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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尧手上还拿着照片,对照着看了好几眼,似乎也没分辨出到底是不是。
他们花了一个小时绕完一条路,只是一无所获,便接着开完第二条路,依旧是一无所获。赵思语本来就有点急脾气,现在更加没有耐心了:“燕尧,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在哪里了?再这样下走下去得到什么时候?”
燕尧一边看照片,一边又打开手机地图,仔仔细细地对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敲了敲额头长长叹息道:“我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经过的一个大致范围,别的什么印象都没有。”
赵
思语也知道自己这样催也没用,燕尧是偶尔路过,要他把当时的情况记得一清二楚显然也是不实际的。她抬起手指,一下一下敲在自己的包上,司机开过的路程越长,她敲打的速度就越快,很快的,第三条路也开完了。
赵思语满心纠结地盯着窗外,当他们经过一个小区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忙道:“师傅,你靠边停下来就好,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她不等司机把车完全停稳,就拉开车门跳下车去,然后沿着人行道跑了一段路才停下来。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居民住宅小区,跟她目前住的那间高层公寓完全无法相比,可她就是莫名地感觉到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燕尧也立刻跟上来,他朝四周张望片刻,也没找到铁门和风铃:“似乎不是在这里吧?你怎么就突然下车了?”
赵思语按了按太阳穴,又指了指反方向:“你照片拍到的那个场景,可能是在后门。”
她也没有从外围道路绕到后门,直接走进居民小区:“我隐约感觉,我以前来过这里,前面拐弯的地方好像有个布告栏的。”
燕尧用有点同情的眼神望着她:“我觉得,你会不会是最近精神太紧张,所以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们快步走到前面的拐弯处,那里赫然有一个布告栏,还贴着前几天停电的通知。
“这——”这下子连燕尧也开始迷惘,“难道你真的不是……”
他们走过布告栏,前面有一个凉亭,很多大爷大妈都在那里休息小坐,聊聊家里的子女。赵思语似乎觉得眼前开始出现一副画,一个她称之为父亲的中年男人跟退休老人正在下棋。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赵建国,你这局是输定了,这个月我家的米都归你背。”
赵思语蓦地循声望去,她之前浮现在脑海中的那幅画就这样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两个下棋的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她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朝着下棋的两个人走近几步,呆呆地看着。
还是那个下棋的老人敏感些,觉察到她直勾勾的目光,便推了推对方,示意他回头看。
赵思语无法用形容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她看到了一张记忆里时而模糊又时而破碎的脸孔,当她真切地看到时,只觉得那些记忆碎片突然拼合起来,她机械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下棋的那个叫赵建国的中年人也看着她,好像慢动作定格一样,跨前一步把他们的距离缩小了,一把搂住她:“你……思语,你回来了!”
——
赵思语跟着赵建国回到自己家住的那幢楼,因为是老式楼房,楼层不算高,也没有电梯。他们家在顶楼,只能爬楼梯上去。
燕尧则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握住放在裤兜里的手机,他不知道这种复杂的情况,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告诉夏臻。
终于到了房门前,赵建国拿出钥匙开门:“进来吧,你是思语的朋友吧,也快进来。”
赵思语站在门口,换上拖鞋,换鞋子的间隙还抽空打量着屋子里的布置。一看就是很普通的家具和装修,房子是三房两厅,客厅很明亮宽敞,不过茶几上乱糟糟地堆着看过的报纸,报纸下面还有只袜子,一看就很有生活气息的样子。
而夏臻是绝对不会让看过的报纸随意堆在桌面上,更不用说把袜子乱丢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夏臻的生活习惯。
赵建国打开主卧的门,轻声道:“你妈妈的身体最近变得很糟糕,检查出来是甲状腺癌,刚开过刀回家休养。”
赵思语一惊:“甲状腺癌?很严重吗?”
“这算是一种比较好根治的癌症,只要动过手术之后,一般都会痊愈。”燕尧轻声提醒她。
赵思语感激地朝他望了一眼,便轻轻地走进房间里。
燕尧又走回客厅,他现在是外人,不用参与一家人团聚的场景,他听见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惊喜的声音,很快就剩下嗡嗡的低语声。
他拨了电话给夏臻,夏臻也立刻就接了:“燕尧,你们现在已经到B市了吧?”
“是的,”燕尧压低声线,往主卧的方向看了几眼,“不过我有一个对你来说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我怕到时候太突然你会无法接受。”
夏臻的语气还是很沉稳:“你说吧。”
可是等他说完之后,他可能就不会再这么镇定了。燕尧忍不住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我陪思语找到了她在B市的家人,所以说,你之前的判断都是错误的,她并不是你的妻子。”
夏臻似乎语塞了半分钟,但很快找回了理智:“你立刻把地址告诉我。”
半夏私语时 第027章
夏臻预定的机票是晚上最后一班飞往B市的航班,因为是经停机;晚点的情形十分严重。机场广播甚至循环播报着让搭乘该次航班的旅客先到机场休息室休息;等到有了确定的登机时间再另行通知。
本来在候机室等到了许久的旅客还有些昏昏欲睡;可是这个时候又忽然说无法确定起飞时间;一时间激起了公愤。就算服务部的经理都出现了;不断地劝慰道歉;都没有人愿意离开候机室。
夏臻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个时间点;赵思语大约已经快睡了,可他还在机场里滞留。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否应该给她打一个电话询问情况;他也害怕是他弄错了。可是,这又怎么可能;他在工作上可以毫无瑕疵,为何却会偏偏认不出自己的妻子?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又间或抬起头看着前面正跟服务经理交涉的乘客,现在正好是晚上十点半。
但是在手机上的时间从十点三十分跳到三十一分的时候,赵思语打进电话来。
夏臻没有犹豫,直接把电话接起:“你那边的情形还好吗?”
赵思语刻意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我跟他们说,我很困想要睡觉,才能回房间给你打电话。我可能明天不能赶最早班的飞机回来了,公司那边要你帮我处理一下请假手续。”
夏臻苦笑道:“我已经在机场了,只是飞B市的飞机晚点了。”他的工作,出差也是常态,虽然没有提前请假,后期补上也是可以的。他很快抓住她话里的重点:“你说,你明早不能赶早班飞机回来,还要我代请假,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现在找到的‘你的家人’有问题?”
赵思语的声音像是有点烦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什么细节都跟我仅有的记忆对上了,可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如何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等我到了再说吧。”正好这个时候,航班滞留的问题又突然峰回路转,说是起飞航道已经可用,马上就可以登机。服务部经理还在一个个地跟乘客道歉,夏臻拎起公文包,开始排队验票。
“好啊,我听见你这边说马上要登机了,到B市还要飞两个小时,这样的话你到了都是凌晨了。不如你在机场的宾馆住一晚,明天中午再过来吧。”
夏臻把机票递过去,工作人员很快就验证好机票,又把票根递还给他。他接过机票,又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我到了会打给你,你放心。如果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暂时先装作不知道,等我到了再说。”
他结束通话,进入商务舱,很快就有美丽的空姐帮他送上毛毯和点心。可是他还是有点心神不宁,被空乘提示了两次请关掉手机,他才注意自己连手机都没有关。
事实证明,越是心急如焚,便越是会有各种客观因素耽搁掉行程。机舱关闭之后,飞机又原地滞留了半个小时,才进入跑道滑行。等到下了飞机,他也没休息,直接打车到之前燕尧发给他的那个民居小区。
这个时间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分。居民小区中没有人声,只有鲜少的几个窗户里还透出灯光来。他用手机给赵思语发了一个短信:“你醒来以后,可以随时联系我。”他坐在花坛边上,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的场景。
大学时期的赵思语就是出了名的“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上”,他那时候还是在读的博士研究生,学校开了一节选修课叫《法制简史》,由他代课。他从第一天点到,那个叫赵思语的学生就没出现过,一直到学期快结束,到课率还是鲜红的零蛋。他只得托她的同班同学转告她,这样下去她这门课的期末考试就不用来参加了,直接挂科。
然后这只见其名不见其人的赵思语终于来求情了。
夏臻当时住着博士生宿舍,她问到了名牌号,竟然在大晚上闯进门来,一见面就假哭道:“夏老师,你要对我手下留情啊!”
夏臻只能感叹幸好,幸好他习惯好,不管什么时候身上都衣装完整,不像隔壁寝室的那些人,一到夏天就关着膀子到处乱晃。学校又有一条十分该死的规矩,女生只要登记之后就可以随意进出男寝室,而男生永远不要想进女寝。每回楼里出现女生,都会引起一阵鬼哭狼嚎的骚动。
夏臻请她进来,又把门全部敞开着:“坐吧,你是哪个班的?”
赵思语盯着那扇门看了一阵子,忽然冒出一句:“你不关门?”
“关门干什么?”
她从身后拿出一包零食:“我来负荆请罪。”
夏臻看着她献宝一样奉上一大袋零食,不动声色地问:“你就是赵思语吧?”
才大学二年级就整天逃课,发觉要挂科了就来行贿,这样的女生,实在很难让他有好感。
赵思语继续道:“夏老师,你看你的课也只有两个学分,你就放一点水让我参加考试吧,我保证
能考及格。”
夏臻冷淡地回答:“这门课很基础,任何人都能考及格,你觉得你刚好及格会很光荣?我看你还是准备重修,或者选一门怎么样都会过的课程。”
“老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看我不顺眼……”
夏臻指着门口:“你回去吧,你现在的年纪也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你带来的东西也一起拿走。”
赵思语碰了一鼻子灰,也没生气,只是尴尬地摸摸脸就走了。
结果他第二天到老校区去,校车已经人满为患,只见一个有些脸熟的女生在朝他招手,他走过去,就听见她说:“我帮你占好位置了,这个位置不错,赶紧坐。”
他一下子回想起来,这个女生就是赵思语。她长着一张单纯脸蛋,眼睛还是圆圆的,睫毛纤长,像是纹了眼线——总的来说,就是一点都不惊艳,但是看上去还算舒服可爱的长相。夏臻一口回绝了:“不必,你自己坐吧,我站着就行。”
老校区在城市中心,新老校区之间的路程算上堵车总要一个多小时。大部分往返在两个小区之间的老师和学生都已经习惯了,有座位就坐,没有就站着。
赵思语顿时尴尬地看着他,嘟囔道:“你怎么这样……”
隔了一会儿,她又挤到他身边:“那我陪你站吧。”
夏臻不动声色地、尽力把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拉开十公分:“你去老校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