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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一个人跑回教室,是,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对于中考,对于我和林楠都不算太吃紧,我想他和我一样有足够多的信心去考到一坐好的高中。
他不喜欢我,只是这样吧。
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赵丹选择了去职业高中念书离开了学校,听说林楠也是事后才知道,林楠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而自从那天之后我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有时我觉得我是最不知人情冷暖的,我总是不给任何人机会将我抛弃,所以在我觉得林楠不喜欢我之后,固执的不去和他说一句话,即使他偶尔的问候我也视而不见。
中考完后爸爸来看我,我忘了他多久没来过了,只是见了他,看到他的脸那样的陌生,而想到爸爸那两个字,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的。
他给我买了新的手机,走的时候我没有出去送他,妈妈送他回来后抱着我哭,而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那晚妈妈说,小洛,我们搬走吧。
我咬着牙齿说,好,我们搬走。
我知道她只是再不想看到那个人。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我去找林楠,我们一起去了小学的操场,操场的地面还是用黄色的土当作背景,风吹起来会把土吹进眼睛,和从前不一样的是操场外面围了一层铁丝网。
我用脚擦着地上的土,林楠,我有事对你说。
小不点儿,不说好吗?
我低着头迅速抬起头看他。不好,我一定要说。
他转过身低声说,那天我都听到,我听到了。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两个手不停的抠着手指,林楠又说,沈洛尘,我们这样不好吗,我们就这样不好吗,不怕会分开,也不怕会疏离,只要对方需要就站在彼此身边,我们就这样一直保持朋友关系不好吗?
我走到他身边,目光停在他脸上,林楠,你不喜欢我,是不是,你不喜欢我。
林楠不说话,我只听到我的声音在颤抖。很久很久,林楠轻嗯了一声。我多想那一声“嗯”只是我的幻听,可它清晰的从我耳朵滑入,把我悬空的心压入悬崖。
几天后妈妈托朋友在我念书的高中附近找了房子,就如同刚来到那座小镇一样,我们拖着两个行李箱远走,坐在拥挤的小面包车里,不停的有人问妈妈要去哪,妈妈只是说要去个朋友家。身后那座小镇离我越来越远,那些黄色的小花,那段我曾走过无数次的布满小石子的小路,那间曾收留我和妈妈好多年的小屋,那些给过我们帮助的可爱邻居,都在我眼前模糊一片。
别离时候许多东西总是变得亲切起来,亲切的遥不可及。
新家在一条一到晚上全是小吃的街道,楼下有一个很乱的菜市场,对面有一个叫做星源的超市,我和妈妈的生活用品全是在那座小型超市里买的。还挨着一所幼儿园,每天能看到很多很可爱男孩女孩。
高中生活也在忙碌中开始,新家离学校也很近,每天坐四路公交车坐不到十分钟路程就能到。我知道林楠也在那所学校,只是我们都不曾遇到,是啊在初中那么小的校园我们都很难才遇到,何况是这么大的校园。
我们各自在新的校园学新的广播体操,坐在深静的图书馆读没有读过的书,拿手机听没有听过的音乐,认识新的同学,朋友,老师,波澜不惊的,各怀所念的忙碌着,生活着。
差不多一个月后,课间操结束后,我随人群往教室走,林楠的声音就在人群中响起,我没有回头,他喊我的名字是我无论多久都不会忘记的。
也不过几秒,他跑上来,在人群中把我抱在怀里。
沈洛尘,你怎么搬家也不跟我说。他抱着我说,说话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了好多遍,身边的人都看向我和林楠,但那么多的人在我的眼底都模糊一片。
我伸手想抱他,却在快碰到他的那一刻轻放下手推开他。
林楠,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搬个家也需要向你报备吗?
他轻轻地把拽着我的手放开,直到他的手伸到我脸上我才意识到有眼泪滑落下来,他笑着说,你没事就好了。他的笑什么时候都那样温暖,让我心暖也让我心酸。
我从他身边走过,他没在再叫我。我总是太过决绝,不留余地。而他总是顺其自然,从不勉强。
如果说刚来学校的林楠还默默无闻,那在第一次考试后,他就开始名声大振。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作为全校第二名的我在学校也小有名气,走在路上也会经常听到有人在身后说我的名字。
而林楠开始又开始打篮球,我又开始听到他跟谁谁走的很近的消息。也会有人在我的书中放些可爱的话语,或在我的桌上放一杯热奶茶。我也会跟一些人忽冷忽热的走在一起,我想会不会他也听到我的消息,他听到的时候会担忧或高兴,还是会和我一样忐忑不安和心有所失。
期间,爸爸又离婚了,不知道从哪得知我和妈妈的消息,想和妈妈争夺我的抚养权,妈妈几次问我的意愿,问我愿不愿意跟爸爸过好的生活,我断然拒绝,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妈妈没再提,我也没再问。
后来爸爸悄悄带学校看我,问我愿不愿跟他回去,我想都不想得说我这一生都不会回去,因为这里有我爱的人,有在我失落之时给我肩膀的人。
爸爸走时,我看着他的车轻声哭泣,转身就看到林楠,我趴在林楠身上,低声说,林楠,你以后能不能别推开我。
林楠还是没有回答我,我想这样也好,省的我亲耳听到答案会更加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我们陌生了,不是吗(玖)
后来我都在想,如果我不固执,不倔强,或许后来我们也会像好朋友般的坐一起促膝长谈,久别之后也会像旧友般浅浅拥抱。
高二期末考试后,老师说恭喜我,全校第一名,我以为林楠又在生病。我反反复复的在他们班门前徘徊,直到有个认识我的人问我,我低声地说要找林楠,他惊奇的看着我,对我说,林楠已经退学了,你不知道。
换我不解的看着他,我不听他的话,闯到林楠所在的班级,大声的叫林楠,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最后林楠的同学递给我一本字典,说让我转交给林楠。
以前不知道心空是什么感觉,那一刻连走路都走不稳。走回教室没坐了多久,也忘了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课就夺门而出。
我打了出租车直接回到那座小镇,站在林楠他家那紧锁的铁门前大喊,直到声泪俱下。我蹲在他家门前,我想他是不是和我一样悄悄走了,他是不是怪我当初没有告他说搬家,所以他在报复我也悄悄走了。
林楠的白色球鞋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抬头,林楠,我以为,以为你走了。
林楠伸手把我脸上的泪抹去,没有,我爸妈去我外婆家,我一个人出去了一会。
他言语轻柔,而我像得到救赎一样。我站起来抱着他痛哭,林楠,我还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
他把我拉回他家,看我情绪稳定了之后他才说,沈洛尘,我们太熟了,太了解彼此了,等你再长大一起就会明白也许你并不是喜欢我。
最后的最后林楠送我坐上拥挤的小面包车,尽管我威胁他如果他不回学校我也不回了,尽管我都卸下伪装求他不要离我身边,他仍说,永远都会把我当成朋友,如果我有事他仍会出现在我身边。
我以为我最了解他,懂得他,知道他,没有人比我更适合陪在他身边,却不曾想这些我以为都成了隔在我们之间的阻碍,是啊,我们太熟了,他走路时会踢路上的石头,想买新的鞋时会把旧鞋用刀子划破,吃白菜只喜欢吃白菜的叶子,小时候听英语的复读机全都用来听音乐了,并不是外人看来那样的不努力就有好的成绩,会在清晨阳光刚升起之时背书,看书喜欢从后面往前看,发火时大声说话不是真的生气,真正生气的时候一个字都不会说,却又不用别人去哄,过一会就会没事,幼时想当一名画家,长大后想当一个电脑高手。
我看过他默不作声哭泣的模样,他看过我眼泪鼻涕挂满脸的狼狈。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不能在一起。这是林楠给出我的理由,让我无言以对,也无法改变。
他总会做出一些事,让我措不及防,让我彷徨,让我心伤。
比如那样他轻拍我的头。
比如那年他和赵丹在一起了。
比如那年他和赵丹分开了。
比如那年他在我身边无微不致的照顾脚受伤的我。
比如那年他在人群中抱过我质问我为什么走时不跟他说。
……
那年夏天变的异常的冷,晚上我盖着两层被子也还是冷的发抖,我大病了一场,梦里全都是林楠的样子,他的笑,他的着急,还有他给的空欢喜。我想如果我说冬天来了,可能也只有我一个人相信。
我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也不去,妈妈什么都没有问我,我对她说我不想念书了,她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我掉眼泪,暑假开学后我还是低着头,认命的,别无选择的去了学校。
开学没几天,林楠来学校看我,在操场上他跟我说,要去学计算机。我抱着他求他别走,求他回来,他只是沉默。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我。
有人喜欢让自己置身于人群中,这样心中的孤单就会少一些。而我则是让自己一直保持在形单影孤的状态,让厚厚的试卷填满我的生活。我不是真的有那么自闭,我只是怕有个人给我万般的宠溺,最后却都不牵我的手。
不久之后我收到林楠发来的信息,他说他一切都好,让我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我没有回,也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高中以来我们从未用手机联系过,他走了之后却很快的跟我联系,让我安心,你看,他总是那么顾及我的感受,我以为他应该会喜欢我的。可是然后呢,再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我们陌生了,不是吗(拾)
在那之后我们都没有见过,也都没有联系过,我从不跟人提他的名字,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像天使一样降落在我面前,终结我的孤单。
很久之后我无意中翻开忘了拿给他的那本字典,字典最后面的空白页上写满了我的名字,我潸然泪下,难过卡在喉咙里有些疼,想喊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的。那时我都再想,那种疼我再也不要经历一次。
我大学考到了他所在城市,妈妈也随我搬到这座城市,我想告诉他我也在这里时,他的手机已是停机状态。
是我倔强不回复他过往的关心才与他越走越远。
看过一句话说是有些人你并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他给过你温暖,所以才得以让你铭记于心,我不知道林楠对于是不是这样。但无论哪样,我都还会记得在那些最灿烂的日子里有个人陪在我的身边,对我微笑,给我最好的爱护。
我知道他是我记记中无疾而终的初恋,我苦恋过却无果的初恋。
有时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和他没有真正在一起过,所以我总是对他念念不忘。
大学期间谈过几场恋爱,也学了钢琴,看过浪漫,听过甜言,只是再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像从前那样悲伤不止,只是看过的每一场烟火都比不上那座小镇的烟火,能够让我心潮澎湃,只是最熟悉的仍旧是他微笑着的脸,只是每段感情里都隐约有着他的影子。
大学毕业一年后在高中的QQ群里看到有人上传林楠的结婚照,他对面新娘很美,他笑容还一如从前。
再一年多,妈妈因劳累过度,离开我。爸爸让我跟他走,在妈妈墓碑前,我狠狠甩开爸爸的手,我只是仍不能忘记妈妈在意识混乱之时仍然清晰的喊出他的名字,是他缺席了妈妈半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