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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嘴呢。海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吧？”李英珍也明白海秀心里的无奈，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总归是要按照规律办事的。
“当然知道。”海秀接过调令，一把塞进抽屉里。
“看来你还是得坐几天门诊了，别担心，我会接手素夏的。”李英珍拍拍她的肩，表情带着惋惜。
海秀心里一动，“素夏怎么了么？”
“额？”李英珍发觉自己不小心露出了不应该的表情，“没事，她的病虽然严重但是是常有的疾病，我们还是很有经验的。”
海秀笑笑，但是心里却还是迟迟放不下。
如李英珍所说的那样，素夏的病很常见，也并不难治，但问题出就出在没有有效药治疗。之前素夏服过一瓶药物，效果很好，但是现在却不行了，因为身体里已经起了抗药性，再服食效用就不大了，只能换一种药物，但是这种药的审批程序比较麻烦，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给她服用。
况且问题也不仅仅是这一个……
“怎么样？”李英珍马不停蹄的跑到素夏的病房。
“试过了，不行。我根本进不去，否则会发病的。”赵东民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已经安抚下来了，看来只能靠你了。”
“嗯。”李英珍点点头，“她妈妈回来了，说是想要见一面。”
“你决定呢？”赵东民严辞厉色拒绝。
“我想让她们见一面，”李英珍耸耸肩，“说不定会有什么好转之类的。”她看向了病房那个平静的躺在床上的女生，她的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完全想象不出她之前是有多疯狂，尖叫的声音甚至能穿透人的耳蜗，只穿大脑。“会让她好起来的。”李英珍喃喃的说着。
最近金成彦也很纠结。和海秀一样，他一早也接到了调令。只能和海秀两个人在门诊室里大眼瞪小眼。
本来来精神科看门诊的人就不想外科那样的多，这回倒好，还是一下子来了两个医生。
他有些后悔当初欺骗素夏了，他想如果他把事实告诉了她，素夏还会是这样么？
海秀前辈告诉他，就算告诉她，素夏也不会认的。别看她总是笑笑，但她骨子里的倔强却是最让人头疼的。
说来也是，素夏是个很死心眼很较真很执着到了让人无可奈何的女生。
金成彦想起了平日里和她相处的事情，嘴角挂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海秀前辈，我出去走走。”金成彦推着桌子，将椅子和桌子拉开距离。
海秀连头也不抬，只是点点头。
外面的天气已经有些变凉了，大家身上的衣服也都穿的多了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夏天的气氛。
一阵风轻轻吹过，金成彦缩了缩脖子。
秋天的风啊，那是能把人的骨头吹干的啊。要加衣服了啊。
上午李英珍刚说完，下午素夏的父母就来了医院。她看到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懊恼。是了，无论在怎样不关心，素夏终归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自己的一块肉，她终归是她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真的不闻不问呢。
“医生，我的女儿现在怎么样？还好么？”母亲很着急，比上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心，你的女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李英珍从桌上拿起了诊断书，“这是诊断书。另外，我同意你进去看素夏，但是请你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不要在她面前提一些她避讳的事情。”
见她说的很郑重，母亲连忙收敛住满脸的焦急，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就过去吧。”
病房里很安静，素夏没有躺在床上。一连几天她都不被允许下床，已经是闷得又快要发霉了，偏偏她还不能出去走走。
素夏站在窗前，楞楞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快要入秋了，她记得原本树叶还是绿的呢，不过几天时间就已经枯黄成一片了。地上到处都是落叶，真的是一点生机都没有。
张宰烈大哥也是这样无聊的吧，就只能对着这么小的一扇窗，观察着外面的世界，不被允许出去，没有人和你说话，你甚至连时间都看不了。那些护士总是会准时进来问你情况，她们看你的眼神永远是那么奇怪。素夏觉得她已经把护士的进进出出当做是准点报时了。
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李医生说那天她站在学校的屋顶上闹着跳楼，可是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她只是记得那天摄影师打了电话给她，她觉得绝望快要将她淹没，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要逃离这一切。
突然她又想她是不是已经不正常了，否则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可是她怎么可能不正常，她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少女，知道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医生……医生。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医生呢。
“素夏。”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李英珍探了进来，“感觉好些了么？”
素夏点点头，勉勉强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有人来看你了。”李英珍侧了侧身，母亲的面容就这样印在了素夏的瞳孔里。
“素夏，是妈妈，妈妈来看你了。”女人对着素夏淡淡的笑，她的笑和素夏的是那么相似。
素夏没有说话，母亲的影子深深的克印在了素夏的脑海里。她的瞳孔放大，摄影师恶心的行为像录影带一样在她脑子里回放，一幕一幕，不停的循环播放。现在，所有的起因都在她的面前，那个她一心想要讨好的女人。
“啊——”
病房里穿出一声尖叫，让还没来的及退出病房的李英珍吃了一惊。她定睛一看，素夏已经将手边的书扔向她们，虽然因为力道不够大没有扔到，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扔她的母亲。
母亲一点也不吃惊，她垂下脑袋，慢慢的退出病房，那张脸上分明写满了懊悔。
李英珍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事情。
素夏还是被“安抚”下来了，只不过打了一针镇定剂罢了。素夏躺倒在病床上，他浑身没有力气，脑子里的画面却还是一刻不停的回放着。素夏哽咽了一声，痛苦的闭上眼睛。
李英珍和母亲站在病房外面，听到里面终于平静下来了，都是松了一口气。
“我想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李英珍满脸严肃，“请你将事情全部告诉我们，否则我们也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素夏的精神有点混乱，所以想法已经没有逻辑了
☆、真相
“你现在有空么？”
赵东民刚刚接待完一位病人，那病人刚出门就接到了李英珍的短信。
看了看自己之后的预约，好像没有什么病人，想了想他还是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喂，你找我？”赵东民接通了电话，他的直觉告诉他那边的环境似乎很压抑的样子。
“欸，素夏母亲打算把起因和隐瞒的事说出来，叫你过来一起分析一下。有空么？”李英珍的声音淡淡的，还有一些纸张翻动的声音，“她的情况不是很好，今天见到了母亲她的情绪比之前还要激动。”
赵东民头疼的揉揉头发，“看来真正的问题是在她母亲身上了。”他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倒是把电话那头的李英珍吓了一跳。
“喂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李英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跳脚。
“谁不正常……”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了，气的他对着电话吹胡子瞪眼。他气呼呼的把手机拍在桌子上，继而又头疼的拍脑袋，“这丫头的事情真是麻烦。”
赵东民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素夏的父亲母亲坐在一张沙发上，母亲靠在父亲的肩上，脸上的表情绝对称不上坚强；海秀和李英珍也坐在一边，海秀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他没想到金成彦也在。原本他是不被允许下床的，但是海秀也耐不住他的执着，只能让他来这里听。赵东民看的明白，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金成彦已经对那丫头上心了，说不定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得。
“来啦。”李英珍看到了进来的赵东民，招呼他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人都到齐了，您可以告诉我们了么？”
母亲看了看这么多人，脸上闪过犹豫。
“不必担心，在这里的都是医生，不会有人说出去的。”李英珍看出了素夏母亲的犹豫，心里也明白她犹豫的原因，毕竟大家都是女人。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那个平时在杂志社叱咤风云的女人终于在这一秒显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软弱，“我相信大家没有人会说出去。……听说素夏喜欢上了一位医生，请问是哪位？”
海秀金成彦李英珍赵东民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虽然李英珍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几分，但也说不上个一二三。
“抱歉，是我。”金成彦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母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抱歉，请你出去。”
众人一愣。
母亲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闭着眼睛靠在父亲身上，就像是在等着金成彦出去一样。
“好。”金成彦慢慢的扶着沙发站了起来，他没有追问为什么，他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他不笨，其实他多多少少是能猜到点的，但既然人家母亲不想让他知道，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门轻轻落锁，屋子里又恢复之前的安静和压抑。
母亲深吸了一口气，直起来腰杆，像是要给自己鼓气一样。
“我明白，素夏的病症根源在于我。”
这件事情要从素夏高一的时候说起了。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虽然忙，但好歹会回家看看。素夏也不是什么平面模特，她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好学生罢了，和父亲的关系也没有这么僵，即便是比不上普通人家的父女关系。
那天——这是素夏告诉她母亲的——素夏在街上逛街的时候遇到了摄影师，一切的源头。摄影师邀请素夏做他的模特，素夏很谨慎，她并没有答应。但是摄影师的决心也不是好相与的，他递给了素夏名片，告诉她他还是会来找她的。
素夏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母亲把她介绍给了一位摄影师，为她安排了一条模特的道路。
“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让她走上这条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母亲眼圈一红，险些要掉下眼泪，“她父亲原本和我提过她的病，可我没放在心上，早知道……”
众人没有说话，其实每个人都能猜出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坐在这里为了什么？大概是为了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吧。
素夏是很乖的孩子，即使心里在不情愿她也不会说出来，她默默地忍受着。
一开始，一切都很好。摄影师和素夏合作的很愉快。只要有单子，摄影师就会联系素夏。素夏原本那么一点点的戒心也因此慢慢淡了下来，再加上母亲很满意她的表现，她咬咬牙决定干下去。
可是，忽然一切都变了。母亲记得，那天她在家，她看见素夏一脸苍白冲进了家里。真的是冲，门就这么砰的被弹开，被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素夏连看都没看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很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我直觉觉得不对，就偷偷让人去调查了。没想到……”母亲咬牙切齿，那模样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那畜生干了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父亲面色惨白，轻轻拍着母亲的背。
“后来我让人把他赶走了，他身败名裂，他的女朋友和别人跑了，父母出车祸死了，最后他跳楼自杀了。”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我不怕你们说我，除了他父母出车祸，其他都是我找人干的，要怪就怪他自己吧。谁让他敢那样对我女儿。”
“我原本以为摄影师被赶走了，素夏会恢复。她也确实这样，她和往常一样，我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