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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的人都住手……否则,我就会刺下去。”
她的嗓音清脆,尖锐得近乎发颤,显示出主人内心的激越情绪。
这……这是在闹哪一出?
所有的持盾兵士都觉得摸不着头脑——见过拿人质威胁敌人的,却没见过如此这般,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来犯者的?这位天门的门主,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这一招果然引起昭元帝的冷笑,“笑话,你以为拿自己的性命,就可以来威胁朕吗——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是吗?!”
一声冷笑,丹离神情不变,手中的珠簪竟生生刺入皮肉一分,顿时鲜血飞溅,染上了她晶莹无瑕的脸颊。
“你——”
昭元帝顿时狂怒,双眼瞪得异常明炽,好似要将对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你竟敢如此!”
丹离深深地凝视着他,冷冷一笑,鲜血染上唇角,娇艳中更添几分魅力,“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有没有这个价值呢?”
“这样的手段,也亏你使得出来!”昭元帝怒极生笑,死死地瞪住她持簪的素手,狂怒之下,更有几分自己也说不清的焦灼惊恐,“快把那根簪子放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 相见相望不相亲
丹离斜挑的眼角瞥了他一眼,竟是别扭地侧过了身,再也不肯多看一眼,“你说我就要听吗?我偏不!”
这一句斩钉截铁,明明该是玉石俱碎之意,却偏偏带三分负气的软糯,听起来更像小孩子吵架。
鲜血染红了她的手,一滴一滴从空中落下,在地上蜿蜒。
昭元帝心惊胆战地瞪着她那只手,恨不能冲上前去,把她整个人都拽下来——她这简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偏偏始作俑者仍是不知死活,居然在进一步逼燃他的耐心。
“让你的人住手,放所有人安然离开——你答不答应?”
昭元帝怒声沉喝道:“国家自有法度,这些人秘密聚集,又有你潜伏在前,你让朕怎么放心把这几千个妖术异人放到天都城的大街上去?!”
他的回答,招致更激烈的乖戾反抗。
“你不答应是吗?很好!”
她手中珠簪微微用力,又入两分,顿时血流如注,飞至空中化为一蓬红雾。
“你……”
昭元帝的双眼亮得让人心颤,好似要喷出火来,偏偏对上她冷然而执著的眼,一团火闷在胸口,几乎要把浑身都点燃。
剑拔弩张的局面,就这么僵持当场。再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只有暗河边的清韵斋一派人马,静静地看着这场惨烈的闹剧。
“你居然丝毫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昭元帝怒极,深沉的眼中火光熠熠,冷笑浮上唇角,本该是狰狞可怕的,却偏偏有几分苍凉心碎。而那人的盈盈大眼,就那么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在这地下的幽邃废城里,就连风声也宛如叹息一般。
许久的沉寂后,空阔的正殿里,响起了昭元帝的低沉回答:“好,朕答应你。”
丹离骤然听见这一句,不由得双膝一软,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凝视着他,眼前的人和景物都有些模糊,耳边只听到那人冷然低沉的嗓音。
“朕可以允许他们自行离去,但,终身不许再返回天都城,违者杀无赦!”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阴沉莫测,“他们可以离去,但你必须留下!”
什么?!
丹离的黑眸转动了一下,那般疑惑而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知怎的,却让昭元帝的怒气略微降下一些,但随即他又想起另一种可能——难道说,她根本没想过要留下来,而是要跟这个小白脸双宿双飞?
他紧皱眉头,深沉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小白脸”——苏幕,闪过一道隐晦杀意。
“你若是不肯留下,朕今天也不用准备牢房了,干脆就在这里,把这些妖道术士杀了,整个天门就毁于一旦了。”
虽然绝对不会这么做,但他心头怒意一起,还是这么放下了狠话。
绝望与恐慌的气氛顿时如同夜风一般,袭向在场众人,有些胆小的甚至开始簌簌发抖——无翳公子的狠心和毒辣,在术者圈子里都是有名的,她会不顾自身安危,舍己救人吗?
简直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丹离轻声一笑,一派镇定自若地答道:“你要我留下?”
“你才是这一切的乱源,朕必须向你彻底追究。”
冷酷狠绝的口气,仔细听起来……却似乎松了一口气?
“好,我要看着众人离去才能安心,到时候,随你红烧还是清蒸,我都一力承受!”
丹离美目盈盈,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手中珠簪却没有放下。
红烧还是清蒸?你以为自己是那只笨猫麻将吗?!
昭元帝心中冷哼一声,咬牙瞪了她一眼,“我说过,不要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我这个人,向来很有自信。”
微笑着回他一句,丹离绝不放松,趁势逼上,“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左相冷冷地听着两人对话,目光森冷之下,眉头已经皱得可以打结。他正要出言反对,只听有人隔空插言:“什么,这绝对不可以!”
如此激烈反对的,却是清韵斋圣女,羽织。
羽织又气又急,紫衣翩翩随风而扬,双目晶莹而愤怒,“这些多是恶名昭著的魔道邪徒,你怎能放虎归山?”
听着她这理所当然的质问,昭元帝淡淡一瞥,目光虽然有几分柔和,却带着不赞同,“羽织,这是朝廷的事,并非你清韵斋可以肆意插嘴。”
羽织碰了这个软钉子,颊染飞霞,虽有尴尬,更多却是愤怒,“可是,一旦他们为祸百姓——”
“国有国法,家有加规,若真正触犯律法,自然会再惩治他们——朕能放他们,自然也能再抓回来。”
冷冰冰的一句,噎得羽织说不出话来,她眼中水汽上涌,死死地盯着自己曾经挚爱的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昭元帝一声令下,迷金做成的盾牌巨阵随即让出一条通路,放术者离去。
观礼的散修连忙脚步踉跄着上船,急于离开这一片让人恐怖的地下废宫,而天门大部分的人,却不愿抛弃他们的新任门主,就这么窝囊地逃之夭夭。
“门主不可留于此地!”
“不可呀!”
就连手脚发软的苏幕,此时也缓缓走到她跟前。
昭元帝紧紧盯着这人,目光像针刺一般尖锐,而苏幕却丝毫不去理会,紧扣掌中仍在淡淡发光的蓝玉鬼面扇坠,低声跟丹离说道:“我的法器还有微弱之力,没有被这迷金吸尽——集我们两人之力,要想逃离,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不要轻举妄动,你先离开吧。”
丹离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一句却彻底让他的心冷成了冰碴。
苏幕苦笑着,握紧玉坠的手开始滴血,“到头来,你仍是不愿意跟我走。”
随即他的头上挨了一个栗暴,“你少废话,快给我走——这个关头,能顺利走脱一人是一人。”声调虽然凶恶,却内含关切。
苏幕浑身一颤,眼中顿时重新燃起光芒。
丹离瞥一眼阶下的昭元帝,急匆匆又补了一句,“如果情况安全,我会发本门信号给你的,记住不要轻举妄动。”
不等苏幕回应,她推了他一把,将他推离宝座的玉阶,“你走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白首相知尤按剑
苏幕踉跄一下站稳,什么也不再多说,径直离去。他的白袍随风飘扬,仍是孤寂冷清,整个人却好似精神了不少,充满了另一种力量。
他这么走着,与昭元帝擦身而过。
苏幕的眼角猛然一抽搐,浑身都为之紧绷,却强忍着不去看他,冷然疾步而去。
昭元帝目光一闪,也不去理会他,径直朝着九级玉阶而去。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宝座跟前,向丹离伸出了手。
两人对面而视,彼此都能看到眼底最深的情绪,就连彼此熟悉的气息都能感觉到。
“跟我回去。”
他如此说来,好似这只是少女一趟顽皮的出游,眼中的光芒却是让人心中森寒。
丹离扯了扯唇角,似讥似诮地一笑,看一眼正殿之中,人流已去了大半,终究放下心来,缓缓伸出玉手,放入他掌心。
下一刻,她便感觉到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对方扛起,抛在了肩上。
“你……”
没等她反应过来,昭元帝大步流星地从宝座上走了下来,左右侍从慌忙上前迎接,昭元帝看都不看一眼,低喝道:“把那两个金环连锁拿来。”
随即东西便拿到了跟前:原来是一条玄金打成的长链,精美宛如贵妇的首饰,两端分别有一圈金环,有暗扣连接。
昭元帝一把擒住她的素手,咔嚓一声,就给她戴上了金环,顿时,精美长链成了禁锢自由的器物。
“这是迷金所铸,能钳制术者的通天之能……”
他满意地端详了一番,轻而易举地制住了背上挣扎的丹离,转身往来路折返。
“陛下的胸襟如此宽广,真正让人佩服……”
五色光轮之中,明瑶华轻声一笑,好似对这一幕没有任何焦急。
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淡然道:“这是朕的家务事,明宗主不必操心。”
“阿聿,你……”身后似乎有人在低泣,奋力喊着他的名字。
昭元帝心中一动,想回身去看,却立即遭遇背上小美人凶猛的反抗——她挣扎着,想要从禁锢中逃脱。
休想!
他冷然一瞪,干脆双手一转将她倒扛在肩头,无视她的挣扎、难受,干脆利落地朝外走去。
大步走过轰出的岩洞,他越走越快,头顶的碎石不断落下,砸得她面上生疼。她越发愤怒,闷声不响却挣扎得越发起劲。
他终于忍无可忍,在即将离开黑暗的洞口前站定,低沉阴森的嗓音,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响起,“再闹就把你扔到死囚牢狱里去,让你吃馊饭,被一群肮脏的男人乱摸。”
这话一出,比什么都奏效,背上顿时安静下来。
他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出了岩洞,不理会任何人的追随和招呼,疾步上了等候在那里的健马,狠狠抽了一鞭,飞一般地朝来路折返,身后众人急匆匆地跟上,而左相阴郁的眼,也停留在暗夜中的这一幕。
骏马在山路上剧烈颠簸着,被当成米袋子一般扛在身后的佳人,再也受不住这份折磨,被颠得头昏眼花,几乎要昏厥过去。昭元帝面容冷然,丝毫不曾减速,好似听不见身后那人的咳嗽干呕声。
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天都城便在望了。天边渐渐露出暗银的晨曦,城门才开了一半,就被疾奔而入的队伍粗暴地推撞开来。
街上满是戒备森严的兵士,百姓惶恐地站在路边看着,远处宫墙好似也被军队重重围着……这些景物在丹离的眼中一晃而过,她觉得自己的胃已经痉挛得不成样子了。
一路长驱直入,昭元帝拂退前来问安的臣子,不顾沿路宫女们的惊叫,绕过重重回廊与宫阙,近乎疯魔地冲进了自己的寝宫。
熏香的雅意还未散尽,昏暗的寝殿中帘幕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