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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那只是梦想,不过虚妄。
可是,叶朵澜是真的做到了,从服下那贴药,到现在,整整五年,她真的再也没有变过。
一如当年的十四岁少女模样。
像是一朵初绽的花蕾,一阵严寒风霜,此后,便不再盛开,亦不会凋零。
摇摇头,不欲再想,看着勾魂灵巧的双手,将雪白的面团揉成各种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样子,再依次放入笼屉上去蒸,不多时,小厨房里已经飘出一股面香。
叶朵澜原是北方人,最喜面食,不待晾凉,就一手抓起一只,吹着热气,慌慌往嘴里送。
勾魂见此,嗔道:“怎么这般饿死鬼托生的样子,怎么,这次出门,吃食不合口味?”
朵澜边吃边点头,嘴里咿唔道:“太寡淡,要不便是太甜,吃不惯。”
勾魂拿了一方干净帕子,擦了擦她嘴边,心说即使是一个杀手,也不过是个未长成的女孩儿罢了。
世事弄人,害人不浅啊。
勾魂摇头,刚想转身倒杯水给朵澜,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靠在灶台旁的朵澜神色一动,跟着侧耳细听,竟是自己的影卫之一,天厌。
天弃、天厌、天妒,三兄妹是一母所生,在弃命山庄里,担负着叶朵澜影卫一职。
恭敬地一弯腰,天厌沉声禀告,“主人,庄主有请,请随属下到听雨阁。”
他们三个,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叶朵澜。山庄里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命令他们,故而,他们称呼众人口中的“主人”为“庄主”。
朵澜原本含笑的脸色一凝滞,放下点心,擦擦手,同勾魂告别。
她转身欲走,勾魂在身后急道:“朵朵!”
朵澜疑惑地回头,迷茫道:“姐姐,怎么?”
勾魂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主人最近身子不舒适,你可莫要顶撞。”
朵澜闻言也是一愣,半晌才点头,“我晓得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勾魂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长叹一声,觉得自己这一夏,竟是老了好几岁的感觉。
卷一 含苞 009
这一段长而幽暗的回廊,常年阴影森森,每每走得叶朵澜心惊胆颤,只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
刚一过拐角,就听得前面有扑棱扑棱的声音响起,一双大翅膀拍得欢快,带起细小的灰尘来。
朵澜摇头,张开手,上面赫然是几枚小小的浆果,来之前她在花园里亲手摘的,再新鲜不过。
“呐,拿去吧,馋嘴的阿布。”
她话音刚落,那叫做“阿布”的鹧鸪鸟就三跳两跳地奔过来,喙一啄,尽数吞下肚,这才“嘎唔嘎唔”地叫了两声,向朵澜示好。
一旁的天厌见怪不怪,抱着胳膊,斜眼看着阿布难看的吃相。
这一人一鸟,可真算得上是相看两相厌,虽然都是给各自主人做护卫的,但丝毫没有惺惺相惜之感。
绕过看门鸟阿布,朵澜径直走到那一扇厚重的门前,脚步却是顿了一下。
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波动,天厌上前一步,轻声安慰道:“主人,我就守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朵澜无声地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仍是熟悉的熏香味道,只是淡了一些,朵澜不适应,一时没忍住,还是轻轻打了个喷嚏。
她心里不断数落自己,吓得慌忙用袖口掩住口鼻,生怕自己再做出不敬的举动。
“你来了?”
一道低沉但不失悦耳的声音响起,是来自房间中央那道半透明的帘子后面。
说话的人,就是弃命山庄这一代的庄主,汲望月。
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一手撑起纵横南北的世家,还秘密打造了武林中神秘莫测的杀手组织,难怪江湖对他传言诸多。
朵澜忙收拾好心情,弯腰欲拜。
对面的汲望月抬手,示意她不必行礼。
朵澜也不多做客套,站直了身子。
毕竟,她在山庄,还极少对人行礼,庄里的规矩虽繁杂,她却是个例外,似乎一切繁文缛节都于己无关。
“回主人,胡岱远已经死了。”
她言简意赅,只用最简短的话语来报告。
不过,她心里也慌张,毕竟一开始自己是手下留情的,若不是汲香川插手,也许自己会第一次忤逆主人的命令吧,到时,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思及此,她有些后怕,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仁慈。
汲望月没有接话,只是观察着朵澜的神情。他看人一向颇准,但是面对她,终是不能以寻常眼光来对待。
沉吟了一下,似乎将勾魂的话抛在了脑后,朵澜忍不住好奇,再次开口,“主人,我不懂,为什么要杀了胡岱远,他和我们似乎没有一点儿关系。”
话已出口,朵澜才意识到这话说得有多么不合时宜,只是毕竟已经出口,覆水难收。
她虽站着,但已经做好了随时跪下,领取责罚的思想准备。
意料中的暴风雨竟是没有到来,帘后的汲望月忽然咳嗽起来,闷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极为刺耳。
朵澜没有领到命令,不敢上前,主人是不允许他人近身的。
她伸长了脖子,想去看看汲望月怎么了。
咳了好一阵,汲望月才平息了气息,脸颊显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润。
“他不得不死,因为北方的幕后大哥,不是他。我只是想引出那个人。”
他慢慢开口,声音虽低,但是不容忽视的威严。
朵澜再不敢多问,垂手站在一侧。
许久,那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朵儿,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看来我没有选错。”
望月淡淡笑了,那笑里却隐含了太多暧昧不明的意义。
朵澜甚至有些无措,不知如何接话,逃似的匆匆拜别了汲望月。
卷一 含苞 010
沿着青石小径慢慢走着,绣鞋上沾了少许泥土和草根,若是被天妒看见,她定要慌慌张张地劝阻着自己的主人,要谨言慎行,要缓行慢步。
朵澜却毫不在乎,径直踢着一块儿圆润的小石子,追逐着蹦跳的它。
她的房间,要穿过山庄里的花园,绕过假山和蜿蜒的道道回廊,在最西面。
正悠闲地走着,朵澜心里暗自盘算,这一次回来,却不知道下一次下山,又是多久以后?
可是她下山,就意味着,会有人死。
想到这儿,精神不免有些萎靡,连带着罕有的落落寡欢起来。
夏日的午后晴光,闪烁得令她头晕,眼前的池水泛着微澜。再也不想多走半步,她微眯着眼儿,靠着假山歇息,
冷不防,假山的另一面,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臂。
朵澜惊得立刻睁大眼,刺眼的光顿时泄在她水润的眼上,刺痛感传遍神经末梢,危机感登时启动,她下意识地反手打向来人。
内力一碰到对方身上,立刻被绵绵地弹回,朵澜被自己的出掌之力反噬地后退几大步,这才站稳,看清来人。
是,汲寒烟。
寒烟虽面带不善,但毕竟知道自己这一掌下去力道不小,击在她身上,不伤也疼,当即快步上前,急声道:“朵朵,哪里痛?可是伤到了?”
朵澜忍住痛,轻摇头。说与不说,痛与不痛,有什么分别。
要知道,在弃命山庄,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
前一天还与你把酒言欢的兄弟,第二日便可能只是一具发臭的死尸。
前一晚还同你被翻红浪的尤物,再见面便或许只是一捧森森的白骨。
寒烟伸出左手,抚上朵澜右手腕,活动了两下,知道她没有伤到筋骨,这才放心了。
“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是一副冷冽残忍的模样,沉下了脸。
朵澜惊讶,主人能跟她一个小小的杀手说什么。
心里纳闷儿,但嘴上还是乖乖回答:“主人说接下来暂时没有任务,叫我在庄里好好练功。”
汲寒烟“哦”地一声拖长了尾音,精明的眼在她身上四下肆虐,里面包含了太多超越主仆的情愫。
朵澜不是看不出,只是有些受不住他眼底的炙热,再一次下意识地想要躲。
他却是快一步看出她的小心思,执了她的手,将她一顶,顶到假山处。
薄薄的衣料后是冷硬的石头,咯得她后背发痛。
汲寒烟不肯放过她,手指灵活地触*的领口,在她细嫩的颈子上轻划,逗得她发痒。
“寒烟少爷……我……”
朵澜几乎说不出话来,恐惧和担忧一齐浮上心头。
“咦?”
汲寒烟手指一顿,点在她白皙肌肤上一点红痕不动了,眼里嗜血的残暴再次酝酿,怒道:“这是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朵澜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血液都上涌,心里暗叫不好。
这是之前,她假扮谭蓁蓁时,缠着胡岱远去游西湖,好方便她杀人那晚,胡岱远在她脖子上深吻了一口的证据。
当时的她,本就没法子拒绝,只好随着他,演出一场郎情妾意的好戏。
可是此刻看在汲寒烟的眼里,那就是自家小宠物不安于室的最好证据,怎么,自己和香川两个人,还是填不饱这个小东西么?
不由分说,朵澜刚要逸出口的解释变得那么微不足道,在她的一声惊呼中,汲寒烟手上用力,将她打横抱起,抬腿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寒烟少爷,我……”
她蜷缩在他怀里,宛如婴孩儿,小小的柔嫩身躯像是抖动的秋叶。
“闭嘴!”
他恶声开口,一个怒目,将她噤声。
朵澜任命地合上眼,兀自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接下来的时间,不要太难熬。
一路上,下人经过二人身旁,都是低眉顺目地弯身问好,却没有一个敢出声,或是多看几眼。
二少爷的残暴乖张,在庄里是出了名的,偏庄主又疼爱得过分,寒烟、香川两位少爷自然是变本加厉。
走到门口,“嘭”,汲寒烟一脚踢开门,裹挟着一股风,快速地进了屋,再一提脚,将那门合上,咣的一声,将怀中的人儿震得睁开眼。
“朵朵,你说也没用,还是我亲自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他邪佞一笑,腾出一只手把桌上的细瓷茶壶茶碗大力扫掉,将朵澜平放在屋子正中那张大桌上。
“不要……”
她慌张地想翻过身,试图下地,却被他一手按住,箍得紧了。
卷一 含苞 011
“唔……”她抽痛,忍不住吟叫出声。
朵澜被他抓得生疼,汲寒烟常年练武,又是至刚至阳的路数,手劲儿极大,捏在她柔若无骨的娇媚身上,无疑是种折磨。
“痛?痛就不要乱动,乖乖躺好。”
寒烟冷酷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奇怪,大哥常年不出听雨阁,自己又事先告诫了勾魂,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朵朵已经回来了,并且还第一时间召见了她?
寒烟握拳,牙关咬得铮然作响。他早知晓,自家的大哥汲望月,对于眼前这个小女人,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感情。
难道冷清淡然如大哥,也被这个天生媚骨的小东西给迷住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他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