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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华无奈,与关希敏喝得东倒西歪的回去,他还好,关希敏几乎是爬上车的。坐上车后,关希敏搭着他肩膀,嚷道:“哥,等熬过这阵,有钱了,一定先要给我几个亿。妈的,成日里眼睛长在顶上,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们跟不跟在屁股后面,招不招我商!”
温煦华狠狠拍了拍他的背,道:“先回去吧,过年了,多些时间陪陪云婷和小山。”
走之前,关希敏还开玩笑说了句:“那我改名片了,熬了这么两年,这么个破时机终于荣任安源总经理。”温煦华还回了句:“头衔加多点,比如说汇安董事、项目部总裁,还有,董事局全权特派大使。”
温煦华发完抚恤金,已是年前二十七的下午,立马就赶往昆明,飞往上海。在这里,他要和一家外商公司签订出售旭日广告的合同。
老爸也好、思阳也好,他们都说得没错,眼下过年,除了员工工资,没有特别需要支出的现金,凡事应该等到年后再说。新的一年,市场行情继续看淡,通胀率居高不下,货币政策在年中极有可能重大转向,更多地方政府将进一步倾向于“以楼救市”,对于困境中的汇安、中盛,无疑是个好消息,再撑半年,顶多一年,情形一定会有好转。
可即便汇安熬得住,他已经等不起了。
到了浦东机场已是晚上八点,公司来车接他,并未先去酒店,而是直接奔赴医院看望外公。
温珍容也在,特等病房里坐着,看见温煦华推门进来,还有些不相信:“你怎这个时候来了?”她尚以为他在云南。
“外公睡了?”
“都这么晚了,肯定睡下了。”
温煦华看了病床上的外公一眼,头发苍白,面容枯朽。他已经八十四岁,如今病痛加身,已是灯残烛灭的最后时光,可他正当壮年的时候,最宠爱这个外孙,小时温煦华的胡作胡为,大都也是因为他护得无法无天。
“我只能在年前抽点空来看看,过年就不来上海了。”
温珍容低声说着“也好”,二人轻声轻脚的退出了病房。温煦华让司机先送自己妈妈回家,温珍容抚着他的脸,笑道:“不用了,我先陪你去酒店。”
下车时,温煦华接了个电话,是杨秘提醒他明日的行程事项,他确认后挂了电话,搂着妈妈进了电梯。
电梯里三面都是镜子,就连电梯门合上也是光洁如镜,温珍容看着靠在门上的那个身材伟岸的男子,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骄傲。比起8月份看到的,他又消瘦了些,眉头紧锁,却更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一个母亲什么事情最高兴,就是终于发现孩子能自己撑出一片天;什么事情最难过,就是担心孩子千辛万苦的,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你是什么想法,妈妈不清楚。只不过,旭日只卖5亿,怎么都不值,如果真缺这钱的话,妈妈挪给你,好不?”
“你照顾好外公就行,生意上的事,我自己有打算,不需你担心。”
温珍容叹气,毕竟苦的累的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情形真的很坏的话,你也不必一口回绝沈家的心意,再怎么说,那边有你的儿子。”
温煦华抿嘴没有接话,温珍容看着他一意孤行的样子,转过头去悄悄擦眼角,温煦华搂过她,头靠在她的肩上,突然用一种很疲惫的声音说道:“妈妈,我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江妍她,不愿意再等我了。”
温珍容心如刀割,只张开怀抱,抱着这个高她一个头的男子,他的挣扎,他的痛苦,做妈的恨不得能替着。她不是没有过动摇,沈舒心再怎样,可她毕竟怀着温煦华的孩子,她不想自己的阿煦拼命到最后,依然要接受当初的那个结局。
可她更记得,8月她去S市,在汇安控股的顶楼办公室里,温煦华看着窗外,对自己说道:“我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眼下该怎么做,对自己有利,对汇安有利,我都知道。是啊,我可以同江妍离婚,也可以同沈舒心结婚,可妈妈,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我已经不小了,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人,也不太可能再对谁去掏心窝,对谁真正好。四十岁了,还不知自己可以停留在哪里,恐怕也只能在一群20来岁年轻漂亮的女人中放荡追逐。一个中年男人,眼神浑浊,说不准会秃顶,还有一个啤酒肚,你说她们又看上我什么。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想过,所以她回到我身边,那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温珍容抱着自己的儿子,努力的不想哭出声来,她什么都不要,万贯家财又怎比得过儿子婚姻幸福、生活美满。
、负重而行(3)
温煦华确实已经被逼入了死境,否则他绝不会以旭日来换取贷款。
逼他的人有很多,仗着有肚子有资金的沈舒心父女;对他不愿接受沈家借款横眉而对的董事股东;担忧着自己资产会缩水贬值的家族成员,当然能让他如此紧迫的做这个决定的只有江妍。
这大半年来,几乎身边人人都成了火炮,对准他一个接一个的发难。先做了马前卒的是林立卓,他所代表的卓威公司占了汇安12。5%的股份,是陈家以外的最大股东。
7月下旬,正当汇安上下被紧绷的资金链和不断跳水的股价弄得心惊肉跳时,他带来了好消息,世方科技下属的投资公司愿意提供一年期无息贷款25亿。他公布这个消息时,董事局上下都惊呆了,恨不得马上开香槟来庆祝。他妈的,还是我们大少爷有魅力,这年头有情有义的女子太少了,如果有排名的话,沈舒心一定是天下第一号痴情女,一出手25个亿啊!
当然是有条件的,温煦华必须立即与江妍离婚,迎娶沈舒心。只要离了婚,15个亿的资金立马入账;与她登记结婚,剩下的10亿也即刻交付。甚至于,林立卓说了,只要结了婚,陈沈合二为一,后续的资金世方能提供的也绝不会含糊。大家没把这样的条件当回事,怎么不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人家还大着肚子呢,这叫成人之美。
温煦华当时在中盛与思阳开会,陈启泰在医院里躺着,本就是个例行的董事局通告会议,不决定什么事儿的。关希敏一瞧大家伙那兴奋劲,立马在桌子底下给温煦华发了一短信:“火速归,大家开始聊你二婚了。”
温煦华知晓后,回来差点没把董事会的桌子给掀了,一屋子人瞧他脸色不对,前后一个个溜了。林立卓直接去了医院找陈启泰了,这混小子不开窍,老头子还能傻了不?上天掉下来的馅饼,你也得张口去咬才行。
没料到陈启泰叹了口气,只说这事他会和温煦华商量,不过他就要动手术了,医生交代他术前不能多虑,还是等到术后再说吧。林立卓愤愤然离开医院,心想患什么心脏病,这老头明显得了老年痴呆症。
可沈益山把这件事交给他办,他是打了包票的,无功而返未免太没面子。再说他林立卓也是商场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一个,你陈启泰拿病做挡箭牌,我就没辙了?董事局上奈何不了你父子,是因为你们手里握着最大的股份表决权,轻而易举可以否掉这份借款协议,但如果你们陈家上上下下窝里打架呢?
翌日周六,趁所有人都不上班,他就伙同陈启泰的三弟陈启正,通知了陈家大大小小的股东、亲戚来汇安开会,甚至陈家四叔那个还在上大一的19岁儿子,他都给邀来了。不来不知道,一来才发现,陈家亲戚还蛮多的,一屋子老老少少,把个小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的。
这下好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手上那点股跌得惨不是应该的,而是陈家父子不作为。说实在,除了陈家至亲的那三兄妹,那些所谓的亲戚当年也不过是在陈启泰创业时参过点股或者借过一点钱,汇安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几乎和他们无关。
但老一辈的人念亲情,陈启泰发达后,那些在艰难时给过滴水之恩的,都涌泉相报,90年代起大家纷纷在他这里购了不少的原始股权,后来等到公司上市,原始股票解禁,到了2000年右,一两毛钱、一两块钱购入的纸片已经冲到了百元高位,一个个在交易所看着自己从万元户变成千万元户、亿元户,差点没高血压脑溢血当场发作。
这些人也大都是商人,不是在汇安上一份班,就是做着和汇安关联的生意。可商人是什么?商人嗜血而且逐利:江妍受没受委屈,他们不管,以往挨着陈启泰过的好日子他们也不管,他们只在乎,那交易所里大屏幕上代表自己手中那点资产的股票代码是红的还是绿的。
但这伙人自知说话没什么分量,都一股脑儿劝陈启泰的弟妹们。二姑陈启毓,也就是宋思阳的妈妈,三叔陈启正,四叔陈启和,也是汇安控股的股东们。只不过大哥陈启泰一贯强势,大家也都没经商的天赋,这些股份的表决权一直都由他代理,弟妹三个平日只管着分红就行,这也是不少家族企业为维持后续发展,公司不被外人收购,所秉承的“分股不分权”。
可人是经不起怂恿的,更何况大家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看不清眼前这点利益?娶沈舒心,对陈家百利而无一害;不休掉江妍,于陈家百害而无一利,再说,沈舒心有孕,江妍都已经搬出熙园了,他俩的婚姻几乎不可能维持得下去,大家这么做,也只不过顺水推舟了一把。至于江妍,大不了补偿点钱财。
林立卓眼见达到了自己的效果,立马隐身退去。陈家三姊妹登上闹腾腾的舞台,会后就要打电话给远在上海的大嫂温珍容,要求开家族会议,投票决定汇安的前程与温煦华的婚姻问题,可怜他们的大哥还在医院做检查,等着下周的心脏搭桥手术。
老三陈启正打算趁热打铁,大家伙都情绪高涨时,在术前就开这家族会议,还是老二宋妈心疼这个大哥,拍桌子吼道:“谁敢这个时候去我哥哥床前说这事,我立马拿砍刀剁了他。”
他们俩也怕这个姐姐,只好等到陈启泰术后。宋妈的功夫大家很久以前是见识过的,当年宋思阳的爸爸要和她离婚时,她死活不肯,就拿着菜刀一路砍到思阳爸任教的S大经管系。
陈启泰术后第四天,老三就去了趟医院,罗医生说各项指标正常,恢复良好,他知大哥死不了了,立马电话召集所有家族成员来医院开会。说真的,连李细凤都觉得诧异,平时就连拜年也没这么齐全的,今日人都来了,而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温煦华接到电话时,气得要炸,这叫什么,要逼他的宫吗?他们商议的事情,温煦华不知,那时他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亲叔表姑的小心思。居然没料到,林立卓董事会上不成事,开始要挑他家内斗了。
手上有股份所有权的人,除了温珍容无法即刻赶到之外,其余的都来了。陈启泰一向节俭,所住的特级病房连着客厅也只有二十来平米大,这会黑泱泱又坐满了人。
老三是会议牵头人,连句客套问候都没有,直入主题,事是这么个事,大家也都很清楚,今日汇安生死一线,大家凭手中股份投票表决。若通过他的提议,这会便开得圆满成功,然后散会;若没通过,那么就把代理权还给他们,以后董事股东会议上大家各表各的。陈启泰面色苍白,坐在轮椅上,未发一语,只听着自己至亲不住聒噪,口沫横飞。
温煦华赶到时,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是生气,可这些人也是他的长辈至亲,甚至还坐着祖父辈的人,他没法像在董事会上那样霸道蛮横,掀桌子赶人走。
见他一来,大家立马转了过来,刚才向陈启泰说的那番人间道理,又同他说了一遍,为了个女人把家给闹成这样,不划算,如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