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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忒、弥、斯!”赫拉双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
赫柏怯怯地唤了一声母亲,又怯怯地问道:“父亲他……”
“够了!”赫拉甩开赫柏,表情愈发狰狞,“若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不要跟我提宙斯!他已经死了!”
看来她果真是恨透了宙斯。
不过,如果狄安娜没记错的话,在特洛伊战争爆发之前,宙斯曾经把赫拉捆在金椅上,用绳索吊在半空,狠狠抽了一顿。若是赫拉对他没有半点怨气,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呢。
狄安娜松开了手,转身离去。赫拉一跃而起,手中竟然握着一把金剑,狠狠刺向了狄安娜的背心。但是,在她刺中之前,六只黑色的羽翼倏然张开,硬羽组成了最结实的盾牌,将金剑拦下。
赫拉退后一步,脸色苍白。
一只黑色的羽翼卷起她手中的金剑,递到狄安娜身前。狄安娜轻轻将金剑捻成了金粉,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试图挑衅我,赫拉。如今的奥林匹斯已不再是宙斯说了算,当然更不是你说了算。你最好问问你的女儿,你这一觉,睡了多久。”
赫拉将目光透向了赫柏。
赫柏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说道:“一千年……”
一千年!
赫拉倒吸一口凉气,看狄安娜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但是,自始至终,狄安娜都没有转身或者回头。
***
在赫柏的苦苦哀求下,赫拉终于说出了宙斯的囚禁之所。赫柏有心去接回宙斯,却又苦于自身能力不足,无法穿过上古凶兽组成的重重屏障。
狄安娜站在窗前,向窗外洒下细碎的银光。略嫌荒芜的奥林匹斯山在光芒下渐渐恢复了生机,草木葱茏,河流蜿蜒,鸟雀初啼。
阿波罗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吻着她的长发。
狄安娜收回了手,靠在阿波罗身上,轻声说道:“哥哥,你去把父亲接回来好不好?”
阿波罗的手臂骤然收紧。
“若我只是月之女神,我自然可以对赫拉疯狂报复;可我如今……不能偏颇。”她勉强笑笑,又道,“我还欠着魔王陛下一个很大的人情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你可以偏颇。”
“在其位,便已身不由己……哥哥,我们之中,至少要有一个能够留下来。你去接父亲,自然能加重你在他心中的砝码。无论我将来是否能够弹压住局面……”
阿波罗转过她的身子,食指轻轻按上了她的口:“我们一起。”
她拨开阿波罗的手指,续道,“若我压得住,自然是好;若是不能……至少还有你……”
阿波罗狠狠吻住她的唇,辗转啮咬。末了,他稍稍离开了些,却依然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你打算再去‘那里’一次,解决掉所有后患,对不对?”
哥哥果然是哥哥,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大方地点头承认:“是。”
63朗基努斯之枪
阿波罗再次狠狠地吻着她;细细密密;却又如骤雨狂风。
一吻既毕,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低声说道:“非得这样不可么?”
“必须以防万一。”
“好,我去。”
阿波罗与赫柏一同前往宙斯的囚禁之所;狄安娜则留在奥林匹斯;与赫拉好好“沟通”了一番,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不打算管赫拉的闲事;可是,倘若赫拉再对勒托或是阿波罗下手,她一定会好好“关照”赫拉的。
赫拉的脸色有些灰败。
狄安娜又唤来彩虹女神伊里斯,命她召集诸神。
赫尔墨斯心急火燎地跑到狄安娜面前;怒道:“明明老子才是神使!”
“在你出世之前;伊里斯就已经是神使了。”狄安娜耐心地给他顺毛,“再说,你不是忙着生儿子去了么?”
“生儿子的是老子的女人,又不是老子!”赫尔墨斯连连跳脚。
狄安娜扑哧一笑,近日来的郁闷之感被一扫而空。赫尔墨斯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道:“你当真要把宙斯接回来?”
“是。”狄安娜点点头。
“好吧,我佩服你的胆量,阿尔忒弥斯。”
宙斯回来的时候,狄安娜领着诸神站在半空,微笑着迎接他。尽管她身后大大小小的神心思各异,却都不敢在此时有所放肆。原因很简单,在迎接宙斯之前,狄安娜已经找他们好好地“沟通”过了。
“父亲。”狄安娜微微欠身。
“波塞冬和雅典娜呢?”
“父亲思念他们么?”
“不,你做得很好。”
“多谢父亲夸赞。”
“不过,你还不够狠。”
“您毕竟不是克洛诺斯,父亲。”
宙斯沉默片刻,终于说道:“你随我来。”
***
宙斯与狄安娜来到了奥林匹斯最幽静的山谷深处。这里巨木参天,常年见不到阳光,却是一处幽禁之所。很久以前,狄安娜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
“你令卡俄斯复苏了么?”
狄安娜微怔,不明白为什么宙斯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看样子,我是真的老了。”
她愈发摸不着头脑了。
“创造天地万物、开辟无尽时空……他的力量何等强大,却依旧陷入了永恒的沉眠。可你……阿尔忒弥斯,你非但成功地令他复苏,自身却毫发无损……”
“实际上,你根本没必要堤防着波塞冬和雅典娜,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狄安娜沉默片刻,道:“父亲,您还记得长着翅膀的天使么?”
“自然记得。”
“我摧毁了他们最高的信仰,却埋下了无穷无尽的隐患。父亲,我会单独应战,让奥林匹斯远离战火;所以,我不会在自己身后放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你就不担心我?”
“您取回神王之位,是名正言顺,没必要顾及我。而他们则不同。即便您果真放弃了我……呵,救您出来的毕竟是阿波罗,不是吗?”
宙斯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不错,他的举动对我的触动很大。阿尔忒弥斯,其实我讨厌你。你让我明知道阿波罗向着你,却依旧对他好感倍增。今天之前,我一直对自己说,阿波罗从来都是个好孩子,而你……”
“而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家伙。”狄安娜顺口接了下去,竟然扑哧一声笑了,“感谢您的坦诚,父亲。”她后退一步,跪了下来,双手捧着神王权杖,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宙斯愣了一下。
“您不是一直想取回权杖么?”狄安娜有些好奇。她已经将神王之位送到了宙斯面前,宙斯竟然不接?
“你拿着吧。”
“什么?!”
“今天我不是来跟你抢王位的。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会走。”
狄安娜目送着宙斯远去,心里隐约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片刻之后,她听见了赫拉的惨叫声、赫斐斯托斯的劝架声,还有赫柏的讨饶声。紧接着,她看见宙斯带着赫拉远去,不知到哪里折腾她去了。赫柏心急火燎地跟在他们身后,试图劝架,可惜效果不太好。
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叹了口气。
一位神情严肃的女神手执权杖,向狄安娜走来。她实在太过严肃,以至于诸神习惯了将她当成布景板。不过狄安娜却是不敢。她走出深谷,朝严肃的女神微微一笑:“忒弥斯,好久不见。”
正义女神忒弥斯,宙斯的第二任妻子,诸神会议的主持者与裁决者,以刚正不阿著称。
“您的举动有失公允。”忒弥斯一板一眼地说。
“你指哪一件?”
“无论是作为女儿,还是作为众神之王,您都应该调解宙斯与赫拉的争端。而且,恕我直言,倘若您无法证明自己比宙斯更为强大,那么您便没有理由坐在那个位置上。”
“呵。”狄安娜轻笑出声,“我?阻止宙斯教训赫拉?忒弥斯,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对得起她。”
“您这是挟公报私。”
“我忘不了她对母亲所做的一切。忒弥斯,我问你,昔日宙斯是如何对待克洛诺斯的?克洛诺斯又是如何对待乌拉诺斯的?你今天这般质问我,昔日可曾质问过他们?”
忒弥斯微怔。
“众神之王从来就不是事务的裁决者,这个位置只代表了至高的力量。忒弥斯,你才是正义女神,而我不是。无论宙斯或是赫拉,又或是任何一位神,除非他们试图毁灭这个世界,否则我不会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任何干预。”
***
奥林匹斯渐渐恢复了生机,却略嫌冷清。喜爱狂欢的诸神早已将宴会的场所搬到了人间,带上酒神,豪情纵饮。究其原因,却是狄安娜喜欢清静,诸神不敢在奥林匹斯山上狂欢。
宙斯与赫拉究竟到哪里去相爱相杀了,狄安娜不想管。
勒托已在人间滞留千年,偶尔会来个消息报平安。狄安娜觉得,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曾经张开时间之翼,目光穿透未来,却只能看见一片朦胧。
依旧是不可预知的命运,如同悬在高崖上的绳梯,每攀爬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突然之间,一块小小的碎片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是千年前存留至今的古罗马斗兽场,一块三角形金属物半埋在土中,锈迹斑斑。可是,打扫斗兽场的人从未发现它的存在。角斗士们每每摔倒在碎片上,鲜血沾染了锈迹,总会变得如同疯子一般。
她降临罗马。
神庙已有千年不曾显露过神迹了。
人们几乎要以为,诸神只存在于诗人们的传唱中,以及古老的羊皮卷里。
可是这一天,他们分明看见神庙上方降落了大束大束的月光,银发蓝瞳的女神手执弓箭,从半空中一步步走下,宁静而优雅,不曾沾染半点污浊。
他们诚惶诚恐地跪拜,唱诵着残缺不全的祷词。
狄安娜不急不缓地走着。每踏一步,脚下便踩碎了蒙蒙清光。
她的新祭司们兴奋而惶恐,战战兢兢地询问她,降临人间可有什么吩咐。
狄安娜微笑。
“以月神之名,福祐人间。”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只依稀在年少时,她才会一遍又一遍地笼络人心,替自己披上神秘而尊贵的光环,在人间的祈祷声中不断成长。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踏在罗马的土地上,俯身拾起了那块生锈的碎片。
一股邪佞的力量自碎片中透出,只稍稍碰上一碰,便有些心神不稳。狄安娜定了定神,将碎片收入袖中,一转身,却发现旁边一位巫师模样的人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手中抓着一副塔罗牌。
她走上前去,问他:“你懂塔罗密语么?”
“懂。”
狄安娜伸出手,轻轻抽了一张塔罗牌,翻开。
大阿卡那牌,死神,逆位。
“您需要再抽取四张,女神殿下。”
“不必了。”狄安娜将死神牌放了回去,心中隐约升起了一丝不安。
是时候去找路西法了。
***
千年不见,魔界竟已无比繁华。
狄安娜张开黑色的六翼,一路飞往地狱的最深处。翅膀多了果然是有好处的,不过轻轻扇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