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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高长卿不以为然,“生下来的孩子,还真能认出是谁的种?就算长得不像也无所谓,我看扬哥根本不在乎。”
高妍责备地望着他:“你跟君侯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你想清楚了么?!”
高长卿哎呀一声挣开她的手,按住他的肩膀:“阿姊,你竟喜欢管这些有的没的!你听着,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把这个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就算你没有孩子,我都打算宫外抱一个进去了!太后嚣张,扬哥势单力孤,公卿世家对他离心离德。我一时间没有办法帮他除掉所有有可能继承王位的姜家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一旦你有个儿子,他就是太子!这一来,扬哥这一脉的地位也就稳固了,在继承的顺序上,尤在那几个姓姜的之上。现在我们高家全靠他的宠爱支撑着,哪天他要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能凭借这个孩子保护自己。”
“我知道。”高妍懊恼地推开他,“这个道理我懂。我只是忐忑不安。自从姜歇逼宫以来,太后对我屡有怨言,屡次劝说姜扬废掉我,迎娶齐国的女子。我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更怕这个孩子难以顺利生产。现在你不在我身边,我很害怕。”
“你不要担心,君侯会保护你的。”高长卿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酸溜溜的。高妍瞟他一眼,冷哼一声,“我没有办法指望他。他现在有了宠爱的女子。”
高长卿如遭雷击:“什、什么?!”
高妍叹了口气:“所以阿姊一直在提醒你。这几日,君侯临幸一位舞姬,对她很是宠爱,同进同出,似乎还要将她立为夫人。君侯他坐拥六宫,可以挑拣的太多,你又是个男子……”
高长卿干笑了一声,扶着案桌坐下,心里慌乱。他强压下手足无措:“阿姊在说些什么,我来找你又不是为了听这些……我是有正事要与你交代。这几日景氏家主失踪,我看景家上下都做好了殡葬的准备,希望阿姊劝说君侯改立景家世子。景氏欺压我最甚,还对君侯图谋不轨,应当削弱他。景成是个老成稳重的人,有点能耐,把景氏交到他手里,我不好下手。”
高妍应了一声,饮了一口茶水,“是你做的吧。”
“……阿、阿姊!”
“不用瞒我,我们是自家人,阿姊又不会害你。”高妍淡笑,“我还不了解你么?手脚做得可干净么?不要被他们看出端倪。毕竟现在景家还人多势众。”
高长卿只好坦白了当晚的事,并将景荣的话交代给高妍。高妍也认为是无稽之谈:“里通外国意欲谋反?这种流言真是笑话。这是公室的大忌,若真有此事,巴不得嚷嚷得六国皆知,何必遮掩?”高妍蹙着长眉,“我看这口风,倒极有可能是公室放出的,也许是我高氏树大招风,引起姜氏的猜忌。若真是如此,我们到底该不该查下去?”
“查!不能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高长卿摔杯,眼神阴冷,“若这是公室所为,即使是君侯,我也不会放过!”
高妍打量着他,然后轻笑了一声。“田猎那天晚上,我去了涑水河谷的猎屋,寻到了这个,你看看有没有印象。”高长卿接过那半张纸片,端详了片刻,“这有什么。大概是父亲生前做的安排,将那猎屋送给了一位远房亲戚,阿姊你想得太多了。呐,连字都看不清了。”他想了想,“诶,说不定父亲在哪里都放了一封信,回去找找?”
高妍笑他想太多了,看看时辰不早,便敛踞离开。高长卿等她一走就收敛了笑意,怒火升腾,面色阴鸷地坐在空无一人的雅室中。姜扬竟然有了宠爱的……女人。从刚才开始,他的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件事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们分别,不过几日。
高长卿心里说不出的堵,他觉得周身都冷。姜扬是君侯,他有那么多可以挑拣的,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低头,看到眼泪一滴一滴打在青玉案上。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哭?
姜扬宠爱别的女人,而不是他高家的女人,他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吧……
是这样吧?
他是因为这样才哭泣么?
“哟。哭了呀。”
高长卿抬眼,看到蹲在他面前的真姬。真姬叼着烟杆,很有点野性地朝他邪笑,伸手轻轻搔记下他的下巴。“想不到我的小弟弟还是个爱哭鬼?”她调笑着,在他面前放下果盘酒爵,还有一坛赵酒。她一拍开封泥,赵酒特有的凌冽酒香就飘散在雅室中。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高长卿掏出白绢,擦了擦哭红了的鼻子,不满意地看着她。
真姬笑起来,顾自风骚地坐上榻:“因为看到可爱的小弟弟,很想与他来一发。怎么样啊?”
高长卿瞳孔一缩,心想:果然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傍,搂住她的纤腰把她按倒在青玉案上就想吻下去。真姬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
“你做什么!”
真姬的眼神依旧挑衅,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高长卿不打女人。他伏在近在咫尺的软玉温香上,有些不知所措。真姬看到他思量的模样,哈哈大笑,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高长卿闷哼一声,觉得心里郁闷的火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压着她顾自缠绵起来。两人退掉雅室,订了一间专门寻欢作乐的房间,一通火热之后,真姬突然扣住了他的下身,幸灾乐祸地朝他挑眉:“我的小弟弟,你好像……不行啊?”
当时,姜扬正和他的一群兄弟在隔壁饮酒作乐。舞乐升平,姜扬却心不在焉,总是抬眼望着窗外,似乎在思忖什么时候离场。今日他出宫约他的朋友,是因为好久不见,想与他们诉诉苦,正准备完了就去找他日思夜想的人,好好诉说心事。没想到一碰面,就又被这群当兵的拖来付钱,他做了君侯,大家一起鸡犬升天,摇身一变在军中领有要职,都成了有钱人,人模狗样出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汲香室。筵席中,说起楚国的战事,众人义愤填膺:“扬哥!你下个旨,我们一道杀过去!看庞大将军还磨唧的啥!”
姜扬倒也被他说中了心事:“御驾亲征……我要找长卿商量一下。”
“唉,那位公子哥与我们这些粗人玩不到一起!”一个络腮胡子端着碗酒咋咋呼呼,“太文气,太纤细了!去他家中,总怕惹他不高兴!”
“长卿不是这种人……”
另一个人说:“咱们今天提他做什么!来,大碗喝酒!喝酒!”
姜扬被按着强灌了几碗,也有些惫懒,看看天色已晚,思忖长卿可能已经睡下了,要不明日再去?登时跟兄弟们一起投壶、划酒拳,玩得不亦乐乎。正热火朝天时,有人突然提议:“要不今天我们就宿在这里,尝尝汲香室……昂贵的女人!”说着一拍姜扬的胸膛,“君侯!这里有个美人,听说比你宫中的佳丽,还要懂得伺候男人!”
姜扬一笑而过。
“扬哥不信!”那人捧着酒坛子指着姜扬,“扬哥不信!”
“给扬哥叫来!扬哥明天就信了!”
第 58 章
姜扬回过神来,怒不可遏:“都他妈给我出去!看什么看!”
真姬笑意吟吟,衣冠楚楚,手里握着一根淬过火的牛皮鞭子,身后是赤裸着身体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高长卿:“哟,哪里来的军爷,这么心急。这是要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啊?早点完事,我还要伺候这位爷呢……”
“这是怎么回事?”姜扬恶狠狠道。
真姬慵懒地半抬着眼皮,瞟了一眼高长卿,又把眼神拉回到他身上:“有些客人,脾气古怪。不这么玩,他可兴奋不起来呢。”说完,巧笑着搭上姜扬的肩膀。姜扬还真不习惯有女人几乎可以跟他一样高,往旁边一闪,“你出去!”
真姬哟了一声:“你们认识?那倒巧了。”她把牛皮鞭交到姜扬手上,顺便在他手上摸了一把,“那我去你房里等你哦,你的朋友,就交给你搞定了。千万不要打起来哦。”说完,提着裙摆娉娉婷婷走了,阖上门之后,摸出烟来咬着,利索地把门锁上。她回头看着姜扬的朋友们笑颜如花:“哟,小弟弟们,不来一发么?”
众人吓得面色惨白,拔腿就跑。真姬掸掸手,扶着发髻扭着水蛇腰回房,“一个走后门的,对着女人硬都硬不起来,逞什么英雄!”
高长卿望着眼前身着军装面沉如水的姜扬,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方才起不来,真姬很体贴地说要玩些刺激的,保管让他欲仙欲死。他原本就爱玩,回国中之后却禁欲良久,一时间见猎心喜,被她甜腻的声音勾得魂也没有了,脱光了衣服任她捆绑在梁上,意图行淫。正当真姬要跪下来伺候他时,姜扬突然踹门而入,高长卿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满头大汗。他自知丑态毕露,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姜扬是扮作虎贲郎混出宫的,此时穿着高筒军靴,眼神诡异地在他身边踱了两圈:“你喜欢吊起来搞?”
“扬哥,你听我说……”高长卿羞耻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要用上鞭子的程度?”姜扬充耳不闻,把玩着手里的鞭子,“怎么个弄法?”
“我不知道啊!”高长卿汗如雨下,细腻如脂的皮肤上泛着玉一样湿润的光泽。“扬哥这……”
姜扬突然凑到他跟前,拿鞭子往他下面一顶,“这样?”
高长卿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几乎都快哭出来了:“扬哥!快把我放下来!”
姜扬不声不响,在极近处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找女人,怎么又不听话?上次寻的也是她?”
高长卿大叫“不是”,然后略一回想,好像就是,不由得感慨命运多舛。他这一愣神,就被姜扬看出了端倪,“果然是她?我让你出宫,你他妈就给我寻了这么个相好?”
“我不是给你的寻的……”高长卿口不择言,“扬哥,不要说这样粗俗的话!”
“我呸!”姜扬一抖长鞭抽在他屁股上,“这一下,是给你的!”
高长卿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真会抽下来,哀嚎了一声,痛得整个人都一颤,被绑缚在梁上的双手攥成拳头,极想脱出。可惜真姬打得一手好结,他越挣扎绑得越紧,根本由不得他。姜扬死死盯着他雪白浑圆的屁股,抬手又是一鞭:“这是给你那相好的!”高长卿细皮嫩肉的哪里吃得住,再也顾不得面子哇哇告饶起来,弓着身子想要逃离身后的姜扬。
他整个人都被吊着悬空,没有地方可以借力,这样一来,身体就像水蛇一样疯狂扭动。姜扬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那一身白肉被勒出红痕,款款向自己扭送着,呼吸一紧,腹下硬得他生疼。他一把拽住高长卿的胳膊,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红唇,咬牙切齿恨不能活吞了他。
“扬……扬哥……”高长卿注意到他紧促的呼吸,吓得魂不守舍,赶紧屏住疼痛的呻吟,“扬哥……我们不是好兄弟么,你、你先把我放下来。”
姜扬眯着眼睛,眼神涣散地盯着他俊美的脸,上下逡巡着,似乎在寻找从哪里下口最好。高长卿闭上眼睛往后仰,哄他道,“扬哥,你先把我放下来,我好疼,我被绑得好疼啊……”
姜扬松开他,出刀削断了吊他的麻绳,高长卿身体一软就摔倒在地上。惊喜之下却发觉,自己的手还是被绑着,没有办法打开全身勒得他生疼的绳结,不由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