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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仲泽倒抽了一口冷气,淑妃的话让他始料未及,淑妃竟然要他娶霁雪郡主!这怎么可以,他还有上官明皎呢!不,他已经背叛了上官明皎一次,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韩仲泽俯身道:“微臣多谢娘娘错爱,只是微臣身份卑微,实在配不上郡主的千金之躯,还请娘娘为郡主另择良婿!”
淑妃轻笑一声,“哼,本宫早就猜到你不会就范。韩仲泽啊韩仲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宫不妨实话对你说,这是你救韩季沣的最后机会。你若是老实答应了,本宫立刻就放了他,让他跟你回去。你若是不答应,本宫就把他在你面前处置了,本宫奉旨摄后宫事务,这个主还是可以做得了。来人,把韩季沣带过来!”
几个内侍押着五花大绑的韩季沣从屏风后面过来。韩季沣一看到韩仲泽,急忙向他扑了过去,口中大喊:“二哥,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刚才娘娘说的条件,你就答应了吧,我求求你了!”
韩仲泽尚未答话,只听淑妃一声叱呼:“把他给我按住,大殿之中大声喧哗,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跪下,掌嘴!”
内侍答应一声,往韩季沣膝间一踹,韩季沣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内侍抓起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脸就是毫不客气的两记巴掌。
“住手!”韩仲泽身形一闪,内侍眼前一花,便已被韩仲泽推到一边。韩仲泽扶起韩季沣,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这几天的关押让韩季沣瘦了一圈,脸上还有着隐约的伤痕。韩仲泽掀起他的衣袖,果然看到了触目惊心的鞭痕。韩仲泽脸色一变,却听淑妃怒道:“韩仲泽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大殿之中岂容你撒野!”
“娘娘息怒,”韩仲泽正色道,“我三弟固然有罪,娘娘若要执行宫规微臣无话可说,只是娘娘如今对我三弟百般拷打,滥用私刑,只怕不合规矩。”
“二哥,你别再说了,只要娘娘肯放我出去,这点打不算什么。”韩季沣闻言拉住了韩仲泽的衣袖,劝他不要再火上浇油。
“呵呵,韩仲泽,如此看来倒还是你这弟弟识时务啊。你说得没错,本宫若要他死,只需依照宫规行事,你根本救不了他。现在本宫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你还执迷不悟,本宫就让韩季沣血溅当场。来啊,把大板子拿上来。”门外的侍卫应声进来,手中拿着木棍与大木板,这正是执行宫规杖毙触犯之人所用的刑具。
韩仲泽死死地盯着侍卫手中的刑具,他久在御前,并没有见过后宫的刑具,此时一看不由大惊。如此重的刑具,打在犯人身上,只消十下就能让人筋骨俱断,二十下便能让人五脏出血而亡。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身边的韩季沣,韩季沣已经吓得浑身战栗,不住地摇着头,拽着他的衣袖越抓越紧。
“如何?可曾想好了?”淑妃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来人啊,先把韩季沣押到刑具边上,你们都准备好,若是韩大人不答应,立刻执行宫规。”
侍卫拖着韩季沣到了大殿中央,木棍和板子严阵以待。
“王公公,拿一枚铜钱上来。”淑妃指尖拈起一枚普通的铜板,“本宫现在把这枚铜板往上抛出,到落地之时,便是你决断之时。你若再迟疑,韩季沣立刻打死!”
淑妃手中光芒一闪,铜板脱离了她的手飞向空中。韩仲泽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扼住咽喉,几乎要窒息,一颗心狂乱地跳着。他的耳边是韩季沣的哀号:“哥,救我——”这个声音猛然变成了韩孟泓的,低沉而微弱:“保三弟周全……”大哥,这是大哥的遗嘱,他答应了大哥的。他不能让韩季沣死,绝对不能!
“我答应了!”韩仲泽突然出声,铜板就在那一刻轻轻落在了地面上,也就在那一刻,韩仲泽眼前恍惚出现了上官明皎的脸,一闪而过。韩仲泽紧紧地闭住了双眼,泪水奔涌而出,却被锁在眼眶中。从此以后,被锁住的不是他现在眼中的泪水,而是与上官明皎之间的一切;一闪而过的脸,便是擦身而过的一辈子。
淑妃得意地微笑起来,一挥手,侍卫们松开了韩季沣。
“很好,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本宫会去向皇上禀告,让皇上给你和霁雪郡主赐婚。现在,你可以带韩季沣走了,他的事情从此一笔勾销。”
韩仲泽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淑妃,一字一句地说道:“微臣告退。”霍然转身,径自向宫门外走去。
“二哥,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韩季沣跟上韩仲泽,走出宫门,他一脸愧疚地说。
韩仲泽的脚步停了停,却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你自己回家吧,我还要当值。”
这天晚上,韩府里到处是为了韩季沣的劫后余生而忙碌的身影;而韩仲泽,一夜都没有回家。
棠澜宫中
昭云端着水,从上官明皎的房中疾步走出。又是一个早晨了,上官明皎的伤势依旧没有大的起色。昭云的心中始终乌云阴翳,她步履匆匆地走着,全然没有意识到迎面而来的人,珏慧公主。
“昭云?明皎她怎么样了?”珏慧公主看见昭云,止步问道。
昭云听到声音猛然抬头,看到了珏慧公主,忙低头行礼:“昭云见过公主。二小姐她,不太好。”
“怎么会这样,都已经一天一夜了。”珏慧公主闻言双眉蹙起,“母妃要孤代她去看看明皎。这次若不是明皎,母妃绝难过关,棠澜宫覆巢之下无完卵。”
“公主是指二小姐刺落了刺客身上的大令牌?”昭云看向珏慧公主。
“不错,有了令牌,棠澜宫才能洗脱诬陷。明皎是棠澜宫的功臣。”
昭云眼神复杂地看着珏慧公主,“正因如此,娘娘才命公主来看小姐吗?”她的眉尖微微挑起,带了几分悲愤的神情,“若是没有发现那面令牌,娘娘和公主是不是就不打算管小姐的死活了?”
珏慧公主一愣,脸色沉下来,“大胆,你无凭无据乱说什么,母妃和孤何时不管明皎了?”
“昭云说错了吗?公主也说,已经一天一夜了。这一天一夜,娘娘和公主可曾来看过小姐一次,可曾让人来问候过一声?”昭云无惧珏慧公主的怒色,直视着她。
“你!”珏慧公主一时语塞,然而昭云说的确是实情;在棠澜宫的安危面前,她们的确顾不上上官明皎了。
“昭云,”一个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昭云回头一看,原来是章适颐,“明皎醒了,你快去看看。”
章适颐的出现让昭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她无法让自己和章适颐、珏慧公主同处一个空间。昭云神情一敛,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匆匆转身向上官明皎的房间走去。
章适颐看了一眼昭云离去的背影,走到珏慧郡主面前,行了一礼,“微臣给公主请安。”
“罢了。”珏慧公主轻轻地应了一句。
“刚才昭云的话,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关心明皎,一时着急才口不择言。明皎的确伤得很重,昨天一天病情不断反复,很是凶险。”章适颐不能直视公主,只是注视着公主面前的地砖,地砖倒映出珏慧公主的轮廓。
“孤明白。其实孤早就想来看明皎,只是棠澜宫的安危事关大局,孤和母妃都走不脱,但愿明皎不要怪我们。”珏慧公主微微叹了一口气。
“公主放心,明皎不会有什么怨怼的。”章适颐淡淡一笑。
“你医术高明,一定要把明皎照顾好。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孤和母妃都不会心安的。”珏慧公主看着章适颐郑重地说。
“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珏慧公主来到上官明皎面前。上官明皎正就着昭云的手喝药,抬眼看到珏慧公主进来,正要说话,只听公主说道:“不要多礼,赶紧歇着。母妃让我来看你,还叮嘱我不要打扰你休息。”
上官明皎微微地笑着:“请公主替我谢谢娘娘。公主今日得空过来,可是一切都妥当了?”
珏慧公主想起之前昭云的怨言,眼角余光瞥过去,果然看到昭云神情一滞。珏慧公主知道上官明皎不会对敬妃和自己有什么怨言,她心中浮现出一种愧意。“你放心,一切都妥当了,父皇虽然没有降罪于淑妃娘娘,却也训斥了她几句,想必她会收敛一些了。父皇那日还说,棠澜宫受了委屈,改日要好好赏赐,以作抚慰。”
上官明皎的脸上出现了和缓欣慰的神情,“既然如此,明皎就放心了。”
“母妃现在还是不得闲,她说改日她亲自来看你。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珏慧公主扶着上官明皎的手臂,真诚地说着。
一个小宫女突然从门外进来,看到珏慧公主,连忙行礼道:“公主果然在这里,叫奴婢好找。娘娘命奴婢找出公主的那件璎珞八宝翡翠项圈和明珠点翠金步摇,可是奴婢找了一遍怎么都找不到,问了公主身边的姐姐们也都说不记得,没奈何,只能来禀明公主。”
珏慧公主闻言皱眉道:“你问孤也没有用,孤也不清楚放在哪里。”
“这两样东西是三年前公主生辰的时候郑国公夫人送的,明皎一直收在公主那个小柜子里,里头一个青缎的盒子就是了。”上官明皎突然出声。
“多谢明皎姐姐指点。”小宫女喜道,行了一礼便要告退。
“慢着,这两件东西孤不常用,母妃怎么巴巴地想到这些?”珏慧公主喊住了小宫女。
“娘娘说,皇上今天早朝下了旨,给霁雪郡主赐了婚,如今各宫都要送上贺礼。”
“给霁雪郡主赐婚?”房中的人俱是一愣。“郡马是谁?”珏慧公主问道。
小宫女脸色一变,低头道:“奴婢不知。”
上官明皎看出她的异样,心中疑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不知道。”
小宫女看了上官明皎一眼,更加慌乱起来,“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不就是问你郡马是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昭云也奇道。
“娘娘不让奴婢说啊!”
“这是何故?孤在这里,你只管说。”珏慧公主正色道。
“这……听说,皇上把霁雪郡主许配给了韩仲泽大人。”
房间中一瞬间静谧无声,昭云、章适颐和珏慧公主都愣在原地,半晌,大家的目光缓缓移向上官明皎。
上官明皎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目光也不知道聚焦在何处。昭云、章适颐和珏慧公主,他们谁都没有见过上官明皎的这种神情,那样完全放空的眼睛,那样没有一丝情感的脸,看得他们每一个人心中微凉。他们谁都不敢对上官明皎说一句话,这样的上官明皎让他们有些害怕。同样都是被爱情纠缠过的人,他们觉得此时此刻无论上官明皎怎样的痛哭狂怒都是正常的,而这样的纹丝不动这样的情绪控制,却是绝对的反常。
“二小姐。”昭云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开口叫了一声。
上官明皎没有回答她,脸上却渐渐微笑起来。三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上官明皎的笑越来越明显,蔓延在整个脸上。那是凄怆的笑
容,像一朵在风中尽情怒放却又摇摇欲坠片片飘落的白芙蓉;那是无声的笑,却笑得声嘶力竭。上官明皎笑了很久很久,直到章适颐心惊肉跳地发现她的嘴唇好不容易重现的血色渐渐转移为嘴角蜿蜒流下的殷红的血液。他闪电般扣上她的脉门,忽然吼得声色俱厉:“昭云,把她的大穴封住,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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