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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呜呜呜呜呜!”程苒儿终于不堪重负,捂着嘴瘫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如果不是我任性妄为¨.呜呜呜,我明知道不可能拉得回子然,却偏要孤注一掷,害了那么多人,呜呜…我该死!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啊,呜呜呜
“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肩上忽然传来和蔼亲切的温热,哭到疲惫的程苒儿有气无力地抬头,看见了乙真一如既往的慈祥微笑。
“这是他们的命,注定好的。”他这样说着:“你的使命在天下,你注定要完成前世的债,你注定要为天下生,为天下活,为天下死…当初辰儿鬼迷心窍,竟以为只要将你带离命定的地点,隔离命定的时间,就可以救你出轮回。于是一念之差,私心逆天,身为你的指引人,却忘却指责所在,不但纵容你离开圣女族,还放任你与成了魔的子然再续前缘,如今一切因果循环,归根究底是他的劫,也是应受的惩罚,你自责再多也无用…”
“可这些明明就都是我的错啊,是我死缠烂打,是我冥顽不灵…”程苒儿一张嘴,哽咽再次喷涌。
她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过错,却要别人来承担后果。这是什么命?这是什么天?她不服!绝对不服!
兴许是看见了程苒儿眼底的绝望,乙真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孩子,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切…都还来得及?”程苒儿迷茫。
“对,别多想,趁最后的这段时间把身子养好,你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乙真少有地铿锵有力道:“没有了辰儿,你还有护法圣女,你不是孤身一人在作战,嗯?”
“可是我不懂…”程苒儿瞪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摇摇头,悲从中来:“之前,我唤不醒子然,打不过子然,伤不了子然…如今除了圣杯以外,所有的神器都认定了子然,而不是我这个软弱无能的长圣女,我…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不行,不行…”
“你行!”乙真坚定地握住程苒儿羸弱颤抖的双肩,郑重而道:“你听着,程苒儿!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上天选中的人,是万民期待百年的长圣女,不会错的!”
“我…”程苒儿愣愣地望着乙真,放空了木讷的眼神,心中依然是沉甸甸的茫然…、
她不知道,不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的挫折与磨难之后,她真的累了,无力了,怀疑了…
她真的是唯一能够担当得起救世大任的长圣女吗?乙真他们确定没有弄错?
她明明很笨,很傻,很无能啊…
啊,谁来救救她,谁来告诉她,眼前的一切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噩梦,噩梦而已。
231 你是我相公(大结局)
【友情提醒,此为今日第二更,对不上上文的,可往前翻,前头还有一章(230南宫劫)】=——◎
五天后,程苒儿很幸运地见到了神智清醒的宁儿。
嗯,很幸运,因为乙真说,宁儿每次清醒的时间间隔很随性,或许一两天,或许十天半月,或许一二十年…总之,程苒儿很感激上天允许她在有生之年,还能好好地对宁儿说一句抱歉。
啊,有生之年,听起来多么,实际上又是多么的逼近。
明天就是传说中的百年之期了,到时阵法启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得来。
那天之后,等她情绪完全平静下来,乙真便把全部她此前该知道的却没来得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比如说,上古阵法只能在集天地神族之灵气的狱情崖摆才有效。嗯,千禧城,据说是原神族部落的旧址,而狱情崖,恰好就是神族世世代代祭司天神的遗址。
也就是说,等到了明天,慕容子然一定会带着所有的上古神器在狱情崖出现。血狼军先前因南宫辰的介入而被慕容子浩的军队重创,实力大减。因此,若要完成复朝大任,慕容子然就绝对不会放过百年神咒。毕竟,神兵之力远比凡人的血躯肉搏来得事半功倍的多,不是么?
所以,明天是慕容子然的机会,但与此同时,也是程苒儿的机会。上古神咒的启动需要五大神器以及长圣女的催动护阵,缺一不可。而慕容子然也一定笃定了她会去,因为千禧城一整城人的性命都被他牢牢抓在手中,他料定了身为长圣女的她不会袖手旁观。
可刚才也说了,这也是她程苒儿的机会。乙真说过,启动神阵需要消耗大量的精气神,所以那时候作为神阵启动者的慕容子然是力量最弱的时刻。只要在那时候杀了他就行了。
对,杀了他。
乙真说的第二个她难以接受的事实,便是关于慕容子然体内的魔性。因为拥有血狼族血统却自幼修行巫夏族功力,因而造成体内紊乱从而日积月累形成走火入魔之势后又被长孙怜月强行以外力压制,所以慕容子然的魔性可以说是从小便潜藏于体内,简直可谓是与生俱来而非后天炼成,所以要除魔性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死。
是啊,也就只有死了。难怪无论她′尝试多少的办法,尽过多大努力,最终也不过时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原来她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诅咒她必须像前世的自己,释音那样,手刃爱人。
这是个多么痛苦的决定,她明明舍不得杀他。不要说杀他,就是伤他分毫,她都心如刀割。可是乙真说的对啊,她不能再这么优柔寡断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赔掉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南宫辰,一个宁儿了,她葬送的,会是全世界。
嗯,反正没关系的,既然有前世,她就相信她和子然还会有来生,来来生。
死,怕什么?只要在一起,只要她能够陪着他,她无所畏惧,无所畏惧的。
决心已下,她整个人也好受多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安心养伤的同时,也每天都坐在南宫辰与宁儿的身边,陪着他们,悉心照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知道,只是在此之前,她希望能够再多看南宫辰几眼,真心感谢这个她注定要欠一辈子的男人。还有宁儿,她多想再见她醒来一次啊,好好地对她说声抱歉。而今天,在大限临近的前一天,她终于如愿以偿。
眼前的宁儿瘫躺着,眼珠子牢牢钉着看她看,弯弯的唇畔笑容甜美,整个人面色红润得有如回光返照一般,叫人不安。
“你…感觉怎么样?”看着不能动弹就像植物人般鲜活却无助地她,程苒儿努力吞下大口唾沫,感觉发音有点困难。
“我?很好啊。”宁儿眨了眨眼,活灵活现的大眼珠子转向身旁同样躺着的南宫辰,轻松而欣喜的神情跃然脸上:“我很好,在他身边,很好。”
程苒儿一怔,低下头,黯然神伤:“对不起。”
“该抱歉的人,是我吧。”掉转了视线,宁儿轻轻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丑儿,更不知道你就是程苒儿,就是王,他的妻子…是我抢了你的丈夫…”
“别这么说!”程苒儿觉得自己快憋不住要哽咽了,她深深地呼吸着,以图换取平静:“我知道你是有苦衷逼不得已的…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初…”
“快别说当初了。”宁儿笑着打断了程苒儿急切的忏悔:“谁人都会悔不当初,可谁人又能做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们都是人,不是神,就连南宫辰…他这么聪明,他有预知能力,却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说到底,我们都斗不过天,你说对不对?”
“对。”程苒儿点点头,飞快地抹去腮旁掉下的泪珠。
“为什么要哭呢?”宁儿看着程苒儿,又笑了:“其实这样也挺好,在我有生之年,能与南宫辰靠得这样近,我愿足矣,夫复何求呢?”
“宁儿…”
“呐,阿丑,答应我件事吧。”宁儿突然低低说道。
“什么?”程苒儿倾身,试图听得清楚些:“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嗯…”似乎有些喘不上气,宁儿大张着嘴却半晌吐不出个完整清楚地字音来,脸色也越渐的苍白了起来,她转了眼珠子深深地望向南宫辰,不能动弹的右手突然食指微颤。
程苒儿看了看她,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便拉了她的右手,又转向隔壁拉过南宫辰的手,然后将两只冰凉无温度的手,紧紧缠绕。
“谢…谢…”泪珠滑下,宁儿颤抖着唇,终于哽咽出来:“答,答应我,在我死后,把…把我完好的眼…眼珠子给,给,给他…我希,希望他的余生,能…能用,用,用我的眼睛,看,看,看这世间的一切…”
“你在说什么啊!”程苒儿惊叫:“宁儿你不会死,不会死的!乙真向我保证过的,你绝对不会死!”
“就像现在这样,跟废物似的躺在床上,会比死幸福吗?”宁儿有气无力地喘着,眼中是无底深渊般的空洞与绝望:“我已经看开了,阿丑…与其这样苟延残喘地耗费长老们赖以维持寿命的仙力,累人累几,倒不如就这样去吧…他们个个都年事已高,你也舍不得他们如此折腾,对不对?”
“不!不!不!…”程苒儿狠狠摇着头,泣不成声。
“哎,别这样嘛…”宁儿虚弱地笑着,努力安慰着程苒儿:“呐呐,放我走吧…慕容梨说,我…我是娃娃命定的宿主,所,所以我死了以后,身体将由她使用…我,我没有异议…可,可是,能不能求你,在我死后,将我的一束发辫葬在蝶谷的小木屋前…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南宫辰的地方,来生,我还要在那里遇见他…他老了,我陪着,他死了,我就找他的来生…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永远永远地缠着他…那时我将是他第一个遇上的人,他会爱我的,一定会…”
“呜呜呜…”程苒儿捂着嘴,莫大的悲伤几欲冲破胸口,生疼生疼。
“呐,别急着哭啊,我还没断气呢。”宁儿的眼睛开始一闭一合了,明显已是弥留,但她能努力,努力地说完最后一个交代:“在,在我的家乡,血狼部落的天山上,有,有座小屋…那…咳咳,那是娘亲当年逃难时所造,也,也是我和哥哥出生的地方…那,那里门前,十,十步远距离的一,一棵松柏下,埋埋埋有我们司家的最后一味祖传秘药,任,任何创伤,任何毒素,只…只要一口气尚在,都,都能起,起死回生…求,求求…咳咳咳咳,求求你们,去,去那里…拿来,救,救…南宫…”
“宁儿”
苍白无血色的小手就这样自南宫辰的掌中滑出,程苒儿哭得几欲晕厥。
隔天清晨,巫桑带着宁儿的发辫朝着蝶谷出发了,他肩负安葬宁儿和取药救南宫辰的使命。东儿西儿留下照看南宫辰,而伏羲氏一族,则因为不得干预人世一切的族规,所以在神族长老的带领下,也留圣女谷守护家园,同时,也静观世态发展。
至程苒儿,则带着梨妞,魅影,以及重生后的宁儿,也就是娃娃,三大护法圣女,步履坚定地朝千禧城的狱情崖前进。
约摸在黄昏到来之际,程苒儿一行准时抵达狱情崖。
“你很守时。”慕容子然面无表情地看着程苒儿,漠然而道。
此时此刻的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昔日慕容子然的分毫影子。除了一模一样的容颜之外,他的煞气,他的狰狞,他的血腥,他的暴戾,在程苒儿眼中,是那样的陌生。
这样也好,程苒儿苦笑。
“你…”站在慕容子然身后的司楚南突然出了声,视线牢牢定格在程苒儿左侧的娃娃身上。
而守护在慕容子然身侧的暗影,此时也正以异曲同工的诡异眼神,死死盯住站在程苒儿身后的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