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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一双华贵的绣金深紫鞋步入程苒儿的视线之中,后者在脑中迅速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犹豫着,然后缓缓抬头,目露茫然。
“啧,你这…是很特别的标志。”慕容子然微笑地朝程苒儿的面纱扬了扬颚,态度温和亲切,与适才的他,完完全全判若两人。
程苒儿一时语塞,眼神躲闪之间,偷偷朝也许还在小声啜泣着的安阳蝶衣那瞄了一眼,发现她也正瞪着双通红的美丽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额…这真的好诡异囧
“你起来吧。”
这时程苒儿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角色扮演,正姿态端正又狗腿地对着慕容子然行跪拜礼。
不觉苦笑,却也顺水推舟:“谢王爷。”
“呵,你果然是宫女。”慕容子然弯起一抹邪笑,透着浓烈狡黠气息的幽碧双眸毫不避讳地上上下下将程苒儿打量个仔细。
他,真的变得好奇怪。
程苒儿不免局促了起来,有些不安地将求助的目光伸向一旁面色越来越苍白的安阳蝶衣。
与此同时,似乎已把程苒儿这一旁人不易察觉的小动作悉数收纳眼中的慕容子然看起来甚感好笑,甚至于唇畔那记颠倒众生的绝美弧度,也越见诡异妖冶的释放。
事实证明程苒儿其实并不需要担心太多,因为此时的慕容子然对于她,也仅仅限于好奇的兴趣。在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过来附耳了几句之后,慕容子然便很干脆地松开了对程苒儿的气场压力,毫无留恋,只是在临走之前,像是自言自语地丢下一句很是莫名的话来:“真可惜,难得你好容易逃出去了,居然又乖乖地回来自投罗网。”
程苒儿不懂,只呆呆地凝望着那人潇洒远去的背影,终究怅然。
“他不记得你了。”
“哈?”程苒儿转身,不知何时安阳蝶衣已整了衣装,正神情幽然地直立自己身后,不禁吓一跳似的轻颤:“你,刚才说什么?”
“虽然他也同样把我遗忘,可我不承认我输了…”这时的安阳蝶衣的精神很摇曳很恍惚,整个人像着了魔似的,骤然就神经质地大笑了起来:“呵呵呵呵,你听清楚了么?我没有输,我不会输,不管结局如何,他终究是忘了你,他真的忘了你,再也记不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安,安阳?”程苒儿莫名地心慌了起来,不由地上前迈了一大步,正想扶住精神明显太过失常的安阳蝶衣,却还是没能来得及。
“安阳!安阳蝶衣!你醒醒啊!”程苒儿慌忙蹲下身抱起面色苍白犹挂泪光的安阳蝶衣,用力摇了摇没能将她唤醒,犹豫了一下,念起了咒文,将灵力聚集的手指摁向安阳蝶衣光滑圆润的额顶。
拜托,醒过来!给我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过什么,你一定要在我彻底疯掉之前醒过来,给我答案!
177 情敌相见恨难存
是夜,幽幽的烛光随着微薄的晚风轻动,光影暗沉,斑斑点点,安静地倾洒在榻上美人那张如纸般惨白无力的容颜之上,鬼魅的淡淡哀愁。
突然,猛的一记慌乱的惊呓划破一屋的宁静,原本就睡得不甚安稳的美人豁然撑眼起身,微颤着,呜咽着,好一会儿才渐渐粗重的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然后正要伸出她那纤弱光洁的手背拭去一额的淋漓香汗,却倏地间意识到了什么似地,兀然僵直了身子,瞪大双眼有些茫然而警惕地打量起了四周。
这时,一阵珠帘窸窣声响,正是一袭雪白宫服裹身并且白纱蒙面的程苒儿端着碗颜色浓黑的药液缓缓而入,见安阳蝶衣这会子正捂着胸口坐床榻上呆望着自己,那懵懂的模样倒是前所未有的简单纯净,不禁莞尔:“你醒了?”
“你…”安阳蝶衣皱皱眉,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嗤鼻一笑:“上次只一眼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哼,果然命大得很。”
“你的思维跟不上你的潜意识呢。”早已摸透其秉性的程苒儿也不生气,只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便兀自不到屋中央的圆桌边将那晚热气犹腾腾的药液放下,然后转身面向目露明显敌意的安阳蝶衣:“你意识迷乱欲要昏倒之际,可还记着朝我示威过才甘心闭眼呢,忘了么?”
“……”安阳蝶衣一滞,遂满含怒意地咬了咬唇并把眼狠狠一撇,不做声。
程苒儿意味不明地轻笑了笑,弯腰将药小心地从托盘里端出,递向安阳蝶衣:“先趁热喝了吧,你病得很重。”
安阳蝶衣翻了翻白眼,看也不看那药,只从牙缝中阴鸷地挤出一句话来:“我还不至于落魄到需要你来猫哭耗子。”
“只要你不这么认为,便没人知道你落魄。”程苒儿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然后也不勉强,直接无视过安阳蝶衣冒火的双眸,转身便将手中的药泼了出去:“不喝就算了,我无所谓。”
“你!”安阳蝶衣被噎个够呛,气恼至极却因着自身的教养与由来与久的伪装而未一下迸发出来,仅深吸一口气,便恢复了大半的平静:“也罢,以你我的立场,的确受不起你这恩。说吧,这是哪?为什么将我带到这来?
兴许是觉得安阳蝶衣这副落难胆小还不舍得扔掉趾高气昂的模样着实可笑,程苒儿再次莞尔,摇了摇头转身在一张贵妃椅上舒适地坐好,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是宝妃,你说这会是哪?”
“冷宫?”安阳蝶衣扬了扬眉,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翻周边不太华贵甚至简陋的陈设,尔后忽然大笑:“呵,我可真服了你了程苒儿,不管哪朝哪代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有办法削尖了脑袋往这儿闯…啧啧,这可真怪不了谁。”
听了这话,程苒儿也笑了,是默认,抑是自嘲。
许久,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音调低沉沙哑:“这是我的事,我愿意。
“……”安阳蝶衣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好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就走吧,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瞎聊。”相对无言了一阵,程苒儿突然起身拍拍身上的皱褶,然后作势就要掀帘而出
“慢着。”安阳蝶衣满腔狐疑,嘴比心快,一下叫住了她:“你…把我弄这来,就只是因为我病倒了?”
“不然呢?”程苒儿止了步,冷冷出声:“难道你还指望我为你跑腿,去叫玥王回来看看你这惨样,好怜惜怜惜你?我有理由有立场这么做?”
“玥王,叫得可真生疏。”安阳蝶衣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扶着床柱以支撑自己尚甚虚弱的身子,不依不饶地大声冷讽:“可真不愧是又嫁了人的,这么快就想和过去撇清关系了…”
程苒儿紧了紧修下的拳头,也不示弱,回身就是一记针锋相对:“怎么,敢情你希望我旧情难舍,学某人一样不要脸地回来当小三,和你抢相公?
“你指桑骂槐′的,说谁不要脸呢?!”
不知是否是重病之下有些难以控制的糊涂,今晚的安阳蝶衣显得很不淡定。或许也正是这样,给了程苒儿的反击带来不少缝子钻。
只见她耸耸肩,显得很是无谓:“你认为是谁就谁咯,我没意见。”
“你…”安阳蝶衣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行了行了,做这种无谓的争吵你不觉得很没营养吗?”程苒儿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可又痛恨自己竟如此圣母心肠,居然没忍心看戏般地冷眼旁观下去,于是不免也气呼呼了起来,生自己气的同时大力掀了珠帘,作势就要离开:“你好好休息吧,我再在这屋子里呆下去,今晚咱们谁都别想安宁。
“喂,你真的…没想向我打听子然的事?”身后的声音蛮微弱的,似乎还有些迟疑。
“打听什么?你所说的失忆么?”程苒儿顿了顿,很淡定:“想过,不过我不认为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索性就无所谓了。所以你就安心歇着吧,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奇。”
“……”
“睡吧,若听说玥王府来人找,我会叫醒你的。”
说罢,也不等安阳蝶衣再有反应,程苒儿便大步流星地彻底远离了那间屋子。
说完全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可今时今日,她又有何立场去关心?所以,当理智回来之后,她只能冷静地选择漠视,选择无知。假装不知道,假装没听见,假装不注意,只要不听不见不想不看,就不会有挂念,就不会有期盼,就不用担心失望。
或许对我们之间来说,失忆未尝不是件好事。原因什么的其实不重要了,只要他是平安的,只要的他还是好好地活着,那断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牵挂,断了我最后的一丝念想,又怎么能说不是件好事呢?
罢罢罢,你我从此平行两线。是有过缘分,是有过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恋,但上天既然如此安排,便依循着命运从此各自天涯吧。
任由最后一滴属于彼此间的滚烫落地,程苒儿在外厅失神了许久,想了想,终是裹紧了脸上微微湿润的面纱,决定开门欲走到屋外去吹吹凉风,放松放松也好平息一下紊乱纷杂的心境。
不想正待她开门正要跨出步时,竟与一身形熟悉的黑影撞个正着。
“你…”程苒儿吃痛地抚了抚倒霉的鼻子,抬头刚想发作,却骤然惊讶地瞪大了眼,指着来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178 醉卧冷宫
“陛下,都这时候了,您怎么会来这?”愣了好一会儿,程苒儿总算回过神来,侧身让慕容子浩进屋。
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迎面扑来。
慕容子浩用一双微醺着而迷蒙的蓝眸沉静而复杂地凝望了程苒儿一眼,动了动唇,终是未发一语,兀自背着手踱步入内,表情隐忍,似还有几分尚未完全熄灭的焦虑。
唉,怎么又这样?
程苒儿郁闷地回头看了看举止明显古怪异常的慕容子浩,踟蹰了一下,上前倒了杯清茶端到他面前,轻声道:“很晚了,况且这冷宫也不是陛下该来的地方,陛下喝杯热茶歇歇就回了吧,明早还要早朝呢。”
“宝儿。”慕容子浩忽然深叹了口气,回眸深深锁住程苒儿的略带茫然的双眼,语调低沉而无奈:“宝儿…昨晚出宫了?”
程苒儿一听这话顿时冷下了脸色:“你还在监视我?”
“朕…”慕容子浩一怔,眼中掠过几许慌乱:“只是担心你…”
“不需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若不相信我,尽管将我逐出宫便是,我从来就没有稀罕过这后宫里德任何一个位置。”程苒儿随手将茶盏往身旁的圆桌上重重一放,作势便要转身出门。
“宝儿!”慕容子浩急忙上前紧紧攥住程苒儿的手,阻止她离开:“这都多久了,我们在一起已经多久了,为什么你心里就不能生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感动,为什么还能随时说走就走,朕之于你来说,果真就如此的可有可无,如此不堪到值不得你付出一丝一毫的牵挂?”
程苒儿脸色变了变,停了脚步,试图将手从慕容子浩的桎梏中解脱:“这问题我们已经争论不下十遍了,没有意义,我不想再和你吵,你放开我!
“好好好,宝儿你先冷静,朕不说了,不说了,你先冷静下来,不要走,好不好?”慕容子浩一个用力,将程苒儿拉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深拧着眉,却生生控制住爆发的冲动,耐下性子好言安抚怀中犹气得发抖的小人儿。
不知是否是太过害怕失去,慕容子浩那种情难抑制的怀抱程苒儿从来就无法适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反感,程苒儿深吸口气,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调,仰头对眼前那个真正应该冷静的人淡淡道:“好,我不会离开,你先放开我,可以吗?”
“……”
那紧紧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