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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墨黑的睫毛抖了抖,见了微光。
诗沫雅一动,慌忙唤醒庄若水,道:“若水,倒杯温水来。”
庄若水睁着朦朦胧胧的双眼,本能的照着诗沫雅的话,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听见声音,任栩尘睁开阖了三日两夜的双眼,首先入眼的便是诗沫雅倦怠的容颜和欣喜的双眸,只觉身在梦里。
庄若水喜不自禁,手里的水杯差点掉落在地。急忙将水递给诗沫雅,惊喜道:“阿善,你终于醒了。我好开心,你终于醒了。”
诗沫雅一手撑起任栩尘的头颅,一手举着水杯喂他喝水。
待一杯饮尽,又将任栩尘放平,朝庄若水道:“若水,你照顾着他,我去去就来。”
庄若水应声,将任栩尘扶起坐着。任栩尘却是凝视着诗沫雅离去的身影,久久回不了神。
“阿善,你都睡了两天了,害得我和姐姐好担心。怕你饿着,姐姐特地去熬了粥给你喝,你都咽不下去。每次都是姐姐唇对唇喂着你喝,你才肯咽下去。”庄若水天真的同任栩尘讲着这些事情,听得任栩尘面色绯红,心中半信半疑。
沫雅与他唇对唇?好像他沉睡之前她也吻了自己。任栩尘微微一笑,觉得甚是幸福。
半晌,诗沫雅端着一碗热乎的稀粥,递到庄若水的手里,看都不看任栩尘一眼,冷声道:“若水,你喂他。”
庄若水困惑的接过瓷碗,“今日姐姐怎么不亲自喂食了?”复又转向任栩尘,学着诗沫雅舀了一勺粥,吹至温热,递到任栩尘的嘴边。
任栩尘缓手撇开庄若水的柔荑,缓声道:“我不想吃。”
并非任栩尘要诗沫雅喂自己,只是刚刚醒来,似乎没什么胃口。
庄若水将粥递回给诗沫雅,唉声道:“姐姐,还是你喂吧。”
“我偏不喂。”诗沫雅睨眼看着他,负气道:“任栩尘,你不吃试试!”
庄若水见诗沫雅生气,又缩回手,乖乖的喂任栩尘喝粥。任栩尘也被诗沫雅的表情给惊到,不明就里的承着庄若水的喂食之举。
继而,诗沫雅又道:“任栩尘,你最好养结实些,我还有账要跟你算!”
任栩尘望着她,心里一紧,初醒的脑子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庄若水亦是不知就里,边琢磨边喂食。
白霜端了两碗稀饭,心疼的看着诗沫雅道:“小姐,庄姑娘,白霜弄了些吃的,你们也吃些东西吧。”
诗沫雅撇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冷色冷面的坐到桌子前,舀了一勺吃进嘴里。还未来得及入肠又全数吐出,看得任栩尘疼惜不已,掀了单被便要下床,急急道:“沫雅,你怎么了?”
“拦着他!”诗沫雅边咳边嘱咐庄若水。
庄若水呆呆的应着,拦着任栩尘,却心疼的看着诗沫雅,道:“姐姐,你怎么了?”
诗沫雅搀着白霜的双手,未有答话,同白霜走了出去。
任栩尘泄气的看着她走出去,却抵不住庄若水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去。
门外,诗沫雅抚着心口,轻声道:“白霜,你晚上煮一碗米汤给我。现在我吃不下去,便不用再煮了。”
“小姐,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怎么能还不吃饭呢!”
诗沫雅轻轻叹息,两天多滴米未进,忽然开始吃东西,胃竟然排斥。“没关系,不用担心。”说罢,行若无事的进了厢房。
任栩尘已然喝完一碗白粥。庄若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端着自己那碗稀饭匆匆跑了出去,还不忘帮二人带上房门。
“你方才?”
诗沫雅在床沿坐着,忽略任栩尘的质问,杏眸里怒火腾腾,怒视着他,道:“你倒是很勇敢,忘了我说过不要你再那么蠢了?”
任栩尘动了动指头,心里一阵阵悲痛,“我只是怕你承不住,所以才……”
“我死了有什么不好。你以后再敢如此,我必定不会等你醒来。”诗沫雅随口道,脱了鞋袜,窜到床榻里头。遂伸出一只藕臂搂在任栩尘的腰间,嗅着他身上温润的气息,顿觉舒心不已。任栩尘却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利索的诗沫雅,不知是喜是悲。
复想到沉睡前她说的话,半敛眼睑,温吞道:“沫雅,你那时说不会回去了,是吗?”
“我记不得了。”
双眸骤然黯淡。果然,是他想得多了。
念及此,任栩尘似是自嘲般的喃喃道:“那你说的喜欢也该是愧疚吧。”说罢,一抹苦笑散开。
诗沫雅一颤,蓦地坐起身,带走了一半单被,从他身上窜到地上,寒声道:“任栩尘,我不想见你,尤其是在你没想明白之前。”言尽,诗沫雅面色冰冷的搭着未穿好的绣鞋走了出去。
庄若水仍旧端着碗,不知所措的看着怒火滔天的诗沫雅离去。
方才她一直未走,想听听二人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听墙角这个事情,爹爹从小便开始教她了。可这个本领在方才失了效,她竟一点都未听到。是以,看着诗沫雅面若玄冰的开门狠狠地诧异了片刻。
讷讷的将碗放在桌上,走到任栩尘的身边,问道:“阿善,姐姐怎么好好地生那么大的火?”
任栩尘似乎没有听见,仍呆呆的看着某处,没个焦点。
“阿善!”庄若水扬了声音,拉回愣住的任栩尘,道:“阿善,你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
“许是她听见那句,说喜欢我是因为愧疚吧。可能她觉得我听错了。”
这低声轻语,叫庄若水凝神缓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话。想了想,庄若水为诗沫雅鸣不平,嗔怒道:“姐姐怎么会是因为愧疚才说的呢。姐姐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因为愧疚就说出喜欢这样的话。怪不得姐姐不理你,唤作我也是不理你的。”
又道:“你知道姐姐这两日是如何衣不解带的照顾你的吗?整整两夜都没有阖眼睡过一觉,滴水未进,更别说一粒米了。我还偶尔吃些东西,姐姐却是什么都不吃,就看着你,盼着你醒过来。见你脉象微弱,她还决绝的说若是你死了,她也死。如果只是愧疚,怎么可能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你。”
“阿善,你快同姐姐认错。爹爹每次犯错都是乖乖的同娘亲认错的,娘亲便原谅爹爹了。”
这一句一句全都如花刺,刺在任栩尘的心上。既有钝痛,也有纯香。
沉思几许,温儒道:“你且先回去,我这边已无碍,无需照顾。”
庄若水审视一番,心想着没什么事便没有坚持,只指着这厢房的西南方,道:“我看看姐姐是朝那边走的。”
“谢谢你,若水。”
庄若水大喜,抱着任栩尘的脖子,道:“阿善,我又好开心啊。”
任栩尘红了红脸,掰开庄若水,自行穿衣靴。
未几,任栩尘已整理妥当。正摆平衣襟之际,庄若水猛地上前,吧唧一口,亲在任栩尘的右脸。任栩尘当下便愣了,忘了手上的动作,木讷的看着庄若水喜笑颜开的跑开。
当任栩尘有了反应时,又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任栩尘心一沉,忽然便失去了言语。
诗沫雅戏谑的看着他,转身便进了屋子。
任栩尘急急追上去,诗沫雅却是嘭的一声,关了门。
任栩尘一滞,慌忙提气。虽是跑着过去,看着却似飞过去。
叩叩叩,敲了三声门,诗沫雅未理。
静默几许,任栩尘首先开了口。
“对不起,沫沫,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任栩尘站在门外,隔着雕花门同里头的诗沫雅说话,声音如汩汩清泉,道:“你可不可以开门?方才在房里说的话,我全数收回。”
顿了顿,又是一阵哀凉,声音都低了下去,“我只是以为你会喜欢十少,与我视若无睹才会那样口不择言。你同十少常常斗嘴,我以为你是喜欢他才会如此,所以才一直不敢相信。沫沫,对不起,是我不好,错怪了你,拂了你的情谊。你若是生气,可以出来打我骂我。只是,不要不理我。”
这声音愈来愈沉,沉得诗沫雅呼吸都变得凝重。
“还有话要说吗?”
“沫沫,我喜欢你。”
诗沫雅一喜,扬着嘴角。他这话倒是说得自然,叫她听着十分欢欣。任栩尘自己也是诧异,他竟然一点顾忌都没有,就这样与她表露心迹。只是她迟迟没有回应,叫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推门,会吗?”
任栩尘微怔,着手推开这一扇精美的雕花门,只见诗沫雅笑意岑岑的看着自己。
想到庄若水,诗沫雅更是笑得肆虐,偏头看到他,娇声道:“阿善?”然后她清楚的看见他抖了抖,有几分尴尬。
“若水姑娘她……”
诗沫雅盈盈浅笑,打断他的话,道:“阿善,我很困,想睡会儿。你陪我,好不好?”
任栩尘一瞬犹疑,轻揉她的发髻,“好。”
遂,二人又回了诗沫雅的寝居,一同睡了一觉。
ˇ烛火照空明 (四)ˇ 最新更新:20140130 23:28:35
柳眉舒展,睫毛微颤,秀鼻毓挺,唇瓣嫩红,耳朵也是十分小巧。任栩尘目不转睛的看着怀中女子,恨不得时间留在这一瞬。
她枕着他的手臂,埋在他的胸膛,呼吸均匀。纤细的玉臂搂着他的腰,梦里全是满足。
因是睡了两天多,任栩尘并无睡意。只是心疼诗沫雅,才同她一起浅眠一个时辰。她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更叫他睡不着。是以,他看着她已有四个多时辰,情深温柔,比溺水更甚。
遇见她之后,她所有的喜悦悲伤算数在脑海里拂过。是了,她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子,怎会因为愧疚而说出喜欢的话来。是他糊涂,竟那般不懂她。
门外响了敲门声,来人唤了声任少。是青戎。
“何事?”因怕吵醒怀中人,任栩尘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启禀任少,陌老堡主叫您和诗小姐到前堂用膳。”
“知道了。”
方说完这话,便听怀里传出一声娇怒,“我还没睡够,怎么又吃晚膳了。”
任栩尘含笑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温声道:“陌伯定是刚回来,所以才想同我们这些小辈一起吃顿饭。”
诗沫雅懒懒起身,道:“他是昨日回来的,也是他医好你的。”
任栩尘轻轻应了一声,并不在意。却想到庄若水与他说的话,遂拉着诗沫雅,柔声嘱咐道:“沫沫,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危难,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诗沫雅回眸睨视着他,冷声道:“任栩尘,你记着。任何时候,只要你不活,我一定比你先死。”
“沫沫……”
诗沫雅不理睬他,穿好衣衫便要下床。任栩尘无可奈何,拉着诗沫雅,将她带入怀中,坚定道:“我一定不会再有事,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诗沫雅这才盈盈浅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在他薄凉的双唇蜻蜓点水,满意的穿好鞋袜,道:“你若再不起,陌老堡主怕会等急了。”
未几,二人收拾妥当。
方才走出海澜阁便见到庄若水一蹦一跳的跑过来,拽着任栩尘的手臂,开心道:“阿善,我就知道你还没去。我们一起去,一起用膳,我要坐在你的身边,你要给我布菜。好不好啊,阿善!”
任栩尘颇为尴尬,今日上午她的那一吻又迸出脑海。侧眼看着诗沫雅,生怕她生气,却见她戏谑的笑着,并无生气。任栩尘拂了庄若水的双手,方要说些什么,但见她一跃到诗沫雅的身边,又攀着沫雅,还娇俏道:“姐姐,你说是阿善坐我二人的中间,还是我坐你二人的中间?因为我也想坐姐姐身边。可是姐姐和阿善又要坐一起,我便只能坐阿善身边,或者只能坐姐姐身边了。”
于是,到前堂的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