前查看了一番,又摸了摸孩子的腿脚,孩子立即大声呼痛。
林师傅说道:“只怕伤到了筋骨。”说完迅速点了几下,将扭伤的筋复归原位。
孩子顿时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林师傅又让身边的随从回到住处去取药,此行准备充足,带了各色常备药材。
失踪的新娘(8)
没多久,随从拿了药回来,此药名为和合筋骨散,专治筋骨之病。林师傅把药递给孩子母亲说道:“每日早晚各敷一次,几日内就能好转,完全恢复就得多日以后了。在此期间,尽量不要走动。”孩子父母不停地道谢。
几日后,紫凝正在房间里和林师傅吃饭,就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待出去一看,是那孩子的父母。自从用过和合筋骨散后,孩子的脚痛就一日好过一日,今天已经完全消肿。父母连忙过来感谢林师傅,还塞给紫凝好多点心。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林师傅对孩子父母说道。
“多亏了你们,要不哪能好得那么快。”孩子父亲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