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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痛到哭醒,睁开眼时满眼的白色,枕头边有一把精致的小提琴,琴上有一张字条,上面是他清秀的字迹:祝早日康复——云雀恭弥。
他已经离开了,我也该忘记了不是吗?
可是忘记,该忘还是记?
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熬过这五年的,越是想忘,就记得越清晰。连他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我也能在心中一遍一遍地演练,乐此不疲。
有时候做着一些平常的事,喝水、失眠,然后突然很心疼地想起了他真的很疼,疼得我弯下了腰哭泣。
我开始疯狂地拉着他送我的小提琴,一天又一天,重复的曲子,重复的旋律。
实在思念到不行就蒙进被子里捂住嘴一夜一夜地哭。
我妹妹说我疯了。我笑着说是的,我疯了。
我为一个叫云雀恭弥的男人疯了五年。
后来,父亲说我的身体有些小毛病。我轻笑着道:“不就是癌症嘛,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我又不是没听见。”
“思梦……”
“晚期了对吧……”
“是爸爸不好,疏忽了你的病情,原谅爸爸……”
“没关系,这是我的命……”
我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消极,天天吃药打吊针做检查我实在厌烦了,病情也不见起色。
“说吧,你还有什么想要的,爸爸一定替你办到。”
“我想看看云雀恭弥。”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我感觉鼻子有些酸,难道自己快要死了才能有资格见到他吗?
父亲见我都这样了,于是答应。
他把云雀恭弥的行踪瞒了我五年,我说为什么,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他只是摇摇头说你们不适合,那个男人并不简单,和他在一起难免有危险。
如今我也快死了,他也不用担心这个了。
可是父亲并没有让我就见他一眼这么简单,他那天回来居然对我说:“我把你嫁给云雀恭弥好吗?”
一时间心里复杂的情绪堵得我几乎无法呼吸,于是狠狠地哭了。
成为云雀恭弥的新娘,此生无憾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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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并盛,却发现他的身边早已有了另一个女孩子。
“你为什么要还要答应这次联姻呢?”我曾很认真地问过他。
他的回答依旧是沉默。我也不问了。
这么多天的相处了,我知道他对我没有那种感觉,只是纯粹的关心和保护而已。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他身边那个叫樱川美绘的女孩子,可偏偏她人又好,又救过我,我就是对她恨不起来。
而她也一直为我们的事情吃了不少苦。我打心里对不起她,可是我又必须明白父亲让我们结婚的用意——为了家族利益。
是的,为了家族利益。我可不可以以这个为借口继续背着良心和云雀恭弥在一起?我心里犹豫过,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对不起,我很自私,爱情很自私。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叫风的男人,并发现他和自己是一样的处境。
有一次,他不再绅士,挑明了话题让我离开云雀恭弥,说什么他爱的不是你,你又为何牵强?
我只回给了他一句话:“我们都一样,不是吗?”
于是他再也没说什么。
我听说在我和云雀恭弥准备订婚的日子里,风和美绘在一起了。我不禁感叹,又有人走了我曾走过的路,结局如何,也可见一斑了。
只是我没想到自己订婚那天妹妹居然跑来捣乱,我又中招,在医院里躺了三四天。
出院的时候依旧是云雀恭弥来接我的。我说,恭弥,订婚典礼都被破坏了,我们还算订了婚吗?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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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午后,草壁先生匆匆忙忙地告诉了云雀恭弥什么,当时就看见他表情有些慌。
其实他和草壁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但云雀恭弥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没关系,快去找她。”
放开他手的时候,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释然了一般。
也许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所以,有什么理由,或者说还有什么资格留下来?
我带着行李偷偷地离开了云宅。
那晚,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放手与放弃的区别是放手是牺牲本来属于你的,而放弃是放下那些从来不是你的。
所以,我改清醒,我该离开,我该放弃。
不甘心怎样,痛苦又怎样,一个人还是要活还是要过。
时间推进尾声,故事也该结束了。
我开始考虑重新接受治疗,我想通了,我不能因为感情受挫而放弃自己的生命,这太划不来了不是吗?
于是我发了信息告诉他们我要去治病,我还想活下去。
云雀恭弥,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只是,去机场的路上,我没想到他会来送我。
“为什么想到要继续治疗?”他开口问我。
我转过头不看他,轻笑道:“连死的勇气都有了,还怎么会不敢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也抬起头看他,然后他把我抱进怀里,就像五年前一样,只不过想要离开的人变成了自己。
“好好去治病。”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说。
我点点头,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所以安慰的话太过奢侈。
只是经过了这一天,他还是他,我还是我,而我们的关系却变成了没有关系。
“我失去你了,然后我再也不用患得患失了真好!”这是心里话,是我一直很想对他说的话。
他依旧不语,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其实,当看破一切的时候才能明白,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我走了……”
“保重。”
“再见。”
在离开他怀中的那一霎那,泪水不争气地决堤了。
我不需要他对我有多好,不需要他在心中为我留下多大位置,也不需要和他订婚结婚,我只是希望他能看着我,认认真真地听我说一句:
“云雀恭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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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我挺压抑的,其实像思梦这样的女孩我真心觉得需要一个人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