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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梅村沉重地道:
“兄弟也有同戚,不过放弃一柄宝剑,能换来大家的平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何况神剑之失,远在兄弟接任掌门之时。”
方天直道:“那次你们丢的是膺品。”
丁梅村道:“不!在兄弟来说,这次失去的才是膺品,神剑在峨嵋的价值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所代表的意义,那一次是兄弟双手捧着交给人家的,姑且不论真假,峨嵋已经失去它了,除非我们再从敌人的手上夺回来。”
觉岸上人点点道道:
“丁兄这才是透彻之论,一剑之得失无关荣辱,唯有消灭翠湖的势力,才能使八大门派重新抬头。”
方天直道:“可是这个头是靠别人帮我抬起来的。”
丁梅村正色道:
“兄弟不这样想,这个造化老人所以来找我们,必然是我们的力量,有值得他借重的地方,否则他大可拿了神剑自己去办事,因此这一次即使是靠了他的力量而成功,也是大家互相帮忙……”
长白君祖武轻叹道:“万一这次我们不能成功呢?”
由于造化老人神出鬼没地一闹,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一个可能,经君祖武提出后大家都怔住了。
默然片刻,还是丁梅村慷慨激昂地道:
“不成功便成仁,我们原来就打算一拚,翠湖的目的并不是真正为慕容平举丧,而是借这个机会折辱我们,一次忍下去,以后接二连三,还有更多的花样,八大门派那一家不是拥有悠久光荣的传统,这种事绝不是我们能忍受的。”
这是大家心里的话,只是由丁梅村代表说了出来,谁都默默地同意了,连最持重的觉岸上人也没有反对。
口 口 口
慕容平生前的事迹已经够显赫了,从他投身于神州五剑,跟五个女孩子先后攀上交情开始,他的事迹已经在江湖中流传开来,嗣后剑挑七煞剑派、仗义唐家堡、三访君山水寨,艳事与侠行并传。
翠湖中传出他的死讯使天下为之震动,而在他死后的一年,由翠湖主人为他举丧,更是天下最大的新闻。
当然这也与翠湖突然勃起的盛大势力有点关系,可是他一生的韵事奇行也相当吸引人。
所以九月十三那一天,除了接到名帖的人已经齐集在君山水寨外,竟然有许多意外的吊客前来投帖致悼。
四海龙神高猛本是慕容平生前的情敌,慕容平死后,他居然成了举丧的总招待,另一个七煞剑主王立明也是一样。
那些额外的来宾多半是不知名之士,可是翠湖主人慕容盈盈也下令同样地招待,来者不拒,乃形成了一番空前绝后的盛况。
君山将水道所有的船只都调来使用了,因为通往翠湖的水道比较狭窄,无法同时行驶几条船。
所以送客的工作在半夜就开始了,船队列成长龙,首先将那些不重要的吊客送上翠湖的浮宫。
九月十四一清早,八大门派的掌门人脸色沉重地别上那屈辱的名签,以沉重的心情率领门下登船就道。
船行约莫两个时辰,到达翠湖浮宫时日已近午,浮宫上早是人山人海,广被数十里一片浮岛竟被人的体重压下水中尺许。
对于八大门派,翠湖算是比较客气,居然拖出那十几尊铜炮,鸣放了一阵礼炮以示欢迎之意。
可是八大门派的掌门人脸色更沉重了,因为翠湖替他们代制了号旗,是以每家原有的号旗周围加上一圈柳叶。
灵坛设在浮宫的正中央,四周便是列名帖上的客座,分别插着十二支号旗,最高的一枝是翠湖的。
其余十一支是八大门派加上七煞剑派、唐家堡与君山水寨的号旗,都带上了翠湖的柳叶标志。
这意思相当明显,八大门派的地位与那三家一样,也算是纳入了翠湖组织以下,属于翠湖的外围了。
四海龙神高猛将他们送到码头上,就由王立明接待了。
他带着一脸装出来的笑容拱手道:
“翠湖主人因身居未亡人地位,未便迎迓,特命兄弟代为迓宾,敬谢列位掌门人远来致唁。”
丁梅村冷冷地道:“我们不敢不来。”
王立明奸笑道:“好说,好说,丁兄未免太客气了。”
说完又放低了声音道:
“其实为了一个慕容平,并不值得小题大做,而且兄弟与慕容平一向不睦,鬼才肯替他发丧呢!”
丁梅村淡淡淡地道:“那王兄为什么又肯屈尊呢?”
王立明低笑道:
“一来是翠湖主人命令难违,再者翠湖主人一定要经过今天这一番排场后,才肯除丧另嫁,三来是今天另有一场大丧事。”
丁梅村惊问道:“还有一场大丧事?”
王立明笑道:
“是的,今天有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准备弃世西归,所以丧仪才如此隆重,实际上,这是为那个人预备的。”
丁梅村忙问道:“究竟是谁呢?”
王立明笑道:
“兄弟此刻未便明告,少时便知分晓,为了这个人,我们就是顶礼尽哀也不算委屈,所以种种失礼之处也请各位先原谅了。”
方天直忍不住手指号旗道:“那是什么意思?”
王立明笑道:
“那是翠湖主人的意思,虽然事前没有跟各位商量,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位一定会同意的。”
方天直正想发作,丁梅村摆摆手道:
“方兄!算了吧,我们带上了这一纸名签,就是认到底了,旗号上加点花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天直勉强地忍了下去,丁梅村又一叹道:
“大局为重,方兄请多想想这句话,我们走吧!”
于是在王立明的导引下,大家绷着脸,走向安排好的座位上,司乐鸣起沉重的钟鼓,一声声像敲在他们的心上。
在丧鼓哀钟的伴引下,灵台前木板突然自动地向两边翻起,缓缓地升出一对大如翠盖的荷叶。
群豪顿时静了下来,几百对眼睛瞧着那两片荷叶,却不知是什么意思,荷叶升到高出台面丈余处才停止不动;然后有两名少年,一男一女,各在十四五岁光景,遍体素裳,由地底升出来,手捧金兽喷雾,走到荷叶底下站好。
人家这才明白这一对男女少年是翠湖主人的前驱,果然过了片刻,地下又冉冉升出几朵大如车盖的白莲。
每朵白莲上都站着一名素衣少女,有人认识她们正是柴小清、孙绛珠等人,一共五朵,最后一朵是独臂的许秋英,神州五剑的后人都出来了,只是她们都易姓为慕容了。
继五朵白莲之后,地下再度升起一座金色的莲台,上面站着一老一少两个女子,老的华发朱颜,小的容貌如仙。
少女还是穿着素衣,老妇却一身红裙,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大家都知道那少女是翠湖主人慕容盈盈。
八大门派的掌门人由于得到造化老人先期说明,更知道那老妇必是翠湖幕后真正的主持者王素素。
翠湖主人现身了,这现身的方式即已震住了天下群豪,大家都知道她出现时必会超异流俗,却也没有想到她会在地底出现,说穿了不过是机关的操纵,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大家注意到那灵台下原来是空的,现在也还是空的只隔着薄薄的一层木板,这些人仿佛是平空由木板中变化而出,那就真正的惊人了。
慕容盈盈面对着群豪微一躬身,乐声顿止,只听见她清脆而又带着幽怨的语音,一字字地道:
“为先夫慕容平之丧,劳诸君远来吊唁,妾身感激万分,先夫生时曾立誓以天下安危为己任,不幸天于英年,妾身为遂先未竟之遗志,乃有翠湖之设,同时也藉这个机会,为先夫之死,一雪沉冤。”
万余人没有一点声音,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先夫之死乃此人之咎,而此人又为妾身之师,故妾身今日假先夫之周年忌辰,将夫仇师恩,当诸君之面,作一明白交代。”
她的手指向王素素,台下又是一阵骚动,只有几个明了内情的人还能维持住平静,慕容盈盈说完后转向王素素道:
“师父,您老人家还有什么话说?”
王素素一笑道:
“可以说没有了,你干得有声有色,只要再向我证明一下你的确已经达到天下独尊的程度,我就放心将生命交给你,让你了却夫仇。”
慕容盈盈道:“天下群豪都带了翠湖标志,足证他们已臣服翠湖。”
王素素摇头道:“不见得吧?据我所知,在秋枫山庄还有一批人。”
慕容盈盈朝柴小清等人看了一眼道:
“神州五剑已无意世事,绝足江湖。”
王素素道:
“那是你的想法,在我认为只要是江湖上成名的人中有一个不向翠湖屈膝,便是你没有尽到力量。”
慕容盈盈痛苦地道:“他们是弟子的父执辈,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
王素素冷笑道:
“没有什么该不该,武林圣尊,尤胜于人间帝王,人臣辈尊于天子而屈膝如故,他们何能例外?”
慕容盈盈又顿了一顿才痛苦地道:“好吧!小月,把东西捧上来。”
地下又升起一片荷叶,叶下是个女孩子,手捧一个盖好的金盒,慕容盈盈手指向王素素道:“放到那边去。”
小月应命过去放下盒子,王素素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慕容盈盈低声道:“师父打开一看就知道了。”
王素素用脚一踢,将盒盖踢飞了,里面赫然是七颗血淋淋的人头,眉发多半花白,六男一女。
女的是凌波仙子尹相毓,男的则是顾清风兄弟,上官不予、许明非、孙一峰与落梅风魏搏生。
台上台下都是一阵大骚动,神州五剑与翠湖的关系如此密切,想不到竟然会落到这个下场。
胡大刚已老早侍立在台上,这时大叫道:
“郡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另外五个女孩子也都神容大变,各自抢过去捧起自己亲人的首级,认清面目无误后,放声大哭。
慕容盈盈低下头道:
“各位姊姊,请你们原谅,为了替我们的丈夫报仇,我只有这个办法,而且各位老伯父是自杀的。”
许秋英一手提着许明非与魏搏生两颗头颅厉声高叫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杀死他们的。”
慕容盈盈低声道:
“小妹一直与各位姊姊在一起,寸步未离。”
许秋英叫道:“你可以派别人前去行凶。”
“小妹只派了小月前去,姊姊们可以问她。”
小月道:
“郡主命小婢带了一封信前去,各位老爷子见了信之后,互相商量了一阵,就拔剑自尽了,尹仙子是后一个死的,她关照小婢说把他们的头带来,算是几位老人家唯一能尽的心力。”
柴小清沉声问道:“你的信是怎么写的?”
慕容盈盈低声道:
“小妹的信是借用五位姊姊的名义而发,哀求几位老人家顾全大局,稍受委屈,否则将有……”
柴小清冷笑道:“否则怎么样?”
慕容盈盈黯然道:
“局势非常明显,要想替慕容平报仇,绝不是我们能力做得到的,假如他们不肯帮忙,恐怕王素素连我们……”
柴小清厉声道:
“他们如不肯屈膝,连我们的性命都保不住了是吗?”
慕容盈盈道:
“事实的确如此,没想到他们……”
柴小清哼了一声道:
“这根本就在你的意料之中,叫老一辈的人来向我们屈膝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你又拿我们的生命作为要挟,他们除了一死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路好走?你的手段太高明了!”
慕容盈盈道:
“今天是我与师父限期最后的一天,假如今天我无法达成师父的要求,她会另外换一个人来继翠湖之主,这样一来,岂仅我们的性命不保,几位老人家又何尝能平安?姊姊,你要我怎么办?”
柴小清洞烛利害,倒是被她问住了。
顾芳莲捧着顾清风与顾清芝的首级,泪流满面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办,反正慕容平死了,我父亲跟叔叔又为着我死了,我既不能尽孝,又不能尽节,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对不起各位,我先走一步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