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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病人都已经睡下了,傅景颢边走边看,最后,停在了一间病房门口。
这么晚了,她竟然都没有睡,而是一个人坐在床上发着呆,和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很相似,她应该很喜欢这样发着呆,只是在那个木讷的表情之后,隐藏的是什么样的情绪呢?傅景颢忍不住推门进去,白炽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更增添了一抹苍白,远山一样的眉黛紧蹙着,在眉间锁住了许多愁。看到这一幕,傅景颢突然想到“苍凉”两个字,见了她,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傅景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许是夜太深了,他太困了。
“傅医生?”未寒有些惊讶。
听到这句“傅医生”,傅景颢才回过神来。
“还没睡?”
未寒摇摇头,目光转向了窗户那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窗外是漆黑一片,仔细辨别,可以看见有树影,树影摇摇晃晃的,映在玻璃窗户上一明一暗,显得有些骇人。
“这世上,要是有会让人忘记一切的药物就好了!”她感慨似的自言自语。
“你想忘记什么?”他试探着问。
未寒只是苦笑。
傅景颢说:“也许你曾经有过非常不愉快的记忆,你很想忘记它,但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你的人生里,这些记忆完完全全的不存在了,你在乎的事或者在乎的人从未出现在你的世界里,那样的人生,已经不完整了!能拥有一段记忆也是好的,夏小姐认为呢?”
未寒从未听过有人是这样的心思。
她觉得诧异,但仔仔细细揣摩他的话,却又不无道理。
如果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邬东漠这个人,也从来没有和邬东漠在一起的那些记忆,那么她,好像就一无所有了!
“晚安,夏小姐!”傅景颢亲切的微笑。
他的微笑很好看,像个大男孩似的,有一种纯真,和刚才那个字字珠玑的他很不同,未寒瞬间都有些恍惚。
第二天恰逢周末,乔妈妈见未寒又是一夜未归,心里担心得厉害,自己的那个儿子,她也没了指望,所以吃完早饭,便带着奈奈一起到了医院来。时间虽然尚早,但医院早就已经人影攒动,她又不知道未寒住在哪间病房,于是只好紧紧牵住奈奈去前台问。
护士查了查,才告诉她。
奈奈乖乖地跟着乔妈妈去往住院部那边,他确实是想妈妈了。
“奈奈,待会儿见了妈妈,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嗯!”奈奈说。
走到住院部,四通八达的,乔妈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她不识字,也认不得指示牌。四周看了看,见到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赶忙上前去询问。
“这位医生,那个皮肤科二十五床往哪里走?”
她问的是二十五床的病人,也就是说,她是来来找夏小姐的。傅景颢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的老人家,她的头发已经斑白,佝偻着身子,沧桑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她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儿,那小孩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巴巴地望着他。或许是错觉,傅景颢总觉得这小孩特别像他认识的人,但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像谁。
傅景颢一笑,“我带你们去吧!”
乔妈妈欣喜,“那就麻烦你了,医生!”
平时医院里有什么事情都是火急火燎的,久而久之傅景颢也就习惯了走得快,但走了几步,他就发现老人家没有跟上来,他摇头,是自己疏忽了。于是停下了步子,等着他们。乔妈妈也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可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有,是走习惯了。对了,不知道伯母贵姓?”
“什么贵不贵姓的,我夫家姓乔,至于我的名字,难听,也就不说了。”
“那我就叫您乔伯母吧!”傅景颢说,随后又看了一眼奈奈,他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孩子,脸上不苟言笑,总用一种打量审视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鲜有的少年老成。他问:“这小孩是?”
说道奈奈,乔妈妈自豪得很:“这是我的宝贝孙子!”
“我妈妈呢?”奈奈已经开始不耐烦。
“夏小姐是你妈妈?”
傅景颢愕然。
乔妈妈摸摸奈奈的小脑袋,“这孩子,就和妈妈亲!”
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傅景颢说:“夏小姐就在里面,你们去看她吧!”
乔妈妈再三言谢,“多谢你啊,医生!”
“不用!”目送着乔妈妈和奈奈进了病房,他心有戚戚然,邬东漠或不愿意见夏未寒,或许,这就是根源之所在。
傅景颢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夏未寒的,她坐在病床上,呆呆的注视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晕开一抹红晕,但她的双眉依旧紧锁着。
突然,他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傅景颢觉得这两天自己一定是没有休息好,所以脑海里才有这样的幻觉。来不及多想,他赶紧接了电话。
“你在哪里?”
“阿漠?”
“我在你的办公室,你在哪里?”
“你在医院?”傅景颢惊讶,“你等两分钟,不不不,一分钟足够,我马上就到!”
挂完电话,傅景颢迈步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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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有些痛,总是会锥心刺骨08
昨晚和傅景颢说了一番话之后,未寒睡了一会儿,只是不久就被过道里的脚步声惊醒了,之后便再也无法入眠了,就一直躺在床上,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又像是想了很多,但最后,都烟消云散。
意外的是,乔妈妈竟然带着奈奈亲自来看她。
其实每次看到乔妈妈,未寒就会想到自己的母亲。
那年她还很小,妈妈就生病离开了人世,那个时候,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最疼她爱她的妈妈,竟然永远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从此以后,妈妈不会在她哭的时候安慰她,也不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所有所有的幸福和快乐,好像都随着妈妈的离开而离开了。
爸爸虽然伤心,但是不久之后,就另外娶了一个阿姨,她抓着爸爸的手臂,求他不要娶新妈妈。
爸爸说,阿姨已经怀了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她马上就要做姐姐了。
她一点儿也不高兴,也不想做姐姐,因为她充满了恐惧。
也就在那个时候,邬东漠闯进了她的世界,为她带来了另一道曙光。
阿姨生了一个女儿,爸爸虽然遗憾不是儿子,但总归还是高兴的,给她取名叫夏乐珊,很美的一个名字。
起初未寒也很高兴,但事情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完美,父亲和阿姨几乎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乐珊,而她,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偶尔犯一点小错,阿姨便开始喋喋不休,甚至叫父亲教训她,日子一久,未寒对那个家,也就无半点眷恋。好在有邬东漠,他陪着她,世界里便都是金灿灿的阳光,一路繁花,一切就都是美好的。
后来邬东漠走了,她就申请住校。
到大学毕业,她几乎都很少回过家。
其实没有妈妈的家,根本已经不是一个完整意义的家了,每次回去,只让她觉得那是乐珊的家,而不是她的。
特别是这六年以来,她几乎已经和家里断了联系,在爸爸的思想里,她大概是个大不孝的女儿吧!
“未寒,给妈看看烫得严不严重?”一进门,乔妈妈就迫不及待地问。
未寒摇摇头,“不打紧的,只是医生说要观察几天!妈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来医院了,有什么事我叫苑杰就可以了!”
“别提他,提他我就生气!”乔妈妈显然还在生气。
奈奈凑近了未寒,说:“爸爸骂妈妈,还打奶奶!”
未寒心头一紧,乔苑杰他之前还在病床前向她道歉,他说对不起,他说要和她好好过日子,可如今这样,又是怎样的情况?未寒觉得冷,心底的寒意层层泛上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乔妈妈的脸色是煞白的,垂着眼皮,却掩饰不住眼里的晶莹。
未寒一只手抱紧了奈奈,想要劝,却无从劝起。
“妈……”
“我没事儿,倒是你,好好养病!”
“嗯!”
傅景颢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见到邬东漠站在落地窗前。他一身灰黑斜纹西装,阳光外面照进来,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映在地板上成了一道长长的阴影,阴影两边是光亮的,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邬东漠其实是一个很内敛的人,这一点,傅景颢自然了解。
而自从那个夏未寒出现之后,他的内敛都被击得粉碎。
原来,内敛都是伪装!
听到声音,邬东漠回过了身来。
如雕如琢出来的五官此刻因为逆着光,更显深邃。
“今天是周六,一般人都睡懒觉,你倒好,跑到医院来!”傅景颢虽然心知肚明,却也讳莫如深。
邬东漠剑眉微动,“我不睡懒觉!”
“邬董日理万机,确实也没时间浪费在睡懒觉上!”
邬东漠觉得这样的对白无趣,他素来直白惯了,不喜欢这样绕弯子。沉声之后,他问:“她好些了没有?”
傅景颢不禁莞尔——他深知邬东漠来这一趟的目的。
“既然这么关心她,何不亲自去看一看?”傅景颢继续明知故问。
果真,这话让邬东漠情绪更乱。“你一定要让她好好治疗!我还有事,先走了!”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邬东漠觉得胸口闷闷的。他不想多留,也不应该多此一举来医院一趟,一打了电话给傅景颢,他其实就后悔了。
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到傅景颢说:“刚才她妈妈和她儿子去看她了,就是因为她已经结了婚,你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才不敢去见他,对吧!”
他一顿,停住了脚步。
“因为你还爱着她,所以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你不懂,景颢!”邬东漠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是不懂你们之间有过什么,可我懂的是,她很痛苦!”傅景颢走至他身边,“昨天晚上去查房的时候,见她一个人还没有睡,我问她为什么还不睡,她不回答,后来她对我说,这个世界要是有忘记一切的药物就好了,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她特别无助,阿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的痛苦是因为你!”
“你高估我了!”邬东漠觉得这话像是讽刺一
样。
傅景颢耸肩,“也许是我多想了!”
“替我给向阿姨问好!”
“我会的!”
邬东漠走出了办公室,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那声音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耳际。
傅景颢站在原地,还在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邬东漠的傲气是与生俱来的,他竟然说,说自己高估他了,那是怎样的一种自卑,傅景颢不得而知。但傅景颢唯一知道的是,夏未寒那个女人,是邬东漠心里一个极为重要的存在,至于重要到什么程度,也只有邬东漠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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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有些痛,总是会锥心刺骨09
离开医院之后,邬东漠开着车,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车窗外已经艳阳高照,照在车前盖上,折射出灼灼的光,看得人晕晕眩眩的。
手机在响,他恍若没听见似的,只是那声音越发急促,每一声都敲在心上,他有些受不了,这才接了电话,是Flora。
“有空吗,Allen?”
“什么事?”
“今天是周六,不如一起去走走?”
邬东漠本也烦闷,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