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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饿了。”咽咽口水。
“再等一会儿,爸爸他们都还没回来呢。”
“哦,”雨欣望着月亮,把脸侧向志玲,说:“妈妈,外婆告诉我,不能指月亮。”
“为什么呀?”志玲把脸凑向雨欣的小脸蛋,微笑着问。
“外婆说,如果指了月亮,晚上等睡着了,它会割掉耳朵。“雨欣认真的答道。
“是吗?”志玲忍不住要笑了,“外婆恐怕是要你听话吧!”
“嘻嘻…”咧开嘴,“对了,妈妈,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外婆家去呢?难道雨欣不乖吗?”
志玲摇摇头,解释说:“因为外婆,外公,还有舅舅,舅妈都太想你了。”
“哦。”
志玲边说着,便不断把眼泪往回咽。雨欣哪里知道,志玲是不愿看见雨欣像她一样,被谢婉欺负。自从雨欣被送去外婆家,志玲和爱国都没去看过。直到那天,爱国去看雨欣,却被雨欣当作了哥哥。顿时明白,一定得让雨欣在自己的看护下成长,不论周围人的脸色。
“哥!还在卖猪肉呢?天都黑了,嫂子和雨欣都等了很久了吧!走,咱先回家吃饭去。”爱民快步走到肉担子面前,闻了闻,小声说:“哥,这都臭了。“爱国看看四周,说:“唉,这也是没办法啊。大家都要生活,这二年,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你找着工作了吗?“爱民故作神秘的问:“你猜?“整整衣领,清清嗓子,踮踮脚,正经的说:”报告哥,王老板叫我明天去食品厂工作,先试用三天,合格了,我将成为正式员工。““真的?”爱国两眼放光,定定的看着爱民,拍着他的肩膀,表扬道:“不错,我弟有出息了,在食品厂找着工作了。走,回家吃饭去!”说完,李爱国就准备挑起担子和弟弟回家。
突然,一人大呼:“李爱国,等一下!”兄弟俩回过头,老远的看着一个小矮墩跑过来。脑袋锃亮,走路时钥匙串撞来撞去,发出一阵阵乱响。等他走近一点,原来是光头何富贵。刚才,丈母娘到家里看女儿,不管怎么着也得买点肉回去,这才像个样。
何富贵满脸赔笑道:“你们兄弟准备回家吃饭了?”顿了顿,接着说:“给我割半斤肉。”
“好嘞。”爱国麻利地割下一块,虽是晚上,用秆称称,一厘也不少。
何富贵依旧陪笑着,鼓鼓腮帮,终于说:“我先欠下帐,过几天给你。”
兄弟二人对视,爱国把刀放回原处,说:“好吧。先拿回去招待丈母娘吧。”
何富贵小跑着回去了,留下了钥匙碰撞的声音。
趁着月光兄弟二人飞快地在路上行走着。
“哥,卖猪肉能赚着钱吗?”
“你刚才也看见了,不是卖不出去,就是买了,别人牵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
“依我看,哥,干脆你也出去找工作吧,我们一起在厂子里上班。相互又有个照应,你看,好吗?”爱民看着爱国,关切的问。
爱国把担子换了个肩扛着,说:“这让我再想想。”
不远处,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是爸爸和二爸回来了!”
听着期盼已久的呼喊,爱国停在那里,爱民斜着眼睛,瞧着爱国那幸福的模样。用手臂碰了碰爱国:“嘿!哥,刚才你可听见一个小家伙在叫我们?爸爸回来了,二爸回来了,听着可真舒服…好歹,我李爱民也是半个爸爸了…”李爱民洋洋自得,并没注意到李爱国早已飞奔到家里了。
“丫头,刚才叫我什么呢?我可没听清楚。”爱国从志玲怀里接过雨欣。,却又缓缓回过头,对志玲说:“爸,妈还没回来?”
志玲摇摇头。
“到哪儿去了呢?都这么晚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四人并坐在门槛边。雨欣躺在爱国怀里,眼皮耷拉了一次又一次,肚子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歌。志玲心疼得不得了,可是,爸妈没回来,不能吃饭。
一个人急急地朝四人跑来,惹得邻居张大宝家的大黄狗狂叫。爱民飞快看了爱国一眼,似乎都预感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一样。立马站起来,握紧着拳头,额上也冒出虚汗。
爱民跑到院门口,爱国抱着雨欣也快步踏向门口。志玲双手拽住门框,身体略向前倾。疾跑的那人看见爱国,爱民两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这人是存西边的何厚德,何富贵的拜把兄弟。
“德厚,怎么啦?”李爱民紧紧抓住何厚德的肩膀,询问道。
“我…”何厚德支吾着,不知该怎么开头。
爱国慢慢放下怀里的雨欣,走上前,盯着比他矮半截的何厚德,颤抖着声音问:“我爸妈是不是出事了?”
厚德拍拍爱国的肩膀,别过头,答道:“你妈今天下午在路上晕倒了,嘴边还流着血,被我看见,我马上就把她送到医院。然而,在途中,又遇见了你爸。老爷子一下被吓住,也晕了。这不,我现在才来通知你们,你们快去医院看看,门诊费我先代你们交了…我走了。”
爱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朝爱民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爱国看了后边的雨欣一眼,轻声告诉爱民:“你在家好生照顾嫂子,雨欣,我去医院看看。记住,这件事,想不要告诉她们。”
“哥。”
“记住了啊。”爱国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快速走向医院。
“医生,我爸妈怎么样了?”爱国抓住医生的手问。
“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医生看了爱国一眼,“你爸是由于惊吓过度,估计明早就会醒过来,没什么大碍。可是,你妈若明早不能醒来,兴许永远都不能醒来了。”
“医生,我妈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爱国睁着眼睛,啜泣道。
“缺营养性贫血,再加上劳累过度。”
爱国早已心碎。
他推开病房,步履沉重的来到谢婉面前,她的嘴角此时还流着血。
“妈!你醒醒啊!”爱国摇着谢婉。
听着儿子的呼唤,谢婉似乎缓过劲来了,但依旧闭着双眼,她微弱地说:“爱国,把我带回家。”
“妈,你要在医院治病,现在不能离开病房。”爱国握着谢婉的手说。
谢婉摇摇头:“不可能了,我这病治不好。快,背我回去,我死也要死在家里。”
“不,妈,你不会死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快呀!”谢婉此时已经相当虚弱了。
爱国含着泪,驮着谢婉一步一步到家。这一段路,似乎无比漫长。每走一步,就会耗掉一刻谢婉所剩无几的生命“爱国,妈这是怎么了?”志玲虽然平时和谢婉矛盾不断,可她毕竟是爱国的妈。看着谢婉这幅模样,志玲觉得好心酸。
“恐怕不行了。”
“那爸爸呢?”
“还在医院,不过没事。爱民,你现在去趟医院,等爸醒了,无论如何也稳住他的情绪。
“知道了,哥。”
天又亮了,可却是灰蒙蒙的一片。空中的雾气仿佛是一层又一层无形的纱,能将人与人隔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永远分离。
雨欣还在熟睡。志玲轻声的起身,拉着爱国,来到谢婉房间。
“妈。”屋内死一般寂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妈。”寂静依旧,还多增了一份空旷。
“爱国,你快过来看看。”志玲紧张的说,手不住的发抖谢婉的嘴角依然流着血,但嘴唇已苍白。
爱国向后退了一步,忽又跑到谢婉床边,大哭道:“妈!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不能丢下儿子,你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志玲跪在床前,哭道:“妈,以前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小气,我正准备道歉,你怎么就走了…”
志玲爬到爱国旁边,安慰道:“爱国,人终究是要走的。”
两人静静的呆在房间里。突然院子里一阵喧哗,是李忠正和李爱民回来了。老爷子悲痛不已,还在院子里,就听见他大声哭号着:“婉儿啊…你怎么就走了,都不通知我一声…”当他看见谢婉苍白的脸,又晕了过去。
“爸!醒醒啊,不要吓我,爸!”
二
爱国向后退了一步,忽又跑到谢婉床边,大哭道:“妈!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不能丢下儿子,你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志玲跪在床前,哭道:“妈,以前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小气,我正准备道歉,你怎么就走了…”
志玲爬到爱国旁边,安慰道:“爱国,人终究是要走的。”
两人静静的呆在房间里。突然院子里一阵喧哗,是李忠正和李爱民回来了。老爷子悲痛不已,还在院子里,就听见他大声哭号着:“婉儿啊…你怎么就走了,都不通知我一声…”当他看见谢婉苍白的脸,又晕了过去。
“爸!醒醒啊,不要吓我,爸!”
李忠正慢慢睁开眼睛,长叹一声:“都是穷日子给逼的啊。婉儿,你可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爸。”爱国扶住李中正。
雨欣醒了,问志玲:“妈妈,奶奶怎么了。”
志玲把雨欣揽在怀里,说:“走了。”
“走到哪里去了?”
“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要…我要奶奶回来,不要让奶奶走!”雨欣抽泣着。
谢婉的后事办完后,家里又回到了以前。爱国不卖猪肉了,出去工作,和弟弟爱民在一家食品厂上班。
雨欣这年只有三岁。在1993年的一个深秋,她懂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女孩,都是懂事的。
一天下午,志玲去地里干活,家里只有雨欣一人。一会儿,一个小黑头探了进来,朝雨欣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小黑头已经有八岁了,是邻居张大宝的儿子张南。雨欣也有好些天没有小伙伴玩了,她开心地跑出去。
“嘿!你叫什么名字?”小黑头侧着头问。
“我叫李雨欣。”雨欣欢快答道。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张南,而且,还会写我的名字呢!瞧,是这样写的。”说完,折了一截小树枝,在泥地上比划起来。
雨欣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究竟是哪儿?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总之,很亲切。雨欣乐意和他成为朋友。
“会写你的名字吗?”张南微笑着问。
雨欣害羞地摇摇头。
“嗯,不会也没关系,等你上学了,老师也教你写名字。”张南鼓励雨欣道。两人似乎有很多话是早就想好了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说个不停。从那以后,两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虽然,张南比雨欣大五岁。
时光如同泻下的一抹阳光,飞快的流动着。川北的农村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泥路全被铺成了沥青,寻常百姓家都安上了闭路。再也不用跑个二三里路去通讯站打电话,因为家里都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