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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窝里埋了埋,抱得更紧了。
真是可怜的……我把手绕到他背上拍了拍,像拍孟达家的阿宝一样:“乖啊,没事的没事的……”
我没想到周逸凡的心灵竟然会那么脆弱,轻描淡写地讲个故事也能让他受到伤害,只能说他的人生实在太平坦了。而我呢,我的生活似乎从来就不是什么轻喜剧,而是一幕幕超现实主义的黑色幽默。好在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口的良药,它能让张艺谋从红高粱到三枪拍案惊奇,让陈凯歌从霸王别姬到无极,当然也能曾经文艺呻吟着的我往越来越无厘头的方向发展。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生活就像被强。奸,反抗不了,就要试着去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啊,真是寂寞如雪……
对了,这章是不是略有点沉重了?嗯,俺要赶快回到欢脱的轨道上来~!
、第十四章
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对了,我说人要试着去享受生活。
然而就在回家的途中,我猛然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我意外怀孕这个事到现在还没有跟我爸妈提。如果这件事处理得不好,别说享受生活,我甚至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今天已经不像昨天那样具备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我在心里盘算着,让周逸凡把他那辆车提前开到我家门口,万一我进去摊牌以后我妈雷霆大怒,我就直接冲出来钻进他的车子里跑路。我把这个计划跟周逸凡沟通了一下,他顿了顿道:“噢,我忘了跟你说了,那件事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
“啊?”我顿时愣在原地,“你什么时候讲的?”
“昨天晚上。”周逸凡也停住了步子,回过头来淡淡道:“你出去的时候。”
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睁大眼睛道:“然后呢?我爸妈什么反应?”
他继续淡淡地道:“噢,你爸倒没什么,就是喝水的时候被呛了一下,你妈妈就有点夸张,她去厨房拎了把菜刀出来了。”
“啊?!”我吓了一跳,立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他,之前也没注意他身上有没有多出一个窟窿什么的,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自己扛了呢,竟然敢单挑我妈,以为自己是武松啊?
好在找了半天都没找着伤口,我抬头看着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周逸凡静了几秒,“哦,这个嘛……你妈说那都是我的责任,所以让我对你负责到底。还说如果我不娶你的话,就要当场把我剁碎了拿去喂狗,连渣也不剩下,所以我就答应了。”
我愣了一下:“阿宝?”
他也愣了愣,“阿宝是谁?”
我又愣了愣,摇摇头道:“哦,那不重要。呃,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答应了,你答应什么了?”
“结婚。”
我怔了一会,几秒钟后终于反应过来,我说:“噢,你的意思是我们假结婚,然后在我妈面前演一下戏是吧?噢,我明白我明白,没问题。也幸好你反应激灵,不然可就惨了。”
周逸凡皱了一下眉,疑惑道:“假结婚?怎么个假结婚?你妈妈说了,她要看到白底黑字的结婚证。”
我鄙视地看着他道:“你有没有结过婚啊,结婚证明明是粉红底黑字的。”突然发现好像他的确没结过婚,而且我们已经离题了,又连忙把话题扯回来:“噢,你说怎么造假是吧?这还不简单啊?我们学校门口一溜都是办证的,办得都特别逼真。不光是结婚证,离婚证,还有最实用的学生证
和身份证。或者你也可以按职业类别来挑,什么律师证,会计师证,医师证,你要能多出点钱的话,人大代表的证也指不定能给你办出来,你不用担心!”
周逸凡看了我好一会没说话,我估计是他心里还有点担忧,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事,真的!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正好我跟我们学校门口那些小摊小贩关系还不错,我去的话他们搞不好还能给我算便宜点呢。”
“到时候再说吧。” 周逸凡叹了口气,看得出来心情仍然有些沉重。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现在在我国办假。证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行业了,从业人员的素质都特别高,别说是我妈那双老花眼,就是专业的机器也未必能验得出真假。从这件事情中,我再次感悟到周逸凡真的是个很实诚的人。但我的确没想到昨晚在我回忆中学那些风花雪月的时候他就默默地把这么棘手的事情跟我爸妈说了,真是好兄弟,够意思!
回到家以后,我爸妈都已经起来了。我爸拖了张椅子坐在门口认真地研究一本命理八字的旧书,看到我们回来,张了张嘴巴却没说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爸向来都很疼我,我妈骂我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求情,攒了点私房钱就惦记着给我买新衣服,我犯错了他也不会给我坏脸色看。可是我如今却居然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我真是不孝。
我走到我爸跟前说:“爸,你怎么在这里看书啊,太阳光对眼睛不好,多晃眼啊。”
我爸把书一合,扯着嘴角呵呵地对我僵笑:“哦,那不看了,不看了。”
我心里有点难受,周逸凡在旁边接了话:“叔叔,那我扶您进去吧,坐门口风也有点凉。”
进屋以后,我看水壶里的水好像是新烧的,就找了点上回刘闻闻送给我的白茶茶叶来泡。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看见她昨晚半夜给我发的一条短信,说明天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话剧社在老地方排练,叫我不要迟到,然后还说她有点事情,可能会稍晚一些,让我千万盯着高晨别让他被新加入社团的女狐狸精给迷惑了。当时我就想,那也得高晨发现她们是女的才行啊。
我把泡好的茶给我爸和周逸凡送过去的时候,听见周逸凡在跟我爸说:“叔叔,我听末末说您右腿不太灵便,我有个朋友是骨科的专家,挺擅长复健这方面的,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约个时间我让他帮您看看。”
我爸张口结舌地,连婉拒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就在旁边插了句话:“爸爸,没关系,就只是看看,也不会怎么样,你
没必要跟他太客气。”
周逸凡对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介绍他那个朋友和询问我爸的情况了,我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忽然听到厨房的方向有声音传来。走到厨房门边,发现我妈正在刀板上切一只鸡。我默默地从旁边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一边,我妈在我坐下时瞪了我一眼,然后一直都没理我。等她把鸡切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叫了她一声:“妈……”
我妈突然一刀把鸡头剁了下来,然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从凳子上坐到地上。她挥舞着亮闪闪的刀刃对我咆哮:“你这个死孩子,你怎么不学好啊?!我就说了!你以前回来毛都没带一根,这次居然捎回来个男人,肯定是出事了!”
我觉得有点委屈,纠正她道:“没有吧,我每次回来,都会带礼物啊……”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明白是吧!啊?我没教过你是不是?啊?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那么不懂得保护自己啊!你怎么能让我那么年轻就当姥姥了啊!”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再次纠正她道:“妈,你也不算年轻了,都五十了……”
我妈把刀当地一下钉在砧板上:“五十怎么了!五十岁算老吗?你还敢跟我顶嘴!”
我连忙道:“没有没有,五十很年轻,年轻得很。不是有句话吗?女人五十……一枝花啊。”老菜花,也勉强算是花吧……
然后我妈就没再吭气,低下头用手背擦着眼睛。我看她这么难过,心里犹豫了好一阵,咬了咬牙,强作轻松道:“妈,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我特别不对?要是你们接受不了,那……这小孩就不要了,反正现在科技进步的很,不要也来得及。再说,这本来就是个意外,我本来都不认识他……”
我妈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嘴唇抖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我心里头很惊讶,因为在我印象中,哪怕是在我们家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我妈这么苦情的样子。沉默很久,她叹了口气道:“我能叫你不要?我怕你今天要是听了我的,以后总有一天会恨死我……算了,这都是命,谁能想到呢,都过去这么久了……”
我妈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我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我想让她高兴一点,靠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安慰她,我说:“妈,凡事你都要两看。我都二十六了,慢慢谈个对象再结婚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您二十六的时候我都会满地跑了。而且那个谁……他人也还算不错,虽然是先上车后补票,但好歹也补了票,没坐霸王车不是?您放心吧,等结婚证一到手我就找最贵最快的顺丰镖局给您邮回来!”
我妈听完又愣了半天,自言自语道:“是啊,他肯定会这样的……”
我觉得我妈这个神神叨叨的样子,跟菜市场门口那个算命的颇为相似,估计她是经常趁买菜的时候偷师去了。
因为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会降雨,加上怕没有灯走夜路不太安全,所以我和周逸凡决定下午就回去。临别的时候,大家彼此无话,都在用眼神进行着无声的告别交流。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不假。但我爸眼皮上的褶子太多,就像给这窗户上了一层厚重的窗帘。而我妈的眼睛刚才哭肿了,现在睁都睁不开,导致我也没有办法透过一条窗户缝看清她内心所想。无奈之下我只能去看周逸凡的,但他也没给我这个机会,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叔叔阿姨,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你们,会照顾好末末。”
他说完以后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我想他们可能是需要我象征性地表个态,毕竟我是最后一句话里的宾语,于是就用力点了几下头。
由于昨夜我耗费了许多精力去做了一个很纯的梦,加上今天早上起得又比较早,所以在返回的途中我撑不过困意睡了过去。最后是周逸凡叫醒的我,我一睁眼就已经到了学校的宿舍楼下,身上盖着他的风衣。我把衣服递回给他,朦胧着双眼说道:“嗯,到啦?谢谢啊,你也赶紧回去吧,这两天怪折腾的,辛苦你了。”
我伸手去开车门,听到周逸凡在后面叫我:“末末。”
我回过头,他正侧着身盯着我看,眼睛在车灯下亮晶晶地反光,这真是传说中既摄魂又勾人的眼神。我也被摄住了魂,正在研究他有没有戴美瞳眼镜,周逸凡说:“末末,我在想……你要不要住到我家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呼……见丈母娘的戏份总算是搞定了……
、第十五章
对于周逸凡邀请我住到他家里这件事情,我并没有答应。
周逸凡邀请我去他家的理由是他家小区离我学校比较近,而且那里的环境不论是跟学校宿舍还是职工宿舍相比都要好得多,我要是住过去的话他不光方便接送我上学上班,也方便照顾我。我一一地反驳了他,其一他家小区离我学校再近也比不上宿舍近,其二我虽然是个孕妇,但我目前才怀孕三个月,肚子还没有普通人吃撑的时候大,连上了地铁公交都不会有人能看出来从而给我让座,所以也没什么好照顾的。其三,虽然他家条件比较不错,但我孩子都还没生出来,所以也实在没有必要为了给孩子的成长创造一个良好环境而这么早就效仿孟母三迁。
我逻辑清晰,论据充分,周逸凡想了半天都没能找出什么观点来反驳我,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开车走了。
我上楼以后,宿舍里空无一人,刘闻闻留了张字条说她这周末去她姑妈家住了,劳烦我帮她收一下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我在收衣服的过程中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