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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嗓音带着三分哀伤,三分深情,三分温柔,朗朗诵出。仓央嘉措的眼神倏地一亮,好似昏暗的天地中看到了一盏明灯,光彩霎时绽放。
“女施主……”
“大师……”
二人两两对望,仿佛穿越时空,遇见了唯一的知己。可是此情此景落入旁边的査瑜眼中,却觉得心里十分之不舒服。一个不愿遵守清规的出家人,一个特立独行的少女,这两个人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怎么她对一个出家人如此上心?
“咳咳……跟我走!”
査瑜忽然大声干咳起来,一把拉着钱多多出了房间,直到回到他们二人的下榻处,还未放手已被钱多多甩开。
“査瑜!你干什么呀?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大师说呢!”
“不许去!”
査瑜的手再次抓住了钱多多的手臂,将想要返回去的她,又给拉了回来。两个人拉扯了起来,钱多多几番挣脱不开,忽而放弃了。
她定定地望着査瑜,道:“我要救他!”
“什么?”査瑜有点茫然。
钱多多一指仓央嘉措住的那间厢房,斩钉截铁重复道:“我、要、救、他!”
査瑜的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放来了钱多多的手臂,可她却反常地站在原地没动。
“你在说笑吗?”査瑜只觉得舌头发苦。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钱多多目光坚定。
“可他是朝廷钦犯,圣命难违……”
钱多多眼睛一亮,忙扯着査瑜的衣袖,道:“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能救他的。査瑜,帮我好不好?”
査瑜眉头微皱,望着钱多多半天无语。
次日后,一连数天,査瑜显得十分沉默,任凭钱多多如何游说,他始终没有表态。解送六世达、赖喇嘛的官兵已经朝青海出发,谁也不知道査瑜暗中在仓央嘉措的饮食中做了手脚,导致他一路呕吐腹泻不止,并递了一份奏折给康熙帝。
大意是说,六世达、赖喇嘛身染恶疾,恐祸害京城百姓。况,此人身份特殊,若久居京城只怕会引起朝廷和藏族更深的矛盾,故而不宜解送进京。恳请陛下圣裁!
众人一边朝青海赶路,査瑜却一边等着朝廷的回复。
这一天,行至苍凉荒芜的青海湖畔,皇帝圣旨到,斥钦使办事不周说:“尔等将大师迎至内地,安置何处?如何供养?”负责解送的一干钦差,立时慌了手脚。一方面谁也不能确定仓央嘉措就是假的达、赖,另一方面,当今陛下顾虑与藏族的关系,这道圣旨让给所有人十分费解,等于是在质问——你们此事将达、赖喇嘛给我送来,让我怎么办?他们唯恐进京后被康熙帝责罚,纷纷前来向査瑜请教如何应对之策。
査瑜听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看着一群人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方寸大乱,他却一言不发,好似局外人一般。但是,他的目光却落在身体已经明显虚弱的仓央嘉措身上。
仓央嘉措冷冷地对随从说:“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当初你们是怎么谋划的?不是指认我是假的达、赖喇嘛吗?怎么现在竟然心虚了?这样也好,我非走到京城去见见大皇帝,把话问个清楚。”
随从慌了,一时不知所措,只好苦苦哀求仓央嘉措,“佛爷!万万不可啊!若真到了京城,大皇帝一怒之下,就要了我们的命啊!”
“是啊是啊……”附和声立时一大片。
仓央嘉措平静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中扫过査瑜。钱多多心里狐疑,也跟着望向査瑜,却见他始终眼观鼻鼻观心置身事外的态度。可是,仓央嘉措的表情,却让她十分笃定,这两人之间有猫腻。
难不成他和査瑜达成了某种默契?
钱多多正在猜测间,忽听仓央嘉措说道:“这样吧,我不去京城了,但也绝不愿回拉萨受辱。不如我从此遁走,你们就时候我病逝即可。”
那随从闻言,登时大喜,叩头称谢:“佛爷,如此甚好啊!”
两名钦差和一群官兵,也是喜不自禁。可这么大的事,也要査瑜点头才行。他可是皇帝身边的进侍,等同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若是这边他们私自做主把人放走了,査瑜回去参他们一本,那也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査瑜,等着他表态。
査瑜看了钱多多一眼,却背负双手,朝远处走去,一副“我在欣赏风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同一时间,仓央嘉措也就地打坐,闭上了双目,脸色苍白,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钱多多愣了下,忽然明白过来,忙一脸悲痛之色,扬声道:“各位大人,大师被解送途中,行至青海湖滨时,坐下打坐,奈何身染恶疾,不幸圆寂与此。可惜啊!可惜!”
这番作假之态,却像指路明灯一样,启发了众人。
“可惜……可惜……”
“那这‘尸体’……”
钱多多眼眸一闪,忙截口道:“藏人信奉天葬,便由着大师在此地升天,重回佛祖的怀抱吧!”
“是极!是极!”
“对对对!理当如此!”
“那査大人那边……”
钱多多一本正经道:“査大人只知道,大师已圆寂于此,其他一概不知情。各位大人,想必也和査大人同心吧?”
两名钦差忙点头哈腰道:“当然!当然!”
“那就走吧!査大人还在前面等着大家呢!这青海湖光潋滟,既然我们有缘行到此地,自然要领略一下当地的美景才不虚此行。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査大人和钱姑娘既有雅兴,我等自当陪同。姑娘请!”
“不敢!两位大人先请!”
钱多多虽然在和钦差说着客套话,却冲随行的玄武朱雀四护卫施了个眼色。等她追上了査瑜的脚步,回头一望,恰好看到一行官兵也都相继离去。
辽阔无垠的青海湖畔,只剩下那个苍凉清秀的身影,那个有着佛般情怀的男子!
《秘史》中记载:关于他的去向,有着各种各样的版本。据说,那年的冬天,在凄冷荒凉的青海湖畔,仓央嘉措并没有死去,他逃了出来,又往山南朝拜桑耶、昌珠等寺庙。先后周游了青海、甘肃、蒙古、四川、西藏、印度、尼泊尔等地,据说曾当过乞丐,送过尸体,生活极为艰苦。十年后,他来到现内蒙古阿拉善旗,从此在此地生活,先后担当了13座寺庙的住持,讲经说法,广结善缘,创下无穷的精妙业绩。清圣祖康熙爱五十六年,游历北京,半年后返回蒙古阿拉善旗,以此为驻锡地而活动于蒙古、青海一带。后曾到五台山弘法,隐姓埋名直到乾隆年间才圆寂,享年64岁。
至于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就众说纷纭了。但他的事迹为广大阿拉善人民传诵,当地人民为他修建了灵塔,供奉了他的遗物。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钱多多喟然长叹,只愿他今后一世安稳。她的目光,移向身侧并肩而行的査瑜,不由浅浅一笑。
266。第266章 飞鸿阁
那日,青海草原上。
査瑜问:“你为什么救他?”
钱多多巧笑嫣然道:“因为——我喜欢他!”
“喜欢?”
査瑜的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了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钱多多看到他倏地握紧的左拳,心里不仅暗暗猜测他此刻是不是正想着回头去给仓央嘉措一刀,脸上却笑开了花。
“对呀!喜欢就是喜欢!天下所有惊才绝艳的才子我都喜欢,可我愿用性命守护的人,只有一个!”
她并没有说那个人是谁,可是她那双水眸中溢满的温柔和唇边灿烂的笑容,已然给了某妖孽答案。査瑜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而握上了她的小手。
两两相望间,无尽情意流转,尽在不言中……
历史的车轮永不停歇!
这一年,雪灾、旱灾、风灾、水灾不断,也真是不太平。十一月,武进雪灾。十二月,庐江冻灾,宜都、竹溪水、澄海雪灾。
康熙四十五年三月,凤翔时逢大旱。
査瑜和钱多多一路返回,一路调度。在朝廷赈灾款还未下达地方之时,钱多多早已暗中令金裕前往凤翔,査瑜也将随身四名护卫派遣出去救灾。
这里大旱,那边却闹水灾。
多事之秋,人心惶惶,尸横遍野。若非亲眼所见,当真无法体会版域之大史无前例的大清,也会“路有冻死骨”!一路走来,一路所见,当真令人心寒!
时光如梭,三年眨眼而逝。
査瑜重新回到了军营之中,但很快被调到了京师,继续行走于南书房。他,依然温润如玉,是康熙帝的近侍。
钱多多却在半路与他分道扬镳!三年间,几乎跑遍了大江南北!先是凤翔,后京东,再来便是江、淮、荆、浙、福建等地,不是去抗旱便是去救灾,黄河水患她也要亲自去跑一趟,实地勘察,忙得片刻不得闲。
三年的时间,让她本人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换上男装和阿勇并肩而立,竟然只低他半头,再也不见当年的柔弱之态。
钱多多身边的追随者换了又换,始终不变的除了贴身丫鬟若兰,便是阿勇等十六人,外加朱雀玄武二人。
有朱雀玄武跟随,査瑜才放心让钱多多天南地北来回跑,而他也能及时获知钱多多的行踪,对此,钱多多自然心知肚明,而她对朱雀玄武一直也是信任却不完全信任的态度。
至于金裕和青梅映雪暗香三女,早已成了钱多多的左膀右臂,时不时总能见到他们出现在钱多多身边,或回禀或询问或商议或请示,钱多多这几年的义举他们都看在眼里,也更加坚定了誓死追随的决心。
三年后的钱多多,再也不是当年任人左右的小姑娘!
今非昔比!
如今的她已然拥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远的不说,只说近几年迅速崛起的飞鸿阁,每日以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飞鸿阁和永安钱庄一样,突然问世且一炮而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遍大江南北,靠出卖消息为主,什么样的消息都能在飞鸿阁买到,只要你出得起价钱。
但是飞鸿阁素来神秘,大江南北十六家分店名义上的老板也分别是十六个不同的人,可跟飞鸿阁打过交道的都知道这十六个人背后另有主子,只不过至今为止也没人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谁。
江南,一栋两层楼阁,坐落在泉州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外表看起来半旧不新,连“飞鸿阁”三个字的招牌也随意搁在门外,不留心的话压根看不到。
难以想象,这里便是飞鸿阁!
可是若走进去,便能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和门外的脏乱残旧不同,里面雕梁画栋桌椅屏风无一不精致,彰显出这家主子独特的品味。
阁内有荷花池,一条廊桥直通飞鸿阁大厅。池中荷花绽放,香气扑鼻,令人神清气爽。
钱多多正坐在大厅内,看着手中的册子,两列整整齐齐站着数人,有男有女,无不抬头挺胸站得笔直,翘首等待着上座女子的命令。
“这九位王爷这是吃饱撑的!为了一个宝座,难道就不顾百姓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