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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视着闻人潜,眼中一片血色,隐隐露出杀意。
闻人潜却不管不顾,兀自抚摸着他的脸庞,心心念念只有当年自己成妖之时,玉凝透过结界,亦是这般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悲至深处,怆然泪下。只可惜自己当时被血毒侵蚀,半身成妖,心智迷失,记忆残破不清,直到今日,才渐渐解封。
玉凝盯住闻人,双目血红,忽地哼笑了几声,低下视线,目光在地面不停流转,嘴边绽出诡异的笑容,似是僵住一般一直没有放松。闻人潜渐渐回神,便听他似鬼如魅般低声呓语着,
“使人为妖,天道不容……使人为妖……天道不容……”
这时,闻人潜却听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声响之大,似是开天破山,震耳欲聋。他立即循声看去,而玉凝却似不曾听闻,只是不停重复着两句话。闻人潜微眯双眼,见远方天空忽有一线光亮,打破了灰暗的云层细雨,那道光亮似是导火索线一般自四周蔓延铺展,几瞬之间便将大半天空占据,它所到之处,云团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无细雨。就如被生生挖掉一块,在天空一角露出一块缝隙。
闻人潜凝神细看,可忽又眼眸微颤,眼中倒映之景飞速变化。周围云团似是受到何力影响,竟开始反噬那道已经扩展成块状的光线,并以更快的速度填补覆盖,云团所到之处,又落下细雨,似是迅速地修补结界漏洞,以防结界加深损坏。正是在修补的同时,离方才光线出现的不远处又同样出现了一条细线般的光亮,更确切地说,看在闻人潜眼中,这细线的形状,更似结界的裂缝!
应是有人此刻在外损毁结界,造成了结界的裂痕,而这结界又有自愈能力,才形成了天空这般异象。但结界主人的道行明显高过外界之人,接连出现的几道裂缝都被一一填补,很快,天空便照常落雨,没有一丝破绽。而雨也越下越大,重重击打在头顶身上。
闻人潜回头来看玉凝,不知他何时已经昏迷过去,同时他背上雪魄剑,也没有再出现异动。闻人潜在看到玉凝异状之时,心里许多事情已然豁然开朗,玉凝中的妖毒,与他自身的血毒如出一辙。医治的方法,他心里自然也有定论,因而此刻却显得无比镇定。只是玉凝修为低微,灵力不足,若是这般被妖毒吞噬下去,很快便要被妖力占据全身,也就是……成妖了。
闻人潜抱起玉凝,再次望了望远方天空。天雨无晴,巨大的水帘将坤山笼罩包裹,似乎谁都不能逃去。
作者有话要说:
☆、壹佰零伍 坤山之行(二)
天色很快变得漆黑,素来温暖的坤山此时因大雨倾盆而变得潮湿闷热。生灵们因为大雨与黑暗都一一归巢安静,只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还在暗中不时地发出咕噜声与折枝声,甚至有些还朝着发出昏黄光亮的山洞里张望凑近,可要么被拖了回去,要么撞在山洞外的结界上无法进入。
玉凝身上的妖气已经渐渐淡去,可眉心的黑气始终不曾散开,后颈伤口也仍然不时流出黑血,散发出阵阵常人不可见的黑气。
闻人潜生了火,煮了热汤,见玉凝依然沉睡,身子也不安稳,眉间紧皱,面上浮着一层黑云,颈边满满都是细汗。他便起身走来,摸了摸玉凝冰冷的掌心,忽地瞳孔变作琥珀之色,伸出手来,手指抵在玉凝眉心处,渐渐输入灵力。而那团黑气也逐渐消散,直到不见踪迹。玉凝这才慢慢放松下来,面色趋于平静。
闻人潜却知这不过治标不治本,他输入灵力,不过是让妖毒暂时转移对象,不再侵蚀玉凝本身灵力。可一旦消磨完毕,又将重蹈覆辙。况且妖毒侵蚀越多,体内妖力越强,侵蚀速度也愈发加快,终究免不去灵力殆尽,最终成妖之险。
而闻人所中的血毒,也是青涧耗尽半身灵力,将毒性转移给旁人,而受毒之人,很快被妖力侵蚀得一干二净。同时又依靠闻人潜自身强大的灵力,才完全克制深入骨髓的毒性。可惜他那时中毒已深,青涧如何费力也不过将大半毒性驱逐出去,残余之毒,一直被闻人压制,才不至于发作。
但论说这血毒从何而来,闻人潜自己却是找不到原因,似乎这毒是与生俱来,深藏在他体内。也是在他遇到成年玉凝之后,法力逐渐强大,而妖力也日益增长,最终变作了一种侵蚀的毒性。至于他因何中毒,这毒究竟是什么,却无从可知。
他追不到起源,便自然找不到根治之法,只凭着自己法力高强,心想不会有被妖力控制的一天,因而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那时他离开玉凝前往青冥城中除妖,那妖死后元灵化作恶妖灵,趁其不备钻入闻人潜体内妄图占据他的肉身成活。不想就是因此导致闻人潜体内妖力暴增,直接使他堕入半妖半仙之道,魔性大发,在青冥城中大开杀戒,致使城主青涧震怒,被困于青冥城结界之内无法脱身。至于玉凝前来救他,也都是后话了。
闻人潜面色沉沉,坠入回忆之中几乎无法自拔,这几日记忆愈发清晰,前尘往事不停重演。他心中悲愤难当,眼中渐渐产生异色,又在垂眸看见玉凝的脸时,瞳孔骤然生变,显出一道红光来。闻人潜即刻回过神来,手中紧紧握了握玉凝的手,知道自己余毒发作,恐怕又要发起疯来,急急调息吐纳,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他见汤水还不曾煮好,勾了勾手指让火苗烧得更旺了一些,又见玉凝身子微微抽搐,在睡梦中也不安稳。闻人潜抓住他冰冷的手,心中微微有动,复又垂下眼去不看玉凝,两手慢慢地搓着玉凝掌心。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得很明白,他不想就这样离开玉凝,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结界。
此处虽为虚无,可离开了这里,他才是什么也没有的孤家寡人。花花对他说的约定,让他找了冰雪莲和醴泉水助玉凝重生,现在在他看来,不过是给他一个想头,让他再活下去的勇气罢了。可自己当初被青涧抹去记忆,只知劳燕分飞,心里总是气着玉凝,翻天覆地地要将他找出来,将他按在自己身下任由蹂卝躏欺凌,可终究没有想过他会死,连尸骨魂魄也没有留下分毫。
如今他恢复记忆,更觉一切皆为虚妄,要救玉凝,更是痴人说梦。他不曾目睹玉凝死状,却知那种死法,是无论什么法宝也救不回性命的。他倒不如留在这梦中,困死一生也不要出去。可如今玉凝身中妖毒,又有什么法子能教他们二人厮守?
闻人潜思索至此,忽地睁开眼来,想到两人此行的目的,双眸刹那间被火光照得晶亮。
夜色已深,洞外也没有异动,闻人潜给玉凝喂了一碗热汤,玉凝身子渐渐回暖,也慢慢睁开眼来,瞧见闻人潜的脸近在咫尺。他便又闭上眼去,慢慢使劲推开闻人潜的手,将自己缩成一团。
闻人潜见他爱搭不理,知道他身中妖毒,身上各处不舒服,这时见玉凝颈后伤痕露出,他便伸手在他伤口之上轻轻一碰。玉凝立即颤了颤身子,中气不足地喝道,“你别碰我!”
闻人潜却不依不饶,翻过他的身子,迫使他面对着自己,逼问道,“你这伤,是给什么妖怪咬的!”
玉凝眸中微微一缩,眼中立有悲恨之意,可随即又闭眼摇首,道,“不关你事。”
闻人潜便道,“不关我事?等你成了妖精回去害了你弟弟,也不关我事!”
玉凝闻言立即睁眼瞪他,紧紧咬住牙关,可偏偏使不上力气推开他,只能由他宰割。闻人潜见他面露愤然之色,也不想激他,放松了口气,道,“你和我说,我或许还能有办法救你,和你弟弟。”
最后几字,他咬了重音,有意要他心动。不想玉凝却轻笑一声,苍白的面色中透出一抹微红,虚虚哂笑道,“连我师尊都不敢定论,你区区半仙竟敢在此妄言?”
闻人潜转了转眸子,语气诚恳道,“我与你说我拥有冰雪莲,你不信,我不能证明,你便更加不信。因而我说能救你,你定然不会信。”
玉凝微微阖眼,不欲与他消磨精力,侧过头去不看他,却听闻人道,“可是我说这句话,你必然要信我。八年之后,你会到绚城王氏陵墓里找一份经书,那经书由王大天师所书,名为《棋斋录》。而在绚城茶馆里,你会看到西南角坐着一个人,你千万不要理他,不要和他说话。如果他在茶楼生事,你一定不要参与,迅速离开,走得越远远好。而且那《棋斋录》,你是碰也不必碰了。你听明白了吗?”
他只怕自己真当无力逆转局面,又不愿玉凝再遭此难,倘若当初不见,此生或许还能有缘再见。
玉凝闻言,却是将眸子睁得愈来愈大,听到最后,颤颤地吐出一句,“《棋斋录》?王天师?”闻人潜避过不答,道,“你心里有数就好。”随即便要起身。
玉凝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神色惶惶,急道,“你怎么知道《棋斋录》这本书?”
闻人潜避过眼去,状似不在意般,“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要不是他老来作怪,一只脚都迈进棺材了还想着戏弄我们后生一把,说藏了什么新著的奇书名叫《棋斋录》在他家陵墓之中,若有谁破了机关便能拿去此书。王天师名声显赫,精通奇门法术,自然引了一批人前去。”
玉凝愈听愈慌,手上渐渐松开,只不停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知道师尊有一挚友称作王天师,不日前,这友人来到师尊府上拜访,对师尊说近日要著一部集成毕生法术,无奈想不出个名号。玉凝当时侍奉一旁,便听二人斟酌几番,师尊提议唤作《棋斋录》。那王道友本是攒眉,却忽道极好极好。由玉凝看来,应是两人神识共通,有些话便不曾被他听见。
道友又说此书上记载了他毕生所学所创之法,恐被歹人觊觎,因而使书不成,便希望师尊保守秘密,连名号也一同缄口不提,待他考虑周全,再公诸于世。玉凝心领神会,此事只有王天师、师尊及玉凝本人知晓,且不过几日之前的变数,是不可能传到外人的耳朵里的。
这时便听闻人潜冷哼一声,笑道,“为什么不可能?你一个字也不肯信我,处处对我有所防范,伤成这样也不肯对我吐露半字……”
他突然顿了顿,似有所悟一般。玉凝忽地抬起头来,面上落下一滴冷汗,盯着闻人潜,眼神一阵复杂不清。闻人潜微微眯了眯眼,凑近来抓住他胸膛的衣裳,一声不响地逼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噜噜噜,我知道大家都喜欢看包子,但是故事线是这么安排的,不能有了小包子就不要闻人桑呀~~噜噜噜~~~而且我知道你们看完小包子就会走人的哼唧~拔屌无情嘤嘤嘤~人家也是很想给眼泪和闻人桑一个好结局呢哼唧,向来亲妈,奈何手残~
☆、壹佰零陆 坤山之行(三)
玉凝被他看了一阵,心中本就发虚,别过头去,闭上眼似是泄了气般,道,“我承认,我要你来坤山,只是为了利用你的法力。”
闻人潜听了,心中本是一阵难受,可偏在面上做出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冷静自然,缓缓道,“好歹,你总算对我说了一句实话。”
玉凝闻言,不禁面红耳赤,心中有愧,可偏又不甘,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棋斋录》这本书的?”
闻人潜却仅仅道,“我正是知道,可绝不是用什么偏僻的法子求来的。你只要真心实意信我,我害谁,也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