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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你要我帮你什么?”
“这个……”她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对啊,她应该让她帮助自己什么?先不说她对于她赵思语来说,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怎么能要求一个陌生人帮她这个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呢?
对方看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又问道:“你真的是老赵的女儿?叫赵思语?”
赵思语抬头看着她,点点头。
她正要说话,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赵建国的声音:“思语,你在这里干什么?”
赵思语只觉得心头一滞,大脑里飞快地想着该如何编个正常的理由出来。
那个女人反而挺自然地笑了:“思语在问我,我女儿身上那件衣服是在哪里买的。”她从包里取出笔和便签条,写了一个号码,递给她:“我一时想不起来,家里应该还有小票留着,我回头找到了再告诉你。”
她又朝赵思语眨了一下左眼,就转身走了。
赵思语捏着那张写了一个手机号码,还有一个“林”字的便签条,思绪万千。她很快收回各种各样的猜想,又做出乖巧的样子,挽住父亲的手臂:“我好饿啊,老爸,不知道菜上了没有?”
赵建国脸色稍霁,带着她回到之前的位置。
他们吃完饭,赵思语的母亲觉得有点累了,想回车里休息,让赵建国继续带着女儿买衣服。赵思语也根本没有心情再逛下去,就提议回家,她也有点困了。
她攥着口袋里的那个电话号码,既然对方留了电话给她,应该是有话要对她说。只要她借口睡午觉回到房间里,就可以用手机悄悄给她打电话了。
她回到家里,又陪妈妈做了一会儿,正要说回自己房间,就见父亲端来两杯牛奶。他笑着说:“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粗心,居然早上都忘记喝牛奶了。”
赵思语接过杯子,就把牛奶喝了,又等她妈妈也喝完,才接过杯子一起拿去厨房洗。她洗完杯子,正好看见父亲站在阳台,把洗衣机的电插座插上,似乎是准备洗衣服的样子。她走过去,说了一句:“爸,我有点困,就回房间睡觉去了,有事你把我叫醒。”
赵建国回头看了看她,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好啊,你去睡吧,小懒猪。”
赵思语被那一句小懒猪叫得有点感慨,也有点感动,可是她现在还没把事情都弄清楚,先缓缓再感动也不迟。她回到自己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一直在说自己很困,说着说着便成了真,她现在真的开始有些睡意上头。
她看着窗外,外面阳光明媚,有小虫装在窗户上,一碰一碰发出沙沙的细响。而阳台上,赵建国正在用洗衣机洗东西,那阵阵的滚轮转动的声音,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拨号,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在睡梦还惦记要打电话,她甚至迷迷糊糊地梦见自己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去外套口袋里拿那张写了手机号码的便签条,然后用手机开始拨号。她一边对照着便签条上的数字,一边小心翼翼地按下一个个数字,可是到了后面,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纸上的字,她着急得不得了,几乎急出了满头汗。
赵思语猛得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在怦怦地跳动,她停顿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能再拖时间了,时间越长变数越多,便挣扎着坐起来,去拿她挂在书桌椅背上的外套——然后,她觉得自己所有该有的面目表情都凝滞了:她上午穿过的那件外套不见了!
她冲出房间,只听阳台上的洗衣机还在轰隆隆地转动,她直觉她的那件外套已经进了洗衣机,便又冲过去,按了暂停键,把洗衣服打开,在里面寻找着自己的那件外套。
果然,那外套是在里面。
她的一颗心也渐渐地开始往下沉,她捞起*的外套,把两个口袋都翻出来看,里面空荡荡的,连半张纸屑都没有。
——
赵思语跑到客厅,他的父亲正坐在客厅里的差几遍看报纸,她开口就问:“怎么把我的外套洗了?这件外套我今天刚穿了一次,根本还不脏。”
赵建国诧异地看着她:“外面太阳这么好,今天洗了很快就能晒干。你这是怎么了?”
赵思语吞吞吐吐道:“可是、可是上午那个阿姨留给我的手机号码还在口袋里面……”
“你不早说,”赵建国摇摇头,“我以为口袋没有东西,也没顾得上检查,就直接放进洗衣机里了。”
她猜想最后的结果多半也是如此,她肯定是找不回那个手机号码了。她心中原本的不安都开始放大,她开始有点确信,眼前那一对夫妻根本就不是她的父母,她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不然为何看到他们认识的人给她留了手机号码,就会这么担心。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又想起在商场里遇见那位阿姨的时候,她听说她是赵思语时,脸上那怪异的表情——她没有必要故作玄虚,这其中一定是有问题。
赵思语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夏臻这件奇怪的事,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要了。不管她现在到底十二岁还是二十七岁,有些事情是必须自己去面对的,她总是对他撒娇抱怨,就永远都不能独立。
她打定注意,便笑着说:“那样好可惜,我真的很喜欢那位阿姨的女儿的衣服。”
赵建国自然而然地安慰她:“等下次吧,下次再碰见她可以再问的,再说漂亮的衣服这么多,你妈今天也给你买了这么多,我还怕你到时候都换不过来呢。”
赵思语又回到自己房间,她看了看床头闹钟上的时间,她才睡了半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唯一线索又中断了。她坐在书桌前面,想了想又站起身,开始翻看书柜里的书,里面有些书是大学的课本,她随便翻了两本,都是缺页的。
她站在窗户边上,透过保笼看着远处,从这里往下看,的确是可以看见偏门那扇铁艺制成的门,但是因为距离隔得太远,根本看不清门上雕花镂空的细节,只能看清楚一个大致的轮廓,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对于那扇门是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可是,为什么会对那扇门有这样深刻的印象?
她转身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隔了一会儿,只听母亲温柔的声音在外面轻轻叫她:“思语,思语?”
赵思语不想回应,便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隔了一小会儿,就有人走进她的房间,听脚步声,似乎是到了她的床边。她感觉有人正低头看着自己,紧接着又有一只柔软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那动作很温暖,就像是慈母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赵思语忽然觉得有点心酸,想睁开眼表示她还醒着,就听见那细碎的脚步声又离开了。
然后,她听见了他们在外面交谈两句,声音很轻,她听不清楚,最终以一声关门的声音终结。
赵思语睁开眼,有点奇怪,开始她以为她的母亲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睡着,也许还有话要对她说,
可是现在他们就直接出门了,莫非……莫非只是为了试探她是否睡着了?
赵思语直接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运动服来,飞快地穿上,也后脚出了门。
她很快就再楼底下追上了他们,但是又不敢走太近,只能远远地拉开一段距离跟着。她看见他们并肩走着,走出居民小区,又穿过马路,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她跟了不太短的一段路,一边要记住回去的路如何走,毕竟等一下她还要赶在他们到家之前回到家里,一边又要保持不会被发现的距离跟踪着。
大约又走了五百米,赵思语都有点想放弃了,再这样走下去,等一下她铁定记不住回家的路。
终于,他们在一家装修十分雅致的咖啡吧外面停了下来,那家咖啡吧的外墙是温馨的奶油色,墙上还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和紫藤,周围又没有别的店,看上去十分干净清爽。
赵思语暗叫完蛋,他们看来是要进去了,可是她又不能跟到里面去,而这家店的玻璃都是深茶色玻璃,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摆在她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第一,立刻原路返回;第二,再等待一会儿,等里面的人都出来你。
现在让她原路返回,她肯定是不甘心的,那么只好在马路对面继续窥探。赵思语忍不住苦笑,她最近做事真是越来越鬼鬼祟祟的,如果她能够恢复正常的生活,会不会也就这样一直鬼鬼祟祟地下去?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真的能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
她等了大约十分钟,只见那家咖啡吧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个人是她的父亲,另外一个则是年轻时尚的女性。
赵思语盯着他们看,只见那个年轻的女性身影有点眼熟,可是她带着一副墨镜,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她在一时间根本想不起她是谁。
不过一副墨镜能遮住对方的大半张脸,说明那人的脸真是很小,不像是她,没有漂亮的尖下巴也罢了,竟然还有一张圆脸——赵思语突然啊了一声,觉得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更厉害:那个年轻女士是柏玥!竟然是柏玥!
她记得当时她刚出了车祸,从昏迷中醒过来不久,夏臻有公事要出差,就找了柏玥来照顾她,柏玥当时每天都来给她送饭,还送过平板电脑和漫画书,甚至还有好几盒核桃。她事后也问过夏臻,为何要找柏玥来帮忙。
夏臻的回答是,柏玥是她亲自招进来的,她一直对她都还算照顾,觉得这么安排比较好。
可是柏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站在咖啡吧外面的三个人很快就分开了,她的父母准备往回走,而柏玥则走了另一个方向。赵思语还是没有去追柏玥,她现在冲过去质问她,也未必会有结果。她飞快地往家里跑,一路上就听见呼呼的风声,她这一路跑下来甚至都没有觉得累,只觉得又惊又怒。
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太过离奇了。
她原来以为只是简单的车祸后失忆的症状,现在看来绝对不仅仅是这样的。她从醒来后认识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若有若无的关联,她又想起她在日记本里写着的那句话。
不要相信他。
不要相信他。
不要相信他。
这个“他”究竟是谁?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一口气跑上五楼,打开门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尽力地平复急促的呼吸。她又躺回床上,假装之前一直都在睡觉。过了五六分钟,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有人走到她的房间外面,轻柔地笑道:“你居然还在睡,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嗜睡。”说话的是她的母亲——不,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妈妈!如果她真的是她的母亲,怎么可能会认识柏玥?他们甚至还瞒着她,偷偷摸摸地跟着柏玥见面。
赵思语本来就是不太藏得住心事的人,接下去的时间就变得异常难熬,她想明天一大早就出门去机场,然后离开这里。她原来以为她会在B市找到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生活,结果却又发现里面有太多漏洞。
而她记得,上次在办公室里接到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的电话,她还没有见过他们。因为有着难以启齿的心事,赵思语都觉得自己开始有点草木皆兵,坐立不安,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都一点没看见去,反而还抓着遥控器把所有的台换了三遍。
“思语啊……”那个女人显然也看不过去了,“你到底想看什么节目?”
赵思语默默地交出了遥控器,继续发呆,忽然感觉到放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
出来一看,却是一条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