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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年虽不至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可也实在是损失惨重。
刘秀再看先于奏报而来的密报,心中甚是烦躁,那些人占着土地,家中无不是存了多年的谷物粮食,他这里为着百姓温饱而愁,他们却是肆意发财……粮食,土地……刘秀于暗格中拿出一些简书,那会是让豪强们日夜不安、心惊肉跳的字眼,就这么置于明亮的阳光下,“王田”“私属”“盐铁”……刘秀虽然已是默记于心,眼中却仍是闪动着如捕猎一般的兴奋光芒。
建武六年,又是过了一个少雪的冬天,春日依然少见雨水,可以预见这一年怕是又是一个旱灾年。
皇帝下诏:“往岁水、旱、蝗虫为灾,谷价腾跃,人用困乏。朕惟百姓无以自赡,恻然愍之。其命郡国有谷者,给禀高年、鳏、寡、孤、独及笃癃、无家属贫不能自存者,如《律》。二千石勉加循抚,无令失职”
广德殿中,欧芳正在面见君上,为的也是粮食之事。
“陛下,今岁之状与去岁何其相似,臣恐今岁谷物依然欠收,今岁尤可以出郡国存谷,可明岁如何?且如今春播种子尚且不足,秋播该当如何?若收成依然不好,秋播更是短缺谷种,明岁……臣甚忧虑”且多地用兵,需要更多的粮草支应,关中冯异处便是粮草短缺,它地亦是不乐观,当然欧芳知道自己不说陛下也明白。
刘秀又怎会不知,看着下座的青年,他于自己结交与长安之时尚是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如今已是有妻有子了,这些年来除了南阳自己的宗族兄弟和邓氏兄弟,他跟随自己的时间是最长得了,情分又岂是一般。且这个欧景芳啊,刘秀有时真是拿他无奈,他不是贾复那般明明是儒生却是打仗不要命的武将,他只是一个文臣谋士,每每多出奇谋划,却最是铮铮铁骨,从来直言敢谏,因他出身长安,他家族中男丁鲜少能有活过三十岁者,如今已是凋零,妻族亦是长安士族却是并不显赫,于这朝中无论是出身南阳还是北地的将领朝臣们多有不同,他是铁了心要做纯臣了。
“那依景芳所言该如何?”
“臣”欧芳有些犹豫,却依然说了下去,“臣以为豪门世家多有囤谷,如此国之为难之际,为臣者当为君为国分忧”没有明说却是说的明了,就是让刘秀从豪强家里挤嘛。
刘秀微微低首,目光放在案上的奏报上,心里不知再想些什么。欧芳言罢告退,很快皇帝亲舅寿张侯樊宏与阳安侯郭昌依次分别被召入宫,无人知晓皇帝与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很快樊家捐出家中一半屯谷与国,言道不忍见天下百姓受苦愿为君上分忧,郭家第二天响应,不敢比高皇帝外家,所捐谷物减半成,刘赐闻风迅速回应。这三人本就是素有善名,愿这样的举动或许也没什么,只随后邓禹、侯霸、欧芳、伏氏等功臣近臣大族都纷纷响应,皇帝下诏表彰,众人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洛阳大族士族都归家商议,多是觉得支持刘秀这边,也是纷纷依着身份捐赠。
很快消息由洛阳分散开去,自是有愿意奉承的,当然也有更多的是不肯吐这口血,凭什么要剜肉给那些人,凭什么又要出血给皇帝养兵,刘秀能给他们什么实惠?捐多了也不可能有真正的加官晋爵,他们指望皇帝还不如指望自己手上的土地和人呢。
也是南阳、幽州等这样豪强世家厉害的地方越是如此,然你不捐就不捐吧,皇帝也没有逼着谁,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传的,这次的态度很可能影响陛下选后宫……这些人心思便是活络不少,纷纷“慷慨解囊”,以图给陛下留个好印象,当了外戚自然是实惠多多的。
刘秀听着上报,嘴角微微翘起。还没等高兴完,却是听得南阳来报,发现当地所捐谷物居然有以霉谷充数,而这批粮食刘秀心里知晓是要支援岑彭大军的。刘秀当即大怒,若不是郡官负责,运到军前是要出大事的,下令严查。却陆续收到各地来报,都有这样类似的情形发生,掺假手段五花八门,还有官商于有些人勾结玩些监守自盗的把戏,明着是捐出去了,实则又回到他们手中,高价售出。
刘秀气的想笑,雷霆手段又治理了一批官商,却是把发霉的谷米让人都让人送回了捐者家中,一点没给颜面,哪怕那人是他族叔。
没等刘秀处理完,便是受到举报,南郡何氏于公孙述有勾结,先时暗中倒运粮草于前来侵犯南郡的公孙述将领任满,并出卖南郡消息于他,何氏妄图做内应谋反。
刘秀方知此事不下,何氏乃是岑彭妻族,而却是在南征打的很是顺利,屡立战功,而举报者乃是南阳邓氏,邓奉堂弟,邓晨亲侄,再往深究牵扯的已经不是这三家,纷纷扰扰、纠纠缠缠。
何氏一族押解,族长喊冤,倒运粮草不假,只是图利图财,但说投敌出卖消息绝对没有,邓氏于南郡有为官吏者,出具截获得何氏暗中预寄予敌方的书信,何家无可辩驳,悉数入狱。
刘秀焦急,他是相信岑彭不会背叛与他的,何况岑彭妻子俱在洛阳,可是若是他的妻族当真背弃,他又当如何?
“继续盯紧了邓林府上,还有他那几个舅兄都看紧了”刘秀也不愿姐夫家有事,可是邓奉之死他确实是由岑彭说出来的,邓家暗中找岑家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有邓禹那一支人他压得下去,不再盯着后宫,可姐夫那支却是因着之前的事有不少人不服他,他压不下去,他们一直是对后宫有意的,而岑氏,也不是没有那个意思,“再有来家也看着”
“喏”
“阴识最近在做什么?”
“回陛下,阴识结庐守孝,不是教导弟弟、儿子便是在读书,看着是准备著书,没有和外人来往”
刘秀没有再问阴识,“护好了岑彭府上,决不可这时候出事,还有南阳岑府可有异常?”
“南阳岑家族人很是不平,几次想往邓家找事讨公道,都是被族长和岑将军之弟压下,尚无异常”
刘秀点头,挥手让人下去,揉揉太阳穴,压下烦躁,看看天色,起身入后宫。看着娇妻笑脸相迎,脸色也变得缓和,伸手去扶,搂着人坐下,手掌放到妻子还不明显的肚腹上,烦躁慢慢散去,温柔道“我的乖闺女今天听不听话?”
不错,二月里郭圣通有查出了孕事,刘秀很是高兴,且就是认定了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儿。郭圣通嗔了他一眼,嘟着嘴囔囔“就知道你闺女,都没说问问我”
刘秀看着她小脸儿粉嫩莹玉似得,笑呵呵的轻咬了一口,惹得娇人儿直扑腾,“好了,别乱动,当心些,你呀,有了这胎可是越发娇气了”看着娇人儿眼睛瞪大就要炸毛,又赶紧去安抚,堵着小嘴儿亲咂了几下,“呵呵,我喜欢通儿这样”抵着额头,看着如玉脸庞,脑中描绘着女儿的小小娇娇的样子,嘴角慢慢上扬。
“这可是文叔说的,连阿娘都说我被惯坏了,今天又被训了呢”郭圣通双手搂着刘秀脖颈,说的很是无辜。
刘秀看着她眉眼亮闪闪的,忍不住一笑,阿父阿母对儿女很是严厉,他能想象私下里妻子被训撒娇耍赖的样子,自打怀了这胎,妻子好似都小了几岁,肯定会生个娇娇女的,“阿母今日来看你,我未及相见,通儿可是替我解释了?”刘秀还是很敬重刘氏的。
“文叔近来这般忙碌,阿娘还说让我精细着照顾你,且不可让你过于劳累了,又怎会不明白呢,文叔,我看阿娘阿父明明就是对你更好嘛”
得,不讲理的又来了,刘秀也不恼她,怀孕的女人惹不起啊,他其实是知道的,胡氏之前进宫来求妻子能帮着她那个投机被发配的兄长说话,可是妻子以“国有国法”为由、以皇后身份申饬了她,也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些烂事,胡氏归家自然是很气恼的,回去就“病了”。刘秀也奇怪呢,整个郭家人就算不太通于为官,但还是很清正勤勉明事理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位呢。
“文叔,文叔,你恼了?”郭圣通看他不答,慢慢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问着。
“傻瓜”刘秀伸手好笑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八面玲珑心又怎不知这段时间外面闹成那样,她又怎会不知道、不在意,大手摩挲着她发丝,“偏你总能想那么多,记着之前我说的话,不会变的”他知道自己是必须在纳南阳女进宫的,但他论私心是真的不想,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并没有掌控一切呢,他也是迫不得已,便是现在他也要得到最大利益。
其实他的妻子心中都明白的,果然很久才听到她一声“嗯”,有压抑的无奈和心酸,还没等他回应,便见娇人已经抬起头来,微笑着道“文叔,我想让人去叫疆儿和辅儿过来一起用哺食,可好?”笑盈盈的,没有勉强,不见了刚刚的无奈。
刘秀心里一叹,“好,来人去请太子和二皇子”,他不想毁掉他们好不容建起的信任何,夫妻情分,更不想让她伤心,可是他必须那么做,妻子理解最好,看着妻子起身去安排,刘秀脸有一瞬间的阴狠,他发誓总有不会再被人逼迫的一天。
“陛下,阴贵人宫中来报,三皇子病情忽然加重,御医束手无策,求陛下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紫陌扔了一个地雷
全勤奖没了,可是余波病更厉害了,可能最近无法日更,但不更时我会留言通知大家,抱歉
☆、66处置6(22:23)
“皇上;妾求您救救阳儿,求求您救救他”
阴丽华看见刘秀进殿,便从儿子床前起身,扑跪在刘秀脚下,双眼红肿;泪痕未干又添新痕;素色宫衣下越发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此时的她好像也不在乎什么妆容了;阴家势弱;已被邓氏、来氏背弃;其他人家也是在找着各自的新主子投靠,她所有的希望全都在自己的这个儿子身上,若儿子真有个什么意外;那她……不会让任何人好过。
刘秀虽然对这个儿子感情比较复杂,但他一直都很健康,前几天传出来他生病因着事忙也就只吩咐万松来看看,再也知道妻子会好好处理、阴丽华在宫中几年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脉势力,也就没大放到心上,这会儿忽然就病重了,也是一惊,再看阴丽华已然是什么都不顾的样子,心里因着阴家办错事发给他惹来一系列的麻烦的厌恶心态也少了一分。
“贵人先起身,有陛下在,阳儿必定会转危为安的”郭圣通是随着刘秀进来的,冷冷地看着阴丽华表现完毕,才先出声安慰,让人扶她起来,“陛下,先看阳儿如何吧”
刘秀这会也回过神来,微皱了一下眉,到底是没说阴丽华未给皇后行礼失仪,进内殿看儿子病情,阴丽华忙起身跟上,郭圣通已经叫来御医一边询问一边也进去。
小小的孩童本来白皙的脸蛋因着发热变成不正常的红色,躺在那里很是痛苦,再感情复杂也是自己儿子,刘秀一见就心疼了,对着旁边瑟缩的御医厉声问道“昨天不是说三皇子病情已经好转了嘛,现在怎么又成了这副样子?朕养你们何用?”
“臣有罪,臣等诊断三殿下先时确实只是一般的发热,用了几幅药依然好转,臣无能,臣无能,臣等有罪”御医们把头低的不能再低,抖着声如实上奏。
阴丽华一听,眼泪又是扑簌落下,抱着儿子哽咽低泣,刘秀板着脸让御医们接着想办法。御医们不敢隐瞒,言道这般烧法若是成人还好办,只刚满周岁的孩童,又是皇子,他们不敢用重药退热,可不用重药又很难退热,请皇帝定夺。
刘秀看着儿子再看药方亦是左右为难,知道这样烧下去即便是退了热也难保不会烧坏脑子,可用重药又怕他受不住,倒不是疑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