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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平一言不发,突然走到龙姑身畔,将手一扬,手中的长剑也直射出去,笔直对准使索链的马骐。
他吃了一惊,连忙用钢索向外一兜,钢索撞着剑身,发出呛然一响,剑身由直射变成横飞,擦的一声,横过他的咽喉。
马骐的头颅跟着长剑落了下来。
慕容平很快地由龙姑身上又抽出另一柄长剑,依旧做了个同样的姿势说道:“你也看见了吧?”
唐日上呆了一呆才道:“这种暗器手法也没什么了不起,比我们唐家的独门暗器手法差多了!”
慕容平冷笑道:“你错了,我从没有学过打暗器,这是一招剑法。”
唐日上诧然道:“剑法?”
慕容平道:
“不错!你既然见过柴小清,便该知道这正是她师父‘姑射仙子’尹相毓柳絮剑法的一着精招‘杨花扑怀’放在神州五剑手中,也许没有用,可是拿来对付你,我相信你一定躲不过。”
唐日上色厉内荏地道:“我不信……”
慕容平淡淡地道:“那你不妨试试看,你的落星追魂,换我的杨花扑怀,大家各凭运气,躲不躲得过就要看命了!”
唐日上怔然良久,兀自不敢轻易一试。
慕容平也一样,双方各持着一手煞着,威力都是目击的,问题在这一道使出后,自己是不能躲得过对方的一击。
片刻之后,瞎了一只眼的方必低声道:
“七爷!算了吧,跟这种江湖小辈硬拼太没有价值,以后的日子长了,我们弟兄还想找他要回一只眼睛呢,给我们留个机会吧!”
断腕的谢长顺也道:“是的!七爷!还有我的一只手掌,鲍峰跟马骐的两条命,您这样杀死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这些人口中虽如此说,目的却是在替唐日上找个下台的借口。
唐日上沉思片刻,方怫然地道:“好吧!小子!今天我暂时放过你,下次见面时,我一定想一个更厉害的方法来收拾你……”
慕容平明知这是他的退步之词,可是也不敢再说风凉话,万一将他逼急了,拼着同归于尽,似乎不太上算。
也就淡淡一笑道:“随便你,任何手段,我慕容平总是接下来。”
唐日上冷笑一声,大家心照不宣,他慢慢地脱下了鹿皮手套,慕容平也将长剑还给了龙姑。
唐日上一挥手,几个人默然地上马,疾驰而去。
口口口
慕容平过去将乌达的穴道解开,叹了一声道:“大哥!你看你今天惹的祸多大,要不是我最后想出这一手绝招,大家的命都得搁在这儿了!”
乌达伸伸舌头,不敢再作声,龙姑却道:
“慕容大哥,您也别怪乌达了,幸好有他这一闹,您心里也好先有个准备,您没有听见那个姓唐的说是专为了找您吗?”
慕容平不禁默然了,龙姑想了想,又道:
“慕容大哥,您的年纪不大,怎么会有那么多仇家呢?”
慕容平又是默然,只多了一声轻叹。
龙姑见他脸上有着不豫之色,倒是带着不安的歉容道:
“慕容大哥,我不该那么问你的……”
慕容平叹了一声道:
“不!你问得也没有错,只是使我感到很难回答,江湖上的事有很多是说不出道理的,譬如这个姓唐的,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却受了那两个人的蛊惑,一心与我为难,我不能说他这种行为是对的,可是却也说不出他错在那里……”
乌达立刻怒道:“自然是他的不对,看他那副专横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
慕容平连忙摆摆手道:
“算了!是非曲直,也不是由我们几句话就可以决定的,我们还是上路吧,大哥,你可千万别再惹事了,出门人第一要学的就是忍耐。”
乌达点点头,慕容平正招呼大家上车,忽然看见大毛还坐在地上,大眼睛里还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连忙问道:“大毛!你怎么啦?中的毒还没有解吗?”
大毛无力地点点头,龙姑也连忙过去,摸摸它的关脉道:
“不可能吧,我爹的解毒药相当灵验……”
慕容平拨开它的眼珠,看了一下它的瞳孔,但见那桂圆大的眼珠缩成仅有针孔那么一点儿,分明是余毒未解的样子,乃着急地道:
“四川唐门对于用毒另有一套,除了他们的独门解药外,任何解毒药都没有效,你爹配制的药能保持毒性不加剧,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龙姑也急,道:“那该怎么办呢?”
乌达嘟着嘴道:“刚才应该叫那王八蛋留下解药的……”
慕容平想了一下,对大毛道:“大毛,你觉得身上有什么特别不舒服吗?”
大毛摇摇头,用毛手在地下写了个歪歪斜斜的“火”字,又指指心口。
龙姑懂了,道:“它说它心里像火一般地热,这可不是好现象,因为照它所中的毒性来看,绝对禁止喝水,这一来不毒死也会被渴死了……”
慕容平一皱眉道:“龙姑,你想它还能支持多久?”
龙姑详细地检查了一下大毛的情况道:
“三天是没有问题的!再长就很难说了!”
慕容平沉声道:“三天足够了,现在我们得赶快赶路……”
龙姑诧然道:“三天能赶到它的旧主人那儿吗?”
慕容平摇头道:“黎东方把它们交给我时是好好的,我不能这个样子将它送到人家那儿去,自然得先把它的毒给解了!”
龙姑惊道:
“那不是要找那个姓唐的人了,他们定在前头,我们追得及吗?”
慕容平又摇摇头道:“不用去追他,我们到他的唐家堡去。”
龙姑连忙问:“唐家堡在哪里?到了那儿,人家肯把解药拿出来吗?”
慕容平沉声道:
“肯也要拿出来,不肯也要拿出来!假如大毛有个三长两短,我誓必将唐家堡毁为一块平地,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二毛将大毛扶上了车,龙姑也进去了,慕容平策马在前急驶,乌达则挥动长鞭,努力地跟在后面……
口 口 口
因为大毛受了伤,二毛也老实多了,连带龙姑与乌达都乖乖的,一路行来,倒是省了不少事,而且在路上也没有再碰到什么麻烦。
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一车一骑,停落在一座巨大的庄院前面。
这座庄院正是闻名天下的唐家堡,四川唐家在武林中的地位相当显赫,唐家又是一个大族,所以这地方气派相当大。
车子刚停下,一名庄丁就过来,望望车上的秋枫镖旗道:
“镖客到此有何贵干?”
慕容平一听就知道唐日上没有回来,否则这庄丁就不会如此询问了,心中一动,连忙陪笑道:“在下是应贵堡唐日上七爷之话,带个口讯来的。”
那庄丁哦了一声,打量了他几眼道:“请问镖客,口讯是带给哪一位?”
慕容平倒是怔住了,他只知道四川唐门之名,却不知道唐门中领导人是谁,更不知道唐日上在唐门中是什么地位与身分?
不过他很聪明,心想唐日上排行第七,上面一定还有六个兄长,要找就找最大的,因此眼珠一转道:“带给大爷。”
那庄丁嗯了一声道:“那就请镖客等一下。”
说着回到庄里,片刻之余,庄中涌出一大堆人,个个手持着武器,立刻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慕容平的态度还是相当镇定,环顾四周,见那些包围他的人衣着打扮都不像是下人,个个气宇轩昂,神情不凡,而且其中有几个人的太阳穴上微微隆起,分明是内功相当精纯的高手。
这一来他倒是微微有点吃惊了,因为他在这些人的脸上都看出深深的敌意,莫非那唐日上已先赶回来告诉他们了?
估计一下对方的实力,他觉得自己应付两三个人还没有问题,假如他们一涌而上,势非吃亏不可。
车中的乌达与龙姑也许可以助一臂之力,不过他们的应敌经验太少,动起手来,一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有那未受伤的二毛也许可以派点用处,然而它又是头畜生,恐怕无法躲过唐家人的歹毒暗器。
心中虽然着忙,表面上倒是不敢露出怯意,于是很从容而又诚挚的向着一群来人迎去,再向来人淡淡的一笑道:
“在下迢迢千里带来口讯,难道贵堡就是这样接待朋友吗?”
一个神情威猛的中年汉子沉声道:“镖客有什么口讯可以说出来了。”
慕容平打量着他道:“请问台端……”
那中年汉子沉声道:“兄弟唐子安,乃唐家堡中总管……”
慕容平不知道唐家堡的内中情形,但是他敢断定这唐子安决不是唐日上的兄长,唐日上排行第七,身分口气已那等狂傲,那他的大哥不会只当一个总管。
所以慕容平微微一笑道:
“这个请总管原谅,在下的口讯非面告大爷不可。”
唐子安脸色一沉道:“朋友放明白点,唐家堡绝不是撒野的地方!”
话分明不对题,而且连先前那点虚伪的客气也没有了,慕容平是何等机警,心知一定是自己撒谎出了纰漏,找错了人。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总管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受贵堡日上七爷之托,那个口讯非面告大爷不可……”
话犹未毕,旁边另一人已叫起来道:“老总管别跟他多话了,这小子绝对没安着好心,先收拾他下来再说!”
唐子安犹待拦阻,可是那人似乎很心急,手中的分水峨嵋刺猛地下砸,迳取慕容平的双腿,口中还喝道:“小子,你躺下吧!”
慕容平双腿一纵,忽地拔高三尺,躲过他的一砸之势,接着就在空中单腿一撩,踢向那人的肘节,动作十分俐落。
那人见慕容平身手如此了得,倒也微微一怔,连忙撤回武器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脚尖,口中大叫道:
“老总管你看见了,这小子手脚干净俐落,分明是阴谋……”
随着他的叫声,其余的人也发动了,刀枪剑棍棒,五花八门的兵器一起对准慕容平的身上袭到。
慕容平在撩腿还招之际,早已经作了准备,叮然轻响中,长剑已经出了鞘,立刻抖开一朵剑花,将那些兵器一一格开。
乌达见他们动上了手,生伯慕容平寡不敌众而吃亏,虎吼一声,放开一双空手就扑进战圈叫道:“他妈的,你们真不要脸,仗着人多欺负咱的小兄弟。”
一个持棍的汉子不由分说,回手一招“棒打龙庭”,从他的头上直劈下来,乌达见势子太急,不及避让,只好抬臂朝上一格,硬接了这一招。
棍臂相触,砰然作响,乌达练的硬功,倒还不怎么样,那个棍子却几乎震脱了手,失声道:“好家伙,这一个也很厉害。”
回过棍来,拦腰横击,招化“天蓬搜山”动作更快,乌达招架不及,只好一侧身,让那根棍打在背脊上,却也不过晃晃身子。
那人又叫道:“好蛮牛!我倒不相信你的铁布衫功夫能练到腿上去!”
棍势又变,平扫下三路,招演“卷帘洗悔”,这棍在兵器中的名称叫“行者棒”,原是附会西游记中的齐天大圣孙行者而创,所以那些招式也是从西游记的事迹而得名。
棍法虽平常,但不容易练好,这个人却已使到炉火纯青之境,三招连击,间不容手,乌达怎么应付得了,棍子击在他的腿弯上,那儿刚好是他硬功练不到的地方,双腿一屈,朝地下跪去。
那人回过棍尾,改作枪招,直点他的后脑死穴,幸好慕容平及时劈开了几件攻上身的兵器,抽空出来,一剑下削,剑锋过处,将木棍削断了尺许长的一截,也救了乌达的一条命。
乌达忍住腿痛,由地上一跳起来,风也似的卷向那个人,一招“霸王敬酒”击中那人的下颔,将他打得飞跌出去。
这莽汉意犹未尽,抢过去夺下他手中的木棍,一下子砸向他的腿上,那人挨了一拳,已经满口鲜血直喷,如何还挨得起这一下重的!痛叫一声,两条腿骨都被打碎了!
这时那名叫唐子安的总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