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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窦建德的笑容，并没有坚持多久，他听到了一个如同鬼魅一般，令他亡魂皆冒的声音。
“窦建德！”
这个声音实在难听至极。就如同锅铲不停地在破锅上来回地磨。可是，窦建德害怕的还不仅是这声音，而是这个声音的说话内容。
自信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的窦建德，居然在这个人面前暴露了身份。窦建德杀机顿起，手上一抖。一把上品灵器的短剑已经在手。
然而，来人的出手显然比窦建德还要快，一双手奇快绝伦地点过窦建德身上几处大穴，窦建德顿时如同一滩软泥一般被那人抓在了手里。
“呼！”
酒楼之中的人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人，就只感觉一阵风声响起，这人已经抓着窦建德。跃到了大街上。
城卫军的战士欲要扑过来抓人，却哪有人家的速度快捷，只见他抓着窦建德。几个纵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出现时，是在一处遍地狼藉的废墟前，窦建德就这样被扔在了废墟上。
“爹、娘。孩儿不孝，直到现在才能手刃仇人！”这人是一个脸上布满了创疤，显得恐怖而怪异，声音异常难听，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叫化。可是哪一个小叫化有他这样神乎其技的身手，只是瞬间就制住了已经有着先天圆满实力的窦建德。
“你究竟是何人？”窦建德大骇，他并不是恐惧这人丑陋惊悚的面容。而是惊诧这片废墟正是当年山阳城第一家族庞家的所在。显然，这个神秘的小叫化是那庞家的人，可是青云山做事向来是斩草不留根，庞家难道还有人活着吗？
“我是何人？窦建德，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我庞家上下五千余口，就是在你的屠刀下，只剩得我逃得了性命。可恨哪，我本想有一天将你们青云山杀个鸡犬不宁，你们青云山却也沦落至此，只剩得小猫十几个。杀那十几个所谓的少年精英，又岂能解我心头之恨。窦建德，幸而你还活着，惟有用你的血才能祭奠我爹娘在天之灵！”有着一张丑恶面容的小叫化悲愤地控诉着。
“你——你将我青云山的那些少年弟子怎样了？”窦建德的一张脸吓得煞白煞白的，比自己即将人头落地还要感到心中冰凉。那十几个少年弟子，是青云山的火种，只要他们还活着，总有一天青云山还能崛起于轩辕大陆。可是听这小叫化的意思，他们竟然遭了毒手。
“哼，自然是全都死光了！”小叫化面庞丑恶而无情地道。
“啊，我要杀了你！”窦建德目眦欲裂，扑向了小叫化，他几个重要穴道被制，本就是动弹不得，此番拼死冲开了穴道，乃是想要和小叫化同归于尽。
小叫化似乎早就料到窦建德有这么一着，一只手掌如同鬼魅一般，抹过了窦建德的脖子，窦建德的人头顿时飞了出去，而颈腔里一股血箭冲天喷出。
“爹、娘，孩儿不孝，直到现在才手刃仇人！”小叫化重重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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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追查青云山余孽，山阳城的戒备可谓森严。和往常相比，城中的武林豪客明显少了，多事之秋，大家都怕惹祸上身，少有出来活动的。
铁剑门的诸人却在这个时候到达了山阳城。
掌门玄清真人亲自出马，以他虚境绝世高手的修为搜索了整片飘雪山脉，确定龙源已经不在。于是，诸人连忙赶去青云山，凭着“剑神精血玉”就能找到独孤不败的绝命刀，不管如何，这龙源最后都是要去青云山的。
玄清真人并不是洞虚强者，却也凭着“剑神精血玉”被炼化时的那一道通天光柱，感应到了一些信息，才要门中弟子赶去青云山拦截。
如今，由于庞源轻易就制住了刘益谦、徐少君，老头峰的五大先天高手合在一起，由郭敬带队，沿路搜索。而铁剑门的其他先天高手，则由叶轻鸿带队，已然到达了青云山外围。
“师妹，我们已经在山河城中贴遍庞源的画像，重金悬赏，若是有人见到，定然会前来报告于我们。”徐少君安慰一直闷闷不乐的郑芙。
“真是想不到龙源竟然是山阳城庞家的四公子，若不是有人告诉我们，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郑芙愤愤地道。刚才就在他们拿着画像寻人时，有人认出龙源就是庞家四公子庞源，这让郑芙十分生气。她将庞源救上山，待他如同知己，可以说皇甫海龙不在老头峰的这一段日子，郑芙是有意无意地将庞源当成了皇甫海龙。庞源绑架了阿玉，郑芙还可以理解庞源是为了给皇甫海龙好看。可是当她得知龙源乃是庞家四公子庞源的时候，她的心理开始不平衡了，这说明龙源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将自己当成了傻子。
“既然龙源是庞源，如果他来到山阳城，就必定去庞家老宅。庞家老宅虽然已经是一片废墟，但身为庞家人没理由不去拜祭的。”郭敬忽然道。
“对呀。”众人都是一拍手，觉得郭敬说的有理。
于是，五人加快脚步，向着庞家的那一片废墟走去。
153 何苦如此
庞家废墟，遥遥在望。
当日庞家，是何等威风。在这个山阳城，即使是城主洪泽也要看庞家的脸色。
可是现在，庞家只存在于山阳城居民偶尔的叹息声中。一个家族，即使再兴旺，如果没有超级高手，也是发达不了多久。
这也是庞家家主庞飞雁以及那些长老宁可死绝，也要保住“剑神精血玉”的原因。因为保住了“剑神精血玉”，就可能得到绝命刀。绝命刀里有着一代刀神独孤不败九成的修为，得到这九成修为，就可以无敌天下，那时候，重建一个庞家，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目睹着眼前的这一片废墟，郭敬等五人都是一阵唏嘘。他们自然是知道庞家覆灭的原因，庞家上下五千口，为了保住“剑神精血玉”，死得仅剩下庞源一人，任谁都要感叹庞家的决绝。
毕竟是五千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哪！
“龙源！”忽然间，郑芙瞄到了庞源，立即奔了过去，在她心目中，这个绑架了阿玉，而且欺骗了她的庞源，依然是自己那个听话、乖巧的师弟龙源。
那人充耳不闻，缓缓前行着，衣服破烂肮脏，就像一个小叫化子。
郑芙也已经是先天高手，身形几个闪动，已经冲到了小叫化子的身前。
“龙——”郑芙的叫声嘎然而止，就像被什么力量扼住了喉咙。她所看到的并不是庞源那俊秀的面庞，而是一张丑恶、惊悚的脸，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创疤。
“姑娘——”小叫化子吓得往后一退，惊恐地道了一声。那声音犹如九幽的鬼魅，刺耳难听。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郑芙见到自己吓着了小叫化，慌忙道歉道，“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毁了容。失了声？”
小叫化子狰狞的脸上，恐惧更甚，好像这是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想一想都叫人后怕。
“你不想说就算了。”郑芙善解人意，软语宽慰道。
“其实也没什么。”小叫化脸上强自挤出一丝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道。“姑娘，我从小父母双亡，在外流浪，不幸一次被野狗咬得遍体鳞伤。侥幸不死，却是高烧不退。后来。终于捡了一条命，就落得如此下场，毁容失声。”
郑芙双眼润湿了，她本性善良，最是不能够听到别人的痛苦之事，当即道：“小兄弟。我是铁剑门老头峰一脉的弟子郑芙，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带你上老头峰，习武学艺，也免去了浪迹江湖，颠沛流离之苦。”
小叫化子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郑芙，盯得郑芙脸上都一片羞涩，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
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小叫化子摇了摇头道：“谢谢姑娘好意。小叫化子我四海为家已经习惯了，实在是过不得那种拘束的日子。”
不待郑芙开口。小叫化子错开一步，越过了郑芙，走得远了。但是他的脚步为何如此沉重，似乎装载了太多的心事。
郑芙缓缓地回过身去，目送着小叫花子的身影消失，半晌喃喃道：“从后面看，他多么像龙源呀！龙源，你究竟在哪里？”
“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一颗人头！”忽然间，刘益谦大叫道。
包括郑芙在内，都赶了过去，看到了这一颗人头。青云山的几大高手之一的窦建德的名讳五人都是知道的，真人却是没有见过。况且青云山覆灭之后，窦建德带领十几个年轻弟子苟延残喘，为了遮人耳目，有意改头换面。
“不用说，这人定是庞家的仇人，被龙源给杀了，人头摆在这里，显然是拜祭。你们看，这里有两个膝盖印，那拜祭之人下过跪。庞家之人除了庞源外已经死绝，能在庞氏废墟下跪的定是庞源无疑。”郭敬的分析，已经完全接近事实的真相。他所不知道的，就是这颗人头乃是青云山的窦建德。
“龙源来过？”郑芙心中一热，仓皇四顾。废墟还是那片废墟，除了他们五个人，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
忽然，郑芙想到了那个小叫花子，想到了他那盯着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失声道：“啊，他就是龙源！”
“不会吧。”众人都是表示了自己的怀疑。毕竟小叫花子在这里，他们灵识早就观察了一遍，小叫花子那丑恶惊悚的脸，半点也不像庞源。
郑芙却是肯定地道：“他就是龙源！他的背影极像龙源，尤其是他的眼睛。”
“啊？”众人都是充满了怀疑，“芙师妹，你是不是看错了，庞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但我肯定他就是龙源无疑。”郑芙顾不得别人什么反应，拔脚向着庞源消失的方向追去。
“郭敬，我们怎么办？”刘益谦、曹琨、徐少君都是看着郭敬。
“追！芙师妹说的不错，小叫花子就是庞源。这厮定然是为了逃避我们的追踪，以致于毁容失声，决心如此之大，已然是堕入魔道了。三位师弟，若是拦住了庞源，不要心慈手软，我们就是不惜杀死他，也要夺回‘剑神精血玉’。”
阿玉乃是“剑神精血玉”所化，已经不再是秘密，玄清真人在铁剑门的一干先天高手下山再次追寻庞源之时已经清楚明白地告之了。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夺得“剑神精血玉”，为此可以不惜杀死庞源。
※※※※※※※※※※※※※※※※※※
郭敬等人追着庞源，往青云山而去。
此刻，皇甫海龙已然站在了青云山脚下。
“两位兄弟，烦请通禀一声，就说铁剑门皇甫海龙有要事求见任教主。”皇甫海龙没有硬闯魔教，就怕又惹得任盈盈不高兴。
皇甫海龙礼敬有加，却不料这一队魔教的守山弟子陡然色变，纷纷操家伙围住了皇甫海龙，叫喊道：“你就是皇甫海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砍死他！”
“诸位兄弟且慢，有话好好说。”皇甫海龙急叫道。
“没什么好说的。皇甫海龙，你这个负心汉，你有眼无珠，我教圣姑哪里不好，你竟然拒婚，害得她瞬间白头。”这一队魔教守山弟子个个怒容满面。
“呛郎！”刀剑齐出，这十数个魔教弟子都是奋不顾身地杀了过来，只有将皇甫海龙砍成肉酱，才能消他们心头之恨。
任盈盈贵为魔教圣姑，在这些血气方刚的年青男子心目中，自然是神圣不可侵犯。多少人甚至在深心里将任盈盈当成了梦中情人，皇甫海龙害得任盈盈为情所困，瞬间白头，这些弟子自然要替任盈盈出头。
对于已是虚境绝世高手的皇甫海龙来说，这些弟子就是人数再多个十倍，也不够看。可是皇甫海龙却不能伤了他们，他是为了求得任盈盈谅解而来，自然是不想伤及这些魔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