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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看看有地方睡吗?”净挪开身子,淡淡地说,示意容静言进门自己找地方睡觉。
容静言探头进门,一看,脸色彻底变绿,两室一厅的房间,里面空无一物,除了客厅中间吊着一个沙袋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根本不是人住的房间。两年来,她第一次看净的房间,想不到是如此模样,这两年来,净是怎么过的?
“你不用睡觉的吗?”容静言疑惑地询问,声音里不自觉地掺入关心。难怪净会经常到她家蹭饭吃,这根本不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
“打坐!”言简意赅地回答。
容静言打量着屋子,拧眉想办法。
“我有一个办法。”净突然难得好心地主动提供帮助。
“什么办法?”容静言期盼地望着她。
“打晕你!”
容静言瞪着她,不敢置信,这是什么烂主意,她从净认真的眼神中,看到了这不是开玩笑,她看着空旷无物的房间,猛然意识到净不习惯别人的接近,如果真住进来,“凶多吉少”。
“谢谢!如果真能晕过去,不用你帮忙,晚安!”容静言僵笑着主动关上房门,最终,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瘫坐在沙发上,愣愣地发呆,精神疲惫不堪,而眼睛始终无法安心地闭上,她敏锐地嗅着空气中渗进的陌生气味,这明显地不是同类的气味,是危险又令人讨厌的异性气味,她痛苦地用被子将自己的头捂住,如果真能晕过去,该有多好!
就在此时,其他几个房间的房门不约而同地同时打开,拒绝容静言的几个女人同时出现在门边,彼此默契地互视一眼。
“静言的异性厌恶症,仍没有治愈,不过,这是一次难得的猛药。”童善缘意味深长地说。
“所以,她身边围着那么多男人,才没有一个能走近她的。”隋缘淡然地接道。
纭妙妤懒懒地点头附和,通常情况下,她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
“静言姐好可怜,不过,会好的!”郝沁昕柔柔地说。
“那个男人无害!”净冷淡地说完,关上房门,其他几人也随即关门。
……
竖日清晨,谷镜明缓缓地睁开眼睛,随即感觉胃部传来一种痉挛,他的脸色一变,肚子传来空荡荡的鸣叫声,他用绵软无力的双手撑起身子,看着凌乱不堪的房间,墨黑的眉宇紧蹙,在床边没有找到鞋子,赤足走在铺满灰尘的地板上,拉开房门,看到比房间更乱的客厅,眼里闪过容忍,他最讨厌脏乱了。
不过,这是哪里?
他感到喉咙如火般在燃烧,匆忙寻找到饮水机,倒了一杯水狂饮起来,待他的胃里灌满了温水,不适感稍稍缓解之后,他不着痕迹地搜寻着屋子。
客厅最大的家具-沙发上,薄被、枕头和衣服胡乱地堆放在沙发上,不对,从那一堆凌乱的东西中,伸出一只在晨曦的照射下,闪着白玉般光泽的嫩足,沙发上蜷缩地睡着一个女人。
谷镜明端着水杯的手一怔,环视房里简洁的装饰,地板上积淀的尘土,到处乱扔的书籍、衣服、裤子、速食袋、垃圾……那是什么?女人的粉色内衣就挂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他漠然的脸上浮现尴尬和震惊,这真是女人住的屋子吗?怎么能脏乱到这样的程度,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额际隐约传来的疼痛让他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记得自己被车撞了,难道,撞自己的人就是她?
“咕噜……”肚子在此时发出响声震天的鸣叫声,让他尴尬地立在饮水机旁,瞪着被吵醒的女人。
只见,伸出在外的白嫩小脚的脚尖倏地绷直,脚面成弓形,同时,从一堆被子中伸出一双嫩白的小手,紧握成拳,然后,缓缓地伸开拳头,一只小手掀开薄被。
一个睡眼惺松、头发凌乱、有着恐怖黑眼圈的女人站起来,边扭腰、边揉脖子,强撑开沉重的眼皮,茫然地瞪着前方。在凌晨时分,她总算睡了一小会儿,可浅眠的她刚被一个奇怪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习惯性地走到饮水机旁倒水喝,却见一个身穿奇怪衣服的高大男人站在饮水机旁,正一脸诧异地望着她,她眨眨困乏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张大小嘴,然后……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逸出红唇,她捂着心脏,吓得脸色惨白,现在的她,真的好可怜,模样好恐怖。
“是你!”男人暗哑低沉的声音沉稳地响起,双眼像看怪物似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好邋遢、好恐怖,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容静言稍稍镇定情绪之后,瞪着眼前“活”过来的男人,她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尴尬、一会儿又笑了起来,激动地说:“你没事了?”
谷镜明摇摇头,深思地望着她。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容静言说到最后,已经高兴得语无伦次了。
“是你……撞了我吗?”谷镜明试探着问。
容静言闻言身体僵住,回他一个抱歉的笑容,讨好地说:“你没事就好!”
“咕噜……”肚子适时地提出抗议,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刚才喝进去的水正在胃里大闹天空,胃里不时冒出水的咕噜声。
谷镜明尴尬地望着她,“有吃的吗?”
容静言连忙回答:“有……有……我这就去准备,你……你先坐一下……啊……”她本意是想让他坐在椅子上,在看到自己的内衣时,脸蹭地红了,抢过内衣,迅速闪进浴室梳洗,随即,浴室里传出一声痛苦又惊讶的叫声,她被自己在镜子中的恐怖模样给吓着了,更为被那个男人看到这副模样而羞愧难当。
梳洗完毕的容静言,迅速进厨房做早餐,略为想了想,从冰箱拿出食材,准备直接做饭,那个男人几天没有吃饭了,一般的早餐难以满足他现在的胃,吃饱喝足后,才便于谈判。
2008-11-09
第09章 冷漠无情
一会儿光景,容静言利落地将三菜一汤端上餐桌。
谷镜明毫不客气地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他有多久没有吃到正常的饭菜了?他也不记得了。
十分钟后,容静言看着横扫一空的盘子,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眼神忧郁而神秘,似盛着太多东西,快要溢出来,却被他控制着。那张初看时略显恐怖的严酷瘦脸,如雕刻般僵硬的线条,找不到一丝柔和,这绝对是个极其固执的男人。
“吃饱了?”
谷镜明低头看着空空的盘子,脸色微僵,尴尬地点点头。
“走路要看路,不看路,就不要走路!这是你曾经训诫我的话,现在,我将它还给你。那天晚上,是你自己撞上来。”容静言为说出淤积在心中的话而轻松地吐出一口气,更转移了今早起床时邋遢形象造成的尴尬情绪。
“迷路了!”
“什么?”
“我找不到路了。世上的路很多,却没有我要走的路。”
容静言怔怔地望着他,惊讶他悲观又迷茫的回答,她只是想出一下被他冷漠训诫的闷气而已,想不到……
净曾经说过,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看来,故事还不是普通的故事……
不过,是什么故事对她来讲,并不重要,他的身体已经没事了,饭也吃完了,他,该离开了。
“你的身体如果没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容静言压住心底浮现的好奇,激动地开口寻问。
谷镜明微怔,打量她半晌,沉默地起身,从客房里拿起怪异的布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连一声再见或礼貌的招呼都没有,走得利落又干脆,还无情……
容静言看着配合至极的男人,微微一愣,她刚刚从这个男人眼中读到了太多的讯息,迷茫、失落、孤独、悲伤、坚毅……她的心里瞬间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摇摇头,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收拾妥当准备上班。
当她再次打开房门时,被惊吓得站在原地,刚刚离开的男人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张纸,沉默地递给她。
她接过一看,原来是自己在房门外面贴的招租告示,在这栋大楼各层和大楼外面的公告栏里,她都有张贴。
她抬头看着他,他要干嘛?
“我想租!”谷镜明主动开口。
“不行!我的房子不租给男人。”容静言一口回绝,防备地看着他。
“我只租一段时间。”谷镜明不放弃地继续游说。
“不行!我要上班了,再见!”容静言坚定地拒绝,她不会忘记这几个晚上痛苦的经验,绕过他走进电梯间。
谷镜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但他没有别的去处,现在,他还没有想好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他需要静静地想想,急切地需要一个能住的地方。
他放下手中的布包,席地坐在冰凉的瓷砖上,背靠着她家的房门。想起她早晨起床时“恐怖”的模样,刚才出门时,虽然容颜憔悴,仍难掩娇美的俏脸,他苦笑着摇摇头,这是个矛盾的女人。
现在,能让他去想的事情,太少了,他不需要去想任何事情,根本没得选择,又哪需要去冥思苦想呢。他在抛开脑中的一切记忆之后,只有这个女人那天地铁里令人惊艳、今天清晨恐怖的模样印在了脑海中,他不会打扰太久,不会的。
……
容静言一整天的精神都恍恍惚惚,她疲累地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补眠,脑海里混沌不清。最近的工作效率明显下降,思维僵持,今天,她不得不在工作时间补眠,以抵抗脑中奔腾放肆的叫嚣。
工作室的几个姐妹惊讶地望着向来活力四射的美雅活招牌,这几天的偷懒和低迷状态,每个人都在猜想其中的理由,却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下班的优美轻音乐在广播里准时播放,容静言睁开眼睛,拿起背包迷迷糊糊地飘离办公室。
当她回到公寓时,发现她家门前围着一群女人,不是她那些奇怪又没良心的女邻居们还有谁?这一层楼就是她们6个单身女人的天下。
不过,她们在看什么?
她好奇地走上前一看,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那个靠着房门睡觉的男人,他是流浪汉吗?坐在冰冷的瓷砖上,还是走廊里面,居然睡得如此悠然自得,没有可怜、更没有凄苦,仿佛睡觉就是睡觉而已。
“静言,我们18楼,首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异性动物,想不到会是你家!”童善缘穿着紧身黑色西装裙,手提公事包,看样子还没有进自家门,就到她家来看“猩猩”了。
其他四人一齐扫向她,几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看着她。
容静言在心里微微叹气,主动交待:“他的伤已经无碍了,主动离开我家。出门后却反悔,想租我的房子,我坚决拒绝了,如此简单。”
几人点点头,看着坐在地上睡觉的男人的眼神里,有着可怜。
“你们家也有空房间,如果可怜他,可以……”
“虫虫若是知道有这男人的存在,绝对会彻底消灭干净。”童善缘冷静地说着血腥的话语,打断容静言试图的反击。
“细观他的相貌,此人性格倔强、固执而清高,此生都难成为金主型男人。”隋缘叹息地摇摇头,美艳冷漠的脸上闪过漠然,没钱的男人,在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吸引力。
“我讨厌一切雄性动物!”郝沁昕黛眉一拧,皱皱小鼻子,直接躲到净的身后,撇得一干二净。
净冷冷地说:“我不想对他出手。”她对于一切陌生的气息,都有着天生的防备和攻击性,可不想无故伤人。
“跟我有关系吗?”纭妙妤无辜地耸耸肩膀,慵懒地接道,难得迅速地大跨步直接回自己的公寓,关门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像是一个信号,其他几人迅速消失,转眼间,廊道里只剩下容静言和谷镜明两人。
容静言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我不是总被人说成冷血无情、现实贪财吗?但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