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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力量,划破这黑夜。
夜幕初降,喜棚之中热闹起来。尤安单于出现在众人面前。韩仲泽虽在边关三年,熟悉尤安种种,但从未见过他们的单于。此时一见,不由得韩仲泽心中一紧,尤安单于生得魁梧粗犷,虎背熊腰,即便是朝中最壮硕的武将,也不能与尤安单于比肩。尤安单于走到自己的正位上,眼睛向底下的众人一扫,这一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机警与敏锐,还带着尤安人生性而来的掠夺性;这是几十年的杀伐较量才积淀下来的心性。韩仲泽见了这样的目光,心里竟微微一凛。尤安的单于果然不是善类,更不是等闲之辈。他忍不住瞥向主帐,此时主帐内的上官明皎,只怕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这样一个凶悍的对手。韩仲泽眼中一黯,素光,你一定要小心。
酒过三巡,韩仲泽冷眼旁观尤安单于千杯不醉的海量,心中的弦越绷越紧。正想着,尤安单于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便是送婚使大人?”尤安单于手中端着酒碗,正拿眼睛打量着韩仲泽。
韩仲泽微笑着起身,躬身道:“微臣韩仲泽,见过单于。”
“唔,韩大人。”尤安单于若有所思,“这一路上劳苦功高,请满饮此杯!”
“多谢单于。”韩仲泽和手下的所有士卒今天晚上都没有喝酒,但此时尤安单于的敬酒却不可不喝,否则引人怀疑。韩仲泽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好,韩大人是一个爽气之人。”尤安单于满意地笑道,“你们中原人大多小气,你倒是难得。”
韩仲泽捕捉到尤安单于言语中的一丝不屑,他忽然希望这丝不屑能够无限放大,直到遮蔽住尤安单于那警惕的眼睛。
尤安单于见韩仲泽只是恭谦地微笑并不答话,嘴角一撇,又走到别处去了。
韩仲泽的眼角余光追随着尤安单于的脚步远去,握着酒碗的手渐渐收紧。
喜棚中的狂欢渐渐趋于尾声。尤安单于在众人的欢呼和簇拥中走向大帐。韩仲泽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望着,背在身后的左手向阿义做了一个手势。阿义会意,转身而去。
此时此刻,没有一个尤安士兵意识到,前来送亲的队伍,已经化整为零。
大帐之中,上官明皎带着昭云,忐忑地等待着素未谋面的尤安单于驾临。纵然已在心里谋划过无数次,她还是紧张的。满身珠翠,是她的全数杀机。她必须在一刻的时间之内,刺杀成功。
帐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守卫的行礼声。上官明皎浑身的神经顿时绷紧,她抬头与昭云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帐门突然被掀开,尤安单于挟卷着一股凌人的气势,走进帐来。
上官明皎微微抬眼迅速地看了尤安单于一眼,又垂下眼去。昭云在旁跪下行礼道:“奴婢给单于道喜。”
尤安单于瞥了一眼昭云,“嗯”了一声,“出去伺候吧。”
昭云答应一声,躬身出去了。
尤安单于注视着上官明皎,良久才开口道:“怎么不抬头看本王?”
上官明皎依旧低着头,轻声说道:“闺中有训,夫妻尊卑有别,为妻者不敢无状直视夫主。”
“哼,又是你们中原人的迂腐气。”尤安单于闻言不屑道,“长公主说给本王找了一个大大方方的阏氏,看来是言过其实。好了,本王命令你,把头抬起来。”
上官明皎缓缓抬起头,对上了尤安单于的眼睛。她的目光柔顺,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羊,有一种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尤安单于盯着上官明皎的脸,竟然微微一愣。这女子算不得国色天香,却有一种清丽高华的气度,倒也让人心生愉悦;此时的几分娇羞更是惹人爱怜。尤安单于轻轻勾起上官明皎的下巴,笑道:“虽然没有想象中大气,却也算个美人,这个阏氏,倒也当得。”
上官明皎面上一红,垂下眼道:“臣妾谢过单于赞赏。”
“这句话说得好,来,陪本王再喝一杯。”尤安单于抬手拿过桌边的酒杯,递到上官明皎面前。
“单于今晚已经饮了不少,还是不要再喝了。”上官明皎小心翼翼地避开杯盏。这酒里有什么,她也不敢确定。
“你们中原人在洞房花烛夜不是要喝合卺酒的吗?”尤安单于似乎早料到对方的拒绝,“既然做了本王的阏氏,就应该愿意与本王白头偕老,不喝合卺酒,岂不是不吉?”
上官明皎略一思忖,展颜笑道:“单于的这份情意,臣妾实在感动。不过单于有所不知,这合卺酒若是两
人共喝一杯,便更是上上大吉。不知单于可愿意与臣妾共饮一杯?”
“好,想不到还有这样的讲究,”尤安单于点头道,拿过酒杯喝了半盏,又递回给上官明皎,“本王已经喝了,该你了。”
上官明皎见尤安单于面不改色,心知这酒里并无名堂,一时放心下来,便喝了那半杯酒。
上官明皎放下酒杯,偷眼觑了尤安单于的神态,只觉得对方的眼神极为胶着,笑得意味深长,心中一沉。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指间的戒指光芒闪烁,提醒着她,差不多该出手了。
但是,贸然出手自然是不行的。未等她细想,尤安单于已经一把揽住了她,力道之大让她暗暗心惊。上官明皎在电光火石之间飞快地盘算着用多大的力度出手才能将尤安单于一击毙命。
陌生的男子气息笼罩在上官明皎周围,她的心猛烈地跳着,却娇俏地嗔道:“单于将臣妾抱得太紧了,臣妾喘不过气来。”
尤安单于听了,略松了臂围。上官明皎也松了一口气,悄悄伸手探向那一头珠翠,却忽觉鬓边一凉,尤安单于一抬手,已将她头上繁重的种种装饰一一取下。花钿钗钏落了一地,一头乌发顿时倾泻下来。上官明皎惊愕不已,此时她身上再无利器。未等她作出反应,尤安单于揽住她腰间,已将她横抱而起。
上官明皎一时间慌了神,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怎奈那尤安单于力气极大,她挣脱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上官明皎的手触到了衣服上的金别针。她用力一拽,将金针取下,然后找准了穴位,用了十分的力道,向着尤安单于刺去。
这个穴位可致人手足痉挛,上官明皎下手极重,尤安单于毫无防备之间,双手一松。上官明皎趁机身形一闪,俯身擦过地面,拾起地上淬了毒的首饰,双手一扬,金钗向着尤安单于的太阳穴飞去。
上官明皎的暗器去势从来都很快,避无可避。如此近的距离,尤安单于绝无可能逃出生天。
然而,就在那金钗即将触到尤安单于太阳穴的一瞬,尤安单于闪身一躲,那金钗擦过他的额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尤安单于转过身来,怒目看着上官明皎,却冷笑道:“你们中原人果然狡诈,连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都要暗算本王!你的功夫还不错,可惜,你杀不了本王!放心,本王不会杀你,本王要留着你的命,去找你们的狗皇帝算账!到时候你们可休怪我尤安杀入你们的都城,这都是你惹的祸端!”尤安单于说着,向上官明皎逼近,“说实话,本王还是挺喜欢你的,你若是乖乖做了本王的阏氏,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可惜你不识时务,非要与本王作对,那就怨不得本王了。本王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中原女子最在乎名节,本王就将你交给本王的三军,看他们会怎样发落你,哈哈哈哈……”
上官明皎一击不中,虽然很意外很惊恐,却并不慌乱。她知道那金钗上的毒分量不少,既然已经刺伤了尤安单于,就一定会让他毙命。她心念一转,施展轻功,忽然向门边疾步退去,堪堪躲开了尤安单于抓向她肩膀的手,一瞬间已置身于尤安单于十步之外。
尤安单于变换身形,出手迅猛毫不留情。然而,上官明皎仿佛最敏捷的脱兔,尤安单于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眼看就要揪住她的衣衫,却次次抓空。
尤安单于数次出手都没有擒住上官明皎,心中更加怒起。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的轻功如此之好,他的出手已经很快,却没想到她的躲避更快。
上官明皎心中暗暗盘算,尤安单于一心要擒住她,动用内力,会让毒性催发得更快。想到这里,她的身形更加飘忽不定。她不担心尤安援兵的到来,昭云会将门外的守卫拿下。
忽然,上官明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形不禁一滞。她大感疑惑,只听尤安单于冷笑道:“哼哼,你以为自己很聪明,生怕合卺酒中有诈,还让本王与你共饮一杯。实话告诉你,那酒里没有使诈,只是酒性极烈,没有几个人能够抵受得住,更何况你一个女子。不过你也不差,倒还能支持这么久。现在酒性发作,本王倒要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上官明皎急忙向空中一跃,但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了许多。尤安单于冷哼一声,抬手拉住了上官明皎的衣袂,反手一扣,将她制住,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颈。
“你的轻功实在很好,你若是我尤安的女子,定能成为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女英雄。可你偏偏是中原人,等本王以你为据扫平你们都城之后,本王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尤安单于的手渐渐收紧,咬牙切齿地说着。
“咳咳……”上官明皎顿时喘不上气来,却还是挣扎道,“你没机会!”
“你说什么?”尤安单于的把上官明皎扼得更紧了些。
“我的钗上有毒……咳咳,你活不了多久了……”上官明皎的脸渐渐苍白,却看着尤安单于冷冷地笑起来。
“什么?”尤安单于大惊失色,勒在上官明皎脖颈上的手顿时松开。
“我说,你就要死了。不光是你,还有你带来的这两千多尤安子弟,一个都逃不了!”烈酒已经使得上官明皎无法动弹,她软软地倚在桌边。残存的一点清醒中,她算了算时间,知道韩仲泽即将赶来。韩仲泽,你能履行你昨日的承诺吗……
尤安单于暗自运气,肋下忽然疼痛不已,终于知道自己的确中毒。“好,既然如此,本王就先杀了你!”尤安单于一把扯过上官明皎的头发,死死地扼住上官明皎的脖子。上官明皎已无反抗之力,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渐渐滑落。如果此生就这样杀身成仁,倒也没有太多遗憾。只是,对不起那些盼着她平安归去的亲人们……
“放开她!”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尤安单于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支袖箭已经扎在了他的喉间。尤安单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闯入大帐如入无人之境的韩仲泽,终于缓缓地倒了下去。
“公主!”韩仲泽收起脸上的杀气,飞身冲过去扶起上官明皎,“微臣来迟,让公主受委屈了。”
上官明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渐渐平稳,只是脑袋依然晕得厉害。她闭了眼睛,轻轻说道:“一切都妥当了吗?”
“公主放心,一切都如计划进行,微臣幸不辱命。”韩仲泽想扶着上官明皎站起,怎奈上官明皎浑身发软,根本站不住,“公主,你怎么了?”
“让昭云过来扶我,我误喝了烈酒,此时完全使不上力气。”上官明皎微微睁开眼,看见韩仲泽戎装上溅满血迹,心中隐隐地一动,“将军辛苦了,可曾受伤?”
“微臣没事。微臣这就去叫昭云姑娘。”韩仲泽看着上官明皎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却忽略了上官明皎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