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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浑身都起了红疹,高烧不退。早上她还好好的呢!”
上官明皎眉头皱起,略一思忖,低头吩咐小宫女,“只怕是容易传染的病症。你去太医院请章大人过来。让百灵房里同住的姐妹们都出来,另给她们安排住处。”
“姐姐,”上官明皎也来到百灵房中,看了一眼百灵的情况,果然如小宫人所言,她转头看向上官明瑟,“可曾发现什么端倪?”
上官明瑟不曾回头,“你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是的。”上官明皎点头,“不像是普通的病症。我已让她们去请适颐过来,他一看便知。”
“章大人来了。”上官明瑟与上官明皎闻声回头,章适颐正好走进房间来。
“大姐,明皎。”章适颐向两人打招呼,便看向床上的百灵,“她的病症是何时开始的?”
“听说她早上还是好好的。”上官明皎答道,“适颐,依你看,这是什么症候?”
章适颐一面听着百灵脉象,一面扫视了一遍房中之物。片刻之后,他收回了手。
“怎样?”上官明瑟忙问道,却见章适颐瞥了一眼房门口站着的小宫人。
“明皎留下,其余人各自干活去。”上官明瑟会意,开口吩咐道。
一时旁人退去,章适颐看着上官明瑟,沉重开口:“她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上官明瑟和上官明皎俱是一惊,“此毒可解吗?”
章适颐摇摇头,“这种毒很是奇特,看着极像天花,但从毒发到身亡,只须几个时辰的时间。我只知道这么多,却不知道怎么破解。更何况,此时她中毒已深,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百灵……”上官明皎闻言心中凄怆,“她还那么小,怎么就会死……”
“那你能知道,她是怎么中的毒吗?”上官明瑟的神情森然,沉重开口。
“这个确实不容易。下毒之人可以在饮食中投毒,也可以在她的日常用品中下毒。”章适颐若有所思,“不知这位姑娘可有什么刚刚启用的东西?”
上官明瑟转头看向上官明皎。上官明皎低头一想,点头道:“是了,前几日她们几个各自得了一包茉莉粉。”
章适颐眉头略微一展,“明皎,你能把那包茉莉粉给我拿过来吗?”
上官明皎闻言,走到妆台前,打开妆盒,找到了盛茉莉粉的盒子,递给章适颐。
章适颐用银针小心地挑起一点,仔细看了看,又轻轻嗅了嗅,放下粉盒。
“这盒茉莉粉里有古怪。”章适颐抬眼,看向上官明瑟,“大姐,棠澜宫里的这类用品都从何处而来?”
“有上头统一发放的,也有她们托人从宫外带的。依素光所说,这次的茉莉粉应该是她们自己弄来的。”上官明瑟说完,看向上官明皎,“素光,你去问问她们,从哪里弄来的茉莉粉。”
“我知道了。”上官明皎应了,又想起什么来,“姐姐,你可曾有怀疑的对象了?”
上官明瑟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杀人灭口的事,除了她们,还能有谁?”
“姐姐的意思是……”上官明皎眸中一冷,“在这个时候,对百灵下手,也的确只有她们了。”
“她们特意用了毒,让百灵看起来像是身染天花,无非是想减轻自己的嫌疑。”上官明瑟一脸冰霜,“她们好狠毒。”
“大姐,明皎,”章适颐并不知道两人说的是谁,却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不妥当,“我该回去了。”
“适颐你等等。”上官明瑟喊住了章适颐,“还有一事要你帮忙。我和素光谈论的事情原委,你就不必知道了,此事与你无关;只是如若有人问起百灵的病情,你便回答,有救,她的性命已经保住了。”
章适颐听了,点点头,“我知道了,大姐放心。”
“好,有劳了。”上官明瑟微笑,“素光,你送适颐出去。”
“来人。”上官明瑟向门外唤道。一时进来几个小宫女。“你们去通知所有人,百灵的病会传染,从今天起这个房间旁人不要再进来。”
“是。”小宫女们应了。其中一个远远望了一眼百灵,又问道:“明瑟姐姐,百灵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来看过,说是需要静养,但已无性命之忧。”上官明瑟微笑道,“你们放心吧。”
小宫女脸上现出宽慰的神色,转身走了。
上官明瑟转身,望着昏迷不醒的百灵。“百灵妹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害你的人,为你报仇。”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宫中之人都已歇下。百灵的屋子里此时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窗外似乎有竹影摇曳,一阵风过,斑驳作响。一些细不可闻的声音,就在这阵风中轻轻掩盖了。
一个瘦小的黑影倏忽跃进窗内,落地轻巧,身姿矫捷。屋内一片漆黑,可那黑影并不受此影响,径自避过了桌椅摆设,直往百灵的床前走去。
床上全无声息,百灵在昏睡中毫无知觉。黑影站在床前,寒光一闪,他拔出剑来,直往床上刺去。
“叮”,剑尚未刺到床上之人,猛然调转方向,堪堪挡落了一枚铁蒺藜。兵器相接,各自用了十分的力气,一时竟溅出火花来。
黑影尚未收势,便听得头顶上有衣袂破空的声音,心下一紧,身形疾步退向窗边;剑柄一撑,他欲夺窗而出。
窗外,依旧很静。今夜无月。黑影飞身跳出窗外,还未松一口气,一条白练乍然飞来,方向飘忽不定,但都是冲着他的周身大穴,来势又快又急,避无可避。
黑影脚下一移,手中长剑已然缠上白练,臂中用力,只待搅断这布帛。却不想,白练那端之人用劲亦巧,白练本就很长,那人手臂轻舒,白练几个翻转,更加缠上了黑影的剑身。布帛加厚,力道又被对方掌握,纵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竟也无法施展了。
忽闻一声轻轻的嗤笑,对方已经凌空飞起,如最轻巧的蝴蝶一般掠过黑影眼前。黑影只觉手中一紧,下意识握紧了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上了对方的去势。
这里是棠澜宫的小园,小园之外一墙之隔,便是御花园。棠澜宫的宫人常开玩笑,可惜不能爬墙,要不然去御花园就方便多了。
这边,黑影迟迟挣脱不得,急怒之间竟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离开了棠澜宫的范围,落地之时,其实已在御花园的秋蘅榭上。
黑影心中大急,身子忽向后倒去,与此同时袖箭飞出,划向白练。他意欲割断白练,否则似这般僵持下去,只怕连手中的剑都可能被卷了去。
裂帛声乍起,寒光一闪,剑柄重又握在黑影手中。白练委地,对方轻不可闻地“咦”了一声,一时有些意外。
黑影并不恋战,见此刻正是脱身时机,转身便欲施展轻功逃遁而去。
一股寒意突然袭来,倏忽便到了面前。黑影下意识地举剑格挡,同时侧过头一看,顿时心中大呼“危险”。方才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一柄长剑已经悄无声息地逼近自己,若自己刚才再迟疑一瞬,只怕此刻命已休矣。快,好快的剑!这样的快剑,带着寒霜一般的冷冽,在这个无月的夜晚,更让人不寒而栗。
剑的主人并没有给黑影继续想下去的机会,玄妙的剑招铺展开来,招招致命。黑影心中更是紧张,他没有时间多想,只能凭直觉来抵挡。对方的剑法太奇怪,可偏偏极有威力。
一剑横来,看似直来直去,实则内中变化万千。这才是最可怕的杀招,若不是高手,便只当是最普通的一刺,那么下一刻,他就会被当胸穿透。
黑影如何不知这其中奥妙,手中长剑连舞两招,“文姬挥笔”、“越女追魂”。那横来的一剑由此受阻,来势暂减。黑影心中一宽,又是一招“西子洗面”,意欲反守为攻。
只听一声冷笑,青峰仿佛穿越重重剑影,速度之快令人看不清剑的走向;黑影的“西子洗面”尚未完全使出,便觉颈上一凉;与此同时,他虎口一麻,手中的剑顿时像多了重量,再也握不住,掉落地上;一枚银针正扎在他的手上,与剑光一衬,亦发出清冷的光芒来。
“沈侍读好剑法,不愧是峨眉正宗。”一把干练的女声响起,黑影看到制住自己的人摘下面纱来,顿时脸色大变。那赫然是上官明瑟。
“姐姐果然剑法一流,若不是你在此,只怕我还制不住她。”水榭边另一人走过来,正是刚才用白练的那个,此刻她也已摘去面纱,恰是上官明皎。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上官明皎一把挑开黑影的面纱,那果然是沈芳枝。
沈芳枝的神情慌乱了一瞬,随之陷入死寂。“没什么可说的。是我自己蠢笨,自投罗网。”沈芳枝冷冷笑道,“百灵已经死了,对不对?你们放出的消息,是假的,就是为了引出给她下毒的人,对不对?”
“你现在既然有这般见识,当初就不该做这种糊涂事,如今才聪明,还是晚了一步。”上官明瑟亦冷笑道,眸中冰霜一片,“你和你的主子好狠的心肠,竟要将百灵杀人灭口!你可知今朝事情败露,你的主子根本不会来救你。”
“我知道,我没指望她救我。”沈芳枝看向上官明瑟,“我已落入你们手中,要怎么发落,悉听尊便。”
“你跟我们去御前,交代出你的主子是谁。”上官明皎恨恨道。
“我可以去御前,但是我不会说一句话。”沈芳枝瞥一眼上官明皎,轻蔑地说道。
“就为了淑妃给你的一句空口承诺,你就真的要为她三缄其口?”上官明瑟忽然冷静地说道,“堂堂峨眉弟子,又得如音师太亲传,就这样不明不白灰飞烟灭,连我都觉得可惜。”
沈芳枝一惊,“你怎知我师父的名号?”
上官明瑟笑道:“我既然认得出你的峨眉剑法,又如何看不出你刚才那三招尤其炉火纯青。峨眉派中最善使剑者,便是如音师太,而师太当年一战成名,用的
就是这三招。沈玲姑娘,我说得对不对?”
沈芳枝一震,定定地看着上官明瑟,“你……你竟然知道我的本名?”
“姑娘府上原在郴州,郴州知州便是令尊,姑娘年少入峨眉习武,家中还有一弟。”上官明瑟缓缓说来,熟练得仿佛说自家事,“两年前令尊突然获罪,连累阖家上下充作官奴,而姑娘的兄弟因为不堪苦楚,几次意欲逃跑,如今被押在牢狱之中,可惜姑娘并不知道他究竟身处何地。姑娘在变故之时身处峨眉,获知消息之后深恐连累师门,便下了山,隐姓埋名,后来进了宫,成为了宫人。可惜这最危险的地方未必最安全,淑妃娘娘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为了生存也为了救你的弟弟,投靠了淑妃娘娘。”
一番话听得沈芳枝隐隐有了泪意,一朝家破,几经辗转,其中惊惧与辛酸,唯有她自己知道。
上官明瑟缓和了声线,“姑娘也是个无奈之人,想必这一次,淑妃娘娘又给了你什么许诺,答应你救出你的弟弟。可是姑娘想想,你跟随淑妃娘娘这么久,也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会这样简单地让你如愿吗?若是真的救出了你的弟弟,她以后还能用什么来控制你呢?”
沈芳枝从未想到这一节,身子一颤。
“姑娘若是执意为淑妃娘娘保密,固然是一片忠心可悯,只是就算你弟弟得救,你也看不到了。”上官明瑟轻叹一声,看着沈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