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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子他们仨正莫名其妙,没想到刻在石墙上的石门像还真就被他们推上去了,而堂叔这边石门也往前倒去底下部分翘了起来。堂叔先是愣了下,想到(怎么右边石门也是安然无事?这应该就是师父提到过的镜鳌门呀,右边石门应该要往外喷出伏火的),然后立马喊道:“停停停!”接着,又说:“你们三个先别动,来,丫头,你过去帮他们,你们把门撑好,千万不能让门扇落下来。”
堂叔看着他们又看着自己手下的石门,然后慢慢放开手。他这边一放松,手子那边立刻就像加了千钧的东西,沉重吃力得很。劲秋无意间瞄到了里面也是亮通通的一片,但石门连一半的位置都没掀到,再想看里面的风光就被石门挡住了。
龙丘日见他们这边个个都龇牙裂齿,就赶紧过来帮忙,他手一伸才知道这边这门有多重。堂叔对他们说:“都撑住了,我放手了。”这时候,手子也估猜到这两扇门的相互关系了,便又加大了力度。堂叔说放就放,在这一瞬间,那边五个人全都被往回一挡,然后立马又蹲着撑住石墙。堂叔叫嚷着迅速转移过去,伸手往上一支,说道:“都下把劲,等到里面有好果子吃的。”
“啊?”几个人都是异口同声地问。堂叔“zha”着手,迫于女儿在自己面前挡着,不好出力,更没功夫来解释那么多,对牛姑娘说道:“哎!走走走,我来我来!”堂叔半蹲用肩抵住石门最底下,说道:“你们一齐推,只要门上的暗销搭上了,就行了。”
堂叔带把头,双手扶住石门,五个人一鼓作气,只听上方“咯噔”一下,清脆的响声贯入耳朵。这回试着放手,发现石门确实没有落下来。他们趁机赶紧都溜进去,竟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威武雄风似的屹立在眼前,殿前一排排笔挺的乔木,棵棵都有十丈左右的高度,树上挂着一颗颗西瓜般大小的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故意挂上去的。
堂叔看到这,百思不得其解起来,哪有墓穴这般建造的,竟一点防备之物都没有,而且内外通过这堵石墙上方的油灯处的两个镂空小洞串风,这里面一点特别的气味也没有。堂叔虽然不能明白墓主人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是他想到师父当年可是什么也没得到就死在这山阴,而江湖上也没人说过鬼杯图是什么样子,说明当年来到此地的人都没有出去过。
“哎!堂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推的?这门还真神了。”手子堆着笑脸说,他看到右边的石门也往外翘起来,和左边这个正好对应着。
堂叔回过神,“奥奥”地应着,又指着这些高大的乔木上的果子说道:“这是龙王果,里面的水能喝。”堂叔说着就想起来师父当年兴趣盎然和他说的话“一行人开得这两扇镜鳌门后,遂见一座气宇轩昂的宫殿矗立在众人眼前,看这座宫殿,其中一人是这般形容的‘曾经阿房宫千里有连,却不曾会晤似此殿之尊容者,正是临池不敢跃半步,天神鬼使护出砂(出砂最早出自五代诗人庞管先的,原指寺庙等建筑要在离正门前一百尺处填埋砂石,若半岁之内生出草木则屋舍可以安然长存,后来普遍指一百尺的范围内,用作了量词),紫烟升生气止,一池清水透游鱼,千年不沉非福即祸!”
“祸!”堂叔自己给自己吓冒了汗,看似平常毫无动静的宫殿内外很有可能就藏着杀机。
“啊?”手子顺着堂叔的眼望到这些树上的果子,说:“堂叔,你说这果子能吃?”
堂叔赶紧拿袖子往头上擦汗,被牛姑娘瞧见了就问:“爹?你没事吧?”这时,劲秋和葛地已经走到了树下,堂叔对他们说:“能吃能吃。”
劲秋看到这排排树木之间夹着的水池中水清得可以见底,发现里面还果然有一群群鱼在游动,便吃惊地叫道:“哎哎!都过来都过来!”手子走过去,看到水中的鱼一条条都只有小拇指大小,吃不着,但是劲秋却说:“鱼小但是一多,就能填饱肚子。”他说着就要下去,葛地拉住他说:“墓中诸物,不可轻举妄动。”劲秋把葛地手一甩,说道:“知道知道,没事没事。”
堂叔看劲秋下到水池中,却指着这些树说道:“这果子能吃,你非要逮鱼干什么?劲真大了。”劲秋龇着牙笑,说:“知道知道。”手子打量下了这些树,光杆子就只有顶端结果子处有几颗树叶子,想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便用手摇,刚一摇,树上的龙王果就往下掉。手子赶紧闪到一旁,落下来的龙王果砸到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磁性声音,而有的果子却直接掉进水里,把劲秋吓了一跳还溅了一身的水。
劲秋回头一看,瞧见手子站在树旁边,便骂道:“你娘的!搞什么东西?”水池里的鱼很傻都不知道跑,被劲秋掳了一手,他蹭起袖子刚要弯腰再捞的时候,手子补了句说:“哒!像什么东西!”
堂叔懒得去理会个人之间互相的斗嘴事件,劲秋也好,没接着手子的话跟他吵。堂叔走到水边捞着漂在水中的龙王果,问了句:“生吃啊?”劲秋把鱼往岸上一丢说:“不生吃,我马上用石头打火,烤熟了吃,这怎能生吃,不拉肚子啊?奥,这鱼呆的很,马上……”
“奥奥!”堂叔捞起龙王果甩水,看到手子捧着龙王果往地上使劲地掼,笑着说:“哎……哎哎……不是你这么吃的,上面有个洞,拿什么东西给它戳通的,水就出来了。”这龙王果灰溜溜的,手子转了圈看到果子一端果然有个浅浅凹下去的小孔,他用手戳,没戳开,便又是一顿狂捶狂掼再戳还是戳不开,气得他掏出扁铲往果子壳上“咣当咣当”地敲打,龙王果丝毫未动。
手子无奈地对他们说:“太硬了!”
堂叔也用手指轻击了这果子,听“咯噔咯噔”的声音,就返身回去将龙王果放到水里。同时,劲秋把抄水洗了手上岸,看到龙丘日靠在一棵树下。牛姑娘走到水边蹲着把手伸进池子里,水温度适宜,要不是没了换洗的衣服,自己都想下去洗把澡,身上太脏了。
堂叔把泡过水的龙王果捧起来,对着一头的小孔一戳,就从里面流出股纯白色浓浓的液体。堂叔对牛姑娘说:“丫头,过来。”牛姑娘扭过头,堂叔说:“来哎来哎!”堂叔把龙王果捧着。牛姑娘问:“真能吃?”手子看见了,跑过来,很是稀奇地望着牛姑娘轻轻吸了一口,然后说:“真是甜,好喝。”
手子赶忙把岸上的都丢进水里,自己捞了一个戳开喝了口笑着说道:“好喝好喝,就喝这个充充饥吧!”劲秋看到他们在这搞得热火朝天的,自己也跑过来,问道:“怎样搞怎样搞?”他们都只顾着自己喝,牛姑娘抱着一个已经弄开了的龙王果递给劲秋。劲秋接过来很是高兴地小笑着,然后走到龙丘日那给他先喝,自己却到池边捞了一个用手一戳然后举起来往嘴里灌。
虽然是液体,但是也能填饱肚子。劲秋一连喝了两个,正准备再捞时,听到堂叔说:“不要喝多了,乍喝多肚子一会不疼死你!”这吓得劲秋忍住了嘴,舌尖在嘴唇上舔了一圈过来,却看到龙丘日的脸竟然恢复到正常了。
劲秋笑着对龙丘日说:“哈!你脸变回来了!你自己摸摸。”龙丘日看着他们,脸摸起来也不烫了,顿时精神好起来。手子看到龙丘日一切恢复正常了,也跟着乐道:“堂叔堂叔,这龙王果到底什么东西,有这般功效?”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狴犴(一)
其实,堂叔也不知道为什么龙王果怎么能把龙丘日的脸给治好的,他只知道当年进来这里的一伙人也是食了这果子才存活下来的。他跟他们说:“不知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果子能充饥,比吃饭都管用。”劲秋一听,说:“那我捉那些鱼干什么?”
“没想到这底下还藏着这种好东西,树就是太大了,要有小树苗,拔它几棵回去不说卖多少银两,种着自己吃肯定还能延年益寿!”堂叔哈哈笑着,说:“那倒是,龙王果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要想只有最南边的南夷诸岛才能种活这玩意,不是你想栽就能栽的。”
手子“奥奥”地应着,手里拿着一个空的龙王果果壳问:“这哪里像龙王了?堂叔,之前你乍一说,我还以为果子会长的跟龙头一样,没想到是这个样子,这是树西瓜吧?”葛地也笑着说:“我之前也误解了,还真以为能长两只犄角。”
堂叔看到龙丘日脸色恢复正常了,嘴上没说心里却很是高兴,给他们津津乐道起这龙王果的来历:“很久以前,南夷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屿海南岛四周有条妖龙,带领诸龙为患四方,到处兴风作浪,直到后来,这条妖龙被菩萨感化,竟做起了好事,一日,大海上一艘船只被风浪卷翻即将沉入海中,‘妖龙’挺身而出,将船只卷正,船上的人都欢呼感谢这条‘妖龙’。等‘妖龙’老死后,它来到海南岛化为一棵顶天立地的树木,后来树冠处结出了果子,当地人就唤做‘龙王果’。”
龙丘日按了按肚子,感觉真是爽朗多了,眼皮多重的刚才,现在不说耳目一新,反正是,精神多了!堂叔说完,龙丘日只是当做个神话。手子和劲秋却稀奇得很,大惊小怪嗔叹道:“奥!原来是这样来的!”堂叔哈哈笑着,说:“我看也是人瞎吹牛来的,你看这果子怎么能喝龙攀到关系?”然后,堂叔又转个身子望着龙丘日说:“没事吧?”
堂叔终究还是问了这句,其他人都没言语地看着龙丘日,盯得他浑身不自在。龙丘日抬手往劲秋脸上一捏他的肥肉,说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说着,龙丘日站起来往旁边走,看着眼前这座雄伟的宫殿说道:“死了还住这么奢华!”
相连水池中间是一条条过道,和文武百官进朝觐见的殿前路有几分相似。古代皇帝都是扣着伪造的真命天子的帽子,打着为天下黎民百姓牟幸福社会道路的幌子,从思想上彻底打垮了众生的阶级奋斗目标,把不切实际的苛税重担全架给了当朝的受管辖者们,从中谋取暴利,死后却还不放过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陪葬坑、陪葬品,坐拥最好的风水宝穴,甚至想自己的“羽化”还能改变后代,继续着上辈人没有完全掌控拥有的所有。
龙丘日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觉到了“替天行道”的含义,摸宝门虽说个个都是为利益所动心,但是如果摸宝仅仅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物质生活,那一两座甚至一座墓就可以赚翻了天,坐享其成。这么危险的行当,自打进了墓后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坟,要是阎王老子不高兴,伸手就能把人拽进下面去。
宫殿修建的如此宏伟,龙丘日心有不甘,便快步跑到宫殿外的正前方,顺着正中央紧扣的殿门往上看,竟看到大殿外最高处趴着两只古铜色的野兽,怒目瞪视着他。劲秋叉着腰,也看到大殿上的这两只野兽,喊堂叔看。堂叔仔细打量了番,觉得只是象征意义的看门兽,没想到的是这两头野兽忽然站立起来,盯着他们看,然后它们伏下前足,从上跳了下来。
龙丘日见状掉头就跑。而这两头野兽在油灯的两柱灯光照射下于地面投下了两尊黑影。这么高的落差,谁也不知道这两只野兽是怎么敢直接从上方蹿下来的。野兽跳落下来抻着舌头伏腰盯着他们,本来浑身古铜色的两头野兽现如今竟只剩下一具寒气透人的尸骨,却突然昂着惨白的脑袋骨大声吼叫起来。
龙丘日以为是狼,但是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