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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中,仍有方才的决绝与狂意,却装作不在意地淡淡苦笑着,更让麻将心惊不已,喵喵乱叫,抱着主人的小腿不撒爪,死活要跟着去。
“好好,就让你跟——你是想去看墨玉吧,别不承认了,你这只小色狼。”
轻点肥猫的鼻子,丹离干脆拎起它的脑后皮,径直朝着暖阁而去。
……
暖阁之中的气氛,一片死寂凝窒,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昭元帝坐在空荡荡的议事厅里,翻阅着手头的书卷,目光却总是停在那一页。
他的眼中闪过焦躁而阴郁的光芒,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书卷掉落在地上,伺候的人都远远站着,没有人敢接近冷怒已极的皇帝。
就在此时,宫人禀报:“贤妃娘娘到了!”
“她倒是睡得很香……是有恃无恐,认为朕不能把她怎样吗?!”冷笑声之后,昭元帝一抬头,“宣。”
丹离走进议事厅时,那般娇媚焕发的丽色,却是让所有人都心头一荡——她并非是最美的,每次见着,却总是让人产生朦胧的惊艳之感。
比起她的美貌,更引人注目的,是铐住她双手的金环和细链。
芸芸众生都无从得知昨夜的惊心动魄,守在门口的宫女和侍从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独得圣宠的贤妃娘娘,盛妆华服去觐见皇帝,却宛如囚犯之姿。
她一步步走了进来,放下肩膀上的麻将,示意它自己去玩,麻将喵喵叫着,还是不肯离开她脚边。
昭元帝瞥了她一眼,深沉的双眼,终于有了危险的波澜。
“你来了。”
他的目光可以说是漫不经心的,但停留在她脖子上的掐痕时,却凝缩成一点,“是谁?”
丹离嗤笑一声,“你家左相——他受了点儿刺激,已经半疯了。”
“你倒是永远不吃亏。”
秦聿的目光又淡了下来,笑声带上了讽刺,“也许我该感谢你,没把我也弄成半疯。”
“他跟我,有着同一个因果,而你没有。”
只听砰的一声,昭元帝敲碎了手边的镇纸,腾地站起,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我跟你没有?!那以你堂堂宗主之尊,为何要潜藏在我身边,故意来撩拨我?!”
他的口气酷狠而凶厉,眉毛挑得很高,冷峻的面容毫不掩饰那滔天怒火。
丹离被他拉至怀中,感受到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却是丝毫不见害怕。
她的纤纤素手就势勾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道:“因为你是我唯一对症的药。”
“你说什么?!”
昭元帝觉得匪夷所思,不由得怒意更盛,一把将她扯得更紧,好似要揉碎在自己怀里,“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事到如今,丹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爽快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初遇的那个夜晚吗?”
“记得,是我攻入唐国王宫的那一夜。”
“就因为你攻破了唐国,包括我在内的石家血脉者气运都降到了最低,熟知我情况的小苏,起了不该有的妄念,想要逼我就范……”
丹离娓娓说来,说起那一夜,她背水一战的决然、情势的险恶和逆转。最后,她说起了那冥冥中联系两人的一箭。
“你那一箭,带有天然的天子龙气,让苏幕受伤含恨,也让我生出了贪为己有的念头——这是任何术者都难以抗拒的诱惑。”
昭元帝听着这惊人往事,目光变幻不定,一时火光烈焰,一时深沉幽邃。听到最后,他的脸色却变得沉黑。
“你对朕投怀送抱,就是为了得到……真命天子的龙气?!”他的嗓音阴沉,含着狂怒暴起的暗流。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万般因果一朝雪
“你对朕投怀送抱,就是为了得到……真命天子的龙气?!”他的嗓音阴沉,含着狂怒暴起的暗流。
“那是当然,比起你来,我家麻将皮毛软和,又会撒娇,这才是暖床的极品。”
丹离抱起麻将,答得很爽快,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实话,在两人之间造成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好,很好!”昭元帝内心的怒火,此时被催发到了极致。
他狠狠地看向怀里的女人,她好似完全不能觉察这种怒火——即使觉察,她也是无所谓,居然还在跟猫嬉戏?!
我在你心目中,连这只贪吃死懒的猫都不如吗?!
昭元帝深吸一口气,再三默念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唇边的冷笑却是越来越冷厉迫人。
“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吗?!”他长笑出声,“既然如此……来人啊!”
侍从应声而入,昭元帝甩开她的手,径直吩咐道:“把已废唐王一家都给我带上来!”
就算我真不忍动你分毫,我也有办法,让你哭着求我,彻底驯服。
他心中发狠,丹离自己却是闲适淡定,抓着麻将的毛把玩着。只是,当她听到“唐王一家”时,面色一变。
她眯起眼,那是不容错认的危险,“你让他们来做什么?!”
终于着急紧张,不再无动于衷了?
秦聿的眼中,怒火略微缓和了些,含笑凝视着她,不放过任何一点儿神态的异变,“你也许久不见父母姐妹了,叫他们来叙叙旧。”
叙旧?
丹离冷笑出声,“这个笑话真不好笑!”
她话音未落,早早在偏厅等候的唐王一家,由宫人引着走了进来。
唐王由丹嘉扶持着,一进来看见丹离,神色就很是激动,颤抖着手指向她,骂道:“你这个逆女!”
丹离微微挑眉,兴味地笑道:“父亲为何如此大发雷霆?”
“你……你还敢问?!”
唐王气得七窍生烟,显然一旁的丹嘉全都告诉他了,“我们石家,没有你这种邪魔外道的妖女!”
他说完,恳切地看向昭元帝,希望他能圣裁明鉴——这妖女的行为,可跟他们石家毫无干系。
“哈哈哈哈!”
寂静的议事厅里,丹离突然大笑出声。
她越笑越是欢畅,几乎要咳嗽起来——随即她目光一转,理也不理惊怒交加的父母和姐妹,眉眼弯弯地看向昭元帝,“你把这群废物抓来,就是来威胁我的?”
昭元帝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颌,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强势的情色暧昧,“你父母都已落在我手上,若是你恳求我……”
“哦?我要是不从,你就准备拿我父王母后开刀?”她眨着乌黑溜圆的眼,唇边笑靥如花,“太好了!你是准备把他们红烧还是清蒸?煮熟后一定要分我一杯羹啊!”话音一落,现场顿时僵住了,所有人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昭元帝眉峰一凝,知道自己的设想有了偏差——先前,丹离虽然向他抱怨过父亲偏心,但那总归是她亲生之父,血缘亲情难以断绝,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冷漠无情,甚至幸灾乐祸地鼓励他杀掉?
蓦然,他想起,那天深夜里,她与太后斗法时的说辞。
俗话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可这世上,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父母却也大摇大摆地活着。真以为子女不敢动手吗?
那时的她,难掩激动,不复平日修道人七情不动的冷然。
她到底,有着怎样的遭遇……
昭元帝默然看着这一切,而石家那一群,在惊怒过后,纷纷出言斥骂。
“你这个禽兽!”这是消瘦憔悴的丹嘉所说。
而唐王又气又怒又怕,顿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这个忤逆不孝的贱人,你——”
“真正的禽兽和贱人,是你们这一大家子。”丹离突然怒喝出声,截断了他的话。
她就这么站在他身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一家人,眼中明灿得好似琉璃火光,唇角的冷笑,比地狱的鬼魅更加慑人。
“你们为了换得清韵斋虚无缥缈的支持,任由我的双胞姐妹丹华被明瑶华炼化成圣油。哈,就连禽兽都不会出卖自己的亲骨肉,你们连禽兽都不如!”
怨毒辛辣的冷笑,好似一条无形的长鞭,狠狠地抽中唐王夫妻的脸,让他们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唐王后捂起脸,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旁的唐王却是惊怒交加,不甘地骂道:“你这个孽障,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丹离凌厉眼风瞥向他,嗓音清脆宛如利刃,“你已经是本朝的降臣了,光是勾结清韵斋扶持恒公子这一条罪名,就够被凌迟处死了。陛下,我说的对吗?”
一旁冷然观望的昭元帝,听到这一句,唇角略微上挑,森然道:“朕最讨厌的就是叛徒,他们死不足惜。”
这一句带着飒然杀意,不容反驳的决断,顿时,唐王的几个女儿,丹莹、丹琴等人都哭出声来,躲在他们身后的小世子干脆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若真是你自己有野心就罢了,偏偏为了你家宝贝女儿去支持那个恒公子——我说丹嘉姐姐,你是几辈子没见过像样的男人了,这么饥渴地倒贴上去还不够,居然把全家都贴了上去——什么叫下贱,看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了!”
丹离轻笑着,优雅地以袖掩唇,熠熠的眸子看向脸色苍白、硬挺着脊梁不肯倒下的丹嘉,不动声色地说出了最后的秘密。
“真可惜啊,丹嘉姐姐……你的恒公子心里,可是根本没有你呢。你没见着吗,他每次见了我,眼里满是怜惜爱慕,那般垂涎欲滴的神色,真正让人可笑可厌。”
巧笑嫣然的一句,却是致命而狠毒的一击。丹嘉的心神瞬间崩溃了,她尖叫出声,破碎含糊的不成语调。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好像写了封绝交信给你吧?可怜哦,为他牺牲了那么多,结果人家嫌弃你的手染满了血,太脏太恶心了。哈哈哈哈……”
第二百六十八章 前尘如梦难回头
肆意而清脆的笑声传遍大殿,几乎让丹嘉陷入疯癫。她面容绯红,浑身都在颤抖着。随即,她尖叫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柄寒光短刃,向丹离扑去。
守候在一旁的侍卫岂是无能之辈,立刻上前将她擒下,死死地摁在地上。
冷眼看着仍在挣扎不休的丹嘉,丹离笑得更甜更灿烂。
“啧啧,这样就承受不住了吗,那接下来的消息,岂不是要令你心碎?你家恒公子对你痛心失望之下,决定迎娶清韵斋的羽织圣女了,这也是你的老熟人。你这样,算不算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她笑得越是欢畅舒心,被压在地上,形容狼狈的丹嘉,眼中的光芒就越发黯淡。她咽喉中发出破碎尖锐的低鸣,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这么一下就疯了?真无趣。”
丹离扑哧一声笑了,扯了扯昭元帝的衣角,“陛下,我还等着你拿他们开刀呢。听说凌迟人可是要割一千刀的,割下的肉片又细又嫩,吃起来肯定不错。不然,上古时候纣王的炮烙也不错,整个人都烤得发出香味。”
她一番谈笑风生,下方的唐王一家彻底呆住了,几位公主吓得花容失色,已经瘫软在地,而唐王后尖声哭叫着,搂紧了身后的世子,也几近疯狂。
丹离俯视着这一场混乱,双眸中的火光却燃得更加炽热,唇角的笑绚烂而妖媚,美得让人窒息。