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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人生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多血性真实的军人,和圣女族里那一支支娘子兵是完全不同的风格。程苒儿忍不住睁大了水汪汪的双眼犹如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样贪婪又好奇地四处张望着,看着,瞄着,最后,在跟着慕容子然一路走进主将营帐时,她看到了两个人老熟人于花魁夜,先慕容子然和程苒儿一步,于三天前抵达这里的司楚南兄妹。
程苒儿无法形容在第一眼看到,那个传说中是慕容子然的现任正室妻子的女人,正是宁儿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一种震撼。就在司楚南笑意诡然地介绍自己妹妹身份之后,有那么三秒,程苒儿整个就懵了,那半声脱口而出的“宁儿”,也就生生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小名。”宁儿皱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程苒儿许久,转望向身旁的兄长,偏头不解道:“宁儿这个名字不是只有我认识的人才有可能知晓的么?她是谁?”
司楚南不置可否地挑挑挑眉,翘了唇角,看看面前凝眉深思中的慕容子然,又转而看向状似胆小地瑟缩在他身侧后方的程苒儿,似笑非笑的邪佞。
“额,我…”看着慕容子然投来的狐疑目光,程苒儿眨眨眼,大脑在当机了数十秒过后终于重新启动:“嗯,千禧城南来北往的游客众多,奴家似乎曾听人提起过,也见过画像…嗯,司姑娘本人可比画上的美多了呢。”
是的,程苒儿反应过来了。当初在蝶谷与宁儿自初遇起,自己的容貌就是尽毁了,所以面对如今容貌全新的程苒儿,再加上分别甚久,宁儿又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呢?
自嘲之余,程苒儿还还不忘很是阿q地赞美一下自己随机应变的聪慧。
“诶,对吼。”宁儿像想到了什么是的,恍然大悟一拍手,撅嘴瞪向司楚南:“记得以前为了逼我去相亲,哥好像请人画了我不少的像满天下混撒呢!哼,鸡婆哥哥!”
“额…”司楚南一囧,嘿嘿嘿地干笑着,直擦冷汗。
“嗯。”而慕容子然似乎也没有心思在这种小地方太过深究,只淡淡应了声,又朝司楚南兄妹点了点头,便扔下程苒儿,径直往前头几位将军的议事台走去了。
静静望着议事台上慕容子然凌厉着眼神一边低头指着几张军事地图比划着,一边不时抬头对一大群子盔甲裹身却犹如听话学生般低着头乖乖受教的所谓将军们低声呵斥,手脚越渐冰凉的程苒儿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不属于相同世界的两个人之间所确实存在的真实距离。
走了那么久才想起该回头,可转头却发现,原来我们已经那么远了。
嗯,是啊,已经这么远了啊…就算身体离得再近,心也依然遥远…
咫尺天涯。
转了黯淡的眼眸,滚烫的泪水背身滴下,程苒儿深吸口气,攥紧了拳头,轻而匆匆地大步离开了这座叫人窒息的主将营帐。
或许是为了隐藏踪迹掩人耳目,慕容子然并没有在军营中住下,而是就近找了一座傍山临水坏境很是幽僻的庄园安顿下来。白天要么关在书房里与司楚南秘密商榷着什么,要么就是与司楚南一起前往军营,可能会依据最新战事运筹帷幄,也可能会适时地不断调整军队的编制收发。
有时,他会三五十天的不回庄,这便说明某处前线遇到了瓶颈,需要他亲临现场直坐阵指挥,甚至亲手上沙场杀敌。这种时候,十之有八九,慕容子然会携宁儿同往。同样的银铠闪闪,默契的合作应敌。多完美的沙场夫妻档,一个人孤单地呆在山庄里时,程苒儿常这样想象着。
当然,偶尔的偶尔,也会是慕容子然自己一个人呆书房里,而外派司楚南兄妹前去军营,或监督或杀敌,或是其他程苒儿所无法知悉的,任务。可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程苒儿依然无法随心所欲地与心爱的子然独处。她无法预知,当她端着亲手沏好的提神香茶敲开书房的门时,是会被粗暴的嘶吼与迎面率领的笔墨纸砚给轰出去,还是会被报以丁点温暖的淡淡默许。如今的他,是这样的喜怒无常。
只有每当深夜来临,当他本能地张开宽阔的胸膛,温暖地回报着她痛却努力的接纳时,程苒儿才能短暂地感受到,在他即将被腐化的内心深处,或许还是藏有对她的些许爱意。也许真的少得可怜,模糊得残忍,但至少有,这就够了。
然而,尽管每夜每夜,都舍弃自己的正牌夫人而选择拥抱了程苒儿,可这么些许的时月下来,慕容子然却从未提起过要给程苒儿任何的名分。他不提,程苒儿便也不提。是的,她不在乎。可是不在乎名分,并不代表不在乎他对自己的一再忽视与冷落。
我只是你的一个小小暖床丫头么?
程苒儿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要矛盾到什么时候,现在的她,是如此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与慕容子然相处的啊。明知这样不对,这样下去不行,却还是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忘却了自己的使命,忘却了这么千辛万苦终于得以接近他的最初目的,终究自己之于他,还只是个若即若离的位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百年咒语的期限已近,当初答应南宫辰的却连一样都还没有做到,越不满自己的懦弱就越不可避免地感到绝望。终于,在回到慕容子然身边的半年之后,程苒儿整个人完完全地憔悴了下来。
消瘦苍白,形容萎靡,昔日好容易建立起来的美丽自信面目全非,这是南宫辰在时隔半年之后见到程苒儿的第一感觉。
“你的未来呢?”他僵硬着脸色抿了抿唇,终究是温和平静地出声。
可这种淡淡的语调在程苒儿听来,却没来由的,生疼生疼。
“我的未来?”眯着眼想了很久,程苒儿神态很是迟滞地摇了摇头,干裂的唇瓣没有一丝的血色:“抱歉,我的未来,找不到了。”
“……”南宫辰扬了眉,一言不发地盯着程苒儿纸一样苍白的面容,渐渐地,眼底再也隐藏不住那愈演愈烈的熊熊怒意:“这就是你用那哭死哭活软磨硬泡硬从我那求来的比金子还珍贵的半年时间,找到的答案?”
一字一句,切齿的痛。那种怒其不争的哀痛与心疼,痛彻心骨。
“对。”眼泪滚下,程苒儿一脸平静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南宫辰,勇敢地接收他全部的痛心疾首,倔强道:“没有他,我没有未来。”
“……”
“对不起,但这就是我所能找到的,唯一的答案。”
心头一滞,南宫辰闭了闭眼,深吸口气,隐忍道:“你可记得你当初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你一定会遵守约定,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程苒儿痛哭失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南宫辰脚下:“是我错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呜呜呜,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之后…之后我会去向长老们坦白,认错…呜呜,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一切,一切后果,我承担!我一个人承担!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拳心一紧,那口气重重呼出,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南宫辰缓缓蹲下身,伸手轻轻抬起程苒儿一张泪水纵横的可怜兮兮地小脸,再慢慢地,温柔地擦拭干净,尔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喃似道:“你若是对不起我一个人,不要紧,我可以原谅你。如果你要对不起自己,那你不在乎我也管不着。可你今天对不起的,是天下人,那些因为信任你期盼你而深陷水深火热却仍心怀感激的人们…他,就这么值得?”
“呜…”程苒儿愣愣地瞪着大眼呆望着南宫辰,却本能地伸手捂住自己嘴巴以阻止软弱哭声的喷发,然而,泪水却已先她意识一步再一次毫无预兆地奔涌而出。
“我对你,很失望。”
他这样说着,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始自终,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程苒儿一个痴痴地坐在原地,两眼空洞地望着天空,发愣。
如果,爱…
如果为了爱而背弃全世界,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该被全世界给抛弃了呢?
这个世界上,从头到尾,孤单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p:
第三卷末尾新加蝶衣番外一篇,以安阳蝶衣为第一人称自白。主要介绍了八年前安阳蝶衣与慕容子然,以及慕容子然与司楚南、南宫辰之间,还有安阳蝶衣与南宫辰之间所发生的一些恩怨,还有过去的一些是是非非,基本解答了前文埋下的一些伏笔及未能解答的疑问,有兴趣的亲们可前去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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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这样,看文愉快咯~
224 魔所侵蚀的心
“南宫辰,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
“呐,比起你每天这么辛辛苦苦地为我操心这筹划那的,不如直接给我半年时间,任我自生自灭吧。”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呵呵…是哦,我可是很想赌呢…赌半年时间,要么,从魔鬼手上抢回我所梦寐以求的光明未来,要么,就赢个彻底死心,然后从此摒弃所有儿女情长誓和魔鬼血拼到底,以成就我之所以能够来到这个世界所必须背负的伟大使命!”
“哼,说得倒是信誓旦旦。”
“你不相信我?”
“……”
“欸,就成全我吧…就算你不相信我能够夺回子然的心,至少你也是希望我能够死心,然后从此心无旁骛地投入战斗的吧…啧啧啧,这场赌注怎么看你都是双赢的啦,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哈?”
“…你确定不会出现第三种结局?”
“哈?”
“没什么…”
“哎哟南宫辰,表这么磨叽嘛,答应啦答应啦,吼?”
“…从来没有一个长圣女会像你这么任性、异想天开,还胡搅蛮缠…”
“嘿嘿‘.‘”
“好。”
“嘎?”
“不过你记住,这是你自己下的决心做的决定,无论后果是什么,你都要有自个一力承担的觉悟。”
“那,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
“啊!南宫辰,爱死乃啦,乃真是大好人!哦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年前软磨硬泡南宫辰以赢得自由行动半年时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想那时好容易看到南宫辰点头的自己时那样的兴高采烈,而半年后的今天呢?
…真讽刺…
可是,后悔了么?
…不…至少,还是成功地呆在慕容子然身边半年了不是么?甜也罢,苦也罢,酸也罢,辣也罢,只要每天每天都还看得见他,每天每天都知道自己还陪在他身边…真好,好幸福,真的。只是…
冰凉酸麻的四肢随着意识的清醒也随之渐渐找回了温度,程苒儿伸手撑地连试三次,才终于艰难地成功从地上爬起,愣愣地环顾了下四周,方才心事重重地往回山庄的小路上走去。
是啊,幸福的时光总是转瞬而逝,半年了,她终究还是没能挽救慕容子然体内日渐深陷的魔性。嗯,这样说好像还算是太保守了。确切说,是根本不敢对慕容子然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置喙吧。那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天天,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重新讨厌,再一次拉开彼此间好不容易才缩短了点的距离。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庄里每天每天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刚开始,还只是林子里的一些小动物,就当做是猎杀来的食粮好了,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后来呢,小动物变成了大动物,再慢慢的,慢慢的,身穿敌军战服的俘虏尸体频繁地出现在通往后坡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